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伏擊
清軍大帳,豪格看著手中繳獲的密信,臉上神色大怒
「好,好個蘇拜,好個多爾袞,這群奸佞賤奴統統該死」
豪格低聲怒吼喝,臉上殺機四溢,豪格與朱朗會面後不久,豪格果然便在軍中收到了京師坐探傳回的情報,濟爾哈朗竟真的被罷去輔政之權,而多鐸竟也真的成了新的輔政王
豪格確認消息以後,一方面對明廷情報的迅捷大為震驚,另一方面對明廷提供的情報也愈發不敢輕視
豪格加大人手監視蘇拜,三日前豪格發現蘇拜暗中離營返回,一番猶豫之下,終於還是遣人偽裝身形,暗中擒下蘇拜
而等豪格看完從蘇拜等人處繳獲的密信奏疏後,卻是直接讓豪格驚出一身冷汗
這封搜出的密信,不僅詳細記錄了豪格入川以來,在擊潰西軍等人後私吞繳獲的具體情況,還查實了豪格替屬下虛報軍功,以及啟用罪人揚善之弟吉賽,出任軍中統領的種種罪證
清軍入關以來大軍攻占各地,按清廷規矩,征戰繳獲自然要上報朝中,再由朝中進行賞賜分配,但實際上在征戰之時私吞繳獲,早已是清軍中的常態
清廷朝中對此其實也是心知肚明,對各路出征大軍私吞繳獲之事,一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事情若是朝中不追究,便只是無傷大雅的小過,而一旦拿到檯面上,那就是妥妥的重罪
如果說私吞繳獲還只是軍中的潛規則,那豪格替下屬謊報軍功便足以致豪格於死地,而啟用罪人之弟出任高階軍將,同樣也是大罪
豪格為什麼要啟用吉賽,因為吉賽之兄乃是揚善
昔年何洛會背叛豪格,誣告揚善在順治即位之初,曾欲圖擁立豪格謀逆,是揚善自己一人死頂著不認罪,這才沒有過多牽連豪格
事後揚善以謀逆之罪被論處,全家斬首棄市,而揚善一族其餘各人亦受牽連,盡皆被奪職廢為庶人
豪格當初自身難保,自是不敢多言,但前年復爵領軍以後,自也是把吉賽調入軍中,委以重任,若不如此,以後誰還會為他豪格賣命
這三條每一條都是足以殺頭的重罪,濟爾哈朗不過是因為府邸多蓋了幾片瓦,便被多爾袞奪去輔政之職,若是豪格這三罪被公開,豪格便是必死無疑
豪格看著手中的密信,臉上卻是神色愈發憤怒,他如今可還在前線為朝廷爭戰,而這多爾袞卻已經在搜集他的罪證,要將他置於死地
卸磨殺驢,他如今這磨還沒卸呢,這多爾袞就已經如此急不可耐,這讓豪格如何能夠不怒
豪格掃了一眼下方的覺羅巴哈那,冷聲說道
「把蘇拜那賤奴帶上來」
覺羅巴哈那領命退下,過不多時,蘇拜便被押入帳中
蘇拜此時雙手被反綁身後,頭上更是套著黑色的頭套,蘇拜一入帳中便開始厲聲威脅
「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本將乃是大清正白旗護軍統領……」
「解了他的頭套」
覺羅巴哈那摘下頭套,蘇拜臉上本是神色大怒,但在看清軍帳上方的豪格以後,臉上卻是驟然閃過一絲驚惶
但蘇拜想及自己先前的布置,心中又是略微一定,蘇拜臉上不見絲毫異色,沉聲開口說道
「肅親王為何在此處,那些襲擊末將的惡賊呢,可是已被肅親王剿殺」
豪格看著下方的蘇拜,臉上面無表情,卻是沒管那蘇拜所言,直接說道
「本王記得在入川以前,曾令你駐守漢中,未得調令,你為何擅離職守入川」
