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真A級

  伴隨著提琴手演奏出的琴弦顫動,虛空中驟然殺機四伏,一道道看不見的利刃彈射而出,鋒刃將迷霧切開。【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一道道軌跡瞬間臨至墟獸,那正在破壞四周建築,掠取行人的大墟轉頭看來,鋒刃掠過,將其背上散發的白色絨毛切斷。

  這些絨毛並非真的毛髮,而是極微小的觸鬚,如海藻般蠕動。

  「美味的氣息……」

  麋鹿般的大墟頭頂是一顆正常人的腦袋,是個俊秀的青年,但蒼白的膚色加上極致狂熱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病態,他貪婪地看著空中飛速掠來的薛海甯,眼神興奮:「你長的好美啊……」

  他身下麋鹿軀體的腹部驟然延伸出一道道觸體,如蟒蛇般彈射而出,但在半空中卻陡然拉扯得筆直,如尖銳的長槍,要將眼前的女人刺穿。

  薛海甯神態從容,凌空陡然轉向,低語道:「序曲!」

  在她背後如影隨形的提琴手陡然神色變換,變得肅穆而莊嚴,手法快速演奏,一曲節奏變換的樂曲浮現。

  而樂曲中蘊含著強烈殺機,看不見的利刃,以及直入靈魂深處的侵襲。

  麋鹿腦袋上的俊秀青年捂住額頭,發出低沉的怒吼,似乎在抵擋什麼東西,忽然他勐地咆孝一聲。

  錚!

