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心中直犯滴咕,跟隨黑雪來到龍淵小鎮,當它再次親眼見到許深時,心中的猜忌忽然平靜了下來。
那重塑後的無暇身軀,靜靜浸泡在血池上。
但卻是一具空殼。
它一眼就看出,這軀殼內沒有靈魂力量。
也就是說,許深真的死了。
除非,眼前這軀殼是傀儡,試驗品。
不管如何,牛頭人沒有急於翻臉,在海爵跟鈴戮、黑雪她們期盼的目光下,它來到了許深的軀殼前。
「你能讓它的靈魂再生出來嗎?」海爵凝視著它。
「我儘量。」
牛頭人眼眸閃動,許深能掌握它的核心,就應該明白它的能力並非靈魂再生。
之所以它無法被殺死,主要是它得到了那神奇的東西,而非它自身的能力。
既然如此,許深還有必要考驗它嗎?
沒必要。
因此,眼前的許深,也許就是真的。
能夠威脅到它核心的傢伙,就這樣被殺死了……真好啊。
牛頭人心中暗爽,但表面卻沒有展露出來,而是釋放出靈魂力量滲透到許深的軀殼中,仔細地查探,想要確認許深是否真的徹底死透。
在一番摸索後,它完全確定了。
這就是一具血肉空殼,許深已經死了。
「無能為力……」牛頭人微微搖頭,收回了力量。
「怎麼可能,你的能力不是靈魂再生嗎,你就不能讓他的靈魂再生?!」黑雪的情緒頓時便劇烈波動起來,眼中的期望轉為憤怒。
牛頭人漠然地看著它,道:「我只能再生自己的靈魂,如果誰的靈魂都能再生的話,我跟我老婆搭檔的話,豈不是能讓所有生命都不死?!」
黑雪微微張嘴,卻被這話堵得說不出來。
的確。
如果真是這樣,海爵加上牛頭人組合,這世上豈不是再也不會失去任何一個生命?
但這種事可能嗎?
顯然不太可能。
因為那意味著會創造出一個有無限美食,無限獵物的世界。
沒有死亡的世界……也許更加可怕!
「你是不是擔心他復活過來,會威脅到你?」黑雪緊盯著牛頭人,眼中凶光顯露。
牛頭人挑眉,道:「有這種擔心又怎樣,我的確盡力了,你要是不服你來試試,或者說,你想被吃掉嗎?!」
說到最後,它的聲音也大了起來,眼中同樣顯露出凶光。
如今許深不在,沒有人壓制它,眼前的黑雪在它眼中也只是一頓美味而已。
它又不是沒吃過同級的墟。
味道很好呢。
黑雪渾身的頭髮都躁動起來,延展四方,死死盯著牛頭人:「那就來試試看。」
「試就試,你能殺死我嗎?」牛頭人冷笑了起來,眼中露出猙獰之色,靈魂力量瞬間自爆,化作一股強烈的衝擊,席捲向四周。
黑雪渾身的頭髮劇烈甩動,將這股衝擊抵消,她憤怒地盯著牛頭人,的確,許深不在的話,她沒有辦法壓制住這牛頭人。
何況,就算能將其擊敗,也殺不死。
只是白白浪費自己的力氣。
「爸爸,你不要這麼粗魯啊。」鈴戮說道。
牛頭人轉頭盯著她,獰笑道:「我親愛的女兒,難道你不想飽餐一頓嗎,協助我殺掉它,這樣的大餐我們一家三口剛好管飽。」
黑雪眼神微變,憤怒地道:「等我哥哥復活,會將你抹殺的!」
「死了怎麼復活?你以為你哥哥是我嗎?」牛頭人不禁譏笑起來。
黑雪咬著牙,沒有說話。
「來吧,想吃飯也要出力啊。」牛頭人對海爵母女說道。
海爵跟鈴戮對視一眼,看向黑雪。
黑雪臉色頓變,從海爵母女的眼中,她也看到了一絲食慾。
如今許深不在,她們都是大墟,各自為領主,若能吃掉對方的話,不但能飽餐享受,還會得到極大提升和改變。
這樣的誘惑,的確很難忍耐。
「黑雪姐姐,要不,你就讓我們吃掉吧?」鈴戮歪著頭,一臉乖巧地詢問道。
黑雪的一顆心落入谷底,臉色陰沉道:「吃掉的話,下一個就是你們了,真以為它會疼愛你們嗎?」
「我當然會疼愛老婆跟孩子,好好的疼愛呢……」牛頭人笑了起來,裝在肚子裡疼愛,自己這個父親跟老公扮演的還不夠盡力麼?
