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與建文對罵

  成淵喝酒喝的渾身臭烘烘,又急著回府看建文,沒有在酒樓多停留,騎上他心愛又健壯的馬,心急火燎往國公府趕。

  半炷香後,回到鎮國公府。

  成淵翻身下馬,把馬韁繩丟給石開,進了院子,打算尋找劉大錘過來。

  這個點兒家裡也沒女人催,都是些丫環和家丁,那些斧頭幫兄弟也有小官職,在鎮國公府周圍的幾條巷子買了房子。

  諾大的國公府空蕩蕩的,劉大錘瞅見成淵回來,立刻高興的跑上來,給了成淵習慣性的笑臉。

  高興壓低聲音道:「地室全部用老大吩咐的青石砌的,在他腳上戴了鐵鏈子。」

  成淵怔了怔,忽然道:「別給他鏡子,衣食住行你負責,國公府就交給你管,別出岔子。」

  「帶我去看看。」成淵看了眼劉大錘道:「書房地磚用大石鋪面,掩飾好石室入口。」

  成淵來到書房,打開石室機走關進去,看見角落裡點著蠟燭,朱允炆垂頭喪氣的坐在角落,十分的頹廢。

  「朱允炆,我為你準備的房子你還喜歡嗎。」

  朱允炆猛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成淵,幾秒後,臉上帶著疑惑與憤怒。

  「你就是燕賊身邊的奸臣!」他霍然起身,張開雙手,撲向成淵,誰料腿上的腳鐐狠狠勒住他的雙腿。

  成淵也迎了上去,在朱允炆猙獰的眼神里,側身坐在椅子上。

  「建文帝,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脫不了干係,知道嗎。」成淵看著他。

  朱允炆昂著頭,穿著逃命時的那身僧袍道:「朕沒有錯,燕賊確實有造反的心思,只是被朕逼迫後顯露出來,朕只恨自己沒有殺了他,害了朕的皇后和奎兒。」

  如果是其他男人哭訴妻兒,成淵或許會上去說,哎,兄弟,節哀順變。

  對朱允炆,成淵只覺得噁心,他逃跑時怕被拖累,把妻兒丟下,現在假惺惺的流貓尿。

  如果不是怕朱棣難做,或許成淵會把朱允炆拉到百官面前,讓口口聲聲說建文殉國的大臣看看,這個皇帝只是畏罪潛逃,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叫朱允炆社會性死亡。

  「你和燕賊竊我大明江山,竊我朱家寶座,朝臣都會唾罵於你。」朱允炆指著成淵,控訴。

  「夠了,大明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姓朱,陛下不是嫡子,不正統,但只要他讓大明被世界知道,這就夠了,誰來做都一樣。」

  「跟著你有什麼好處?忠於你的被砍頭,家眷入教坊司,忠於你的被你懷疑,可憐徐輝祖到現在還忠於你。你卻是個畏畏縮縮的小人。」

  「放朕出去,朕要和朱棣好好的理論一番。」朱允炆眼睛瞪著,怒道。

  「你還有臉出去?天下人說你已經殉國,你出去,恐怕世人說你貪生怕死活著,到那時你生不如死。」

  成淵肯定,朱允炆這種總是把仁義禮智信掛在嘴上,標榜自己的人絕不會損了名聲。

  果然,朱允炆聽到自己已經殉國的消息,腳步猶豫了,他晃了下,退到角落裡,捂著臉嚎啕大哭。

  地下室到地面有三四米高,裡面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成淵道:「哎,你是男人嗎,哭哭唧唧的,還不如婦人。」

  朱允炆這所作所為都不如當初守城的徐皇后,遇到事只會把理由推在別人身上。

  「奸臣,你年紀輕輕不學好,教唆四叔起兵靖難,朕對你不齒。」

  朱允炆開口閉口都是奸臣,他悲憤道:「皇爺爺你看看啊,大明要被他們毀了。」

  「你殺他兒子,還復周禮,把貪官污吏全部赦免,江南賦稅亂改,洪武爺要是活著,非得把你揍死不可。」

  成淵說這話果然見效,朱允炆立刻蔫了,他和朱元璋的政策完全就是相反的,做事也是這樣。

  「怎麼,啞巴了?你就好好的待在石室念經做和尚吧。」成淵在他光頭上敲了兩下,轉身離開。

  朱允炆罵到:「奸臣,有種你就殺了朕!」

  「不殺不殺。」成淵搖頭:「我要你好好看著,大明如何揚名天下,讓你看看什麼叫大明風骨,不是你金蟬脫殼裝死之人能辦到的。

  朱允炆,有個事實告訴你,陛下來做這個皇帝,比你來做更好,雖然有些缺點,但不影響大明盛世。」

  「會有人替朕殺了燕賊的,還有你這個奸臣。」朱允炆篤定道。

  看著成淵離去,朱允炆靠著牆喃喃自語:「朕難道是廢物?如今造成這種局面,朕難辭其咎。

  朱棣,你又能活多久,他們會替朕報仇的。」

  朱允炆今後就只能對著石室里的空氣鬥智鬥勇。

  上到地面,成淵從書房的兩三排書架後走出來,站在門口道:「大錘,命人燒水,我要沐浴。」

  「是。」劉大錘立刻去吩咐丫環婆子燒水。

  沐浴後,成淵換上官袍,帶著石開他們幾個進了宮。

  皇宮很安靜,刻漏房裡,潺潺清水沿著小孔注入更漏,每當刻漏移動八個刻度,就是半個時辰。

  隨後便會有值守的太監去乾清宮匯報時辰。

  雨是從入夜下的,淅淅瀝瀝的秋雨有些寒涼,皇宮裡除了時不時走過的巡邏侍衛,便是很安靜,黑沉沉的。

  成淵過去時,朱棣正在吃飯。

  在眾太監眼裡,新皇帝幹事特別的多還快,吃食也有些特別,非要幾個大饅頭和炒的菜。

  看到成淵進來,朱棣拿著饅頭揚了揚,示意加雙筷子,愁眉道:「跟俺一起吃些,米飯實在吃不慣。」

  成淵道:「吃著吃著就習慣了,陛下在北方待久了,口味重。」

  「你也一直在北平府,俺看你吃米飯倒是起勁兒。」朱棣把盤子往成淵旁邊推了推:「俺叫了御醫來。」

  吃完飯,內侍撤宴,朱棣便帶成淵去了正心殿。

  見人少,壓低聲音詢問成淵:「見到了?怎麼說。」

  成淵苦笑道:「當然是罵我,不過有件事陛下要小心,怕有人刺駕。」

  朱棣拍了拍自己後腦勺,喝著茶沉聲道:「俺知道,你最好也當心,你那腰裡不是還有把軟劍嗎,隨時帶著。」

  「你這麼信我?」

  「俺不信你,俺信誰,要是一起死人堆里走過來的都不信,那俺朱棣成什麼人了。」

  聽到這話,成淵有些心熱,被人無條件相信的感受其實也不錯。

  「早朝官員提出的問題太多,俺還在想有沒有什麼地方處理的不對,想與你說說。」

  正在說話時,內侍過來通傳,說是御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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