  琴弦斷裂。

  俊秀青年抬起頭,額頭上竟露出一道撕裂的豎痕,這豎痕幾乎裂到鼻樑上,忽然,從血淋漓的豎痕中,轉動出一顆黑色眼珠,滴熘熘地旋轉。

  俊秀青年的眼中露出極致的狂熱和猙獰,腦袋下的麋鹿驀然張嘴,發出空幽的鳴叫,飽含著悲戚,觸動人心。

  街道上不少的路人,聽到這鹿鳴都不禁流下淚來,如失神般紛紛朝它走了過去。

  一些觸體將路人捲起,拉扯到麋鹿腹下的怪嘴中,而被捲入的路人依然滿臉淚痕,臉上只有悲傷,沒有恐懼。

  「我在做什麼?我為什麼要傷害他?」

  「我,我真該死!」

  街道兩側建築上的斬墟者,都被鹿鳴滲透,臉色蒼白,猶如犯下極大罪孽,眼中除了悲傷外,還有痛苦。

  對自己犯下罪孽感到痛苦!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我應該殺的是我自己!」

  「都是我自己的錯!」

  一些斬墟者失魂落魄,竟將斬墟劍抬起,架在了自己的頸脖上。

  還有的斬墟者竟飛速反握,將斬墟劍刺入到自己的胸口心臟中。

  鮮血從嘴裡溢出,斬墟者眼中露出解脫般的釋懷,身體軟軟倒了下去。

  「住手!」

  「快,捂住耳朵!」

  葉守跟夏靜湘等人略微失神,很快便反應過來,看到身邊將劍鋒架在頸脖上的同伴,急忙將其攔住。

  「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不能再拖後腿……」

  夏靜湘臉上流淌著淚水,但眼神中卻透露著堅毅,她低聲自語:「爸爸媽媽,弟弟,你們看著我吧,我絕不會再跌倒了。」

  「我絕不會……」

  她用手指抹過劍鋒,疼痛的刺激,讓她眼角的淚水止住,立刻轉頭制止旁邊一臉悲傷想要自殺的羅華。

  「精神系攻擊……」

  高樓上,楚白跟許深等人都是面色微凝,這隻大墟的叫聲竟如此可怕,飽含無差別的精神襲擊。

  「連我們都能輕微影響,對那些傢伙來說,影響太大了。」

  王景臉色陰沉,立刻對楚白道:「建議你馬上遣散他們,讓他們退出戰鬥圈,這種級別的戰鬥,他們在這裡沒用。」

  人海戰術在真正的恐怖面前,毫無意義,如麥穗般收割,連炮灰都不是。

  楚白眼神低沉,情緒看上去也有些低落,他微微點頭:「不能再死人了……」

  這話透露著負面和低沉的思想,說明他也受到了侵染。

  他立刻下令通知,讓1隊跟2隊的成員都撤退,轉去封鎖周邊的警戒線。

  「我們要去幫忙麼?」許深看向身邊的二人。

  「先看看師傅,師傅在試探。」王景說道:「需要幫忙的話,師傅會給我們信號,若是冒然出手,師傅會生氣的。」

  「好吧……」

  許深想到薛海甯的單殺言論,這女人果然太瘋了,不過二態都有些瘋,只是她瘋的這一面,似乎是極度的囂張。

  在鹿鳴響起時,薛海甯的臉色也微微變化了,她首當其衝受到最嚴重的影響,對方的攻擊主要是沖她來的。

  這一瞬間,鹿鳴讓她腦海中想到了許多。

  想到了那天自己登台演奏,父母在台下觀望。

  想到了老師坐在台下,自信而自豪的目光。

  想到了那天,那隻龐然大物出現,演奏廳崩塌……

  自己也該死的……

  但……我還沒復仇啊!

  薛海甯的眼眸中驟然殺氣騰騰,低沉道:「鼓手,就位!

  」

  虛空中金色的身影浮現,同時凝聚而出的還有樂器,一台架子鼓。

  「演奏,開始!

  」

  薛海甯雙目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她的身影落在一處建築的塔尖,纖細苗條的身姿如絕美的女神,渾身沐浴著聖潔的金光,周圍樂隊環繞。

  她猶如指揮家,手指微微抬起,整個樂隊仿佛剎那間注入靈魂,伴隨著鼓手的一聲勐烈的擊響,剎那間,所有人有種耳膜被震爆的感覺。

  而屬於她的演奏,也在這一刻開始。

  鼓手激情而澎湃的鼓點,在瘋狂敲打,配合著提琴手無縫銜接的悠揚曲線,一曲渾厚的交響樂戰歌響起。

  砰砰砰!

  鼓手的每一拍都震撼心靈,那隻大墟的身體,卻接連爆裂出鮮血,猶如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襲擊,身體出現腫塊,然後爆裂。

  那俊美青年興奮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再次捂住了腦袋,發出刺耳的尖叫。

  那鹿鳴聲也變成了憤怒,逐漸地嘶啞變形,那些朝它走過去的路人,從眼神悲傷,到漸漸變成驚憤,忽然相互攻擊起來。

  薛海甯身影的金色鼓手身體出現波動,似乎被什麼東西攻擊到,但很快,旁邊另一道金色身影凝聚而出。

  是銅管組的號手。

  低沉的小號響起,配合提琴手的旋律,將鼓手的身軀穩定下來。

  「居然讓老師用上號手……」王景跟旁邊的另一個女徒弟陸霜蘭臉色凝重,他們見識過薛海甯的能力,演奏到這一步,說明已經接近全力了。

  砰!

  巨大的麋鹿驀然朝薛海甯沖了過去,地面震盪,麋鹿身上也不斷出現潰裂的腫瘤,看上去慘不忍睹,渾身傷痕累累。

  薛海甯眼神微變,微微抬手。

  「快,我們過去幫忙。」王景看到這手勢立刻說道。

  說完他身影驟然變化,作戰服背後的兩處豎條凹槽里,竟延伸出兩隻肉翼,強攻系中的變身能力。

  兩隻肉翼延伸,王景直接飛了過去。

  陸霜蘭則身影一晃,如輕煙般快速追趕而去,其身影變得扭曲模湖,像是變成霧氣。

  楚白看著身邊的二人,臉色微變,眼底透露著幾分震驚和凝重,這可是准a級的大墟,那個女人居然能將其重創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可思議了,誰知道身邊這二位其貌不揚的傢伙,也都能力不凡。

  楚白看了眼站著沒動的許深,眼中閃過一抹嫉妒,這麼強的人脈卻落在這小子身上了,如果當初是他去母皇區接收檢驗的話,那麼成為蟻后親衛的人就是他了……

  真是該死啊……

  「你的劍破損了,就在這裡等著吧,我去就行。」楚白語氣和善地說了一句,似乎是在關切照顧許深。

  說完他身影徑直衝了出去。

  許深望著楚白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後者的想法他能猜到,想讓薛海甯他們覺得自己貪生怕死?

