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好久不見。」間桐雁夜舉起一隻手,一臉輕鬆的向著葵問好。
「雁夜,好久不見了。」聽到聲音的葵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說:「你出差回來了?這次的時間可真是久呢。」
「啊,是啊...」
不等間桐雁夜繼續說下去,一個活潑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雁夜叔叔!」
間桐雁夜剛回頭,就看到遠坂凜把手中的皮球丟掉,朝著他跑來,一邊跑一邊還大聲說:
「雁夜叔叔,歡迎回來!」
「啊,是凜啊。」
間桐雁夜也是溫柔的回應道。
「又給我買禮物來了嗎?」
遠坂凜歪了歪頭,顯得極為可愛,但一邊的遠坂葵卻開口。
「喂,凜!這也太沒禮貌了。」
感覺是訓斥,可語氣卻極為溫柔。
反倒是間桐雁夜,像是早有準備一樣,走到遠坂凜的身邊蹲下,伸手遞出一串漂亮的手鍊。
遠坂凜伸手接過手鍊,在陽光的照射下翻來覆去的查看,最後捧在手心裡,開心的說道:「叔叔,謝謝你!」
間桐雁夜伸手摸了摸遠坂凜的頭,語氣頗為寵溺的說道:
「你喜歡就好,叔叔很高興呢。」
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在兜里摸索著,又拿出了一件禮物,握在手心,問道:「小櫻呢?」
遠坂凜臉上高興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微微低著頭說:
「小櫻她……已經不在了。」
「唉?」
間桐雁夜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轉頭向著遠坂葵確認了一下。
「小櫻已經不是我的女兒和凜的妹妹了,她……去了間桐家。」
遠坂葵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悲哀與難過,但是還是極力保持著平靜,將殘酷的事實告訴了間桐雁夜。
「為什麼?」
間桐雁夜猛的站起來,大聲的說。
「間桐家之所以會想要得到繼承了魔術師血統的孩子,你難道還能不知道原因嗎?」
遠坂葵抬起頭,眼睛直視著間桐雁夜,語氣中的平靜越來越難以維持。
「遠坂家的家主決定答應古老盟友間桐家的請求,我不可能有提出意見的餘地。」
「你真的願意嗎?」
間桐雁夜沒了剛剛大聲說話時的激動,帶著顫抖的聲音詢問道。
「在我決定嫁到遠坂家之時,在我決定成為魔術師的妻子之時,就已經對這種事有了心理準備了。」
「你真的願意嗎!」
「繼承了魔術師血統的家主,不應該去追尋普通家庭的幸福。」
「假的!你是想要獲得幸福才和那傢伙……」
不等語氣越來越激動的間桐雁夜說完,遠坂葵冷淡中帶著疏遠的聲音將其打斷:
「這是遠坂家和間桐家的事,和逃離魔術師世界的你無關,」
片刻沉默後,遠坂葵重新帶著溫柔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看到了小櫻,記得善待她,那孩子一直很喜歡你。」
聽到遠坂葵的請求,間桐雁夜並沒有開口,反倒是手中的拳頭越來越緊,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夜晚,間桐雁夜猛的推開了間桐家的大門,裡面的人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直接開口諷刺到:
「你這個失敗者,居然還敢不知羞恥的出現在我面前。」
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沙啞,但話語中卻是毫不留情的鄙夷。
「我記得我明確的告訴過你,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雁夜。」
「聽說間桐家收養了遠坂家的二女兒。」
間桐雁夜的聲音里沒了下午的激動,反倒是有種異常的平靜。
「吼吼,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不惜做出這種事,也要讓間桐家保留魔術師的基因嗎?」
沒有理會老人的話,間桐雁夜繼續開口說道。
「別人也就算了,居然是你來質問我?你以為我們間桐家是因為誰才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老人的話中帶上了點咬牙切齒,似乎是對面前人非常的不滿。
「雁夜,咬死你老老實實的繼承家主之位和間桐家的秘傳,情況也不會這麼窘迫了,都是因為你這傢伙才……」
