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薇。
那個喜歡在早上不穿衣服在陽台上做運動的華南大學留學生。
「李，這次程鳳zuzhi的活動就在潭州，你確定會去參加嗎？就是明天了。」
她和策展人程鳳的關係特別好，當初李石和程鳳認識，就是她介紹的。
李石回了句：「我明天下午會去。」
若是別的活動，李石就不去了。
但這個活動的名頭是「青年畫家交流會」，他還是想去見識一下的。
如今確定以書法衝擊宗師，但自己妖孽般的書法天賦，其實很大一部分就來自繪畫學習時對控筆和美術審美的積累。
美學上，書畫有相通性，與藝術審美好的人交流，或許能進一步開拓自己在這方面的視野。
「就是不知道這次參加交流會的畫家水平怎麼樣。」
他這一沉思，王悅蘭已經裝了半碗米飯送到他面前，還把最後兩塊排骨夾在碗裡。
李石拿起筷子，帶著一片青椒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嘴裡，香辣的排骨肉，越嚼越香。
吐掉骨頭，扒拉一筷子米飯，李石看向旁邊已經放下筷子，專心伺候自己的女人，問道：「約的是九點半嗎？」
王悅蘭點頭：「嗯，上午九點半，他們住在花雨政府旁邊的天緣小區，約見面的地方是那個附近的商場，我查過地圖，挨的很近，那裡有個地鐵站，開車過去大概要三四十分鐘。」
明天周日，在下午去參加青年畫家交流活動之前，上午李石會先和王悅蘭去看一下她以前的小侄子。
李石問道：「給小孩準備禮物了嗎？」
王悅蘭聞言立馬投來柔柔地目光，心裡感覺暖暖的，因為有石頭和秋葉，她最近慢慢覺得，其他什麼事其實真的都無所謂，以前那種忽上忽下的忐忑，早已沒有了。
「嗯，在網上選了個樂高玩具，到時候帶過去。」
吃完飯，李石來到客廳，泡了一壺茶，一邊消食，一邊在網上吃某個娛樂圈的瓜。
c粉、d胎、吸d……
最近大瓜小瓜一串一串的，這個圈子感覺有點臭不可聞。
米薇的回覆這時候才發過來：「我明天也會去，到時候一起玩呀。」
李石正忙著在論壇上灌水吃瓜，隨手回了句：「好啊。」
下午依舊是先臨顏真卿的《多寶塔牌》，以後每天的正式學習之前，他都會先臨一個小時的貼。
「朝議郎……」
一個小時，依舊十個字，對臨，一遍又一遍。
他才學書，也不求領悟每一筆的運力與寫意，只求臨摹的相似。
一個小時以後，開始學習高中的歷史教材。
高中的歷史教材和初中不一樣，不再是完全按照時間順序講述，而是通過不同角度，從多元的視角切入到歷史之中。
李石把五本教材都下載好，並沒有著急開肝，而是把所有教材的目錄都看了一遍，又往後翻了翻內容。
「像《歷史選擇性必修3-文化交流與傳播》，這一冊教材的切入點是『文化』，不僅講中華文化，也講世界上其他豐富多樣的文化……」
他思考了一下，覺得在學習高中歷史教材之前，有必要回過去把初三的世界史學一遍，這樣有助於高中知識的學習。
「快速過一遍就好。」
有了決定，李石在軟體上重新選擇，很快就投入到學習之中。
……
第二天早上，習慣性五點鐘起床的李石先去書房臨摹了一個小時的書法。
他在書法上的天賦實在妖孽，《多寶塔牌》才分三天臨摹了三個多小時，便已經找到了感覺，臨帖的速度漸漸加快，今天的一個小時臨摹了十五個字。
放下毛筆後，又看了會初三的歷史教材，七點半出來吃完早餐，八點多的時候，就和王悅蘭一起出門。
和人約好見面的時間是九點半，但花雨區政府那邊，他們都很少去，先過去熟悉環境，另外那個商場旁邊好像還有個公園，可以逛一逛。
如今李石不怎麼愛開車，兩人出門基本是王悅蘭開，他坐在副駕駛上可以看書，可以玩手機。
但今天上午他就是專門當司機，在車庫上了賓利的主駕駛位。
平時王悅蘭出門買菜，開的是白色的比亞迪漢，這輛四百多萬的賓利飛馳大多數時候放在車庫裡落灰，最近也就陳瑤和喬巧來潭州談生意的時候，助理張慧靜開出去接過兩次客人。
