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暗潮

  「對於神隱來講,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是這個天下動盪,只有亂成一鍋粥才能有機會完成自己的教義,如今的神朝日暮西山,寧北和寧瑤之間必定會有一場兩敗俱傷的爭鬥,放任這個結果發生才是對神隱最有利的情況。記住本站域名」

  「神朝是天下勢力中心,維繫著勢力格局萬年不變,只要神朝沒落,對神隱來說就是好事,而若是寧北死了,秦家等怒而造反的狀況其實並不會發生,因為神皇還活著。」梅仁脈感受著深夜裡漸起的風,越來越大,風聲逐漸開始呼嘯起來,湖水也開始變得搖晃。

  「現在殺了寧北就等於是逼迫神朝上下的所有人,所有派系不得不去選擇寧瑤,哪怕之前爭鬥的再如何厲害,也會變得上下一心,這樣的情況不是神隱所樂意看到的,不在遲暮的朝廷所擁有的威懾力是所有人都沒辦法想像的。」

  「所以神隱絕對不會想讓寧北死。」

  梅仁脈解釋著其中緣由,道理很簡單,一說就透。

  山羊鬍子聽懂了,可旋即又十分不解:「既然不會是神隱,也不會是寧瑤,那會是誰?難不成是寧北自導自演,為了逼迫咱們說出崔折柳的消息?」

  梅仁脈依舊否定了他的猜測:「不會是神隱的原因剛剛已經說了,至於寧瑤一脈,如果寧北是被外人所殺,寧北一脈的人會捏著鼻子扶持寧瑤上位,可若是寧瑤派人動的手,那麼當今雄才大略的陛下不介意讓這座遲暮的朝廷走向真正的毀滅。」

  「至於自導自演,同樣不可能。」

  他並沒有說原因,山羊鬍子想要詢問,卻還是沒有開口。

  湖心小亭的風越來越大,天空當中的月亮已經被厚厚的一層雲霧遮擋,看樣子明天應該不會是一個晴天。

  「風雨欲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想要知道,做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他們想要做什麼?」

  梅仁脈站在湖面木橋上,抬頭望著漸變顏色的蒼穹。

  ......

  當寧北回到舊院的時候,秦長魚已經在院子裡等候許久了,與之一同等在院子裡的,還有高憐生。

  「和別來院有關?」見面之後,秦長魚直接開口問道。

  他已經得知了寧北遇刺的全部過程,甚至還和高憐生一同檢查過了那名刺客的屍體,可卻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與其說是刺客,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名死士。

  寧北搖了搖頭,表示和梅仁脈沒有關係,然後從頭到尾將這件事仔細說了一遍,說完後偏頭看向了高憐生,問道:「宮裡怎麼看?」

  繡衣使已經將消息傳了回去,神皇必然是已經知道了,高憐生也是被神皇派來詢問前因後果的。

  「可以確定不是公主和神隱的人。」高憐生的話不多,平靜的臉上帶著繡衣使所獨有的冷厲,寧北在京城遇刺,哪怕殺手最終失敗了,可依舊是繡衣使的責任。

  在短短的時間裡即便是繡衣使也不可能調查的這麼清楚,唯一的可能就是神皇親自問了寧瑤那邊。

  看著皺眉思考的二人,高憐生繼續說道:「這件事繡衣使會繼續調查下去,但幾乎沒有什麼線索,未必能夠找得到幕後之人。」

  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黑衣人出面,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的城,準備了多長時間,再加上現在人也已經死了,就註定是一件無頭案。

  寧北看了一眼站在屋子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青青,輕聲道:「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幕後之人早晚都會浮出水面。」

  秦長魚的目光帶著冷意:「秦家會和繡衣使聯手調查這件事,無論背後的真兇是誰,無論他有什麼背景,就算是神朝之外的那些大修行勢力,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高憐生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寧北道:「在趙三金回來之前,我會安排一位繡衣使的大修行者跟著你,確保無憂。」

  秦長魚挑了挑眉:「既然都是大修行者,還不如你親自守著。」

  高憐生搖了搖頭:「宮裡的事情很多,天下的事情不少,我不能離開京城。」

  有句隱藏的話沒有說,那就是繡衣使首領一直都留在神皇身邊,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第一時間知曉和做出應對,所以高憐生也不能離開,否則就會變得被動。

  換而言之,只要高憐生留在朝歌,那位繡衣使首領也不敢離開。

  二人相互作為牽制,彼此忌憚。

  「明天的朝會應該會很熱鬧,無論這件事和右相等人有沒有關係,張晟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想來吏部侍郎陳玄應該會被罷免。」高憐生起身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了明天朝會上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於是就提前說了聲。

  寧北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這樣的狀況在意料當中,這可是一個難得向右相和關虛白等人施壓的機會,張晟絕對不會放過,至於陳玄被撤下去之後,不出意外應該還是會讓還在大牢里的白元重新出來接替,到時候吏部就又成了鐵桶一塊。

  而為了將自身從這次的刺殺當中抽離出去,也為了撇清自己一方的嫌棄和平息寧北一脈動盪的怒火,右相等人會捏著鼻子吃下這個啞巴虧,只能拱手將吏部侍郎給讓出來。

  高憐生離開了舊院,秦長魚看著寧北說道:「人家都說人在極致的倒霉之後運氣就會迎來好轉,以前還是半信半疑,現在看到你,我忽然相信了這個說法。」

  寧北輕笑道:「我自己福大命大,和那些爛大街的說法有什麼關係?」

  秦長魚也跟著笑了起來,片刻後臉上的笑容方才緩緩消失,他的目光並沒有從寧北的身上移開,而是十分認真道:「我一定會將幕後之人找出來,無論是誰。」

  從去歲與寧北在青藤園見了第一次面之後,兩個人直到現在雖然談不上是形影不離,但絕對是生死與共的關係,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所以當寧北遭遇刺殺,秦長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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