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京城有雨

  朱棣道:「電閃雷鳴,果真被欽天監給說中了。Google搜索」

  欽天監近來最大的事,就是為今年春耕是否有雨看過天象,說是今日會有電閃雷鳴,其實是已經陰沉很多天,沒有雨也會有雷電。

  話說春雨貴如油,對於今年等著春耕的百姓來說, 十分重要。

  朱棣見到下雨,也是心裡一松。

  他生怕再出旱災,到那時又有官員揪著他不正統來說事,文人筆,殺人不見血的利器。

  朱棣已經迫不及待要證明自己是大明最正確的君主,用來洗刷自己「逆賊」的名聲。

  ……

  雨淅淅瀝瀝,應天一直這樣,哪怕到了後世,一到下雨天,京城的歷史氣息就布在周圍。

  對於得意之人來講,應天這個繁華之地讓人十分沉迷,對於失意之人來講的話,只是更加的不易。

  應天街,崇禮街北側,欽天監附近有一座朱門白牆的衙署。

  衙署上無匾額,兩側門柱則漆成墨色,顯出與尋常衙署卓然不同的肅殺氣勢。

  這地方是應天府錦衣衛的鎮撫司。

  專門向錦衣衛指揮使匯報,也不掛匾額,不書牌面。

  但在官場的地位,十分超然。

  紀綱頂著蓑衣斗笠,昂首闊步走進鎮撫司,門口守衛立刻上來迎接,一前一後進了後堂。

  點燈時分,春雷滾滾,伴著電閃雷鳴,春天很少打雷閃電, 今年有些不一樣。

  紀綱被幾個人送出來,很快騎著馬消失在電閃雷鳴中。

  對紀綱和朱高燧來說,是個絕佳的日子。

  朱柏從馬車探出頭,這些日子他除了照看幾家店鋪,還要來大報恩寺工地視察,替成淵視察。

  不過到報恩寺工地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一個窈窕身影,便清嗓喊了聲:「徐小姐。」

