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千年

  牛頭人最終還是歸順了。【,無錯章節閱讀】

  看到它被許深收拾服帖,海爵跟鈴戮、黑雪都是鬆了口氣。除海爵外,鈴戮跟黑雪都是詫異無比,這牛頭人的無解她們深刻感受過,但許深居然有辦法制裁。

  纏繞在許深胳膊上的黑雪,忽然感受到一絲久違的異樣感覺。

  這就是……哥哥的溫暖啊。

  跟在哥哥身邊,果然是最有安全感的。

  她眼中露出幾分甜蜜和懷念的感覺,似乎隱隱想到記憶深處的某些事情,情緒有些細微的變化。

  海爵跟許深溝通,在許深的授意下,將延展的血湖收斂了起來。

  在血湖內血液凝固的牛頭人身軀,也被釋放,除了受到一些傷害外,沒什麼大礙。

  靈魂回歸後,牛頭人的身體恢復了行動。

  「讓我吃一口。」

  許深指著牛頭人的身體腹部說道。

  牛頭人詫異,眼神古怪地看著許深,道:「你想吃掉我的核心力量嗎?但我的軀體隨時能替換,這軀體內蘊含的力量並不多。」

  通常墟的核心力量都隱藏在自己的臟器中,這裡也是最美味的部位。

  許深沒說話,牛頭人只能選擇上前。

  許深讓海爵幫忙劃開其腹部,隨後伸手掏出了一塊。

  「有點酸。」許深的手掌沾上濕濡黏稠的血液,從嘴邊抹下,就像是美食家在品嘗一塊精緻的糕點。

  牛頭人苦笑,道:「可能是被關押太久,受潮了吧。」

  受潮能用來形容臟器麼……許深微微頷首,看了眼牛頭人的碩大身軀,道:「你能將身體縮小點嗎,最好是不要輕易被君王察覺到。」

  牛頭人笑道:「這是小意思。」

  說話間,它的身體忽然向內收縮,碩大的身軀在擠壓之下,轉眼就縮小成一隻巴掌大小的蟲子。

  這蟲子外形像毒蠍,但牛首怪肢,落在許深的巴掌上,隨後又快速爬到許深的另外一邊肩膀上。

  「我用靈魂力量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隔絕,除非是某些善於靈魂搜索的傢伙,否則不會察覺到我的。」牛頭人輕笑道。

  海爵說道:「我能用血液將它裹住,納入到你的身體裡,這樣更隱蔽。」

  許深明白海爵是通過血液將其籠罩,避免對方陡然襲擊傷到自己,當即默許了這樣的選擇。

  牛頭人似乎也察覺到海爵的想法,因此沒有抗拒,反倒笑嘻嘻地道:「老婆想要跟我親熱嗎,我也好久沒跟別的墟這麼親密的接觸了。」

  「爸爸,伱不要欺負媽媽哦。」鈴戮站在許深面前,踮著腳尖說道。

  牛頭人對這個小傢伙有點忌憚,無奈地道:「爸爸都快要被你們欺負死了。」

  鈴戮被逗笑。

  隨後在海爵的血液覆蓋下,鈴戮的身體也隱沒到許深的身體中。

  就這樣,

  一個想要殺死妻女的爸爸,

  一對想要吃掉爸爸的母女,

  一個想要吃掉哥哥的妹妹,

  跟一個將它們視作朋友的人類,組合在了一起。

  許深轉身,身邊陪同著梅芙,離開了此處。

  在返回的路上,許深仔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卻發現在小黑屋裡,並沒有迎來新的客人。

  牛頭人並沒有進入他的家門。

  這讓許深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時刻漂浮著,跟隨在他身邊的那顆豌豆。

  這豌豆似乎跟牛頭人之間有神秘的聯繫,許深走到哪就跟隨到哪。

  難道說,這才是牛頭人的核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將豌豆吃掉,才能讓牛頭人進入家門。

  但,

  聽梅芙的意思,這豌豆無法進入到第四層墟界。

  更無法降臨於現實。

  如此強悍的傢伙,卻不能成為自己的家人,真是令人遺憾。

  許深感到惋惜。

  在荒草叢邊,許深來到自己停泊在這裡的車輛前,上車開火,驅車返回教堂。

  路上。

  許深詢問起牛頭人被鎮壓在這裡的事情。

  牛頭人如今顯得頗為老實,在海爵的血液覆蓋下,從許深肩膀上鑽出一顆牛頭腦袋,只有拇指大小,沒有先前的猙獰,反倒有些小巧可愛。

  「那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牛頭人說道:「就像我先前說的,我在家裡吃飯吃得好好的,一群你們口中的君王暴徒忽然闖了進來,對我發動襲擊。」

