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影正是梅芙。【記住本站域名】
她飄蕩在空中,超越了霧氣和空間的阻隔,只要許深抬頭,就能看到她。
無論在任何地方。
在墨衛此刻所處的迷霧世界中,梅芙依然猶如燈塔。
但她並非秘術上許深所凝聚出的「燈塔」,只能算一盞深航中絕不熄滅的明燈。
而許深需要凝練出屬於自己的燈塔。
何為燈塔?
對迷霧者的失航者而言,燈塔就是唯一的庇護所,也是唯一的明燈。
許深忽然看到眼前的迷霧翻騰,在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顯露出來,緊接著,通過墨衛的視野,許深看到了一座黑漆漆的小屋從霧氣中顯露出來。
屋子不大,但黑漆漆的,門窗都緊閉。
透過其中一面的窗戶,能看到其中有道微弱的暖光,似乎點了根蠟燭。
那是……家。
家就是我的燈塔啊…
許深感到久違的熟悉和溫暖,情不自禁地想要走過去。
墨衛的身影在迷霧中朝「家」走去。
很快,來到了家門口。
看著緊閉的房門,墨衛抬起手,輕輕叩門。
沒有動靜。
於是墨衛用了更大的力量。
依然沒反應。
墨衛第三次叩門,這次的叩門聲猶如錘砸門。
封閉的門終於有動靜了,略微鬆動。
隨後咔地一聲,房門打開了。
從裡面露出一道熟悉的臉孔,帶著幾分驚訝和歡喜,看著門口的墨衛,隨後視線延伸,看到迷霧外孤零零站在樓頂天台上的許深,眼神變得溫柔而喜悅:「你找到家了啊。」
「是啊……」
許深輕聲呢喃自語。
找到了……
家。
眼前的家便是他在迷霧中構建的燈塔。
在「媽媽」的邀請下,迷霧中的墨衛走入了家門中,在裡面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讓許深頗感親切。
他略微逗留了下,便從家裡出來了,隨後繼續在迷霧內前行。
不管前行多遠,當許深心中思念時,就會看到那座小屋在霧氣翻湧中出現。
這是一座隨時會現身於他身邊的燈塔。
南凝給的秘術《霧者》第四層,居然就這麼完成了。
當墨衛返回到身邊時,許深也清醒過來,不禁感到幾分詫異,從秘術的角度來說,他毫無疑問已經突破第三階段,進入到燈塔階了。
他感覺似乎沒費什麼力氣。
是自己太強了?
許深猜測,或許跟先前內城的約諾襲擊有關。
他斬斷了心靈囚籠帶來的幻境世界,破繭重生,精神力飛躍到新的台階,這才導致他能如此順利的輕鬆構建出自己的燈塔。
這段時間,他發現墨衛的身體都變得無比真實了,臉部的輪廓也越來越趨向於自己。
聽南凝身邊那位老頭的話說,進入燈塔階是成為君王的前提。
剩下的,就看運氣了。
不知道第五階段的深淵……又是怎樣的光景?
許深收斂思緒,在樓頂拔劍修煉了一會兒疊浪秘術,如今的他早已能熟練掌握二重劍斬,但想要衝擊三重劍斬,難度卻提升了十倍不止。
那需要更快,更狂暴的力量才行。
等修煉累了,許深便回到房間裡休息。
梅芙沒有陪在身邊,而是背著小手轉身走出了牆,去外面遊玩了。
梅芙偶爾也會找點自己的小樂子,許深早就習以為常。
他穿著戰甲直接躺在床上,保持隨時能夠反擊的姿勢入眠了。
在睡眠中,許深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感覺輕微的刺痛從太陽穴傳來,等他驚醒睜開眼時,看到有電流般的磁光從眼角掠過,無規則地彈射在房間裡,將周圍的環境撕裂。
緊接著自己所處的世界如老舊的畫報,被電光撕去褪色的顏料,顯露出另一幅景象。
自己躺在那熟悉的白色病床上,房間裡空蕩蕩。
許深驚疑之下,下床朝外面走去。
走廊里也空蕩蕩。
他順著空蕩的走廊一直向前跑,跑了許久,看到樓下草坪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夜鼠王。
但他的裝扮卻跟先前不同,身穿白褂,一副醫生的模樣。
在他身邊圍繞著眾多身穿病號服的身影,在做過家家的遊戲。
夜鼠王眉眼帶著神秘的戲謔和笑意,跟這些病人交流,忽然,也跟著他們一同手拉手原地轉圈,唱著神秘的小曲……就像是被病人感染了一樣。
不對。
許深瞳孔微縮,捂住腦袋搖晃起來。
心靈囚籠的影響,他還沒抹去嗎?
