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兩個瘋子改變世界的一場談話

  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來這裡是從來都不需要花錢的。閱讀

  南來居也沒人會要他的錢。

  但這次既然寧北來了,那就不妨付一次帳。

  反正不是自己的錢,花多少也不會心疼。

  二人離開了南來居,一路走到了青藤園。

  對於這朝歌城裡的很多人來說,青藤園就像是一個禁地,四周杳無人煙,算得上是最安靜的一處地方。

  「聽說你登上了十三樓?」

  二人進去之後隨意找了一處地方坐下,陸海棠將從路邊順來的蘋果拿出來在衣服上隨意的蹭了蹭,咬了一口問道。

  「很困難。」

  「怎麼樣,看到十三層樓上的那本無字書,是不是鼻子都氣歪了?」

  陸海棠現在的心情別提多舒暢了,前幾年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登上了十三樓,結果看到的竟然是一本無字書,自己是又用水澆又用火烤,結果都沒用,最後那本無字書更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火給燒成了灰。

  後來顏副院長大搖大擺的扯了幾張擦屁股的紙隨意的扔到了蒲團上,差點沒把陸海棠給氣死。

  現在好了,終於是又看到了寧北吃癟。

  「你好像很開心。」寧北看著他,這個人吊兒郎當的態度是他從未見過的。

  陸海棠眉毛胡亂動著,無論做出怎樣的表情都沒辦法遮住這張好看的臉,他得意洋洋的說道:「這就是人生一大樂趣你懂不懂?我一個人吃虧是吃虧,可兩個人那就是樂趣,到你已經是第三個人了,這樂趣自然更大了一點。」

  說到這裡,寧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心中有些好奇:「聽人說近十年來應天府只有三個人登上了十三層樓,第一個是你,第三個是我,這第二個是誰?」

  陸海棠將手裡的蘋果核隨意丟到地上,挖著鼻屎說道:「第二個人的身份比較複雜,可不能告訴你。」

  同樣的答案,他先前在藏書閣的時候也詢問過常漸離,得到的是和現在一樣的答覆。

  陸海棠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你是神皇的侄子,院長大人的徒孫,潁川秦家的外甥,聖人國師的弟子,我可是好奇得很,究竟有什麼忙是必須要我陸海棠來幫的?」

  寧北看著他,認真說道:「我想到了一個改命的法子,還不完善,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改命的法子?

  自古以來,從未有道樹枯萎之人能夠改命修行,寧北的話讓陸海棠生出了一些興趣,對於這麼一個流連花叢中的男人來說,對於女人之外的事情生出一點興趣,已經是極難得。

  「什麼意見?」

  「有一個最關鍵處,我不敢確定是否能夠成功。」

  「說來聽聽。」

  寧北整理著語言,沉默了一會兒後方才開口說道:「人體內生有道樹,道樹便是連接人體與外界的橋樑,所以一旦道樹枯萎,無法開枝散葉,無法結出道果,便無法與外界產生連接。」

  「但如果我不用道樹修行呢?」

  陸海棠臉上的嬉笑已經逐漸消失,他沒有開口,示意寧北繼續說下去。

  「道樹只是連接外界的手段,我因為無法結出道果所以不能發揮出道樹本來具有的功效,但是本命劍對於道果的依賴同樣不強,修的是劍,境界高了便可直接用劍代替道樹連接外界,雖說效果不如道樹本身,也不曾有哪位專修本命劍的人棄道樹而不用,但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給我了啟發。」

  修本命劍的人通常是以道樹為根基,以劍為殺伐。

  雖說用劍同樣能夠起到一些溝通外界的效果,但卻是收效甚微。

  「說下去。」陸海棠眉頭微皺,他修的也是本命劍,自然知曉其中竅門。

  寧北繼續說道:「可修本命劍是二境擇路才能夠做到的事情,我無法結出道果,初境都達不到,自然不能修本命劍,可若是我將修本命劍的方法用來修道樹呢?」

  陸海棠眉頭皺的更深:「什麼意思?」

  寧北看著他,眼中帶著堅定之色,認真道:「我想轟碎體內的道樹,讓其融入到全身各處,奇經百脈當中,用修本命劍的方式修自身,我自己就是自己的本命。」

  「不可能。」陸海棠幾乎是立即開口否定,他冷笑道:「痴心妄想,且不說你這個法子是否能夠成功,單說轟碎道樹便等於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你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何況即便是算你做到,將破碎的道樹融入自身,用自身血肉代替道樹成為橋樑,從而達到你就是道樹的狀態,算是破解了道樹枯萎的病症,但你要如何修行下去?」

  「之後你必須要用本命劍的修行方法來磨礪自身,同時還要用佛門金身來穩固體魄,體內起碼還要以浩然氣來吊著氣海百脈,這樣的情況與我不同,我有道樹為基礎根基,雖說五者皆修,但卻完全在自己掌控當中,而你若是如此做了必定會引發衝突,說不定剛剛融合成功就爆成了一堆血肉。」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一切都按照你的設想成功完成,可之後的道路該怎麼走?往後的每一個境界的提升都需要自己去不停地嘗試和摸爬滾打,甚至你是否能夠提升境界都還兩說。」

  陸海棠看著他,心中卻在為這個小侯爺的決然而感到震撼。

  這樣的方法太過決絕,就相當於開弓沒有回頭箭一般。

  轟碎道樹,將道樹盡數融入到自己血肉當中,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徹底拋棄了以道樹為基礎的修行,轉而利用自己身體來搭建與外界溝通的橋樑。

  這樣一來當然不會有什麼無法結道果的尷尬病症發生,畢竟如此就相當於只要還活著就隨時能夠修行。

  但太難,太不可思議。

  陸海棠否定的很乾脆,但寧北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可能,一些不太可能的可能。

  「我該如何做?」

  他問道。

  陸海棠看著那雙無比平靜卻很是明亮的雙眼,沉默了很長時間。

  漸漸地,他心中也是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緩緩浮現。

  「想要轟碎道樹而保持自身不死,你眼前就有這樣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