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下山

  寧北已經從岩漿當中走了出來,知曉自己沒有辦法恢復到巔峰狀態之後,他就不在繼續進行嘗試,將自身狀態大概維持在五六成左右,有著神性的加持發揮出來的實力要比之前的全盛時期還要更強。記住本站域名

  青銅樹里的炙熱已經沒辦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四周的天空時不時地還有著傳承出現之時的所帶來的異象,其中甚至還有著承聖級別的傳承,但寧北都沒有去在意。

  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繼續循著一個方向前進。

  這個方向赫然便是剛剛進入青銅樹落在懸崖上的那個方向,對於他現在的狀態來說,即便是獲得了那些大修行者級別的傳承也是沒什麼作用。

  「現在的身體,還真是有些糟糕啊。」寧北感受著體內生機的枯萎,有些無奈的喃喃說道。

  肉身無法承受神性所帶來的反噬,繼續這樣的下去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在痛苦當中死去,再也睜不開雙眼。

  「不過若是能夠得到朱雀傳承的話,或許可以改變這一點也不是不可能。」

  從祝融的部分記憶當中可以得知,朱雀擁有涅槃之力,它的火焰也帶有這種能力,如果可以得到,還說不定可以讓身體好轉。

  但百萬里洞天,朱雀傳承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找得到的?

  所以寧北想起了自己剛剛落地之時的那個山崖下方,那個渾身披掛著赤紅鎧甲的火靈將,傳承越強的地方就會有越強的火靈負責鎮守,這些天裡他也遇到過一次五境傳承,守護在那裡的火靈將很強,周遭聚集了幾百人都只是遠遠看著,根本不敢靠近。

  但寧北可以感受得到,那個火靈將遠遠不如自己第一次見到的那個。

  他想試一試,反正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既然擺在面前的就只剩下了這一條路,那就放心大膽地走上去,不要去想這條路上會不會有深坑陷阱。

  大概在心裡算了算,從現在這個地方走到自己最開始的出現地,最起碼也需要行走將近二十天的時間。

  這個時間不算短,尤其是現在三分之一的暗沉色天空都被染成了鮮紅。

  寧北從傳承當中得知這是青銅樹即將關閉的警示,當鮮紅色完全鋪滿頭頂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被送出去。

  時間緊,任務重。

  「要是能御劍飛行的話,那該多好。」寧北走到一條岩漿河流一側站下,低頭看著面前沸騰翻湧的滾燙,忍不住咧了咧嘴。

  大修行者擁有短暫踏空的能力,西蜀劍閣的承聖強者也是如此,但他們飛行的方式卻沒什麼不同,腳踏本命劍這種事情只發生在朝歌城的話本里。

  但寧北卻覺得這種方式很不錯,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要試一試。

  就這樣又走了差不多五天左右的時間,這期間神性的反噬再度發生了兩次,很幸運,憑藉著強大堅韌的意志力都安然無恙的撐了過去。

  但與之同時帶來的還有體內力量的越來越強,那是快要突破到第三境的感覺,而且他壓制的越來越困難,已經到了快要壓制不住的地步。

  以前倒也罷了,突破就突破,這是好事,沒必要強行壓制。

  但現在不同,身體處於崩潰的邊緣,若是再突破境界,估計神性只怕會徹底反噬,再也無法控制。

  那樣的後果可想而知,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

  短暫的休息過後,寧北還在繼續趕路,中途遇見別的人或是碰見了什麼傳承都沒有停下,自顧自的向著原路返回。

  到了現在其實還留在青銅樹里的人已經不多了,離開的,死去的,如今剩下的人估計也就是原來的一半。

  並且這個人數每天都在不停地減少著。

  青銅樹的外面站著很多人,每當有人從中出來之後都會帶著一些信息,比如有人見到了秦長魚和關海打了兩場,蘇幕遮殺了好幾個妖國子弟。

  還有在那座高山之上寧北得到了傳說中的聖人傳承,以及有一部分來歷不明的人打算要殺這位小侯爺。

  青銅樹已經染紅了一半,所有站在這裡等待的人都是面色微變,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爭奪機緣而發生衝突這樣的事情不少見,但連機緣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要殺人的,這可不多見。

  尤其是要殺的這個人還是那位小侯爺,秦牧的親外甥。

  這就有意思得很了。

  有聰明人已經聯想到了朝歌城裡的那場刺殺,心裡開始對於秦牧這一次主動拿出青銅樹的目的有所懷疑。

  「老狐狸,我就說怎麼這麼好心會將青銅樹這種至寶拿出來,原來竟是抱著這樣的打算。」秦府一處別院當中,關虛雲聽到外面流傳的消息,冷笑一聲,暗道一句原來如此。

  他一直對秦牧的舉動摸不清楚,哪怕劉家和常家的事情被傳回來之後他依舊是感到好像對方在隱瞞著什麼事情,現在一看原來如此。

  常家二爺的臉色依舊冷淡,這些天來他和秦牧等人也是碰過面,對方卻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哈哈的打著招呼,而他卻偏偏還不敢發作。

  堂堂的常家二爺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憋屈?