「肅親王卻是誤會了,末將接得朝中之令入川辦事,末將乃是奉令而來,非是擅離職守,此事尼堪將軍可為末將作證,」
蘇拜目光微閃,而豪格卻又是繼續開口
「本將乃是川陝主帥,既是奉令入軍中辦事,為何不到軍中大帳稟報,反而遮遮掩掩,私自入營」
蘇拜聽得此處,心中又是慌亂起來,但仍是強自鎮定,開口回道
「此事卻是末將疏忽,朝中之令頗為緊急,而且此事乃是正白旗中的私事,所以末將便沒有驚擾肅親王殿下」
「私事,你蘇拜要辦的,不會是本王的私事吧」
蘇拜聽得豪格冷笑,已然覺得不妙,但仍是開口說道
「肅親王卻是說笑了,正白旗中的事情,如何會與肅親王有關呢」
豪格聽得這蘇拜到了此時竟還在狡辯,也是徹底失去了耐心,臉上神色陰冷,直接喝道
「好,好個忠心的奴才,既是如此,本王就讓你死個明白」
「西充一戰,正藍旗私匿西賊繳獲不下百萬兩,又正藍旗參領希爾根冒領軍功……」
豪格將密信中的內容一條條念出,而蘇拜聽得密信內容,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是徹底散去
這封密信他並未放在身上,而是由一名隨身親衛在保管,一旦出現意外親衛便會先行逃離,將密信送入京師
此時這封密信卻被搜出,便說明豪格恐怕早就盯上了自己,而自己此次隨行的親衛恐怕也已經全軍覆沒
「狗奴,本王在川省為國爭戰,你等卻暗中想要陷本王於死地」
「該死,該死」
豪格越說臉上神色便愈發憤怒,豪格赫然起身,猛然將手中的密信砸在蘇拜臉上,而後更是一腳將蘇拜踹倒在地,蘇拜嘴角立時便滲出血跡
蘇拜臉上的恭敬之色此時也是消失不見,蘇拜臉上神色兇狠,盯著身前上方的豪格,開口說道
「本將乃是奉朝廷之命而來,特來監察川省諸軍情況,本將入川之事,攝政王殿下亦知,肅親王最好想清楚……」
豪格聽到攝政王幾字,額頭卻是青筋暴跳,好個臉上的神色驟然陰冷下來
「好,不愧是多爾袞的奴才,夠忠心,夠有種」
「本王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硬漢,既是如此忠心,那你就先去地府等你的主子吧」
豪格說完,直接便抽出腰刀,雪亮的長刀直接捅入蘇拜胸口,鮮血飛濺而出,濺了豪格一臉
蘇拜慘叫一聲,下意識看了眼貫入胸口的長刀,而後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直接撲倒地上
蘇拜雙眼圓睜,身下鮮血汩汩流出染紅地面,直到死去的那一刻,蘇拜依舊不敢相信,豪格竟真敢對他動手
豪格拔出長刀,而後噹啷一聲,將血紅的長刀擲在地上
豪格臉上沾滿血跡,但豪格卻是恍若無覺,只是神色陰冷的站在帳中
一旁的覺羅巴哈那,看著倒在地上的蘇拜,臉上卻是閃過一絲慌亂,蘇拜可是正白旗護軍統領,乃是多爾袞真正的心腹,如今卻被豪格親手斬殺帳中
覺羅巴哈那神色驚惶,但豪格心中卻一片平靜,蘇拜雖然是他暗中遣人虜來,但此事是不可能瞞住的
蘇拜暗中入川調查正藍旗貪墨違法罪證,然後卻不明不白的失蹤,哪怕多爾袞沒有證據,也定然會認定此事乃是豪格所為
但沒有關係了,只要他堅持不肯回朝,他早晚要和多爾袞撕破臉,此時殺不殺蘇拜也就無關痛癢了
豪格與朱朗達成協議以後,心中也曾多有猶豫,雖然尼堪肯定無法為他所用,但這畢竟是四千八旗滿兵,此時他卻親手將這些人送給明廷,豪格心中對此一直猶豫不定
