「好！（傻笑）」

  李石看著艾雅快速回復過來的表情，跟著笑了下，想著小姑娘跟著到這種偏僻山村來，自己有責任照顧好她，便趕緊從床上下來，穿著拖鞋，準備先去走廊上等她。

  不想剛走到客廳，就已經聽到外面有動靜。

  這麼快……

  莫非這妮子是早就做好準備要過來？

  李石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過，加快兩步拉開木門。

  門外沒人。

  走出去，朝左邊看去，小姑娘正在她那邊的房門口，想出來，又有點不敢，好像走廊外面那漆黑的天井裡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

  艾雅的行為讓李石頓時想起自己小時候。

  他小時候某段時間因為看了港劇《我和殭屍有個約會》，晚上不敢出門。

  有時候要出去倒燒完的煤球灰，鼓起勇氣打開門，也會像她這樣伸著腦袋往外看，等看到外面漆黑的田野上，立馬就泄了氣，擔心會夜色里躥出什麼嚇人的東西，趕緊把煤灰放在門口的走廊上，關好門，等第二天白天再說。

  「要你和詩意一起住，你不願意，這會知道害怕了吧？」

  李石笑著打趣了道。

  艾雅本來想撲到李石身邊，藉機挽著他的胳膊，聽到他說的話後，又下意識朝李詩意住的房間窗戶看了看，見裡面的燈已經熄滅了，鬆了口氣。

  她並不在李詩意她們面前隱藏自己對李石的垂涎。

  但還是要點臉，之前自己確實信誓旦旦地說一個人住不害怕來著。

  「我也沒想到農村的晚上這麼可怕，總能聽到不知道是什麼的動物的叫聲。」

  李石知道她說的是後山上的蟲鳴鳥叫，笑著道：「你從小在城裡長大，沒來過這種偏僻的山村，倒也不能怪你，其實就是普通的蟲子，蛙類啊的叫聲，很常見的。」

  「哦。「

  艾雅乖巧地應著，不過人已經靠過來，拉著他的胳膊不鬆手了。

  「你啊。」

  李石伸出右手食指，在她那好看的瑤鼻鼻尖上點了一下。

  小姑娘的俏臉上頓飛來一抹緋紅，微微羞澀驅走了之前的恐懼，不過抱胳膊的手反而摟得更緊了。

  「沒拿枕頭和被子？」

  李石也壓低了聲音，畢竟這麼晚了，其他人都睡了，不好吵醒別人。

  「忘記了。」

  「那我們去拿一下。」

  說著話，兩人又去隔壁艾雅住的屋裡拿了枕頭和空調被，出來的時候，順便把燈關掉，門關好。

  等回到李石的房間，兩人沒在客廳停留，直接來到臥室。

  「你睡這張床吧。」

  當初為了能儘量多住客人，孫龔力把五個房間都設計成了雙人間，所以都擺了兩張床，這也是李石沒多想，就讓艾雅過來睡的原因。

  反正一人一張床，他很自信，相信自己強大的自制力！

  「哦。」

  艾雅擺好枕頭，立馬蓋著空調被躺下，眼睛一閉，身體筆直，一動不動。

  還故意道：「我睡了。」

  李石暗笑一聲，關了燈，道：「那，晚安。」

  說完，也躺了下來。

  他一放鬆，入睡很快。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石忽然感覺有什麼上了自己的床，他當即徹底清醒過來，身上就一樓，是個香噴噴且柔軟的身子。