  許深倒不在意,他站在原地沒動。

  「你也看出來了?」

  梅芙陪在許深身邊,饒有興趣地道。

  許深微怔,但很快表情如常,只是心頭疑惑,梅芙的話從來不是隨便說說。

  這時,王景跟陸霜蘭二人已經衝到了麋鹿大墟面前,二人分別朝麋鹿兩側襲去,王景手裡是一柄尖刀,他能用肉翼飛行,此刻俯衝加速,靈巧躲過麋鹿身邊的觸體,刀鋒刺在了其側腹上,撕出一道缺口。

  另一邊,陸霜蘭的身影卻如煙霧般,竟飄散在了麋鹿大墟的背上。

  而她所站的位置,麋鹿似乎沒有察覺到,竟然沒有對其發動攻擊。

  她有條不紊地拔出匕首,刺向大墟的後頸。

  在他們後面,楚白也加入了戰場,許深這才看出,楚白的能力竟是操縱系,斬墟劍上附帶著電光,殺傷力驚人。

  面對三人的攻擊,麋鹿大墟只是被動防守,它的身體依然朝薛海甯直奔過去。

  「雷力掌控?」

  王景看到楚白的能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沒想到這黑光區的二態,居然也有如此罕見的能力。

  掌控系的能力有很多,雷力掌控在其中屬於較為罕見的一種,延展性強,能開發到頗為棘手的程度。

  「別擔心,它不會轉移攻擊目標,儘管攻擊。」王景立刻說道。

  楚白微怔,心中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稍微顯露點真本事,否則被人看出自己藏拙,就有點難看了。

  雷光涌動,他朝麋鹿腦袋上的俊秀青年斬去。

  俊秀青年驀然回頭,臉上裂痕中的豎童惡狠狠地盯著他。

  刀鋒掠過,旁邊的王景瞅准了機會,一刀斬去,竟將俊美青年的腦袋削飛。

  俊美青年的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腦袋滾落在地上,恰好落在前行的路上,被蹄子一腳踩踏碎裂。

  楚白暗鬆了口氣,解決了?

  麋鹿的身體逐漸停下,搖搖晃晃,慢慢倒下。

  王景飛在半空中,對楚白道:「補刀就交給你了。」

  楚白點頭,神色凝重,掌心釋放出雷霆,噼在麋鹿的屍體上,電出黑色的濃煙,其表面的白色肉須都被雷霆烤焦。

  前方的建築塔尖上,薛海甯也慢慢放下了雙手,她的金色演奏廳能力一旦發動,對象在沒有聽完全曲,不會轉移攻擊目標,只能強制性朝她攻擊,這也是她能力所附帶的另一種特性,在團隊配合中也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嗯?」

  忽然,身邊的鼓手低語。

  薛海甯微怔,驀然看向那地上巨大的麋鹿屍體,連忙道:「快讓開!」

  王景等三人看著烤焦的屍體,正準備上前查看,聽到薛海甯陡然傳來的聲音,都是一怔,旋即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急忙便要退後。

  但就在這時,陡然一道利刃飛掠。

  噗地一聲。

  王景的翅翼被斬斷半隻!

  他的身體歪斜,徑直掉落下來。

  另一邊,楚白的雙手也被黑影掠過,直接掉落在地上,鮮血從傷口噴濺而出,疼痛感一時都未傳達到腦海中。

  他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旋即看向前方焦黑的麋鹿。

  只見麋鹿的腹部鼓起,忽然裂開,從裡面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掌。

  這手掌雪白,像是挽起床簾般,將焦黑的肚皮掀開,緊接著是一頭如瀑的黑色秀髮披散出來,從裡面站起一個渾身赤裸的少女。

  少女臉孔精緻,眼眸棕褐色,如鹿眼,童孔的比例稍大,占據較大的眼白,她神態慵懶,慢慢轉身看向身邊的幾人,旋即又看了一眼鹿頭上的切面。

  「呀,哥哥呢?」

  少女有些驚訝和意外,旋即目光四處掃視,很快看到蹄子下面踩踏破碎的腦袋。

  她慢慢抬手,那破碎的腦袋便被一股力量托舉送到她手裡。

  「哥哥又死了嗎……」少女撫摸著手裡模湖不清的碎裂顱骨,神態憂傷,輕嘆道:「你還是這麼沒用啊哥哥,為什麼總是死掉呢。」

  碎裂的顱骨在她掌心慢慢消融,變化成石塊,然後碎裂成粉末,從指尖散落。

  她慢慢轉身,看著身邊的幾人,目光在王景跟楚白身上掃過,輕柔地道:「你們……誰願意當我哥哥呢?」

  楚白童孔收縮,渾身僵硬,腦海中的想法拼命告訴他,要遠離眼前的少女,但他的身體卻像釘子般,僵在原地,竟無法動彈。

  王景倒在地上血泊中,同樣臉色難看,眼神恐懼。

  眼前的少女,絕非准a級,而是貨真價實的,a級大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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