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賞無可賞

  成淵回到宮中,朱高煦,朱高熾先他一步到了,朱棣正皺著眉頭,來回踱步,一副難以決斷的樣子。Google搜索

  武英殿平時較為冷清,用的很少, 但事出有因,又都不是外人,朱棣選擇在這裡。

  「父皇,請您不要撤掉丘福中軍都督府的職位。」朱高煦道。

  朱棣凝神看朱高煦,半晌沒話,中軍都督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你就不想救丘福?朕問你呢。」

  朱高煦不懂,他不知道朱棣這麼說是故意的,還是其他。

  生活里, 很多時候都覺得難以懂別人的話, 目的不明確的,只要分析目的,便可知道如何回答。

  朱棣這麼問。要麼是斥責朱高煦為保持自己中軍的勢力,要麼就是真的想保丘福。

  朱高煦道:「兒臣求了,父皇能允嗎。」

  「朕無法回答你。」

  一聽朱棣這麼說,朱高煦擺出他就知道的會是這樣的意思。

  朱棣眼睛有意無意瞟著成淵,咳嗽道:「丘福這次連累成淵,朕自然要罰他。」

  朱老四你在這裡玩繡花拳...這是想讓自己給你鋪個台階。

  成淵也拱手道:「陛下,丘將軍糊塗,該罰,但是他坐假捷報的目的是為了大明,而不是自己領功。」

  朱棣笑了笑:「你繼續。」

  「但是倭寇之亂未解,陛下可想過,一員大將對朝廷的重要。罰是為了立下規矩,戴罪立大功,是為了浙東被倭寇侵襲的百姓。」

  「陛下比臣懂,陣前臨時換帥的風險, 眼下該讓丘福收拾浙東的爛攤子。臣研究了倭寇, 給陛下獻上一些東西。幫助丘將軍清理掉倭寇。」

  朱棣聽明白了,朱高煦也明白了。

  丘福肯定是要受罰,,但是浙東破敵立功,就是可以從輕處理。

  朱棣道:「你有把握?朕記得你一直在北方,朕都不了解倭寇,你如何懂。」

  「試試就知道了。」成淵道。

  朱高煦連忙點頭,說讓試試。

  朱棣瞪了朱高煦一眼,表示,若是丘福這次戴罪立功,他可保留丘福的公爵,停職在家閒散去。

  久久不說話的朱高熾道:「爹,讓成先生試試,倭寇一直是大患。」

  朱棣半信半疑,丘福也因為是北方的,才在倭寇吃虧。

  《練兵實紀》是戚繼光寫於《紀效新書》之後,既注意吸收結合南方水師的經驗,又結合北方的練兵實際。

  成淵道:「鴛鴦陣,可以幾乎不受傷的擊敗倭寇。」

  不受傷的擊敗,朱高煦有些不信,倭寇的戰鬥力極強,明軍在其面前不堪一擊。

  1555年,六十七名倭寇就從浙江一路殺到大明的留都應天,殺了四五千人。

  大明御史,縣丞,指揮,把總皆被殺。

  在大明江南橫行八十天才被消滅。

  但是,戚繼光卻是倭寇的克星。

  目前來說,成淵想試一試鴛鴦陣法。

  朱棣道:「你為何要積極的獻上陣法。」

  「臣不是為了丘福將軍,只是不想看到倭寇侵略漢家疆土,僅此而已。」

  「陛下,這次倭寇解決後,該想想,如何在倭寇面前零傷亡,這應該作為大明水師的基本要求。」

  隨後成淵道:「陛下,臣這陣法需要回家處理好,在送過來。」

  朱棣以為成淵是在跟自己賭氣,怪自己不信他,便道:「高熾,你先回去。」

  「來人,把漢王朱高煦,帶去宗人府,面壁半年。」

  屏退小黃門和宮女,朱棣道:「怎麼,回家去處理?你在用這種方式表達不滿。」

  「這到沒有。」成淵覺得,朱棣又給自己加戲了。

  完全就是因為,當初獎勵的話本里,有胡宗憲的《籌海圖編》這書。

  雖然沒有戚繼光的書更有用。

  但是,胡宗憲的書里,更多的總結了倭寇常用的戰法,可以作為參考。

  朱棣見成淵出神,想到他與徐皇后商議的事情。

  隨後嘆口氣道:「皇后與朕說,水災和蝗災你有大功,朕該賞你,但是賞無可賞,也就只能做些其他的。」

  成淵沒有聽明白,朱棣便對門外喊道。

  「鄭和,帶成淵去乾清宮。」

  鄭和走進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朱棣搖搖頭,抱著膀子去睡覺。

  ……

  成淵來到乾清宮,殿內沒有人,正疑惑時,江山仙鶴的木屏風後,走出來一個人。

  見成淵進來,咸寧公主從屏風後走出來,道:「見過國公。」

  成淵也拱拱手道:「殿下找我?」

  成淵這才發現,她與平時不太一樣,穿著夏衣。

  咸寧公主絞著手指,偷偷看了成淵一眼,然後輕輕在一張椅子坐下,這才道:「國公請坐。」

  成淵點點頭,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下,總感覺這咸寧公主那裡不對。

  他眼角打量,咸寧公主雖然膚白如雪,穿著也雍容大氣,不是特別美,但是屬於她的氣質和性格也是模仿不來的。

  普通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帶來的就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每個女孩都有各自的活力與和風情,就如百花綻放,各有姿態。

  成淵不敢多看,這可是乾清宮,萬一朱棣找人偷聽牆角,就慘了。

  只盯著她的鞋子,道:「殿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咸寧公主抬起頭,恍惚的心神又恢復清明。

  空蕩蕩的大殿,兩人對坐著,不遠處的龍嘴裡吐出香氣。

  「國公,本宮是來跟你說本宮的終身大事的。」咸寧公主唇邊露出苦澀,說道:「成淵,本宮就算在中意你,但也是要顏面的,現在你不是國公,我不是公主。

  在你面前的女子叫朱智明,一個來問你終身大事的小女子,你若是男人,就推心置腹的和我說說心裡話。」

  成淵抬起頭,他心裡複雜的道:「殿下儘管問。」

  「你是不是覺得禮部為本宮選的駙馬,都是不合適。」

  「殿下,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是殿下一輩子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況且男子入錯行可以改,殿下的終身大事,怎麼能......」

  成淵悲傷且無奈的道:「成淵不知該如何去,才能....」

  咸寧公主的呼吸急促起來,「駙馬不都是這樣,有何為難。」

  「殿下能夠接受,你要嫁的駙馬也是你姐姐的駙馬嗎,甚至引來官員非議,這些都能夠接受嗎,殿下的日子應該是殿下喜歡的。」

  她偏過頭去,酥胸起伏,緊咬著嘴唇,背對著他留下兩行清淚。

  她壓抑不住哭聲,緊緊握著拳頭,伏桌而哭。肩膀聳動。

  她道:「我怕過麼?我擋刀的時候都不怕,還怕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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