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沉睡的神

  許深沒感應錯的話,這君王的血肉中竟有一絲神的氣味。【Google搜索】

  很難想像,如此弱小的君王,居然會跟神有關聯。

  許深睜眼望去,目光掠過剩下幾人,眼神閃爍。

  看到許深的眼神,包括教皇在內的眾人都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似乎自己是待宰的肥羊,即將端上美食家的餐桌。

  他們心驚膽戰,該不會許深殺戮成癮了吧。

  「聽說你們的拜神儀式能製造出君王,這人就是拜神儀式製造的嗎?」許深開口詢問道。

  教皇微怔,心中忐忑地道:「君主明察,他的確是依靠拜神得吾主的賞賜,才得以蛻變。」

  許深有些驚訝,這月光教背後真有神?

  他想到神主的靈魂,跪拜在某顆碩大的物體之上。

  整個宗教上下,似乎確實跟某位神有關係。

  「以前你們月光教,是不是有位君王的能力是金黃色的血液?」許深忽然詢問道。

  教皇一愣,不禁驚疑地看向許深:「君主怎麼知道?」

  還真是……許深想到那位有神血能力的君王,對方在他帶走海爵跟鈴戮時前來阻攔,後來被甩脫了,但似乎被梅芙給殺死了。

  「那位也是拜神儀式蛻變的嗎?」

  「嗯……」

  教皇眼神複雜,沒想到許深對月光教的調查比他想像的還深,許多隱秘都無法隱藏了。

  許深點點頭,現在基本能確定,月光教背後有一位真神了。

  只是那尊真神似乎沒有現身,或者說受到某種限制不便於現身。

  既然真神不願意現身,又為何會控制這月光教?

  神要利用月光教作甚,收集信徒?

  許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禁看了眼旁邊的梅芙。

  神……吃什麼?

  或者說,神的需求是什麼?

  凡人的祭拜?

  許深在沉思,教皇等君王見狀不敢出聲,心緒也在浮想聯翩,不知自己命運如何。

  時間流逝,沒多久,幾道身影飛掠而來。

  教皇等人轉頭望去,等看到其中一道身影時,教皇心中暗鬆了口氣。

  但願事情到此就能結束……

  許深也感受到來人,暫停思緒望去,頓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雪白的長袍,滿臉慈悲,眼神柔和,但此刻表情間卻多出幾分驚疑。

  這是一個儒雅慈祥的老者。

  許深看到對方時,對方也看到了許深,見許深坐在神座上,暗驚了下,頓時知曉這位就是他們說的君主。

  快速趕到許深面前,低頭行禮,恭道君主。

  面對這畢恭畢敬的態度,許深靜靜地看著對方,而老者也疑惑地抬頭,跟許深對視上,老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聽說君主找我,不知有何吩咐。」

  許深看著他的眼神,確認對方完全沒認出自己。

  呵……

  許深心中忽然想笑,是手裡虐殺過的人太多,早已將自己忘卻,還是自己實在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壓根沒有記得的必要。

  搖了搖頭,許深輕嘆道:「你過來。」

  雪白長袍老者猶豫了下,轉頭看了眼教皇跟其他君王,卻發現其他人都是低著頭,沒有跟他對視,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意識到某種危險。

  但許深沒有發難,他也不敢冒然率先發難,這需要勇氣。

  因此還是遲疑著緩慢上前。

  「最近剝皮的手藝有進步沒?」許深輕聲問道。

  「還好……」雪白長袍老者正要謙虛,忽然微愣,抬頭看了眼許深,這一看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似乎在哪見過這張臉,他腦海中急速轉動起來,很快,他的臉色驟然大變,驚駭地看著許深:

  「是你?!」

  「居然還記得我……」許深笑了笑,道:「教典你都背下了吧?」

  雪白長袍老者眼中露出驚恐,當初自己「教育」的小人物,如今居然是君主?

  他頓時明白教皇跟其他人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反應。

  原來叫自己過來……就是給這君主賠罪的。

  他心中蒼涼,但身體卻瞬間暴起,急速後退。

  他知道許深絕不會放過他,先發制人還有一線生機。

  但他身體剛動,就感受到置身沼澤般的艱難阻力,他立刻意識到是許深的能力,當即自己也暴起全身力量,一道黑影在他頭頂凝結,赫然也是一道詭異天使的模樣。

  許深有些意外,第一次看到兩種完全一致的能力。

  眼前的老頭也是拜神儀式蛻變的君王嗎?