  「好在我也不是吃素的,將這些入侵者反殺了三個,只是其中恰好有個傢伙的能力太克制我,他們雖然殺不死我,卻將我囚禁了起來。」

  「你說還有沒有天理?」

  許深看到它認真的模樣,在牛頭人看來自己似乎很無辜。

  「反殺三個君王,你倒是能耐不小。」許深點頭表揚了句,剛剛的戰鬥就見識過對方的可怕了,若非梅芙出手,他們只能溜走。

  「什麼樣的能力可以克制你?」另一個肩膀上的黑雪好奇詢問道。

  牛頭人瞥了黑雪一眼,輕哼道:「才不告訴你。」

  「我也想知道。」許深說道。

  牛頭人有些無奈,看了許深一眼,想了想,最終還是道:「那傢伙的能力是『深度沉眠』。」

  「深度沉眠?」

  許深一愣,旋即恍然。

  「我不小心中招,昏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就被封鎖在這碑下了,這碑里有特殊的東西,能將我的力量壓制。」牛頭人說道。

  海爵說道:「不光是你的,我的能力也會被壓制,這是專門用來克制墟的東西。」

  先前它的血液滲透到碑身,就如沸騰般被蒸發和腐蝕掉,若非它的能力是增殖,能源源不斷製造鮮血,早就受傷了。

  許深心頭一動,這碑是靈秘互助會的1號建造的,這材料能克制A級墟,豈不是最適合用來製造成戰鬥兵器?

  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有必要回頭將鎮墟碑搬運回去。

  但眼下不行。

  鎮墟碑破裂,牛頭人被釋放,不知道1號會不會有什麼辦法知曉消息。

  眼下他一走了之,無法追查,但如果他將鎮墟碑託運回去,反倒會露出馬腳,被1號追查到。

  許深讓黑雪將沿途的車輛輪胎痕跡掩蓋,至於鎮墟碑,暫時留在此處也無事,雖說能用來製造成兵器,但底城的工廠多半無法將裡面的東西提取出來。

  用破碎的碑身戰鬥,效果不佳。

  「你一直被鎮壓在那

  「當然是我那位朋友告訴我的。」牛頭人說道。

  許深想到那晚看到的詭異女人,微微點頭,這麼解釋也能說得過去。

  「我媽媽才只有300年不到的年齡,你居然有一千多年,我媽媽吃虧了!」鈴戮的小腦袋在許深胸口冒了出來說道。

  牛頭人啞然,道:「爸爸比媽媽大點也很正常。」

  「大太多了,哼!」鈴戮氣鼓鼓地道。

  「但我實際上生活的時間,也就幾百年,畢竟我大多時候都在睡覺。」牛頭人解釋道:「而且我雖然年齡大,但我不老,我依然很有活力。」

  許深有些無言,這都是哪跟哪。

  他打斷了鈴戮無理取鬧的問題,對牛頭人道:「那你知道一千多年這裡是怎樣的嗎?」

  「繁榮,人流密集。」

  牛頭人看著車輛沿途駛過的荒涼郊區,說道:「而且那堵牆已經有了,還有這周圍,我記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屋舍,現在卻沒了,當時這裡的小零食可多了。」

  許深有些意外,沒想到千年前這裡更為繁華。

  如今非但沒發展更好,反倒沒落了?

  「當時這裡的君王都很多,我還好,其他的那些傢伙都得小心翼翼的,躲在牆外,不敢隨意進來。」牛頭人訴說著千年前的故事。

  「那時你們人類的治理井然有序,君王持劍鎮守四方,我們生活的挺苦的,怎麼現在這些地方都荒廢了,連個大點的飯店都看不到?」

  許深知道它說的飯店是指什麼。

  B級的窩。

  但如今,B級都是落單的,極少成群。

  「也許是後來發生了某些事情吧。」許深說道,這歷史太久遠,他反倒沒心思去探究了。

  相比較下,許深更感興趣牛頭人的豌豆:「你的那顆豆子,是什麼東西,是你能力的結晶嗎?」

  牛頭人聽到許深再次提起,臉色微變,果然,那一切都不是偶然。

  它眼中的忌憚意味更深,猶豫之下,才道:「那是我偶然間從墟海得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本來我的能力是靈體巡遊,算是較為普通的能力,但意外被那顆豆子吸入進去後,我發現我的靈魂即便死掉,也能從裡面再生出來。」

  「那裡面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能讓我無數次再生。」

  許深驚訝,這麼說來,那顆豆子是某種寶物,跟牛頭人無關?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其他的靈魂進入裡面,也能無限再生?

