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這裡的原住民長得什麼模樣？」

  秦寒一臉思索，小金拼命拉著他走，

  「主人您走快點呀，好沉啊你。」

  就在這時，

  迎面走了一個隊伍，

  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七八個護衛。

  看模樣，跟秦寒的面容差不多。

  不過，當對方看到胖乎乎的慾念之蛇後，

  人群中出現了騷動，

  「妖怪！！」

  那些護衛拔出刀，嚴陣以待。

  「拔刀？要打架是不？嘿嘿，在山頂被那老頭欺負，今天，我要欺負欺負你們。」

  小金送開秦寒，活動了一下雙爪，隨手往路邊三人合抱的大樹上一拍，

  只聽咔嚓一聲，

  那活了不知幾百年的老樹直接從中間斷開。

  對面的護衛見狀，差點尿都嚇出來了，

  哐當幾聲，一個個丟下佩刀，一溜煙跑沒影了。

  現場只留下一輛孤零零的馬車。

  裡面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出什麼事情了？」

  小金拍了拍手：「這就嚇跑了，不過還剩一個，我去看看。」

  它正要前進，卻被秦寒一把揪住，「別去了，再把人嚇住。」

  「這裡是凡俗世界，你這樣子可不行，變化一下身形。」

  不讓打架，小金原本還悶悶不樂，一聽要變化，頓時來了興趣，

  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一個背著書簍的小少年。

  「主人，這樣可以不？」

  秦寒：「這小書童的樣子還不錯。」

  小金：「不對啊，我變的可是十年寒窗的秀才啊。」

  秦寒沒理他，快步走到了馬車前，

  掀開帘子，露出一名腿腳不便，七十來歲的老人。

  當看到那老人第一眼時，

  秦寒便認出來了，這不就是萬道皇主嘛。

  雖然改變了相貌，遮蔽了氣息，但豈能逃得過秦寒的靈魂感應呢。

  「怎麼這一會兒時間，您老就改了個行頭？」

  萬道皇主：「胡說八道，老夫乃是退休的官員，正在告老還鄉的途中。」

  「你乃何人？」

  秦寒：「……」

  萬道皇主：「你這後生，為何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

  「反正老夫不管，嚇跑了我的護衛，你們負責給老夫帶回家。」

  一段時間後，

  秦寒趕著馬車，

  小金坐在旁邊啃著乾糧，「主人，這老頭好奇怪啊，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我現在感覺背後冷颼颼的。」

  就在這時，馬車裡傳來一道煩悶的聲音，「老夫腿疼了，平日裡都是護衛們替我捶腿，今日，就勉為其難讓你們伺候吧。」

  「你，就那個小書童，進來。」

  小金瞪大了眼睛，他一個堂堂的妖怪，給你這個凡人捶腿？還伺候？

  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吧。

  要不是主人在，他覺得讓那老頭吃點苦頭。

  誰知，秦寒低聲道：「敬重長輩乃是傳統美德，去，聽話。」

  小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但還是沒敢犟嘴，悶悶不樂的走進了馬車裡。

  他實在是想不到，剛擺脫了一個老傢伙，居然又被另一個老傢伙纏上了。

  作孽啊。

  馬車，吱呀呀的在管道上行駛著。

  從白天行駛到了黑夜。

  官道旁的空地上，

  升起了篝火。

  小金自告奮勇的做了飯，

  味道雖美，但秦寒卻食不知味。

  腦海中一直縈繞著三個字，

  「見天地！」

  夜深了，

  小金在鋪蓋上呼呼大睡，

  不過周圍的蚊蟲卻不勝其擾，睡夢中的他不停的揮著手驅趕。

  被子都踢掉了。

  秦寒從已經熄滅的篝火便站起身，布下了小型的結界趕走蚊蟲，又給小金蓋好了被子，

  折身便來到了馬車邊，翻身跳上了馬車頂，躺在上面望著漫天星辰。

  馬車裡，忽然傳來萬道皇主的聲音，

  「何為天地？」

  秦寒：「日月星辰，山河大海？」

  萬道皇主：「太狹隘了。」

  秦寒沉吟了一下，繼續道：「萬物運行的規則？一切自然景象？亦或者整個域外星空，諸方世界都是天地？」

  萬道皇主笑道：「那天地對你而言，有什麼意義？你又真的看見它了嗎？」

  秦寒遲疑道：「天地只是死物，乃是一切生靈的舞台，舞台就是意義嗎？」

  萬道皇主輕嘆一聲，「不著急，慢慢看，慢慢看，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什麼叫做天地。」

  秦寒看著天上的星辰，默然不語。

  斗轉星移，

  晨曦下，秦寒正在給馬兒餵草，

  「馬兒不是什麼草都吃的，我這個馬，可是最上等的汗血馬，需要吃上等的材料加黃豆，你們不能苛對他。」

  「哎，還有老夫，跟著你們，食不知味，老夫都瘦了。」

  小金繫著圍裙走到秦寒身邊，埋怨道：「主人，您對他實在好的有點過分了。」

  「您聽聽這是人話嗎？我們兩個伺候他一個還不行，還可勁的挑理。」

  「要不把夢魘兄弟召喚出來，把他的破馬也嚇跑，然後我們跑路吧。」

  這時，馬車裡傳來萬道皇主不滿的聲音，「老夫餓了，還沒開飯嗎？」

  秦寒使了一個眼色，小金拉著臉端了早餐來到了馬車邊，掀開帘子，往裡面一塞。

  「吃吧。」

  隨後轉過身，嘟囔道：「吃吃吃，他就知道吃，一天到晚連馬車都不下，看把他懶的。」

  這時，萬道皇主又埋怨道：「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老夫在家裡時，早餐那可都是八葷八素三個湯，還有來自各地的面點蒸籠呢。」

  「主人，你看他！」小金：「我忍不了了，那天我要打他，您別攔我。」

  秦寒見狀有些奇怪，明明他跟萬道皇主說話時都沒避開小金，這小傢伙應該能猜到對方身份才對啊。

  怎麼看這樣，似乎到現在都沒搞清楚身份。

  瞄了一眼馬車，他也沒有拆穿。

  上午，

  馬車繼續前進著。

  走著走著，天色忽然變得陰暗起來，

  不一會兒颳起了狂風，天際中不時有閃電隱現。

  山雨欲來，馬車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過，他們緊趕慢趕，還是沒躲過大雨，

  大雨瓢潑而下，打在馬車頂上噼啪作響。

  好在車前的檐子比較長，又背著風，

  秦寒和小金倒是沒怎麼淋雨，

  只是苦了那馬兒。

  不遠處，有一處稻草蓋成的茶攤，

  此刻正有一些行人為了躲雨躲了進去。

  麵皮薄的，已經坐下，忍痛點了一杯茶水。

  不過更多的人，則站在棚邊，焦急的等著雨停。

  漸漸地雨變小了，

  雨水順著車蓬如滴落，

  透過雨簾再次看向遠處的茶攤，

  秦寒忽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