「少胡說八道了,吸血鬼。」
間桐雁夜仍然保持著平靜,開口說道:
「你只是想讓自己不死,才想要追求聖杯吧。」
仿佛是被間桐雁夜還能猜到自己的想法感到滿意,老人發出幾聲奇怪的笑聲後站起身來,開口道:
「60年的周期將在明年到來,但是間桐家沒有棋子能夠參加第四次聖杯戰爭,你倒是勉強還行,但是像你哥哥鶴野那種水平的魔力,無法統御從者。」
老人一邊說,一邊邁著步子走向間桐雁夜。
「但是就算放棄了這次戰爭,60年後的下一次戰爭也還有勝算,想必從遠坂家女兒的腹中能夠誕生出優秀的魔術師吧,作為容器她有著相當高的潛力。」
沒有理會從身邊走過的老人,間桐雁夜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開口說:
「這樣的話,只要能夠得到聖杯,你就不需要遠坂櫻了吧。」
聽到間桐雁夜的話,老人也是停下了腳步,詢問到:
「你打算幹什麼?」
「這是交易,髒硯,我將在這次聖杯戰爭中將聖杯帶回間桐家,作為交換,放了遠坂櫻。」
間桐髒硯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
「別說傻話了,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修行的失敗者,想要在短短一年內成為從者的御主?」
間桐雁夜帶著肯定的語氣開口道:
「你擁有能做到這一點的秘書吧,就是你那拿手的御蟲術。」
「嗯?」
間桐髒硯被間桐雁夜的反應震驚到,回過頭來看著還保持剛進門姿勢的間桐雁夜。
「在我身上植入刻印蟲。」
間桐雁夜平靜的說出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連帶著間桐髒硯的話都嚴肅了起來:
「雁夜,你想死嗎?」
「間桐家的執念還是由間桐家的人來完成比較好,非要把無關的外人卷進來,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你該不會說你擔心我吧,父親。」
間桐雁夜的話終於透露出兩人的關係,即使在對話中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是父子,但面對間桐雁夜的話,間桐髒硯又發出了奇怪的笑聲,開口道:
「如果你的目的是不把外人卷進來的話,雁夜。」
微微的停頓,讓間桐雁夜的心中一緊,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間桐雁夜維持了一晚上的平靜被打破。
「現在好像是有些遲了呢。」
「臭老頭……難道你……」
間桐雁夜跟著間桐髒硯來到了間桐家的蟲巢,看著在一堆蟲子中,毫無反應的遠坂,哦不,間桐櫻。
聽著間桐髒硯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最初的三天真是哭喊的非常的厲害呢,從第四天開始就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人。」
隨著間桐髒硯的聲音繼續,間桐雁夜的表情也越來越崩壞。
「今天天才剛剛亮,我就把她放到了這個蟲巢里,想試試她能堅持多久,被蹂躪的半天還沒有斷氣,遠坂家的這塊材料還真是很有價值的。」
在蟲子不斷移動的聲音襯托下,間桐髒硯的話像是一把尖刀刺穿了間桐雁夜已經瀕臨破損的方向。
「小櫻!」
帶著關切的聲音,間桐雁夜沒有關蟲巢里密密麻麻的蟲子,直接朝著小櫻所在的地方跑去,但是間桐髒硯的話打斷了他的動作。
「好了,你現在要怎麼選擇呢?這個小丫頭從頭到腳都被蟲子徹底蹂躪,距離崩潰只差一步,如果即使已經這樣了,你還是想要救她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當然要救。」
間桐雁夜的聲音里重新帶上了堅定,仿佛剛剛激動的不是自己一樣。
「但是,在你拿出成果之前,對櫻的『教育』還會繼續,我還是會把最大的賭注押在下次的聖杯戰爭上。不過萬一你真的獲得了聖杯,那到時候這個小丫頭也沒用了,那麼對她的『教育』只需要一年就可以結束。」
間桐雁夜清楚的知道「教育」是什麼,但是他沒有能力對間桐髒硯說不,只能期待間桐髒硯能遵守信用。
「你先給蟲子當一周的溫床,要是還沒有發狂而死的話,我就承認你是認真的。」
間桐髒硯沒有正面的回應間桐雁夜的疑問,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想看到間桐雁夜的才能後,才會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