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打打,鑼鼓喧天的喧鬧聲中,
秦寒睜開了眼睛,
他忘記了自己的過往,
忘記了永生遊戲,
忘記了藍星的一切,
只記得自己叫做秦寒,
生於秦家村,今日來城裡買草紙,
入眼看去,
眼前一個騎著高頭大馬,胸前掛著大紅花,滿臉喜歡的男人在儀仗隊的簇擁下,朝著西城行去。
街道兩邊圍滿了人,
不少人指指點點,
「城西的王員外家的公子中舉了!」
「你們看看這排場,簡直令人羨慕。」
「中了舉人,就能當官了,以後人家就是人上人了。」
秦寒看著對方的樣子,
心裡升起了一股追趕的想法。
「男兒立世,當考取功名,蟾宮折桂,雁塔題名,方不負來此世間一遭!」
緊了緊手中的草紙,
不再看他人的繁華,
赫然轉身,逆著人流行去!
從這一天後,
寒來暑往,十年寒窗,
童生、秀才,一路前進,
鄉試之後,他獨身前往京城參加最終的考試。
這一日,他路過一處梨園,
此時梨花開的正旺,將整個小天地染成了雪白,
空氣中,瀰漫著梨花特有的香味,
恍然間,他遇到了令他靈魂一顫的女子,
四目相對,
又快速分開,
可就這麼一眼,人生從此變得不同了,
大抵和那些書生遇到小姐一樣,
兩人情投意合,
私定了終身。
數日後,秦寒繼續進京趕考,
女子在家痴痴等待。
去了京城的秦寒,
不負所望,
達成了少年時期的願望,
殿試之後,奪得探花郎!
那一日,他春風得意,
騎著駿馬,逛遍了整個都城。
入仕之後,
他重回梨園,在鄉人羨慕的目光中,
明媒正娶,無盡的風光!
其後春宵一刻,人生得意!
他在想,世上,應該沒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吧?
歲月慢慢的流淌著,
秦寒的官越做越大,
麻煩卻接踵而至,
無意間得罪了權貴,
打壓,貶謫,
最後丟了官身。
妻子鬱鬱而終。
子嗣全部夭折。
他也被流放邊境,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步履蹣跚的他,回到家鄉,
卻遭到了無數人的白眼,
家中親人早亡,村里已無他的容身之地。
這一年,他已經六十歲,
身體佝僂,鬢如霜!
大雪紛飛的日子裡,
他帶著一卷草蓆,踏著寒風,朝著未知的遠方步履蹣跚。
家鄉不斷在身後消退,
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料峭的寒風中,
雪地里,只留下一排蒼涼的腳印。
……
許是天無絕人之路,
暮年的秦寒,幸運的來到了一處山門,
或是見他可憐,
那山上的宗門,允許他留下,干點掃地的工作。
也是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出現了轉折!
這個宗門是一個修煉之地,
靠著豐厚的學識,他閒暇之餘通讀宗門的書籍,
居然誕生了靈力,枯木逢春。
隨後,他開啟了修行之路,
小山門,大宗門、修煉界、一路前進,
忽有一日,
他偶然間來到了家鄉,
故國早已滅亡,
→
家鄉物是人非,
他下意識的來到了那個梨園,
這一日,
也就是梨花滿園,
恍惚間,一個年輕的女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一刻,
往日一切,忽然不可抑制的洶湧而至!
他的人生過往,歷歷在目,仿若就在昨日。
那一刻,
秦寒釋然了。
他拿起了劍,
將自己的人生盡數寫進了劍法之中。
……
就在此時,
時空輪轉,
他的身影,出現在了靜室之中,
身邊,九尾妖狐、白長老、上古巫後,三個似乎很熟悉的影子映入眼帘。
可是時間實在太過久遠,
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長老見狀,猛然呵斥道:「秦寒,快,趁著感覺在,速速回去舞劍!」
「劍廬,劍冢,《梨花劍匣》!」
秦寒聞言,真實的記憶正在湧入腦海,
一瞬間,他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不敢耽誤,
甚至連九尾妖狐都忘記收了,
眨眼間就閃身回去。
一旁,
九尾妖狐瞪著狐眼,
眼巴巴的看著秦寒離開的位置,
小臉上寫滿了詫異。
主人這是把它扔了?
不要它了?
上古巫後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脊背,
「別急,他可能不記得這件事了,留下吧,這方世界也有好多好玩好吃的呢。」
九尾妖狐聞言,走到上古巫後身邊蹭了蹭,
顯然準備暫時找一個新靠山。
……
仙劍峰上,
秦寒的身影再次出現。
小屋前,
三人瞪大了眼睛,
簡直不敢置信,
劍聖:「他這才走了一小會兒吧?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劍痴:「我喝兩口酒也沒這麼快吧?」
話說完,他察覺到說錯了話,小心看了二人一眼,見對方心思都在秦寒身上,
這才鬆了一口氣。
竹劍長老:「快看,他準備舞劍了!」
「好奇怪啊,這秦寒分明只是離開了一會兒時間,可我明顯感覺到,此人的氣質,好像跟之前大不相同。」
「那感覺就像、就像……」
劍聖:「就像是時隔幾千年重新見到他一般!」
竹劍長老猛然點頭,「就是如此!!!」
……
仙劍峰頂端,
劍冢之上,
秦寒拿起三尺青鋒劍,
毫無規律的舞動著劍鋒,
可就是這麼隨意的舞動,
周身的情緒卻勃然而發,
仿佛他舞動的不是劍,
而是用劍在寫他的人生!
劍聖:「這是什麼劍法?老夫從未見過?」
劍痴:「此劍法毫無章法,明顯是隨意而演。」
竹劍長老:「確實如此,但他的劍法中卻隱隱透著一股濃厚的情緒。」
「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奮發圖強,志氣萬千的少年人!」
「逆著潮流,踽踽獨行!」
「快,快看,又變了!」
「他所表達情緒變得更加熱烈,仿佛一個少年正在追尋他的愛情。」
劍聖:「不,還在變,他劍中的情緒,一會兒一個變化。」
「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劍痴:「他劍中的情緒能夠影響到我們,距離真意的境界不遠了。」
「只是,他的情緒不斷變換,就算誕生出真意,也是複雜的。」
「劍冢中的寶劍,其蘊含的真意,大多是單一一種。」
「以他複雜的變化,最終怕是吸引不來任何一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