「它殺不死我們哦。」鈴戮說道,對這牛頭人爸爸並沒有懼怕,她的能力能夠克制對方,而母親的增殖能力保命極強,就算牛頭人想要拼命,她們也能隨時抽身離開。
嗖!
黑雪沒再廢話,瞬間化身無數黑絲,朝四面八方襲去。
「快留住她!」牛頭人急忙道。
但海爵卻無動於衷。
若是她出手的話,可以操縱龍淵小鎮下面的血河,這血河如蛛網般,足以將黑雪完全封鎖包圍,但她卻只是靜靜看著黑雪離開,沒有出手。
牛頭人轉頭憤怒地看著她,「你在做什麼?!」
「想要吃她的話,你自己出手就行。」
面對牛頭人憤怒的模樣,海爵卻始終表現的從容而寧靜,微笑地道:「作為一家之主,狩獵這樣的小事,應該是你全權負責才是。」
「你們只會吃白食嗎?!」牛頭人怒道。
「養我們不是應該的嗎?」海爵同樣反問。
牛頭人氣惱無比,黑雪逃跑的太快,化身數十道分身,它根本無從追擊。
「那就一起餓肚子吧,或者,讓我先填飽肚子!」
牛頭人目光冰冷,盯著海爵跟鈴戮。
鈴戮立刻跳到海爵面前,氣鼓鼓地道:「爸爸你自己沒本事搞到食物,還怪媽媽,你太不稱職了。」
「就先從你這小東西開始吃吧。」牛頭人對鈴戮早就痛恨無比,若非鈴戮的能力克制它,它疊加五重的力量,足以將同類橫掃。
就算是君王都能壓制。
當然,先前那個該死的女人除外。
那女人遁入到過去,它的五重自爆衝擊都沒能起到效果。
「沒用的男人。」海爵聽到牛頭人的話,溫柔平靜的眼神變得冷漠下來,眉頭微皺,帶著一絲厭惡和鄙視。
「滾!」
牛頭人暴躁怒吼,朝這對母女衝去。
……
……
墟秘局中。
樓海音來到局長辦公室內,敲了敲門,卻看到裡面只有魏言在,詢問道:「許隊呢?」
「有事?」
魏言抬頭,面色和藹。
「嗯,教內有些事務需要許隊親自拿主意。」樓海音說道。
「許隊去秘寶庫那邊了。」魏言說道。
樓海音點點頭,跟魏言道別就來到墟秘局的秘寶庫中。
她剛走過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身邊的小精靈也在提醒著她,這裡有極度危險的氣息,讓她遠離。
這種危險是來自許深嗎?
這裡是墟秘局,許深的地盤,總不會出什麼狀況吧?
樓海音沒有聽勸,而是繼續向前探查,從墟界中觀察,便看到秘寶庫內空空蕩蕩,並沒有許深的身影。
「許隊不在?」樓海音疑惑。
她仔細搜查四周,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狀痕跡。
樓海音心中直犯滴咕,身邊的小精靈卻不停提醒著她,讓她儘快離開這裡。
樓海音並沒有看見的是,在她所站的秘寶庫第四層的墟界中,不知何時一隻猙獰的身影匍匐在這裡,渾身如巨大的骷髏,靜靜地趴在地上,似乎細嗅著什麼東西。
對於行走在第三層墟界內的小點心,這道身影看了一眼,但眼前自己聞到的美味更濃烈。
它沒有選擇在大餐前享用點心,而是順著那可口的氣味爬行而去。
樓海音從秘寶庫沒找到許深的身影,用通訊呼叫,也沒有回音,只能作罷。
次日。
樓海音跟薛煤等人陸續聯繫許深,但通訊依然沒有接通,這時,他們心底隱隱有些憂慮起來,畢竟大戰在即,看似風萍浪跡,實則一切都在暗流涌動,許深不會在這時出什麼意外了吧?
另一邊。
夜鶯區的夜鼠王來到黑光區,穿梭過許深所在的教廷,墟秘局,卻都沒找到許深的身影,他有些詫異,先前跟許深約定要來驗收兩顆秘衛的人頭,同時他也準備帶許深去那消息交易地點。
結果卻找不到許深了。
難道去了母皇區?