那桂監國雖然多番恐嚇,但豪格其實對奉命歸朝其實並沒有那般恐懼
在豪格看來他乃是皇太極長子,又身兼大功掌握著正藍旗,多爾袞再怎麼跋扈,應該也不敢對他逼迫太過,朝中各旗勛貴也不會允許他胡作非為
擁兵自重這事說起來快意,但真做起來,其中的壓力旁人根本難以想像
這是要以一己之力威脅對抗整個朝廷,誰敢說自己能夠穩贏
但在繳獲了蘇拜身上的密信以後,豪格心中終於是再無猶豫,徹底下定決心要除去尼堪等人
蘇拜先前一直留在漢中,此次蘇拜暗中入川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此短的時間,蘇拜怎麼可能將正藍旗私吞繳獲等事調查的如此清楚,此事必然是軍中有人在配合蘇拜,而這個人只會是尼堪
這尼堪竟在擊潰西賊之時,就已經開始暗中搜集正藍旗的罪證,顯然是早有預謀,既是如此,那也就怪不得他豪格了
「令軍中諸將過來,本王有要事商議」
覺羅巴哈那領命退下,很快尼堪鰲拜等各旗軍將便聚集到大帳之中
豪格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衣袍,身上再見不到半點血跡,豪格看了一眼下方眾將,便開口說道
「我等抵達播州也有半月時日,播州這部明軍膽小如鼠,根本不肯出陣迎戰,但這部明軍火器眾多,我等若是強攻亦會損傷慘重」
「以本王來看,這部明軍已是打定了主意要死守了,再這樣在播州城下乾耗不是辦法」
「明軍背靠堅城,我等卻是勞師遠來,其間更要經數百里山道轉運糧餉,再如此耗下去必然是我等吃虧,因此本王決意先行退兵」
「若是明軍膽敢進兵來攻,我等便與其在野外決戰,若是明軍繼續死守,我等便在綦江重慶一線重新布防,將明廷擋在綦江以南,你等可有異議」
鰲拜滿達海等人聞言,皆是微微點頭,經過這半月的對峙,鰲拜等人也是發現了這部明軍的難纏
這支明廷禁軍的火力實在太強了,只要明軍打定主意縮在車陣之中,誰也不敢頂著如此強大的火力去硬衝車陣
想要對付這種銅牆鐵壁一般的車營步陣,最好的方法還是將其圍在野外,然後以騎兵封鎖斷去車營的補給,待得其營中糧盡,車陣自然也可不攻自破
此時明軍列陣城下,隨時都可以獲得播州城中的掩護糧餉,再在城下對峙也不過是憑白浪費糧餉罷了,豪格欲先行撤軍,鰲拜滿達海皆是沒有意見
尼堪本來便堅決不同意前來圍攻播州,此時連鰲拜兩人都不反對,尼堪就更不可能反對了
諸將皆無意見,清軍撤軍返回綦江一事也就此定下,緊接著豪格又開始布置起撤軍事宜
此次清軍撤軍,鰲拜所領鑲黃旗,滿達海所領正紅旗先走,然後是豪格正藍旗,尼堪所領正白鑲紅兩旗則是負責斷後,最後撤兵
鰲拜滿達海能夠先行撤離,自然不會有意見,尼堪心中雖有不滿,但豪格乃是主帥,此時令尼堪領人斷後,尼堪也不敢不從
清軍撤兵之事定下,很快也是行動起來,清軍雖是決定撤軍,但每隔兩三日卻依舊領人到城下列陣
而播州城中的明軍也似是毫無所覺,有時出城列陣對峙,有時則根本不理城外清軍,只是窩在城中守城
在這番列陣對峙之中,清軍主力也是逐步撤離,鰲拜滿達海最先撤走,其後是豪格的一萬正藍旗兵
正午時分,尼堪領著軍卒再次從播州城下撤回
