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匹孤獨無助的野狼

  張雲溪在寢室門口送走了姣姣後,就返回閱讀室等待魏武,這貨早上的時候聲稱自己找到了一些線索,但還沒來及的說,張雲溪就被學生會的人叫走了。♙💣 6➈S𝓱u𝔵.𝒸𝑜ⓜ ♦🐟

  坐在閱讀室內,張雲溪倒了白水,閒著無聊的打開了神學院的校內網,想要看看院方就昨天事件給出的解釋,但卻沒想到校內平台上,全是刷屏怒罵張雲溪的帖子。

  「學院傻b,新生張雲溪這麼危險,為什麼還要讓他留校?」

  「是啊,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安全啊?為什麼不讓警方把他帶走,找個地方隔離保護?」

  「張雲溪有什麼背景嗎?」

  「傻x張雲溪,滾出神學院!同意的扣1!」

  「……!」

  整個校內網的交流平台上,十個帖子裡面有八個都是怒噴張雲溪的,因為昨天實驗室發生的事,校方是沒辦法保密的,在場人員那麼多,內部消息早都泄露了,很多學生也清楚,兩起惡性案件都跟一位叫張雲溪的新生有關。

  張雲溪看著各種帖子裡的內容,發現學生會的會長劉也,以及紀檢部的部長陳瑤,也都在平台內展現的很活躍。

  劉也在很多帖子裡留言,聲稱校方和警務部門,已經對張雲溪事件進行討論,關於張雲溪是否留校繼續學習,校方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答覆。

  其次是陳瑤,她的留言就沒有那麼委婉和官方了,她在兩個帖子裡面直接開噴。

  「我們跟張雲溪談過了,但他很自私,不願意配合警方調查!」

  「為什麼啊?」有人問:「他怎麼不配合?學姐?」

  「這個不方便講,但他就是很軸,沒法交流!」陳瑤回話時還發了一個憤怒的表情。

  「不愧是死了全家的選手,就是和別人不一樣!你說他是不是想報復社會啊?」

  張雲溪看著這些內容,要說心態不受影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內心在成熟,也畢竟就是個十八歲的大一新生而已,學院這幫人罵他也就算了,竟然還連他死去的家人一塊帶上,這對他的心理打擊是很嚴重的。

  尤其是學生會幹部的表現,更令張雲溪噁心,他們在校內網是有管理員權限的,但劉也和陳瑤都沒有進行刪帖,反而還在帶著節奏。

  很明顯,張雲溪的拒絕,讓劉也他們也很不爽,所以罵戰的發酵,肯定也不完全是其他同學的個人情緒在作祟。

  少數人的意志,永遠剛不過悠悠眾口,張雲溪沒有選擇回帖解釋,只關了微型電腦,坐在椅子上發呆。

  其實在拒絕了學生會後,張雲溪心裡已經有一個新的想法了,只不過這個想法還沒完善,也沒有與同樣想要調查事情真相的龐博士進行溝通。

  ……

  中午。

  張雲溪換好衣服,剛準備去學院食堂吃飯,就見到卡卡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些打包好的飯菜。

  「你怎麼回來吃了?」張雲溪問。

  「我是給你帶的。」卡卡咧嘴一笑:「今天食堂人挺多的,排隊要排好久,你在寢室吃吧。」

  張雲溪怔了一下:「謝謝你。」

  「呵呵,沒事兒。」卡卡將飯菜放在桌上:「吃吧,我去看會書。」

  卡卡走到一旁,拿起數架上的紙質圖書,體態慵懶的讀了起來。

  張雲溪扭頭看著他,內心還是滿感激的,他也不是個智障,心裡非常清楚卡卡為什麼要把飯菜帶回來。

  事情在發酵,外面有關於張雲溪的風言風語一定不在少數,甚至當面罵他也不稀奇,所以卡卡才把飯菜帶了回來。

  他太溫柔了,善良和樂觀是刻在骨子裡的!

  「我一會餐費轉你哈。」張雲溪強笑著沖卡卡說了一句。

  「好。」卡卡爽快的應了一聲。

  簡單兩句話,二人再無交流,卡卡在看書,張雲溪低頭吃起了午餐。

  「踏踏!」

  一陣沒什麼素質的腳步聲泛起,魏武穿著一件粉色的半袖t恤走進了室內,一看張雲溪正在吃飯,二話沒說,直接拿起筷子加了一塊魚肉:「你們怎麼麼知道,我沒吃飯呢。」

  卡卡翻了翻白眼:「你好歹也是我們寢室年紀最大的,能不能有個大哥哥的樣兒?」

  魏武沒有搭理他,只彎腰坐在張雲溪旁邊,拿起個肉包子說道:「你跟學生會談完了?」

  「啊?談完了,他們要讀取我的記憶,我沒幹。」張雲溪如實回了一句。

  魏武咬著肉包子,話語非常含蓄的提醒了一句:「換我,我也不干!但從刑偵的角度來講,疑難案件抓動機,是最基本的破案思路。」

  張雲溪瞧著他:「你的意思是,我要配合他們?沒有我的記憶,我們的警務系統就沒辦法破案了,是嗎?」

  這話多少是帶有一些情緒的,魏武抬頭看了張雲溪一眼:「你不要像瘋狗一樣,行不?你傻啊?我的意思是,抓動機是最簡單最有效的偵破思路,沒有你的記憶,還沒有別人的嗎?」

  張雲溪怔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魏武有些無奈:「學生會那邊把導演廳的那個腦機取走了!」