  「豆子?」

  黑雪跟鈴戮都是疑惑,不知道許深說什麼。

  許深沒跟她們解釋,只是對墟海反倒好奇起來。

  如此奇異的寶物,是從墟海得到。

  蟻后此行也要去墟海強大自己。

  也許自己有機會的話,將來也要去一趟,在那裡尋找一些機遇。

  車輛馳騁。

  很快回到黑光區的市區,來到教堂前。

  ……

  ……

  「還沒回來麼,我們的耐心有限呢。」

  教堂內,老者靜靜站在信徒坐著的椅子旁。

  在他身後是趴著的石雷,渾身是傷,但其強大的自愈能力,將鮮血已經止住,只是看上去無比狼狽。

  在老者面前站著眾多身影。

  陳寒、薛煤、杜明等人,黑光教的血衣主教都到場了。

  陳寒是許深手下目前的最強二態,得知石雷被秒敗後,第一個就趕到了現場,但他沒敢輕舉妄動,畢竟對方報出的名號太響亮。

  蟻后秘衛。

  身為駐防軍統帥,他知道這是比親衛還可怕的傢伙。

  擔任秘衛的都是從親衛里挑選的好手,忠誠且可怕。

  跟蟻后秘衛起衝突,就等於造反。

  「我已經通知了,隊長馬上就會回來。」樓海音沉聲道,她身邊的小精靈在竊竊私語,提醒著她眼前這二位十分可怕。

  「你說的通知已經過去很久了。」旁邊的中年人說道。

  樓海音沉聲道:「那肯定是隊長身邊有事,否則他會第一時間過來的。」

  老者笑眯眯地道:「再等1分鐘,1分鐘沒出現的話,你們就跟我們回母皇區一趟,芬妮小姐要親自審訊你們。」

  陳寒等人臉色微變。

  納瑟芬妮,這是蟻后身邊的親信。

  眼前的秘衛就是她派來的?

  她莫非是得到蟻后授意?蟻后回到雪宮了?

  而且,審訊……是因為懷疑他們想要謀反麼?

  「請再給隊長一些時間,他肯定會來的。」樓海音說道。

  老者微笑,沒有接話,似乎自己說的話就是命令,無法更改,也懶得再囉嗦。

  時間慢慢流逝。

  轉眼間,1分鐘到了。

  老者看了看懷表,微笑了一下,旋即看向陳寒等人,道:「跟我走吧。」

  陳寒沉著臉,道:「抱歉,我們不能擅離職守,否則夜鼠王的勢力會隨時侵入。」

  「不用找這些說辭,我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們。」老者輕聲道:「還是說,你們打算跟我動手?」

  陳寒等人臉色變幻,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跟隨眼前的二人離開,否則到時審訊是生是死都難料。

  「看來都是一群硬骨頭呢,芬妮小姐的擔憂果然有道理。」

  旁邊的中年人冷笑起來,踏出一步,渾身的墟力驟然變得旺盛燃燒起來,整個教堂內的溫度急速飆升,在其背後出現一尊暗紅色的模糊身影。

  那身影姿態猙獰,如神祇般俯視著,又像是地獄中的惡魔,帶來炙熱的力量。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中年人漠然地道:「走還是不走?」

  陳寒繃著臉,沒說話。

  中年人見狀沒再廢話,抬手間濃烈的火焰瞬間釋放而出。

  在攻擊釋放的剎那,他們也進入到墟界當中,火焰席捲。

  「抱歉了……」

  杜明輕嘆道。

  他的毒霧早已釋放,籠罩在周圍,隨時能將眼前的兩個秘衛麻痹昏厥,甚至暗殺。

  此刻他沒打算暗殺,但讓其喪失戰鬥力卻能辦到。

  然而。

  當他能力發動時,陡然間臉色變了。

  只見自己的毒霧,竟被對方背後那道模糊的身影隨手一巴掌拍散了。

  那渾身燃燒著焰火,如炎魔般的身影,竟能窺見他的毒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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