  「即便是為了引出兇手,用青銅樹這樣的寶物為誘餌,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常發開口道。

  關虛雲輕笑一聲:「對於旁人來說青銅樹當然是天地之間一等一的至寶,一旦得到甚至可以在百年之內創造出一個不下於三大派的勢力,但對於秦牧來說,一百個青銅樹也比不上一個寧北,或許在你我看來這麼做很不值當,但在他的眼中可是值得的很。」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桿秤,稱量著世間一切的重量。

  但衡量重量的標準卻是並不相同的。

  常發問道:「宮裡這幾天有沒有什麼消息送過來?」

  關虛雲搖了搖頭,道:「這兩件事都被秦牧抓住了把柄,比較敏感,畢竟時間太早,不能這麼著急的反擊。」

  「那我常家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難道就這麼咽下去不成?」

  「吃下去的虧早晚都會吐出來,有件事或許你聽了之後會比較感興趣。」

  「什麼事?」

  「林九淵去了青坪鎮。」

  常發眉頭一皺,旋即臉上露出冷笑之意:「看來這位對於神龍榜的這次排名,不大認同啊。」

  十天之前,神朝發出新神龍榜,排列在上面的三十人也引起了整個天下的注視,大體上都是沒什麼意見的,但是對於排在第一位的陳塵,天下人卻都是頗有微詞。

  甚至還有一大片的不滿之聲,質疑這一屆的神龍榜公信力有問題。

  但是在這樣的質疑聲當中,朝廷卻並沒有解釋太多,只是保證榜單的排列沒有問題,然後就什麼都不說了,任由百姓和各個勢力之間的議論在不停發酵。

  熱度一時空前,短暫的壓下了人們對於青銅樹的關注。

  在這樣的議論當中,空洞山上的那位,也就是排在神龍榜第三位的林九淵,第一次走出了空洞山。

  林九淵修行浩然氣,但是卻拒絕了應天府和儒院以及七錄齋的邀請,自顧自的留在空洞山當中獨自修行,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天才。

  和宋之問,韓冷,陸海棠四個人齊名。

  而就是這麼一個任何人提起來都要豎起大拇指,任何勢力都搶破頭想要將其招攬的人,二十幾年卻一直都沒有走出過空洞山。

  但現在,他下山了。

  在這一次的神龍榜排列之前,所有人都認為排在第一位的會是陸海棠,也從沒有人去質疑這一點,但是結果出現之後,陸海棠卻並沒有上榜。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人。

  人們對於陳塵的了解目前就只局限於兩點。

  第一,國師大人的弟子。

  第二,小侯爺寧北的師兄。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神龍榜的名次排列質疑的人不少,聲勢浩蕩,這一次林九淵下山挑戰陳塵,如果贏了,那麼連帶著寧北的名聲都會受到打壓和抹黑,我們可以操作的地方可是不少。」關虛雲眼中掛著冷意,這一次他們可是吃了不小的虧,總得找機會報復回來才行。

  常發也是點了點頭:「陳塵既然可以被排在第一,他的實力應該也已經達到了第四境,若是換了旁人或許不一定能贏,但若是林九淵的話,那就贏定了。」

  關虛雲也是點了點頭,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你放心,常老太爺不可能白死,想殺我們的人,他秦家也得吐口血才行。」

  他們看著窗外,院內的風景樹掉下了兩片葉子,被風吹落搖搖晃晃的掉下。

  葉子落在地面,秋天已經越來越深,距離冬日更近了一步。

  趙三金的目光從地面的枯黃樹葉上移開,回頭看著依舊在練字的秦牧說道:「那些人對寧北動手了。」

  秦牧寫著字,不慌不忙的說道:「急什麼,不是已經安全脫身了嗎,還順便得到了聖人傳承,看到了嗎?這就是身懷大氣運之人,隨便進去一趟就是聖人傳承加身,就算是咱們死了,估計這小子都不會死,還會活蹦亂跳的來給你我燒紙。」

