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夜晚和夜晚

  秦府書房之內。Google搜索

  秦牧,老管家秦覆雨,趙三金,寧北還有秦長魚和蘇幕遮六個人聚在一起。

  洛留和唐書等人都回到了秦家為西蜀劍閣以及儒院安排的別院裡,正如之前所說,人多眼雜嘴也雜,有些事兒還是不能做的太過直白和光明正大。

  何況他們在青銅樹里也得到了傳承機緣,需要點時間去參悟。

  寧北將在裡面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聽的站在一旁的秦長魚不停咧嘴,現在人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自然不會生出什麼擔憂之類的情緒,只是聽起來感覺險象環生,讓人有一種聽故事的感覺,直到最後他竟然還搖了搖頭,頗有一種意猶未盡之感。

  寧北瞥了一眼秦長魚,然後道:「那個面具青年應該還沒有死,現在估計早已經離開潁川了。」

  「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趙三金開口問道。

  寧北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著自己從見到面具青年到現在開始的每一處細節,然後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在我接受傳承的時候,曾聽到他對那些人說過這樣一句話。」

  「如你們這樣被神明所拋棄的人。」

  此話一出,屋內的眾人都是沒有開口,同時沉默了下來。

  如你們這樣被神明拋棄,換個角度也就是面具青年自己並不是被神明拋棄的人,或者說是他認為自己在秉持神明的意思在做事。

  若是如此的話,那他可能來自兩個地方。

  神隱。

  神主教會。

  之前已經猜測過應該不會是神隱的人,那麼似乎也就只剩下了神主教會這一個可能,可這個可能根本不可能。

  良久,寧北輕聲道:「晚上我去見見姜白柳。」

  如果既非神隱,也並不是神主教會,那麼這個世上是否還有第三個自詡為神明傳承者的勢力?

  又或者說面具青年那句話要代表的意思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這樣,也有可能是故意說出來給寧北聽見混淆視聽,甚至達到禍水東引的目的。

  秦牧的臉上沒有什麼笑意,這一次耗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要達成的目的只有兩個,威懾和拉攏諸多勢力,二來就是引蛇出洞,查出刺殺寧北的幕後真兇。

  現在第一個目的已經達成了,但第二個卻沒什麼進展,反而更加顯得迷霧重重。

  「無論是神隱還是神主教會我都會讓人去注意,在沒有查出幕後真兇之前,你行事且小心些。」

  秦牧叮囑道。

  寧北點了點頭,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個隱藏在暗中隨時會過來咬一口的毒蛇才是讓人最忌憚的。

  「散了吧。」秦牧擺了擺手,重新走到了桌子一側開始練起書法來,老管家秦覆雨就在一旁靜靜看著,偶爾還要開口誇讚兩句。

  寧北三人從書房中離開,沒有回去休息,而是默契的來到了那天晚上的那間偏僻的荒涼小院子裡,裡面的那汪小池的水依舊不太乾淨,呈現著幽深暗綠的顏色。

  之前留在青銅樹當中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走出來之後才感到身體發生的細微變化,還有和天地之間的聯繫好像也更加親近了不少。

  只是稍稍感應寧北就從中感應到了國運的力量。

  心中明白應該是神龍榜已經發布了,排列在榜單之上的三十人全都得到了神朝國運的照料,對於自身有著不小的好處。

  第五長思已經離開了,並沒有等寧北出來敘敘舊錶達感謝之類的,從青銅樹內離開之後,他就已經悄然離開。

  秦長魚和蘇幕遮比寧北出來的要早上一天不到的時間,所以對於外界這段時間裡發生的諸多事情全都了解的差不多。

  「趙叔去小東山殺了常家老太爺和三個大修行者級別的長老客卿,同時還聯繫徐凡的父親也就是那位南開郡郡守徐擇予將禮部尚書的臂膀劉家給端了個底朝天,聽說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差點沒把李承煥給氣死。」

  「除此之外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兒,估計你會感到驚訝,白馬寺的聖地,存放無數高僧舍利的普陀山九層佛塔,讓寇長秋給搶了,搶走了三十六枚舍利子,還殺了兩位白馬寺的大修行僧,聽說現在白馬寺已經派人出去報仇去了,不過估計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寇長秋這種人,只要他一心想走的話,還真沒人攔得住。」

  到了荒涼小院,秦長魚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一個小凳子,上面已經鋪滿了一層灰,他張口吹了吹,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早知道應該拿一根魚竿過來。」

  他看著面前長滿雜草的小池,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準備周全。

  寧北淡淡道:「這裡沒有魚。」

  秦長魚感慨道:「你懂什麼,就是因為沒有魚那才叫雅事,有了魚反倒是落了俗套。」

  蘇幕遮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口,靜靜聽著兩個人鬥嘴,說實話,在青銅樹里將近兩三個月的時間,此刻再次聽見鬥嘴聲音,倒是頗為的懷念和安穩。

  三人都沒有說正事兒,因為晚上還要和那幾個人聚一聚,現在說了到時候還得再說一遍,浪費唇舌。

  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哪怕見面次數不多,哪怕相處時間不長。

  可默契這種東西說不清楚,該有則有。

  到了晚上,明亮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光亮皎潔,將荒涼小院鋪灑落滿,每處角落都清晰可見,在月色下的明亮夜晚和日光下的白晝明明是同樣的景色但卻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觀感。

  晚上總是更安靜的,所以才有許多人用這份安靜來填補內心當中的空虛和恐慌。

  無以為繼,只能用夜晚來度過夜晚。

  將這份不算亮也不算暗的月光盛進面前的小池裡,倒映在幽綠色的水面上,聽著這初冬的風吹拂而過的野草搖晃和淡淡冰涼。

  尤其是再有三五好友匯聚一堂,這樣的夜晚比白鶴樓的美酒還要讓人醉倒。

  遍體生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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