今天路上的車似乎也比平時少，運氣不錯，沒堵車，八點四十多就到了花雨區政府旁邊的喜迎門商場。
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上來後發現這個商場挺大的，而且挨著的公園雖然小，但是中間有條河，河裡有流水，岸邊有草木和修整的台階和道路，不少人在沿著散步、跑步，感覺很不錯。
這兩天有冷空氣，溫度降了很多，說話的時候都能看見熱氣。
兩人沿著河走了一會，王悅蘭覺得河邊太冷，擔心沒穿多少衣服的李石冷著，便拉著進了商場，來到商場的電影院。
李石拿手機看了一下最近上映的電影。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買票之前，他還是問了一句。
王悅蘭搖搖頭：「我自己去就行。」
她不願意讓那些人有打擾李石的機會。
李石也不勉強：「嗯，那你見完之後就給我發信息。」
九點二十，王悅蘭收到一條微信後，提著玩具盒下樓去了，李石等了幾分鐘，拿著票進了三號影廳。
他選的是一部好萊塢科幻電影，《黑客4》。
只看了半個小時，李石便看不下去了，拿著手機直接出了影廳。
「這些好萊塢電影看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劇本要麼亂七八糟，要麼套路嚴重，而且還各種美式觀點輸出……太容易審美疲勞，現在這些所謂的大片，也就特效能看一看，其他都垃圾的很。」
李石下樓，一個人來到圭塘河邊，找了石階坐下。
望著眼前淺淺的河水，陷入沉思。
這次並不怎麼愉快的觀影體驗，讓他想起了以前關於衝擊宗師要如何在現在這個社會進行傳道的思考。
「現在已經確定選擇『書法』來宗師之路，有些事情，可以多想想，提前布局了！」
越是圖謀遠大，就越要思慮周全，超前謀劃。
「傳道，顧名思義，在於『傳』和『道』。」
「道，在這裡，自然是指自己未來的書法之道。這一點暫時不需要考慮什麼，等將來學到一定程度，自然會領悟與得到。」
「而「傳」，是傳播、傳授之意，這方面才是需要提前布局的重點。」
李石很快就理清了思緒。
「按照以前的思考，現在這個社會，知識與觀念傳播，靠的就是書籍、影視劇、網文、新聞稿、網絡視頻等等這些媒介。」
「我的目標可是宗師！這些都要利用起來才好！」
他拿出手機，打開記事本，輸入，然後盯著思考起來。
過了一會，李石把注意力放在其中三個關鍵詞上：書籍、影視劇、網文。
「現在很多火爆的影視劇都是通過網文改編的，比如說以前看過的《甄嬛傳》、《知否》和《慶餘年》，而這些網文也都出版過書籍。」
李石很快就找到了切入點。
「到時候可以先寫一部體現自己書法之道的網文，然後再根據網文去拍攝影視劇和出書！」
「我的中文有精通級別，寫作水平還不錯，寫小說應該不難，但……難的是寫一部受歡迎的網文，傳道要有效果，自然受眾越多越好！」
「嗯，所以，我提前布局首先需要做的是——多看網文！」
「通過大量的閱讀，去了解網文這個行業，然後嘗試創作。」
李石快速打字，把這些思路都記載下來。
最後，從頭至尾又看了一遍。
心想，這只是傳道的一個方向，還有很多其他方向可以嘗試，比如說將來想辦法成為名書法家，操作出高成交記錄的書法作品，然後去出書、開講座……等等。
李石思緒一是發散開來，不過他很快又把念頭往回收。
「飯需要一口一口吃，就算提前布局，也不要弄的那麼雜。」
此外，傳道之事最好是親力親為，不過……自己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寫出受歡迎的網文作品，嗯，如果到時候嘗試幾次還是撲街，那就執行備用方案——花錢找人寫！
或者花錢辦書法主題相關的徵文啥的。
等等。
他把這些思路也記錄下來後，保存文檔，退出記事本，打開瀏覽器搜了搜時下最火的網文平台。