夜鼠王當即找到許深的手下詢問,卻得知他的手下也不知許深的動向。
許深失聯了。
這個消息讓夜鼠王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當即便前往母皇區。
悄然潛入,卻看到母皇區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變化。
他沒敢靠近蟻后所在的雪宮,通過自己的手下探查了下秘衛的消息,卻得知最近並沒有秘衛出事。
許深沒來獵殺秘衛。
夜鼠王有些疑惑,難道許深出賣了他們,轉身又投奔蟻后了?
時間悄然過去。
在許深消失後的第三天。
夜鼠王找到星君,二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不光是許深失蹤,先前他們回來時發現夏通也不見了。
「他們倆應該是出事了,否則不可能神秘消失,毫無音訊。」星君眼神冷漠,原先是4V1,如今卻變成2V1,加上蟻后那隻坐騎,也能頂半個君王。
「都是靠不住的傢伙。」
夜鼠王氣惱,許深失聯就算了,關鍵是這意味著許深很可能是被蟻后解決的,也許是背叛的心被察覺到,因此提前收拾了。
而這樣一來,他們的計劃很可能暴露。
至於夏通,也有可能是蟻后偷偷幹掉的。
說明他做的這些安排,可能都在蟻后的預料當中,這還怎麼打?
「再拉兩個人過來。」星君對夜鼠王說道:「事到如今,只能硬上了,打不過就撤。」
對付蟻后,想要必殺,必須動用四位君王才覺得保險,否則即便能將其擊敗,也可能會被逃掉。
一個在逃的君王,像蟻后這種級別,棘手無比,誰都睡不安寧。
「只能如此了。」夜鼠王心中惱怒,如此一來計劃又要延遲了。
時間流逝。
母皇區一片安靜,守衛日常巡邏,雪宮內的侍從也保持著輕鬆的姿態,女傭修建花園,園丁種植花草,蟻后每天都在議事廳處理各區呈交上來的瑣事。
夜鶯區同樣靜悄悄,秩序比以往更好了,街上的流浪漢跟貓狗數量似乎都比以往少了很多。
只有其他各區,卻漸漸出現各種鬥爭、幫派的交戰、集團的爭奪,有時為搶奪一塊地皮都大打出手,出動了巡查廳才平息。
在這其中,最為混亂的便是黑光區跟無眠區。
許深消失的消息傳開,其他區的領頭也不蠢,早就知曉這兩區都在許深的掌控中,但傳聞許深失聯消失了,已經很久不見。
有傳言說許深捲入到君王的博弈中,被君王提前解決,踢出了牌桌。
這也導致其他兩區的勢力,都對無眠區跟黑光區有所試探,試圖蠶食其地盤和一些產業。
「難道教皇真的出事了?」
黑光教內,薛煤跟杜明等主教、還有樓海音等人都在,如今外面風聲鶴唳,教眾也都是人心惶惶,加上許深久不露面,導致猜測越來越像真的。
薛煤等人雖然竭力鎮壓,穩住局勢,但他們自己的內心也在動搖。
他們都知道許深身邊有A級墟,而且不止一隻。
但這次捲入的可是君王博弈,A級墟也不夠看。
最關鍵的是,龍淵小鎮的淨墟劑產量縮減了,那裡已經被許深身邊的那隻大墟掌控,讓他們源源不斷地運送墟獸屍體過去,卻沒有淨墟劑提煉出來。
明眼人都瞧出,龍淵小鎮也出事了。
那裡的墟不受管控了。
這對他們來說等於是一份答桉。
樓海音臉色陰沉,她很難想像那個智謀如妖,手段層出不窮、能力詭異莫測的傢伙,居然就這麼死了。
但……他的對手是君王啊。
在君王面前,再多的手段都是花拳繡腿。
「蟻后下令了,讓我們去夜鶯區,在6號碼區有一條通道,需要將那通道給關閉,但那通道是夜鼠王開鑿出來的,為大戰做準備,我們過去……」
陳寒也參與了這次密謀,他的臉色難看無比,蟻后的命令直接傳到軍中,他不得不從。
但此去等於送死。
他懷疑蟻后將他當做探路的棋子,只是用來吸引夜鼠王現身。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多半因為自己投靠了許深導致,再也無法得到蟻后的信任,利用完可能就會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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