  老管家秦覆雨耷拉著眉眼,趙三金眼角一抖。

  「關虛白和右相那個老不死的,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動靜?」秦牧將筆放下,拿起紙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笑著問道。

  趙三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動靜,常家刺殺寧北的事情陛下很不高興,這段日子他們估計都會安穩一些,不過林九淵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走出了空洞山。」

  「去了青坪鎮?」秦牧挑了挑眉,問道。

  「沒錯。」

  「有意思,我還以為去找陳塵的應該會是韓冷,想不到竟然會是林九淵。」

  趙三金說道:「林九淵的實力很強,如果他加入儒院的話,地位不會輸給洛留,之前在洛留敗給俞子期的時候就有一些流言說如果林九淵在儒院,一定不會輸給俞子期。」

  「林九淵勝過俞子期不是很正常嗎?小聖人再如何是小聖人,境界也比林九淵低了一境,勝不過很正常,洛留日後未必就比不過他。」秦牧撇了撇嘴,不太在意。

  趙三金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如果林九淵贏了,對寧北沒有好處。」

  關虛白和右相這些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大做文章,背上篡改神龍榜的黑鍋,饒是寧北也不會好受。

  秦牧吹乾了墨跡,十分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大作,淡淡道:「擔心這些有什麼用處?難道你還能去阻攔他不成?既然沒辦法阻止,那就靜觀其變好了,而且你怎麼就認為陳塵一定會輸?」

  好像所有人都不看好陳塵,無他,並非是國師弟子這四個字不夠有說服力,而是作為對手的林九淵太強。

  這個人二十幾年都沒有離開過空洞山,但天下人都知道他足夠強。

  強到了偌大神朝,所有四境修士當中可以排進前四的程度。

  一個從不下山的人走下了山,這件事本身就足以引起天下人的關注,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趙三金微微皺眉,也明白秦牧這話說的沒錯。

  「昨天不是有人來求我的墨寶嗎?將這幅字給他們,以後跟著我秦家,吃香的喝辣的,要嘛有嘛。」秦牧將手上白紙遞給了身後的秦覆雨,然後拍了拍手歡快的搖頭晃腦道。

  略顯肥胖的身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趙三金再度厭惡的皺了皺眉,轉頭繼續看著窗外,不再多說。

  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現在只要等青銅樹里的結果出現,整件事就算是正式落幕了。

  用常老太爺和劉家來宣告秦家的復出,這份高調天下人都看在眼裡,那些搖擺不定或者是剛要露出水面反對寧北的人,在這樣的威勢下都是被迫重新回到了水面之下。

  「你要去青坪鎮?」

  長安城,宋府。

  雖然已經是深秋時節,但宋府的後院卻依舊是一片綠意盈盈,木色的小橋橫在流淌山泉水上,假山與真石排列的極為講究。

  在橋頭兩側擺著四個青瓷的盆,上面生長著嫩綠的竹子。

  整個後院看起來極為的賞心悅目,是那種會讓人情不自禁就放鬆下來的構造。

  溪水橋頭不遠處的矮牆拱衛著小院,牆壁上的青磚古樸優雅,這是讓人見了就不忍心閉上眼睛的好地方。  在山泉小橋一側的草地上擺放著一塊方正的石頭,石頭兩側是木質的小椅子,在石頭上擺放著一壺茶,兩個茶杯,還有一盤子點心。

  淡淡的茶香和山水的味道融合匯聚在一起,心曠神怡。

  宋之問倒了兩杯茶,然後端起來放在鼻尖下面輕輕聞了聞,臉上浮現出笑容,他很喜歡喝茶,尤其是更喜歡茶的香味。

  這會讓他感覺是一種享受,比修行還要來得更加迷人。

  林九淵坐在他的對面,從空洞山上下來並沒有急著去青坪鎮,而是路過長安城來見了宋之問一面。

  二十幾年,林九淵從來沒有走下過空洞山,但這並不代表他和外面的人沒有交情,宋之問五年前去過山上一次。

  兩個人見了一面。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需要多麼熱切,就已經足夠信任。

  一面,關係也算得上是不錯。

  「第一不是陸海棠,那我就只能下山。」

  林九淵面無表情,淡聲說道。

  宋之問笑著道:「陸海棠殺了七皇子,註定是無法登上神龍榜的。」

  他們四個都認為第一應該是陸海棠,或者說全天下都是這麼認為,但現在卻出了變故。

  「陳塵是國師弟子,估計不太好對付,你別去了之後不是人家的對手,那可就難堪了,畢竟整個天下都在看著你。」

  林九淵淡淡道:「我不在乎第一的人是誰,但他若是能夠勝過我,那是最好。」

  對於他來說,無論第一的人是國師弟子還是乞丐弟子都沒什麼差別,既然第一不是陸海棠,那他就要下山去看一看,去試一試,這個排在第一的人,有什麼能力,有什麼資格排在第一。