清軍之中滿兵與綠營兵分立兩寨,並未屯居一處,一萬綠營降兵返回以後,依舊撤回綠營軍大營,而滿兵營地之中,此時只剩下尼堪所領的四千人
尼堪看著身旁的副將准塔,開口問道
「明軍可有異動」
「沒有,今日明軍依舊沒有出陣,只是在城頭上放了幾炮以做威懾,這幾日連騎哨也不怎麼出城,顯然是打算在城中死守」
尼堪聞言,臉上也是一松,這兩日豪格正藍旗主力撤離以後,尼堪雖然依舊領著軍卒到城下列陣,但其實心中卻一直提心弔膽
城中明軍至少有一兩萬人,若是此時明軍察覺出異樣,全軍出陣來攻,那尼堪也只能舍下綠營兵,先行逃離了
但好在這半月的對峙,似是也消耗了明軍的氣力,這幾日以來明軍只出城列陣了一次,其後便一直守在城中不出
尼堪思索片刻,便開口說道
「留下一個牛錄管住那些綠營兵,其他人不要歸營,等下直接就撤走」
「我等撤離以後,明日再將消息通報給那些綠營降兵,讓他們自行撤離」
准塔領命退下,很快尼堪等人便領著四千滿兵從營中悄然撤走,而在尼堪撤離之時,婁山關之中的正藍旗兵將,同樣也在做著最後的撤離
婁山關南門三里外,劉起蛟帶著兩千禁軍列陣城下,幾個明軍騎哨擎著旗幟奔至城下
城頭之上,覺羅巴哈那見得城下的明軍旗幟,便直接下了城牆,領著城中的人手直接撤出北門
覺羅巴哈那領人出城以後,幾枚響箭卻是忽然射入空中
城中聽得響箭之聲,婁山關南門也是忽然一下洞開
劉起蛟見得城門打開,卻也沒有立刻入城,而是令數百騎軍先行入城,待確認城中滿兵當真已經全部撤離以後,這才令兵卒入城
劉起蛟入城以後,婁山關城門再次緊閉,而一眾軍卒也是登上城樓,在城牆之上快速架設起火炮
兩日後,尼堪等人終於是趕至婁山關外,婁山關南門之下,四千清軍等在城下,尼堪看著婁山關上飄揚的清軍旗幟,臉上神色也是一松
尼堪正要令人到城下喊話,令城中開門,但此時城頭之上卻是忽然炮聲大作
轟隆隆
城頭之上,三十門佛郎機火炮齊齊開火,一枚枚鐵彈從城頭呼嘯而落,直接打進清軍陣中
清軍這一路撤離的極為順利,沒有遭遇任何追擊,除了少數前鋒騎哨,此時一眾清軍士卒大部分皆沒有著甲,更要命的是,此時一眾清軍扎推站在城下,根本毫無防備
城上的明軍根本不用瞄準,一枚鐵彈砸入清軍陣中,立時便能砸到一片人,明軍單是第一輪轟擊,就直接殺傷了三四百人
城下清軍突然遭遇轟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但城頭的明軍卻是沒有絲毫停頓,在第一次炮擊之後,第二輪炮聲卻是立刻響起
一枚枚炮彈再次砸入清軍陣中,此時城下的清軍終於是反應過來,成堆的滿兵及戰馬被砸到在地,陣中響起驚人的慘叫之聲,清軍之中頓時一片大亂
清軍陣中,尼堪看著城頭不斷打下的炮彈,臉上神色呆滯,但下一刻,尼堪臉上卻是神色驚怒,尼堪盯著城頭,忍不住怒喝出聲
「豪格他想做什麼,他要造反嗎」
「撤,立刻撤出三里之外」
尼堪看著城頭上不斷轟鳴的火炮,立刻下令撤離,但此時已經不用他下令了,城頭火炮不斷轟擊,一眾還未被擊中的兵卒早已經騎著戰馬,倉皇向著後方逃去
一眾清軍此時雖然沒著甲,但好在人人皆是騎著戰馬,尼堪領著潰兵逃至三里之外,正要聚兵整隊,但此時地面卻是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五百名身著半甲的燧發騎兵,忽然從婁山關東面奔出,一眾燧發騎兵沖至陣前百步,便立刻抬槍射擊,陣陣槍鳴響起,前排的清軍立時又是倒下一片,
