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秋祭開始

  這當然是一個很不錯的法子。閱讀

  秋祭每個隊伍的要求只能是兩個人,秦長魚當然不能加入到他和蘇幕遮當中。

  但秦長魚可以代表潁川秦家參加秋祭,只要在過程中出手幫助寧北攔下那些想要對付他的人就行了。

  「能行?」寧北並沒有深入去了解過秋祭的規則和要求,所以並不知道這看起來就像是作弊一樣的手段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秦長魚冷笑道:「秋祭的骯髒程度遠超你的想像,每年背後存在的交易一樁樁一件件多到數不過來,信不信到時候要對付你的不單單只是關海一人,其他隊伍也會出手。」

  他從長椅上站起來,拎著那個很舒服的枕頭走進了屋子。

  「就這麼定了,我倒要看看,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潁川秦家作對。」

  秦長魚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偶爾也會拿出身為表兄的威嚴來,只是大多時候對寧北沒什麼用處。

  寧北靠在門上抬頭看著天空。

  現在已經很晚了,師兄應當已經睡了,離開那座小鎮子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永別,其實在進入錦繡閣嘗試自己的猜想之前他還想要見師父師兄一面,最好能說上兩句話,哪怕那聽起來很像是遺言。

  之後的幾天都很平靜,中途蘇幕遮來了幾次,商量了一些在秋祭時候要做的細節和各自的任務。

  在神皇的注視下,各個勢力的摩拳擦掌當中,今年的秋祭終於是正式開始。

  雞鳴山上。

  雞鳴山並不算高,主要是地勢特殊,三面合圍,中間有一個巨大且平整的山谷。

  山谷之內寸草不生,花草樹木更是全無半株。

  山谷之外更是有神朝的軍隊負責看守,平日裡禁止任何靠近出入。

  山谷中央處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祭壇,下面墊著燒黑了的實木,在下面挖開了一個避風的口子用來引火,其實這麼做並沒什麼必要,對於在場的這些修士來說,點燃火焰是很輕鬆的事情,無論是木頭潮濕還是頂風都沒什麼關係。

  主持秋祭的人十分特殊,聽秦長魚說是神主教會的主教,這些年專門留在神朝負責開始秋祭,溝通神明。

  對於神朝這種利用秋祭做幌子,實際上卻在爭奪利益的舉措這人是十分介懷的,偌大神朝上下沒一個人懂得敬畏,現在天底下這樣沒有信仰的人越來越多了。

  若非如此的話,當年神教也不會一分為二,還引起了神戰,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主教心中不滿,可也清楚這是大勢使然,便只能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著自己溝通神明的祭祀。

  雞鳴山下的山谷中站著很多人,寧北甚至看到了高憐生在遠處看著他,除此之外五大氏族,六部尚書,包括左右兩相全都到場,這樣的場面不可謂不大。

  倒是潁川秦家的人除了秦長魚之外看不到一個。

  「你說這世上有神嗎?」

  秦長魚看著那位主教圍繞著祭壇手舞足蹈,渾身散發著莊嚴的氣息,口中還在念念不停的誦著所謂神語,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廣陵道和白馬寺的合體。

  寧北從不會對自己不了解的東西給出絕對性的評判,他想著在學府藏書閣里看到的那些關於神明創世的記載,既然能被應天府收錄,那麼很大程度是的確存在的。

  可萬年以來,沒有任何一次神祭能夠引來神明降下神跡。

  哪怕是遠在萬里之外的神主教會,被譽為神明最忠實的信徒,也從未見到過神跡的出現。

  「孔聖說過,敬神如神在,對於這些傳說中的事情,我們秉持敬畏即可,無需去過深鑽研。」寧北回答道。

  秦長魚看著那位主教,淡淡道:「可我們神朝的人最不懂得的就是敬畏。」

  寧北想了想,然後道:「有人用信仰明理,有人用信仰奴役,這種事說不清楚,神明或許也是個擁有複雜人性的存在。」

  祭祀的儀式已經走到了尾聲,神主教會的那位主教點燃了祭壇下方的火焰,玄妙的符文以陣法的形勢被刻在四周,火焰燃燒的青煙筆直的朝著天空之上升起。

  像是能夠直接穿過天幕。

  無數的祭祀力量像是跳動的風開始溢出,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已經瀰漫在了整個山谷當中。

  近百枚小旗子憑空飛出,在山谷當中如箭雨一樣落下,緊緊的插在地面,將整個山谷分成了大概百來個區域。

  每一面小旗之上都寫著文字。

  諸如,關家,左相,軍部,邊軍,吏部等等。

  這就是參加秋祭之人各自所需要負責的區域,所有區域呈圓形分散,在最中央處便是需要爭奪的公共區域,在那裡,祭祀能量無比濃郁。

  目視著青煙如柱升空,主教對著左右兩相行了一禮,然後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我宣布,秋日祭,現在開始。」

  在神主教會當中主教的地位屬於中高層,在上面還有紅衣大主教和教皇,地位大概相當於一部侍郎。

  當然,二者之間沒辦法比較,權利和代表意義都有著不小的差別,但大致上可以歸到一類。

  今天很隆重,該來的都已經來了,這是寧北第一次見到神朝之上真正的領導者。

  近百個小旗,代表了近百個想要爭奪這份偌大資源的勢力,寧北與蘇幕遮一同來到屬於邊軍的區域站下,緊鄰的便是代表軍部的齊帷語。

  右側乃是十三郡丞之一白羊郡的代表者,寧北認識,是大考第十二位的一個人,修為也是二境擇路,實力和潛力都頗為不俗。

  「聽說你想要進入錦繡閣,我覺得很難。」各自站定,齊帷語站在區域邊緣看著寧北,微嘲說道。

  從大考開始,一路到進入應天府,他的頭上始終都被這個小侯爺穩穩壓住,憑什麼?

  自己是廊城才子,自小便被儒院邀請,更得儒院那位聖人親口誇讚,可現在卻比不過一個無法修行的普通人?

  「你覺得很難?你算什麼東西?」寧北還未曾開口,秦長魚便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冷眼看著齊帷語,不屑說道。

  齊帷語面色不變,瞥了一眼遠處說道:「秦長魚,如果我沒看錯,你潁川秦家的區域應當在那裡吧?」

  秦長魚目光淡漠,嗤笑道:「我家的區域的確就在那裡,但我就想站在這裡不行嗎?有本事你去把我家搶了,看我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