  能勝過自己,他不僅不會惱怒,反而會釋然,因為那證明了陳塵的確是有資格代替陸海棠排在他們的前頭。

  宋之問喝了一口茶,感受著唇齒之間的回味無窮,忽然挑眉問道:「如果這一次排在第一的是我,你也會下山?」

  林九淵沒有遮掩,很乾脆的點了點頭:「除了陸海棠之外,任何人排在第一,我都會下山請教。」

  宋之問撇了撇嘴:「我可是第二,你才第三,說的好像你是第二一樣。」

  林九淵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看著他詢問道:「聽說陸海棠前段時間在白羊郡露了一次面。」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我很奇怪,自從他被神朝通緝直到現在,你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長安城。」

  「離開幹嘛?去抓他,還是去幫他?」宋之問拿起盤子裡的點心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

  山泉水在流淌,碰撞著石頭髮出流淌的聲音,風吹進院子讓橋頭兩側的四棵嫩竹搖晃不停,竹葉偶爾會落下一片,看的宋之問心疼的直咧嘴。

  抓肯定是不會抓的,幫也幫不到什麼,那還不如安靜的留在家裡,品著茶,聽著風,人生難得如此自在。

  「寧北的事情,你怎麼看?」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宋之問忽然想到了這個最近在神朝當中極為火熱的小侯爺,想聽一聽林九淵的看法。

  「還不錯,但勝算不大」

  林九淵的評價向來是言語極少且直擊要害的。

  他說的很中肯,從寧北離開青坪鎮走進朝歌城開始,到現在做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情,聲望也是如日中天,看起來足夠和寧瑤媲美相爭,這當然很不錯。

  尤其是寧北頭頂還有國師大人與院長大人這兩位聖人撐腰。

  但林九淵還是說出了勝算不打這句話,因為聖人地位太過超然,超然到了已經不能隨便插手天下事情的程度,超然到了神朝百官不需要去考慮聖人態度程度。

  因為不會插手,既然不會插手,那麼所謂的強大和威懾也就與自己無關。

  除非是這兩位聖人打破規矩,強行插手皇位傳承的事情,但那樣做勢必會帶來嚴重的後果,畢竟這天地之間可不單單就只有這兩位聖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寧瑤,這位公主殿下,上一屆的神龍榜第一,未來二十年必定可成聖人。

  在這位公主殿下的面前,任何人都要低下一頭,她已經擁有了身為一位帝王該有的全部威望和素質,唯一的差別就是她沒有坐在那個椅子上。

  面對這位足以讓三大派不敢直視鋒芒的公主殿下,任何人的勝算都不大。

  宋之問點了點頭:「一個人的出生就決定了他這一生所需要背負的責任,可惜了。」

  他拿著茶杯,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爭奪皇位就沒有好下場,贏的一方高坐在上面,輸的一方身隕道消。

  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

  「離開青坪鎮後,有什麼打算?」宋之問沒有說自己對於寧北的看法,而是問起了林九淵之後的打算。

  「勝了,去找陸海棠。」

  二十幾年沒有下山,如今第一次下山,渾身上下的精氣神全都凝聚在巔峰,就連現在的宋之問都沒有把握敢說自己可以贏得過他。

  而一旦借著這股潛龍出淵的氣勢勝過了陳塵,那麼自身氣勢將會再度突破,所以他才說要去找陸海棠,因為林九淵很清楚,唯有借著這股不敗的,難以阻擋的氣勢,才有可能贏得過陸海棠。

  宋之問再度挑了挑眉:「敗了呢?」

  林九淵的目光平淡卻明亮:「敗了,去南境。」

  宋之問的目光也是微微變化,南境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到了那裡的人,一個不小心都會丟了性命。

  就連當年的裴旻也是幾次險象環生。

  「那你去之前可得來找我再喝杯茶,否則說不定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面了。」

  宋之問調侃道。

  林九淵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後起身踏上小橋走到了門外。

  「我不會輸。」

  (這兩天都是三章的內容合在一起)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