回家……
許深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陡然間,身邊的長廊上出現一道坍塌的黑洞。
黑洞內無數寒意聚集過來,許深感覺到冰冷,但這種冰冷卻讓他的思緒變得更清醒。
他看到了坍塌的裂痕中,有一間房屋出現,裡面的門開了。
那是……家。
剛剛構建的燈塔,會在這裡現行,足以說明眼前都是幻境!
許深急忙跑去。
當他一腳跨出時,許深耳邊隱隱聽到一些呼喚,許多醫護人員趕來,滿臉驚恐和焦急,大喊道:「不要跳……」
但那些聲音都離自己遠去。
身體跨越過坍塌的裂痕,猶如一腳踩空,墜入黑暗的深淵中。
許深像溺水窒息般猛然驚醒,驀然從床上翻身坐起。
眼前,是旅館房間。
微涼的寒意帶著冷風襲來,許深抬頭望去,看到是窗戶沒有關緊,外面的霧氣帶著冷風一同灌入進來。
而在霧氣翻湧之中,燈塔的家門若隱若現。
許深鬆了口氣,果然是夢。
但,這也意味著他心底還殘留著一些心靈囚籠的痕跡。
「等時間久了,應該就會自動消散,畢竟現在只是夢境的潛意識殘留……」
許深目光閃動,構建完燈塔後,他的精神力踏上新的台階,對這種負面的影響,已經能夠完全控制和壓制了。
看了看時間,還是深夜,梅芙也早已回來,倒在自己腳邊酣睡。
許深當即也沒再耽擱,繼續休眠。
而在這個深夜。
母皇區,雪宮內。
一處隱秘的建築中,一道修長而曼妙的身影穿著輕薄如蟬翼的柔絲,躺在一張數米寬的大床上,朦朧的月光從窗外照耀進來,穿透層層霧氣,帶來柔和的月色。
正在睡眠中的女人忽然睜開眼。
在清涼夜色中,這雙眸如秋水般閃爍寒光,像剪刀的雙刃。
隨後她忽然翻身坐起,撩起自己的枕套。
這是一塊碩大的玉石枕,有數層柔軟的綢緞和純棉枕套覆蓋,此刻在枕頭的邊角玉石上,卻有細密的文字浮現。
這些文字扭曲,似乎是某種幾乎失傳的字跡。
而此刻,在蟻后的凝視之下,這玉石枕頭上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在雕刻。
緩慢而彎曲的字跡,一個個浮現。
蟻后凝神看著,等字跡不再雕刻後,她的表情也隨之怔住。
……
……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四天過去。
許深也要從夜鶯區啟程返回了,去找蟻后匯報情況。
在臨走前,他跟夜鼠王碰過一面,再次確信了一下合作的條件,以及商定許深去回復蟻后所提供的假情報。
兩個秘衛是見面禮。
許深想到了先前來到黑光區的那二位。
他返回到黑光區,這次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剛回去便召集黑光教的教眾聚集,但這次聚集並沒有什麼事,許深的目的只是想讓潛在的眼線知曉,自己從夜鶯區探索回來了。
隨後許深便讓樓海音安排車輛,他孤身前往母皇區。
雪宮前,許深下車。
在一個秘衛的帶領下,來到了議事廳。
蟻后穿著銀色的戰甲,看上起英姿颯爽,正在審查各區的情報。
納瑟芬妮如丫鬟般侍奉在旁邊,瞧見許深走進來,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許深沒在意,面色恭敬地行禮,隨後便匯報自己在夜鶯區探訪的戰果。
許深自然沒有如實稟報,畢竟這裡也有可能隱藏夜鼠王的眼線,或者說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有。
提供的情報中,只有關於幾個情報站的資料。
夜鼠王老巢?不知道。
西區高牆動靜?探索了,沒看出啥動靜。
夜鼠王的小動作,打聽之下,聽說是出牆了。
幾條情報,都是許深跟夜鼠王商榷過的,真真假假。
至於幾個情報站,則是被捨棄的地點,情報站里的人員並沒有得到通知和消息,就等著蟻后拿到情報派人去圍剿證實。
見許深短短几天就打探出這麼多情報,納瑟芬妮的眼中露出幾分驚訝,沒想到許深還真的探查出不少東西,要知道,夜鶯區可是夜鼠王的地盤。
許深能夠活著回來就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按許深的情報來說,他也算走了狗屎運,恰好撿在夜鼠王出牆的時間過去了。
否則等夜鼠王回來,許深幾條命都不夠死。
畢竟潛藏的再好,在行走於深層墟界的君王眼中,就跟脫褲子放屁沒啥區別。
「這夜鼠王應該是去搬救兵了。」
納瑟芬妮等許深匯報完,轉頭對蟻后說道。
蟻后的表情沒有什麼波動,自始至終都只是凝視著許深,眼神平靜,卻又似乎能窺探人心,令人不敢與其對視。
「做的不錯。」
半晌,蟻后才開口,道:「你對這場戰爭,目前有什麼策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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