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俞亮豐沉默不語,傅驚濤繼續說道。
「林北縣公安局不是榮闊海私人的,所以不要給你師傅招惹是非。」
「現在公安局不能沒人主持大局,我到來不僅是為了穩定林北縣公安局,也是為了榮局長的案子來的。」
「如果你真的覺得榮局長是被陷害謀殺的,那就不要肆意宣洩自己的怒火,而且靜下心來和我一起把這個案子破了,找出陷害謀殺榮局長的兇手。」傅驚濤語氣嚴肅地告誡道。
「是,我知道了。」俞亮豐認命點了點頭。
「你目前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把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這樣我們分析所有資料,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找到線索。」傅驚濤繼續說道。
「我所知道我已經全部說了,省廳調查組資料上都已經記錄。」俞亮豐一臉沮喪說道。
「資料我會看,但是還不夠,我更需要你親自的口述,明白嗎?我想省廳調查組的態度和目的你也猜到了。」傅驚濤看著俞亮豐,覺得有點提不上道的感覺。
俞亮豐抬起頭,緊緊地盯著傅驚濤,接著緩緩開口說道:「你也不相信調查組,覺得他們有問題。」
「有些事情少問得好,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可以。」傅驚濤有些無奈看著這個腦袋一根筋的傢伙。
調查組代表的是上級領導的,就算你懷疑調查組,也不要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這不是打上面領導的臉嗎?
「好,我說。」俞亮豐眼中帶著一絲希望。
接著俞亮豐開始緩緩敘述:「榮局長有一個很神秘的線人,這個線人是誰,只要榮局長自己知道。」
「半個月前,榮局長和我說,他的線人給他提供一個信息,他開始調查,結果發現這個案子涉及的人太多。」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不能公開地去調查,只能秘密地進行,但是他自己一個人太忙了,他打算讓我也加入,但是還沒正式開始,他就出了事情。」
「在調查組記錄的資料的確有這件事情,但是根據調查組的調查結論,這個名神秘的線人沒有一點線索,性別,年齡,體型外貌,特徵,都沒有任何的記錄。」
「他們也調查了榮闊海局長所有的通話記錄等,都沒有找到關於這個人的線索,所以調查組猜測,這個所謂的線人也許根本就不存在,是你為了替自己師傅榮闊海洗刷醉駕身亡違紀行為,保護他的名譽,而編造出來的。」傅驚濤指著資料說道。
「那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用心查,隨便用點心思查一下,就不會有這樣的推斷。」俞亮豐憤怒說道。
「為什麼這麼肯定?」傅驚濤問道。
「省廳調查組如果用心查的話,就會查到榮闊海局長基本上不喝酒,就算是一些必須要喝酒的場合,榮闊海局長也淺嘗輒止,從來不會多喝,更加不會喝醉。」俞亮豐立即說道。
「為什麼?」傅驚濤再次問道。
俞亮豐立即不吱聲,臉色有點難看。
「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隱瞞事情,對你,對榮闊海局長沒有任何的好處。」傅驚濤眉頭皺著,看來這俞亮豐隱瞞了不少事情。
俞亮豐一直保持著沉默,似乎還沒有下定決心。
傅驚濤沒有催促俞亮豐,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開口。
俞亮豐臉色不斷地變化,似乎內心在不斷地掙扎,無法下定決心。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
「我知道,你想為榮闊海局長申訴,想讓他以烈士身份,蓋著國旗,葬入烈士陵園。」
「但是你如此的不配合,還在隱瞞,這案件恐怕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要知道榮闊海局長現在還躺在冰冷的停屍房裡,你還在隱瞞事情,到底為了他好,還是在害他。」傅驚濤的話語雖然不大。
但是在俞亮豐耳朵里,猶如巨雷響起,振聾發聵。
俞亮豐用了抓了一下頭髮,下定決心道:「我說,這個一直是榮闊海局長心中一個刺,一個心結。」
「他自己從來不願意提起,也不願意別人知道。」
「這件事情發生在十年前,當年榮闊海局長並不是在岳川市工作,而是在隔壁的城市。」
「那個時候榮闊海局長還是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因為工作壓力大,榮闊海局長有些嗜酒,幾乎下班以後都會喝一點酒。」
「那個時候,我是他帶的徒弟,有一次我和他在小飯館吃完飯以後,他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喝得有點多。」
「我開車送他回家的時候,半路上發現榮闊海局長東西落在小飯館了,立即開車回去拿。」
「榮闊海局長本來打算和我一起回去拿地,可是他酒喝得有點多,頭暈乎乎,覺得不太舒服,於是他下車走走,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拿,回來的時候接他就可以了。」
「當時,我也沒在意,就獨自一人去了,由於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車,來回用了一個多小時。」
「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發現榮闊海局長一臉自責沮喪地坐在河邊,衣服有點濕,頭髮濕漉漉的,我打聽一下,原來在我走後,榮闊海局長到河邊醒醒酒,聽到有人喊救命,發現河裡有兩個人溺水。」
「榮闊海局長立即下去救人,最終只救上來一個,另外一個沉入河裡,當找到時候,已經失去生命。」
「所以從那以後,榮闊海局長就戒酒了,而且有了心結,他認為是自己喝了過多酒,在救第二個孩子時候,因為酒勁,頭昏腦漲使不上力,最終沒有救回那個孩子,如果他不喝酒,那個孩子就不會死。」
「榮闊海局長就一直處於自責之中,為此還調離了那個派出所。」
「來到林北縣以後,就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然後取得一些成績,升為林北縣公安局長,我也是幾年前他升副局長時候,調過來的。」
「因為內心愧疚的原因,榮闊海局長沒有和其他人提過這件事情。」
俞亮豐把所有的事情沒有一絲隱瞞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