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常說冤家路窄,我想應當就是咱們現在這個場面了。」
關海站在邊軍區域的前方,遠遠看著只剩一人的寧北,也不急著動手,反而是含笑說道。
現在戰場已經分割完畢,無論是蘇幕遮還是秦長魚短時間內都很難分出勝負。
寧北,就是一隻待宰羔羊。
他看著關海,雙眸微微眯著,體內澎湃的神魂之力如同涓涓細流般流動起來:「還沒到最後,現在就開始高興未免太早了些。」
關海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他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動手當然不是為了與寧北說上幾句話,他只是摸不清寧北的底氣在哪裡。
一個無法修行的普通人,卻在一開始就揚言說要獲得錦繡閣的名額。
單憑蘇幕遮和秦長魚?
還不夠。
關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戰場,秦長魚面前的四個人已經倒下了一個,蘇幕遮手上刀鋒凌厲,一人壓著三個人打。
他知道,不能再繼續往後拖了。
「我不知道你的手上有什麼底牌,但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用處。」
他邁開腳步,朝著寧北走了過去。
周身靈氣鼓盪,隱隱之間能夠聽見道樹枝葉在沙沙作響,一股玄妙之意從他的體內散發出來。
邁步之間,左右兩側憑空有著符籙刻畫生出,無形的風威壓四周,吹動沙石滾動。
關海,修道果。
李青雲跟在他的身後,二人都是二境修士,要對付一個寧北,太過簡單。
寧北腳步悄然挪動,將自己的身體調整成最適合應戰的姿勢,無形的神魂之力流轉全身,修士五道當中,並沒有神魂一道。
事實上神魂之力固然存在,卻不足以成為支撐修行晉升的途徑,而且神魂的力量說白了就是自身精神力的強弱,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是沒辦法增強的。
平日裡大多是在修行五道之上以輔助的形勢存在著。
但寧北不同,他自小神魂強大,在明知無法修行的情況下不停地練習著精神力,擁有著不小的威能,任何輕視他的人,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他望著迎面而來的關海與李青雲,雙眼輕輕地眯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劍鳴聲忽然響起,關海身側凝聚而出的符籙被生生斬碎。
寧北側目看去。
關海也是停下腳步調轉目光看了過去,然後眼神微沉:「曹小寶,你要幫他?」
代表左相的隊伍當中,一身青色束身衣的曹小寶手裡握著劍,繫著高長馬尾,滿身的英姿颯爽:「關海,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不覺得丟臉嗎?」
關海淡淡道:「重要的永遠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他腳步停頓,想著其中關竅,左相是個老狐狸,輕易不會站隊,不可能會讓曹小寶這麼明目張胆的幫邊軍一頭,那就只能是曹小寶個人自作主張。
「安心待在金陵不好嗎?非要來摻和朝歌城這趟渾水。」
既然是自作主張,其中原因稍微一想便知道,曹家不甘心永遠待在金陵,所以想要趁著這次的機會賣秦家一個面子,有了秦家的幫助,曹家就能夠跳出金陵,來到朝歌。
關海瞬間就想通了原因,在秋祭這樣的大事上,若是說沒有什麼利益出發,單純的路見不平,沒人會傻到這種程度。
曹小寶渾不在意,三尺青鋒之上寒芒閃爍:「渾水就是要多走走,才能變得清澈下來。」
關海手臂輕輕抬起,腳下黃土隨之而動:「就怕這渾水太深,你趟不過去。」
兩個人對峙到了一起,關海知道面對與自己實力差相仿佛的曹小寶,想要快速分出勝負是不可能的,於是便對著身旁的李青雲說道:「曹小寶我來解決,你去對付寧北。」
左相隊伍當中還有一個人存在,只是卻並沒有參與其中,始終是以一個旁觀者的狀態。
他不會參與到關海等人針對邊軍的計劃中。
同樣也不會幫助曹小寶對付關海。
「即便你攔住了我,結局依舊是不會改變的。」塵土揚起,關海手中印決變換,周身空間憑空出現了諸多波紋,將曹小寶圍繞其中。
曹小寶長身而立,隨手挽了一個劍花,面色平靜:「結局並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關海沉默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的確。」
對於曹小寶來說,邊軍勝負都和她沒什麼關係,只要向秦家賣了人情,就足夠了。
......
秦長魚手上的動作很快,身上的錦衣獵獵作響,那雙眼中帶著十足的冷意,眼前圍攻他的四人現在已經倒下去了兩個,他自己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勢,肋骨破裂,甚至已經扎破了皮膚,腰腹間已經被鮮血浸濕。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減慢分毫,反而是越來越快。
另一處戰場當中,蘇幕遮斬碎了齊帷語召喚出來的甲士,面無表情的朝前疾馳,他的刀永遠都在向前,不會後退半分。
除齊帷語外的另外兩個人都是武修,在天下修士當中,武修所占據的比例是最多的。
一人用槍,一人握刀,配合之間無比默契,威力不俗。
蘇幕遮欺身而上,三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步,就在這一步之間刀影重重,可以說是兇險無比,但他要的就是這一步之間,因為這一步並不影響出刀,但卻能夠限制那把長槍。
顯然,那用長槍的人也明白這一點,腳尖點地便要抽身退開,可卻被蘇幕遮抬手握住槍桿給生生拉了回來,並且借用這股力量向著那人的胸口撞了過去。
另一人趁此機會抬刀斬向了他的胸口,想要逼迫蘇幕遮變招。
但蘇幕遮卻沒有變,他還在往前,速度甚至更快了些,對於那即將落在身上的刀鋒視而不見。
肩膀撞在了胸口上,用槍那人身體頓時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噴湧出來,而與此同時,那一刀也已經落在了蘇幕遮的胸膛之上。
只是卻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在暗甲之上發出了劇烈的摩擦聲,甚至帶起了陣陣火花。
那用刀之人神情一變,知曉此時再退已經遲了,眼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逝抬起另一隻手就向著蘇幕遮的喉嚨切去。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齊帷語眼中也是冷芒爆閃,雙手舉起就像是在拉著一張無形的弓箭。
「弓如霹靂弦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