  張雲溪聽到這話,內心壓抑許久的負面情緒,瞬間直頂腦門。

  卡卡也很驚訝:「任何部門,在沒有徵得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私自讀取他人記憶都是非法的啊!」

  「我讀取兇手的記憶違什麼法?」魏武淡淡的回道:「我又沒扒開張雲溪的腦袋,窺探他的隱私。」

  張雲溪瞬間攥緊了拳頭。

  「這個方法呢,雖然有點無恥,也很下作,但絕對不觸犯什麼法律條款。」魏武輕聲評價了一句。

  「咣當!」

  張雲溪拉開椅子,轉身便走。

  「你幹嘛去啊?」卡卡起身問了一句。

  「我去找他們!」張雲溪聲音冰冷的回了一句,邁步衝出了閱讀室。

  卡卡愣了一下,煩躁的看著魏武說道:「你這張嘴啊……就不能……稍微……緊一點嗎?你非要刺激他幹嘛……!」

  「我不說就是對他好嗎?」魏武抬頭看著卡卡:「小張夠可憐的了,十幾歲的孩子,家裡人全沒了,自己又攤上這事!學院有什麼權利打開他的記憶?!換成我,誰要想看我和老婆親熱的畫面,我踏馬絕對跟他拼命!」

  卡卡無言以對,突然感覺魏武說的有幾分道理。

  ……

  去往學院管理部門的路上。

  張雲溪攥著雙拳,雙眼通紅的快步急行著,近期內心積壓許久的負面情緒徹底爆發!

  家人慘死,自己兩次遇襲,這一樁樁事件,都已經將這個十八歲的瘦弱青年,摧殘的體無完膚!

  他恐懼,他害怕,他甚至已經有了退學的念頭,而在這個關頭,學生會和院方,以及專案組的做法,更是徹底刺激了他!

  早上的時候,張雲溪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他不接受打開記憶的調查方式,因為那涉及到他和家人,朋友的生活隱私,沒有哪一個正常人,會願意像一個裸奔病患一樣,出現在陌生人視野中,乃至社會的視野中!

  用大多數的意志,去侵害某一個人的權益,這踏馬就是公平嗎?

  鑽法律條款的空子,強行違背個人意願找線索,這就是所謂的破案思路嗎?

  扯淡吧!!

  張雲溪憤怒的來到了管理單位門前,一扭頭正好看見數位工作人員,在往倉庫搬運貨物,他怔了一下,立馬沖了過去。

  ……

  學院行政區,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內。

  李東明帶來的技術調查員,正在和學生會挑選的技術骨幹,一塊觀看無頭屍體曾經使用過的腦機,這個腦機曾連接過張雲溪的二級記憶,是有儲存畫面的。

  旁邊,劉也正在和兩位學生家長進行談話。

  「是這樣的,叔叔,阿姨!我們學生會今天和張雲溪談過話了,想要讓他打開記憶,配合警方調查,但他不願意!」劉也無奈的說道:「目前也沒有好辦法……!」

  「我不要聽這些!」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直接打斷著回道:「我兒子在學院上學!那一定得有個安全的生活環境!我要見你們領導,要麼讓張雲溪退學,要麼我家孩子退學!」

  「對,你還是叫校方領導過來談,兩次遇襲案,不是小事,這關乎到我們孩子的生命安全!」中年男子也非常嚴肅的回了一句。

  工作間內,一名學生技術員吃著零食,笑著看著全息投影上的畫面說道:「這個張雲溪小時後是喝牛奶長大的啊!我以為還得有母乳哺育畫面呢,哈哈!」

  「你真下流!」旁邊的同學調侃了一句。

  「哎呦,這沒點刺激的畫面,多無聊啊!得看到什麼時候啊!」

  「咣當!」

  就在眾人私下討論之時,辦公區的房門突然被推開,身材瘦弱的張雲溪,拎著一個圓桶闖進了室內。

  劉也怔了一下,起身問道;「張同學,你怎麼……!」

  張雲溪迅速打量四周,一眼就看見透明工作間內,有四個全息投影屏幕,正在播放著自己的記憶畫面,也就是從犯罪嫌疑人腦機中提取的畫面。

  張雲溪邁步上前。

  「哎,你幹什麼?!」劉也攔了一下。

  「去尼瑪的!!」憤恨至極的張雲溪,抬腿一腳揣在了劉也的身上:「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