  難道說那儀式能直接賦予某種能力?

  但能力是天生的,從初態時顯露,二態時完全展露,等到君王時徹底蛻變。

  而先前那修女的記憶中,需要表現極好的二態才能參加拜神儀式,也就是說,這拜神儀式強行改變了他們原有的能力?!

  許深驚訝之餘,動作卻沒有停,肩膀的黑髮席捲而出,如先前那般,將那詭異天使直接攪碎。

  面對瓷器般的天使,黑髮如無數旋轉的龍捲利刃,瞬間收割,隨後化作大量的髮絲,將雪白長袍老者籠罩住,拉扯到許深面前。

  「你……」

  雪白長袍老者此刻容顏煥發,蛻變成孩童模樣,力量更是等同於普通人,墟力被完全壓制,無法調動。

  他震驚地看著許深,僅僅一個照面,自己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別緊張。」

  許深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同樣面帶柔和的微笑:「你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

  孩童模樣的老者驚恐,連忙求饒道:「放過我,我願意誓死效忠您,任何事都可以做,當初是我有眼無珠,是我……」

  話說不出來了,嘴裡被頭髮塞滿。

  「不用呱噪。」

  許深輕聲道:「你只需好好享受我賜予你的命運就好。」

  孩童眼神驚恐,眼眶都幾欲撕裂,露出恐懼地求饒,掙扎著搖頭。

  許深微微揮手。

  黑髮快速纏繞,將他全身包裹,纏成一個蟲繭,拉扯到許深的座椅後面。

  看到此景,教皇跟其他君王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先後兩次出手,許深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君王鎮壓,讓他們深刻感受到君王跟君主之間巨大的差距。

  同是一個層次,戰力卻相差天壤之別。

  「現在,說說拜神儀式吧。」許深對教皇道。

  教皇眼神複雜,知道瞞不住,當即將拜神儀式的事交代了。

  月光教的拜神儀式會挑選資質最優秀,對教內貢獻最高的二態進行,參加儀式者有九死一生的機會,一旦活下來,得到神的恩賜,就能蛻變成君王。

  並且能力還會改變,被神諭覆蓋。

  這「神諭」就是神賜予的能力。

  按照儀式時神傳遞的訊息,當神降臨時,他們這些得到神諭者,都將徹底成為神身邊的僕從,化作天使、守衛等等。

  目前的神諭只有三種,一種是天使,一種是擁有神血的神護衛,還有一種是有黑暗神眼的神巡查,替神巡邏世間。

  「月主何時降臨?」許深詢問。

  月主就是月光教的神名。

  按月光教的記載,神竟然就居住在天際上的明月之上,因此被稱為月主。

  「再過三百年……」教皇恭敬說道。

  許深目光微動,三百年嗎,說快不快,對他們君王來說,也不算漫長。

  「月主降臨的話,會怎樣,統治這個世界嗎?」許深詢問道。

  教皇猶猶豫豫地道:「吾主的啟迪並不明確,吾等也不清楚,但吾主降臨時……世間應當臣服……」說到這,他抬頭偷偷看了眼許深。

  許深挑眉,口氣真大。

  但對方是神,的確有這樣的力量。

  沉默了下,許深呼喚出夏通。

  與其詢問,他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別試圖反抗。」許深冷漠地道。

  教皇似乎知曉夏通的存在,臉色微變了下,有些難看,但還是克制住身體。

  夏通咧嘴一笑,興高采烈地鑽入到教皇的身體中,曾幾何時,自己在月光教前只是不入眼的三流貨色,但如今卻能侵犯這位教皇的腦袋,這是何等快感。

  很快。

  夏通在教皇的記憶中暢遊起來。

  但忽然,他窺見了神秘的一幕。

  遙遠的明月之上,一道龐大、巍峨、猙獰和恐怖到難以想像的身影,在靜靜盤踞蟄伏。

  而他窺見那道身影的同時,他似乎也被窺視了。

  剎那間,夏通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可是記憶。

  而且是以前的記憶。

  但夏通卻有種感覺,自己被那尊神凝視了。

  「不……」

  夏通急忙便要抽身而退,但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力量籠罩而來,夏通發覺自己的身體竟不受控制,被他自己的能力帶動,朝那尊神飛去。

