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崔折柳

  夏夜的風輕輕地拂過湖面,小亭當中靜悄悄的,除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梅仁脈靠在椅子上,邊說邊注視著寧北的臉色:「崔家一族的人經過商議之後欣然同意了崔老太爺的念頭,於是聚眾在祠堂里燒死了崔眉的女兒,或許是因為心生不忍,又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在準備燒死崔眉兒子的時候,崔家的人選擇了離開,將他的生死交給了天意。」

  「天意是什麼樣子我並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崔眉的兒子活了下來,但卻因為憤怒而欲要殺了崔老太爺而被廢去了修為,打斷了經脈,扔下了懸崖。」

  「崔家的人以為他死定了,萬丈懸崖,於是沒有下去查看,而他自己自知報仇無望,再加上眼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活活燒死在面前,大受打擊,一蹶不振,落魄離開,終日以酒度日。」

  寧北聽著這個故事,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換,他詢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梅仁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十六年前,崔眉的兒子三十一歲,如今十六年過去,不,到現在應該說是十七年過去,他已經四十八歲,或許是蒼天可憐,這些年來讓他遇見了好姑娘,兩個人成了親,生下了一個女兒,現在六歲。」

  他看著寧北,杯子裡的茶已經被喝光,繼續說道:「年前,也就是你在青崖海當中的那段時間,他被崔家的人發現,他的妻子為了保護他和女兒離開,再度被活活燒死,和他妹妹一樣的死法。」

  梅仁脈的聲音就此停了下來。

  寧北聽到這裡,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而是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先前的問題:「他現在在哪裡?」

  梅仁脈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感慨道:「很悲慘的人生,很讓人同情的遭遇,可我是一個生意人,做生意要看的就是利益,而不是同情心,否則全天下每日裡都在發生無數的苦難,我總不能每一件都管,您說是嗎?」

  寧北的目光漸漸變得冷了下來:「你要什麼?」

  崔眉的兒子很慘,父親因為牽連謀反而被處死,妹妹又被自家人給燒死,然後妻子又步了後塵,這樣的事情按理來說和寧北當然沒什麼關係。

  可事實就是如此嗎?

  我想不是。

  崔眉之子之所以會淪落到現在這幅境地,源頭可以說是和寧長安脫不開關係,寧北深切知道梅仁脈將這件事告知他的原因是什麼。

  負罪感。

  然後贖罪。

  梅仁脈的目光很準,真的很準,因為當寧北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他知道自己沒辦法避而不理。

  這是他父親欠下的。

  寧北不知道自己能夠償還多少,或者應不應該償還,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管這件事。

  梅仁脈臉上的感慨消失,再度湧上了笑容,說道:「我要那個龜殼。」

  和上一次一樣的要求,他要狀元橋下那隻大烏龜的龜殼。

  寧北看著他,目光微有變化,那個龜殼有什麼用?

  寧北不知道,但能夠值得梅仁脈主動找上門來以此作為交換,那想來一定會有大用處。

  「我上次說過,它的龜殼我沒辦法做主,換一個要求,我可以欠你個人情。」

  梅仁脈搖了搖頭,道:「小侯爺的人情當然很值錢,如果換作以往任何時候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很可惜,這次不行,因為我真的更需要那個龜殼。」

  「能告訴我你要它的用處嗎?」

  「很遺憾,並不能。」

  寧北沒有在說話,小亭當中再度陷入到了沉默。

  梅仁脈也不催促,就這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他很清楚,無論過程如何,最終結果就是寧北一定會妥協,他很了解寧北,對方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一定不會撒手不管。

  「如果短時間想不清楚的話,小侯爺可以回去考慮考慮,明日再給我答覆也不遲。」梅仁脈再度為寧北倒了一杯茶,然後忽然說道:「哦對了,我可以額外贈送小侯爺一個信息,崔眉的兒子名叫崔折柳,他那剛剛四歲的女兒卻叫黃依依,跟的她母親姓,因為崔折柳認為崔家已經不配再當他女兒的姓。」

  自身兄妹和妻子都是因為崔眉這個父親的連累,然後又被崔家給一手害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崔,這個字不配。

  「真是讓人感慨,若不是有崔眉一直扶持,崔家當年也不會有那樣的地位,現在卻卸磨殺驢,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啊。」

  這話依舊是在刺激寧北。

  寧北起身推開了小亭的門,回頭道:「明天早晨,我給你答覆。」

  梅仁脈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有一點你可以要想清楚,即便可以讓秦家去查到崔家的動向,繼而再去查崔折柳的動向,可那來回需要時間,最短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崔折柳未必等得起,您說是嗎?」

  寧北沒有說話,隨手將門關上,順著湖面小橋走了出去。

  山羊鬍子依舊在前面引路,笑呵呵的說著些家常話,並沒有去詢問這樁生意有沒有談成,身為下屬,也作為梅仁脈的心腹,他的眼力向來極好,一眼就看出這樁生意既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

  不過這也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梅仁脈主動和人做生意,也是第一次見到寧北沒有明確答應和拒絕。

  雖然他只見過寧北兩次面。

  山羊鬍子並不知道這樁生意的內容,他也沒有去打聽,別來院的規矩不算太多,但其中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不要隨意打聽。

  這裡是消息的匯聚地,而消息,是不能隨意泄露的。

  途經淺水橋,走過那個巨大的水車,然後穿過了開闊廣場,在月色那一男一女的雕像像是在舉著神秘的光。

  「就送小侯爺到這裡了,相信無論結果如何,未來別來院和小侯爺之間,都有一層關係在。」

  他對著寧北拱了拱手,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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