一眾清軍剛剛才逃離火炮範圍,本就處在驚懼之中,此時聽得陣陣槍響,立時又是一片大亂
尼堪見得驚亂起來的潰軍,立時便令身側的親衛出陣,想要驅散這些半甲騎兵,但還沒等尼堪護衛行動,遠處的馬蹄聲卻是越來越大,到最後整個地面皆是震動起來
婁山關東面,五千身著全甲的明軍忽然奔出山間
明軍分為兩部,前方一部兩千餘人皆乘高大遼馬,靠後的兩千餘名桂軍騎軍則是騎著滇馬,兩部明軍出了山道,便直直向著城下衝來,
尼堪看著沖陣而來的騎軍,眼中終於是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兩千龍驤騎軍身著紅色布面鐵甲,宛如炙紅的鐵刀一般,直接插入清軍陣中,連番打擊之下,一眾無甲滿兵終於是徹底崩潰開來
「貝勒,這是明軍的圈套,擋不住了,快走」
正白旗固山額真准塔領著數十親衛,神色驚惶的逃至尼堪身前,就要護衛著尼堪逃走
但此時卻是太晚了,尼堪剛剛為了整軍,早已經豎起中軍大旗,明軍在撞入清軍陣中之後,早就已經盯上了這面將旗
焦璉身著一身黑鐵扎甲,立在陣中,帥旗之下,聚兵的號聲響起,很快五百龍驤騎軍便匯聚過來
焦璉看著清軍將旗之下的人影,臉上神色冷漠,軍中令旗搖動,焦璉佇立帥旗之下不動,騎營主將趙興卻是領著五百龍驤騎軍,驟然分成兩股,向著尼堪包圍而去
五百騎軍匯聚奔行,沿途的亂兵盡皆被砍倒在地
兩路龍驤騎軍很快便逼近尼堪,三十步外,數百支箭矢便已經覆蓋向將旗之下的尼堪等人,而尼堪一邊也是聚集突圍,射箭反擊
只是尼堪一邊的人數終究還是太少了,尼堪身邊匯聚的親衛不到兩百人,而且還有半數沒來得及著甲,箭雨覆蓋之下,尼堪身邊的親衛立時死傷數十人
箭雨過後,兩軍騎兵終於是衝撞在一起,一方要突圍,一方卻要攔截奪下大功,兩邊立時瘋狂廝殺起來
待得兩邊衝殺交錯而過,明軍這邊還剩四百出頭,而尼堪身邊卻只剩寥寥二三十人
「再沖」
明軍整隊過後,趙興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揚起馬刀,四百餘騎再次沖馳起來,又是數百支箭矢朝著將旗之處覆蓋而下
箭雨過後,將旗之下已經只剩尼堪一人
尼堪披頭散髮站在將旗之下,十幾名滿兵親衛趴在尼堪身上,身上插滿密密麻麻的箭矢,早已沒有聲息
尼堪看著倒在身旁的一眾親衛,又看著場上不斷被明軍追逐砍殺的兩旗精銳,臉上神色悲憤,忽然厲聲大喝
「豪格,你不得好死」
此時尼堪哪裡還不明白,他已經被豪格賣了,豪格為了除去自己,或者說除去聽命多爾袞的兩旗精銳,竟然不惜勾結明軍,也要借刀殺人
尼堪站在殘破的將旗之下,滿身血跡,趙興臉上卻是神色冷漠,趙興手中馬刀一揚,便在十幾名親衛的護衛下,向著將旗之下直直衝來
戰馬沖馳而過,鋒利的馬刀划過頸間,一顆猙獰的頭顱拋飛而起,無頭的軀體被巨力帶起,直接被撞出數米之外,而後這才跌落地上
隨著尼堪被殺,清軍也是徹底崩潰開來,城下明軍肆意逐殺著奔逃的清軍士卒,待得下午時分,喊殺聲這才漸漸止息,而此時婁山關下的數千清軍,已經不剩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