  他的能力能順著記憶穿梭,而此刻,他的能力莫名得到無限的增強,竟爬行到那尊神的記憶中。

  但在爬行過去的剎那,又被彈了出來。

  他掉落在了神面前,如一隻螻蟻。

  夏通頓時懵了,驚恐地看著四周,發覺自己似乎……脫離了月光教堂,來到了眼前這尊神面前……

  時間一點點過去。

  許深等待了半個時辰,他有些不耐煩了,又是這麼久,夏通遊覽記憶很快才對。

  「夏通!」

  許深呼喚。

  但沒有反應。

  許深皺眉,難道又是記憶太龐雜,導致深陷其中?

  他再次等了半個時辰,用墟力呼喚。

  「夏通!」

  依然沒有反應。

  「沒用了。」

  旁邊,梅芙坐在教皇的桌上,翹著小腿,對許深輕柔地道:「他被那尊神吸引過去了呢,窺視到那尊沉睡的神,他有點可憐。」

  許深怔住。

  夏通被神吸引過去了?

  怎麼吸引?

  直接從教皇的記憶中引渡了過去??

  許深有些震驚,這種手段超出他的想像,這就是神的力量嗎?

  臉色變幻不定,許深盯著教皇,過了片刻,仍不死心地再次道:「夏通!!」

  這一次,依然沒反應。

  許深臉色難看,夏通在他身邊算是用的頗為順手的君王,居然就這麼沒了。

  此刻的夏通生死未知,被神接走,僅僅站在神面前,估計便已經生不如死了吧……

  沒想到窺視教皇的記憶這麼危險,或者說,窺視到神是如此危險。

  許深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有些東西不是同一層次,絕不窺視,這樣的道理,以前他是初態和二態時,還戰戰兢兢的嚴格遵守,如今成了君王,遊蕩世間最強的墟也就是A級,即便窺見也無所謂,導致他對這一項斬墟者必須嚴格遵守的條令放鬆了。

  「如果你想要他回來,我也能幫你接回來呢。」

  梅芙看到許深陰沉的臉色,輕柔地淺笑道:「但這樣的話會激怒那個沉睡的傢伙哦,這樣的話,會有不少人要死掉呢,你願意嗎?」

  許深微怔,他沒有懷疑梅芙的話,夏通還能回來。

  但沉睡是什麼意思?

  那月主在沉睡中?

  許深陷入了沉思。

  僅僅沉睡就能孕育出月光教的君王,如果甦醒了,會不會馬上降臨?

  想到這點,許深不敢冒險,他思索了下,選擇先放棄夏通。

  實在不行,自己還有最後的辦法。

  釋放出那個被囚禁的傢伙,讓她來逆轉一切。

  從過去的時光中將夏通復活出來,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但釋放出她的風險太大,不到最後關頭許深不願輕易嘗試。

  「罷了。」

  許深嘆息一聲,這話既是回答梅芙,也像是對夏通的不回應做出表示,他對教皇道:「今後月光教解散,從此更名為光明教,拜神儀式封存,列入禁忌,你們所朝拜的月主太危險了,在你們眼中對方是神,在神眼中,你們只是螻蟻,別妄圖以為螻蟻的親近,會引起神的憐憫。」

  教皇跟幾位君王都是愣住,不禁變色,許深一句話就要解散月光教,這怎麼可能?

  「君主,我們信奉月主,現在要我們全教背棄吾主……」教皇急忙道。

  許深冷漠地道:「你是擔心教徒的思想擰不過來,還是你們自己不願意?」

  教皇心頭一寒,苦笑道:「這,這種事實在是……吾主要是知曉,必然會震怒的。」

  「祂如何會知曉?」許深問道。

  教皇愣住:「這……」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給你們三年時間,慢慢去修改教典,世間的神多了,如果你們非要信奉一位真神,我可以給你們舉薦一位。」許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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