  那嬌柔的身子本來還慢慢的移動，被他有力的胳膊一摟，頓時又一動不動。

  李石心知肚明，輕聲道：「乖乖的，睡吧。」

  對方沒開口說話，但很快用行動回答了他。

  一雙玉手反過來抱住了他。

  ……

  李石睡覺的質量自然是極好的，從凌晨一點睡到早上四點半，自然甦醒過來時，和昨天一樣，神清氣爽……

  咦。

  李石的目力也超強，借著微弱的晨光和自身敏銳的觸覺，很快弄清楚了狀況。

  不由搖頭苦笑。

  他自然不是「禽獸不如」，之所以到了這個地步，還克制，完全是出於「學習和創作」的角度。

  這一次來皖南，李石主要目的是和李詩意一起進行「落花」主題的寫生創作，希望能藉助李詩意的古典舞韻，得以激發靈感，創作出妙品，甚至妙品以上的書法作品來！

  而一旦在這個時候和艾雅更進一步，那……就這麼個不隔音的環境，勢必影響李詩意的狀態。

  他又不能全程捂住小姑娘的嘴。

  為了學習，為了創作，還是先忍忍。

  等……

  過了好一會，他小心翼翼下了床，洗漱一番後，拿筆記本電腦繼續寫論文。

  這兩篇論文探索的是宋代書法的演化，難度比李石預估的要大，不但要用很多史料來論述，還要結合那個時代每個階段代表性書法家的字來論證，李石寫的比較慢，時不時要停下來斟酌思考。

  她迷糊地看看四周，坐起來，又迷糊地盯著自己的手發了會呆。

  過了好幾分鐘，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徹底清醒了，連忙四周找人，等透過鏤空的屏風看到客廳里坐在書桌前的李石後，鬆了口氣。

  李石自然聽到了她起床的動靜，等一段內容寫完後，轉頭看過去，見小姑娘坐在床頭，既不睡，也不起來，靠在那玩手機，便道：「不睡了的話，要不要過來把昨天落下的功課補一補，今天上午去市里，還會在市里逛一逛，買點東西，估計回來也是傍晚了。」

  艾雅正在微博吃瓜，又有一對明星夫妻官宣離婚了。

  好像這個男明星離婚的次數都快湊齊一個巴掌之數。

  聽到李石的話，當即放下手機：「那我過去把我的平板電腦和素描本拿過來。」

  「好。」

  這會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亮堂了，艾雅去的時間有點久，過了十幾分鐘才過來。

  她搬了椅子坐到自己旁邊，打開平板，帶著藍牙耳機，繼續看b站上的教學視頻，跟著視頻里的老師，拿筆在素描本上寫寫畫畫。

  三四分鐘後，艾雅忽然點了一下屏幕，取下耳機，對旁邊一直埋頭寫作的李石道：「石哥哥，難道我不好看，沒有魅力嗎？」

  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從醒來後，她就一直想問，但又有點不好意思，忍著。

  李石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她。

  小姑娘去隔壁拿東西的時候顯然也洗漱了一番，還梳攏頭髮，化了一點淡妝，他看過去的時候，故意伸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向他展現自己如花一般的俏臉。

  她這會穿的是白色T恤，水嫩嫩的臉蛋上眉清目秀，櫻桃粉唇晶瑩剔透。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能一晚摟著你這樣一個超級漂亮的美少女，還能睡的那麼安穩，那麼香？」

  艾雅使勁點頭：「嗯嗯。」

  果然如此……

  李石微微一笑，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沒頭沒尾問道：「手感好嗎？」

  艾雅臉上頓時湧來羞澀的潮紅。

  紅唇微張，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只淡淡的「啊」了一聲。

  李石繼續輕聲道：「你如果沒有魅力，又怎麼會……那個樣子呢？」

  不等她回答，他把筆記本電腦往書桌裡面推了一點，然後伸手把小姑娘抱過來，放在自己腿上，繼續勾著她的下巴，迎著那如玉一般的俏臉，往晶瑩的粉唇上印上去。

  ……

  李石早上的思路很清晰，尤其在那唇舌中解了十來分的饞，論文寫起來，更是順暢。

  只是越往後寫，他越覺得，這個論題如果只寫一篇論文，有點可惜了，完全是能往深了寫，最後寫成一本專著的。

  他有點糾結。

  如果往深了寫，那肯定比簡單刷篇八九千字的論文要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算了，反正接下來這段時間，除了每天一個小時書法功課，其他也沒什么正事了，不如多寫兩本書，坐實我書法理論家的頭銜，同時也算是為華夏文明添磚加瓦了。」

  李石如今的書法水平達到這個高度，有時候也會生出文明歸屬帶來的責任感——自己是從華夏文明中汲取養分，站在諸多先賢的肩膀上，才學到、走到這個程度的，他也想著為後來者，多留些攀爬的階梯。

