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柳條巷三十一號

  四月十四。

  在縣丞楊春來的幫助之下,淮海城內各層官吏每日的衣食住行都會被定時送到寧北的房間,包括縣尉張大全與巡檢元龍。

  但從上面所記錄的內容來看,並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除此之外寧北還安排魚柳和古落提以及蘇幕遮在暗中觀察,隨機驗證,以確保這些送過來的消息可以被信任。

  「何時動身?」

  屋內,秦長魚將所有的消息看了一遍,然後對著寧北詢問道。

  他也已經知道了關於菩薩廟的事情,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兩天都沒有去查看過,只等今天月圓之夜的時候,爭取一次性解決問題。

  寧北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太陽剛剛升起不久,距離天黑還有四五個時辰的時間。

  從淮海城趕到譙山城外的菩薩廟乘坐飛雲也就是一刻鐘的時間。

  「現在。」

  ……

  淮海城外,飛雲背上,寧北與秦長魚還有青青三人向著譙山縣趕去。

  距離天黑還早,之所以現在過去除了要調查這個菩薩廟之外,寧北還打算去見一見張文容。

  這也是他要來武陵郡的最主要目的,如今剛好可以借著淮海城這個藉口遮掩而不被發現。

  「你未必會有收穫。」趙三金站在二人身後,忽然說道。

  陛下能容忍張文容活著,那就說明這個人知曉當年真相的可能性很低。

  唯有什麼都不知道,才能保得一條性命。

  寧北沉默了一會兒,平靜道:「我本也沒希望些什麼。」

  譙山縣的輪廓已經漸漸出現在了眼前,和淮海城比較起來,譙山城相較來說要大上不少,身為神朝最南方的縣城,與西蜀劍閣比鄰,生活在這裡的百姓擁有著濃郁的劍修氣息,驕傲,寧折不彎,憎恨魔教和神隱。

  和淮海城雖然只有短短的千里之隔,但民風卻大相逕庭。

  飛雲在空中盤旋著,這個高度除了大修行者之外沒有人能夠對其產生威脅,因此對於飛雲的安全問題倒是不需要太過擔憂。

  趙三金則是帶著寧北和秦長魚從空中一躍而下,數百丈的高度對於這位武修的承聖強者來說不值一提。

  淮海城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卻並沒有影響到譙山城分毫,這裡的百姓依舊過著平常的日子,有條不紊的生活著。

  寧北三人進城也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身處邊境的城池每天都會有無數外來之人經過,生面孔早已經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了。

  「梅人脈那封信里寫的很清楚,張文容就住在城南柳條巷三十一號,性情孤僻,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女人,終日飲酒讀書,以日月星光下酒,以花草雨雪為榻,明明是個將軍,卻偏偏做一副狂生做派。」寧北取出譙山城的地圖在眼前看著,目光在上面游離最終定格在了城南一條標註著柳條二字的小巷子上,回憶著那日陸海棠拿來的信紙之上的內容,這是對張文容的性格介紹。

  自從十七年前那件事結束之後,不知多少人在那一場動盪當中被清洗,或許因為張文容的確什麼都不知道的緣故,他留得了一條性命。

  名義上主動辭官消失在了神朝當中,老實說,梅人脈能夠如此詳細得到他的種種信息,讓寧北很詫異。

  秦長魚聽著這些話,搖頭晃腦的說道:「這麼看來,這個張文容倒還像是一個妙人,頗有些隱士做派。」

  神朝當中不乏有一些隱士,整日裡故作豪派,實際上就是為了養自己的名聲。

  好方便以後出仕或者做其他事情。

  柳條巷並不簡陋,比寧北那間舊院子不知要好上多少,在這譙山城應當算得上是小有富裕的人才能夠買得起的院子,

  「這裡就是三十一號,怎的和一座鬼屋一樣?」穿過街道,三人走進了一條巷子裡,獨門獨院,家家院中都有一個小角落的半畝田。

  有人種蔬菜水果,也有人種花草樹木,雖然現在才剛剛開春不到一個月,許多花草還沒有完全生長出來,但饒是如此看在眼裡也十分的賞心悅目。

  唯獨長巷走到一半,第三十一間院子裡面十分的荒涼,半畝地里一片狼藉,除了自然生出的雜草之外別無其他。

  院門上面也蒙上了一層灰塵,像是許久都沒人出入過,倒是門口比較乾淨,只是從清掃痕跡來看和左側三十號連成一片,一眼就知道是三十號的人幫忙打掃的。

  「怎麼回事?」寧北的眉頭皺了起來,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不祥的預感。

  趙三金背負雙手,閉目感受了一瞬之後說道:「房間當中沒有人,從屋內的痕跡來看,這間院子起碼已經一個月沒有人居住了。」

  寧北眉頭越皺越深,就連秦長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現在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張文容出了問題,要麼是梅人脈給的消息出了問題。」秦長魚看著兩側,最終目光放到了三十號院子裡一個小孩子的身上。

  寧北則是說道:「我相信陸海棠。」

  陸海棠既然將這則消息拿過來送給他,那麼一定是相信書信上消息的真實性,否則事關重大,絕不會輕率為之。

  秦長魚走到了三十號院子門口,從懷裡拿出了五兩銀子對著院子裡那個小孩揮了揮,喊道:「小朋友,叔叔有個問題問問你,只要你如實回答,這五兩銀子就是你的,怎麼樣?」

  那小孩正拿著個小鋤頭在挖地,此刻聞言抬頭看了過去,用手背擦了擦鼻涕,警惕道:「爹爹說了,不能和陌生人說話。」

  秦長魚帶著笑容,瞧起來十分的和善,繼續晃著手裡的銀子說道:「你剛剛這不是已經和我說過了嗎?正所謂再一再二再再三,你說對不對啊?」

  小男孩扛著鋤頭,歪著腦袋想了想,終究沒抵過五兩銀子的誘惑,便走到門口仰著小臉問道:「那叔叔想問什麼?」

  秦長魚抬手指了指隔壁三十一號院,微笑問道:「隔壁院子裡的伯伯去哪兒了啊?我們是他的後輩,過完年來走親戚,但卻沒見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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