  徐妙錦剛剛才幫工部把木料和漆罐收好,忙碌下來,渾身都濕透了,她正要離開回書齋,突然聽到男子的聲音。

  聲音透著威嚴還有熟悉。

  她撐著傘轉過頭,看到來人是湘王朱柏後,嚇得傘差點丟掉。

  「徐小姐為何驚嚇?」

  看著一臉驚慌的徐妙錦,朱柏有些疑惑。

  徐妙錦今日只是想著成淵不在京城之中,怕大報恩寺工地出差錯,工部的人不上心,便自己跑來看看, 不成想撞上朱柏。

  她擔心朱柏問起, 畢竟自己和成淵的關係需要避諱些, 否則如何解釋她身為姨輩卻來關心成淵督造的報恩寺。

  再怎麼也輪不到她來, 但她就是鬼使神差過來了。

  朱柏倒是沒往他處想,道:「下雨打雷,這邊讓這些手下去做,本王幫成淵看著就行。」

  「好說,那有勞湘王殿下。」徐妙錦說完撐著雨傘消失在雨幕中。

  朱柏帶人檢查,工地的貴重木料是否遮蓋,被畫工畫的壁畫也讓人用雨布遮住,這才放下心來。

  雨越來越大,還伴隨著更厲害的電閃雷鳴,朱柏坐進馬車,回頭就看見遠處雨幕中的人影匆匆跑過。

  這個時辰天暗,下雨緣故,工地應該已經沒有工匠了,誰知還有工匠在裡面。

  朱柏立刻問:「怎麼還有人?不准他們單獨逗留在此。」

  成淵臨走時叮囑過,他記得,下意識覺得這幾日更要事事小心。

  工部官員道:「應該是去搬移木料的工匠吧,王爺快進馬車躲雨,下官送王爺出工地。」

  朱柏一邊進馬車,一邊囑咐:「今日電閃雷鳴,這麼大的雨,天又黑了,不許工匠隨意進入,今後所有如此情況出現,一律抓了。」

  工部官員答應。

  然而,馬車還沒走遠,一道閃電在黑夜中直直劈下,竟然在空中詭異的拐了個折,劈入大報恩寺剛建成的主殿之頂,發出一聲巨響。

  朱柏立刻探出頭來,工部官員和湘王府護衛互看一眼,同時往大報恩寺主殿跑去。

  一進主殿的院子,就見主殿裡的兩棵剛移栽的福松被劈了,其中一棵已經被劈成兩截,還著了火。

  雷聲轟隆滾滾,電光在雲層中忽隱忽現。

  「王爺,主殿梁起火了。」工部官員大叫,指著冒起滾滾煙霧的主殿。

  接著又是一道雷電,朱柏嚇得立刻進了馬車。

  誰知,雷電又直直下來,在主殿上空拐了個彎,劈中大報恩寺主殿一角。

  瓦片木料噼里啪啦掉落。

  湘王府的護衛一看,反應極快。

  朱柏心有餘悸。

  有人驚呼:「王爺,雷電又劈中主殿東南角了,快快離開。」

  一時雷電交加,大報恩寺主殿的火已經燒了起來,空氣中充斥著焦土焦木的味道。

  工匠們驚慌的身影,還有驚呼叫嚷的聲音,蒼白著臉,不知所措,也束手無策。

  京城有雨,巢湖這邊卻風和日麗。

  第二日清晨。

  成淵早早起來和俞征說了寶船以及船隊的改建,讓自認為最懂船的俞征不由得驚訝感慨。

  面對各種船隻改建和設想,以及成淵結合從唐宋元以來的造船書籍,兩人是幾大籮筐話也說不完。

  二房和三房氣的乾瞪眼,但又不敢拿朱棣的女婿怎麼樣,只是不斷的在大房水師面前說些扯後腿的話。

  甚至俞通淵的兒子俞靖直接揚言說要是抗倭衛有朝一日超越巢湖水師,那他就去將把俞家茅房的糞便吃淨。

  對於俞靖如此揚言,成淵聽的一愣一愣的,直接回俞靖的話,讓他不要和農田搶肥料,免得吃撐。

  俞徵詢問成淵為何看中長房。

  成淵只說有自己的道理,實際是他的特殊收穫。

  俞家長房經商緣故,手有餘錢,創新船隊戰術,但是失敗了,失敗的原因在於俞征的戰術針對的是海洋,應對各種大江大海,以及海上的敵人。

  但是這裡是巢湖,巢湖有它的自然優勢,但對巢湖水師也有束縛,俞征每次都是在湖上用海洋戰術比試,不輸才怪。

  俞征每次失敗,並不是他差,是二房三房對他這個孫輩熟悉,一舉一動都知道要做什麼。

  而且巢湖劃分給三房,每房的水域都很狹窄,俞征新改的大船在狹窄空間無法施展最大威力。

  俞征迂迴包抄戰術用不上了。

  再者他鑽研船隻改造,以及大船的機動和武器裝備,忽略放棄了長房水師的武力作戰。

  再加上俞徵信心被打壓,所以失敗就是常事。

  這就好比先進的軍事,未必先進就厲害,必須要參照當下的環境以及條件才可以。

  有時候,合適比先進更重要。

  俞征的船隊先進,缺不適合巢湖水域,只適合海洋。二房三房的雖然船隊不先進,但適合巢湖。

  成敗原因,成淵這幾日早就分析出來了。

  俞征看著成淵,恭敬道:「這幾日多謝鎮國公解惑探討,受益匪淺,長房也得以在家族抬頭。」

  成淵道:「不必謝,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更是幫朝廷,成某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俞征點頭,還要在說話,石開急匆匆過來,將朝廷急報呈上來,簡單說了大報恩寺被雷電劈中起火的事。

  「立刻回京。」成淵很快做出決定。

  俞征道:「我也去收拾,隨國公一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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