  他思維如電，手指靈活有力，鍵盤敲擊起來，一下接著一下，連綿不絕。

  本來又戴著耳機看教學視頻的艾雅，忍不住側頭再次看向旁邊的男神。

  「石哥哥的認真時候的側顏，簡直了。」

  她盯著李石的臉，尤其那雙專注又有神的眼睛，看的有些痴。

  「剛剛太沉醉，都忘了問……別的女人我可不管，不過艾蘭那邊……」

  艾雅拿起手機，找到姐姐艾蘭的微信，想了想，發了條信息：「姐，起床了沒？」

  艾蘭最近特別忙，每天都起的很早，看到妹妹的信息後，回道：「起了，你今天怎麼也起的這麼早，你們在皖省怎麼樣了？」

  艾雅：「挺好的啊，昨天已經到了一個風景幽美的山村……我主要是想跟你說事，那啥，石哥太可口了，我也想學你當渣女，怎麼辦呀？你不會介意吧？（飢餓）（可憐）」

  這條信息發過去，艾雅以為姐姐要消化一段時間才會回復，不想對方秒回，而且一來就是好幾條

  「我就知道……」

  「早就看透你了，就知道你會這樣。（白眼）」

  「你要渣就渣唄，反正石哥又不是我男盆友，我沒資格說什麼。」

  「不過你悠著點，別玩的太瘋了……別傷著你自己。」

  艾雅看著雙胞胎姐姐一串回復，眨了眨眼。

  艾蘭這個態度，她並不意外，只是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傷著我自己？

  是讓我別投入太深的情感，免得拔不出來，還是其他什麼？

  她忽然想起昨夜那滾燙的手感，腦海中不自覺由觸覺轉化為空間想像，等意識到自己這一刻的想像力有多麼巨大時，她瞠目結舌起來。

  ……

  從HS市到潭州市只有一趟高鐵，早上八點五十黃山北出發，中午十二點半抵達潭州南。

  所以李石和艾雅起的早，李詩意她們起的也不晚，都是定的六點鐘鬧鐘。

  洗漱一番後，拿了一些零食在路上吃，直接出發了。

  考慮到昨天晚上大家睡覺的時間都不長，這次是李石開車。

  他開車自然又快又穩，八點二十抵達黃山高鐵站，等把小助理兩人送進入站口，便轉道去了市區。

  在市區逛了一圈，採購了一批物資，中午找飯店吃了一頓，嘗了黃山一品鍋、臭鱖魚和毛豆腐，下午覺得如果不去景點的話，沒什麼好逛的了，便提前回村里。

  至於景點，李石一早就計劃好了。

  既然來到黃山，那黃山景區和宏村等知名古村落肯定都要去看看的，不過一切等寫生結束後再說。

  回到村里，李石在村口又和孫林聊了一會，才讓他開三輪電動車幫自己把今天買的東西送到住處。

  今天買的最多的東西是廚房裡的用品和食材，李石不會做飯，但李詩意和艾雅會，尤其李詩意，她常年一個人在外面求學，廚藝鍛鍊的還可以，味道談不上多好，但是能吃。

  兩個女孩子在廚房整理的時候，李石則在整理外面院子的空地。

  他把青石板縫裡的雜草都拔了，又清理碎石頭、碎土——這裡將會是他和李詩意探討舞蹈的兩個主要場所之一。

  清理的時候，李石似乎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花香，他抬頭盯著院子的桂花樹觀察起來，很快就發現有些枝頭上已經結出了淡黃色的花朵兒。

  他又走到院子外面，沿著小溪觀察溪邊的一排桂花樹，同樣能找到些許桂花。

  「昨天下午還沒有聞到花香，今天開花的。」

  「桂花的花期不長，一般是二十左右，得趕緊進入狀態才好，這樣或許能抓住桂花開的最好的時候……」

  傍晚，李詩意主廚，艾雅打下手，簡單做了青椒炒肉和素炒花菜這一葷一素兩個菜。

  吃完之後，三人幫著竹椅子，坐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乘涼。

  夕陽西下，李石聞著淡淡的花香，吹著涼風，聽著潺潺溪水聲，還真有點小時候的感覺。

  「缺一把藤椅。」

  享受了一會山村傍晚的寧靜，李石起身，去餐廳桌上拿來手機，正要在微信上問問孫林附近哪裡能買到藤椅，解鎖一看，貴婦賀雅茹十幾分鐘前給自己發過一條未讀信息。

  「李老師，你有時間嗎，我擬了一個初步計劃，想發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