李石上學的時候看過網文，尤其大學時期。
但後來家裡欠了債，一身的經濟壓力，尤其進入社會後，除了正常上班，還要做各種兼職，根本沒時間和心思去看小說，加上短視頻崛起，難得的休息時間，也都貢獻給了抖音和b站上的小姐姐們。
「居然還和以前差不多，男頻的老大是起點。」
李石打開「應用市場」，搜了一下。
和追求休閒的讀者不同，他這會多少抱有「研究」的心態，所以連帶著把其他看書軟體都安裝了。
先點開最熟悉的「起點讀書」app，隨意逛了一會，然後開始在月票排行榜上找書。
「《宿命之環》，愛潛水的烏賊……」
他以前看的網文少，一路掃到月票榜前十，發現有印象的作者就兩個，「志鳥村」和「耳根」，當年看過志鳥村的《重生之神級學霸》和耳根的《仙逆》。
又往下看了幾十名，沒找到自己以前常看的幾個作者，忍不住嘀咕：「西紅柿、辰東和血紅這些人居然沒排在前面……是沒寫書了，還是咋了？」
他也不急著去探究這些老作者的情況，直接點開月票第一的《宿命之環》。
一看簡介，驚訝地發現這本書居然是第二部。
「網文小說寫到第二部，居然還能有這麼好的成績嗎？」
帶著好奇，李石通過作者的主頁面，找到第一部《詭秘之主》閱讀起來。
這一看，就入了迷。
之前還帶著「研究」的心態，這會直接沉浸在小說的劇情之中。
直到王悅蘭發微信過來，才發現時間居然已經快到十二點鐘了。
李石一邊起身往商場的方向走，一邊切到起點讀書app，把《詭秘之主》加入書架，心想，現在網文的門檻這麼高了嗎？
這本書不管是文筆還是想像力，都非常好。
「如果我現在來寫一本網文，文筆應該不會輸於這個作者，但是這份想像力和對網文故事節奏的把控，卻肯定比不上。」
「以後有空閒時間要多看網文了，嗯，這也是不錯的休閒方式。」
退出軟體，直接給王悅蘭打了個電話。
「好了嗎？」
「那我在旁邊公園那個橋上等你。」
李石走到橋上，稍微等了一會，就遠遠看見商場方向有一道高挑的倩影朝這邊走來。
正是王悅蘭。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穿著黑色長款的羽絨服，戴著鴨舌帽，背著單肩包，亭亭玉立，看著像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這一身不艷麗，甚至有些素，但穿在她身上，卻不失時尚。
在李石與秋葉的共同影響下，王悅蘭不管是人，還是穿著打扮，都越來越年輕了。
秋葉主要影響的是她的妝容與衣品，而李石影響的主要是她的人，在日以繼夜的滋補下，她的發質、皮膚等各方面都越來越好了。
李石正要迎著走過去，身後突然傳來尖銳的聲響，有動靜！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是木橋不遠處，出了河邊公園的馬路上，一位穿著黃色外套的外賣小哥摔倒了，他人趴在地上，電動車倒在不遠處的路邊，車輪還在快速轉動。
離他不遠處就有好幾個路人，都被嚇了一跳。
李石隔著二三十米遠，見到這個突發情況，回頭朝王悅蘭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朝事故現場走去，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走一段，還有七八米遠的時候，只見那外賣小哥在路人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取下頭盔。
李石目力強，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
「咦？」
他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