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深邃,碎星如塵。6⃣ 9⃣ s⃣ h⃣ u⃣ x⃣ .⃣ c⃣ o⃣ m⃣
大鵬展翅高飛,翱翔天空,而趙雲便在其背上,終達成所願,終是一飛沖天了,正貪婪的俯瞰下方,長這麼大,還是頭回站這麼高,閱遍了大川山河,看盡了幽谷蒼原,心境開闊不少。
呱!呱!
大鵬頗雀躍,一路都在叫,嗓門兒卻有些沙啞,因涅槃蛻變,至厄難變故,再到趙雲通靈,修為盪盡,記憶成空白,第一眼望見的是趙雲,對其格外親切,他們心意相通,趙雲舒暢,它也歡快。
「有意思。」
月神唏噓,看的不由揣手,世間多陰差陽錯,趙雲著實撞上不少,至今都為他通靈而感慨。
「不錯。」
趙雲笑道,坐在大鵬背上,輕輕撫摸,如一個長輩撫摸後輩,頗是溺愛,人不可貌相,這鳥嘛!自然也一樣,終有那麼一日,其貌不揚的的雜毛鳥,會再次翱翔九霄。
那時,才是真的吊炸天。
驀的,突聞身後狂風大作,惹得趙雲回眸,入目便見一片血色雲彩,準確說,是一隻血色大鳥,該是一隻大雕,屬血雕,通體呈赤紅色,約莫五六丈大,比起血雕,他座下的大鵬,就如一隻小雞兒。
嗖!
血雕速度頗快,如一陣風,三兩瞬息便到這片天空,放慢了速度。
它的背上,還屹立著一人,是個白衣青年,手握摺扇,風度翩翩,卻面相陰柔,能聞胭脂香味,配合那雙丹鳳眼,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娘們兒呢?
此刻,血雕斜了一眼大鵬,滿目輕蔑,且眸光凶厲,一瞧便知不是善茬,明明是一隻坐騎,可它通體,都散發著可怕的煞氣與血腥氣,讓人不覺以為,它是一尊嗜殺成性的大魔頭。
血雕看大鵬,青年看趙雲,也是一眼斜視,笑的戲虐,見趙雲撫摸大鵬,更是一臉的不屑,就一隻雜毛鳥,竟這般的溺愛,竟還當做寶貝,顯然是土包子一個,廢物的主人,配廢柴的坐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俺這是大鵬。」
趙雲未言語,還在撫摸著,得搞好關係,待哪年大鵬恢復記憶,也好套近乎,培養感情嘛!
看大鵬,神色就有懼怕了,懼怕血雕的眼神兒,充滿了惡意,畢竟,它無記憶無血脈,任何一個稍有修為的坐騎,都會讓它倍感壓抑。
青年收眸,血雕加快速度,許是故意的,或者說,就是故意的,那雙翅膀撲閃時,用力頗大,成一片疾風,刮的大鵬沒飛穩,也刮的趙雲險跌落下去。
「你牛逼。」
趙雲暗罵,若非血雕太快,若非大鵬追不上,不然,定炸他個滿天飛,招你惹你了。
追不上沒事兒。
未多久,血雕又折返回來,隔著老遠,都能見它凶厲的雙目,閃著暴虐和嗜血之光,而且,是直奔他們來的,已有兩道血芒,自血雕眸中射出。
很明顯的橋段:殺人越貨。
「好小子。」
趙雲豁的起了身,而大鵬,則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血芒,朝一方逃去。
「你,走得了?」
白衣青年幽笑,也很悠閒,立在血雕背上,輕搖著摺扇,可謂逼格滿滿,對付一個真靈境的武修和一隻賣相極難看的雜毛鳥兒,他都懶得出手的,他的坐騎血雕,完全能滅了他倆。
事實上,並非是他要殺人,是他家的血雕,肚子有點兒餓了,想找東西吃,而且不喜死物,專喜飛禽和人肉,這麼多年,他都是這般養的,不然,血雕也不會有那麼濃的煞氣和血腥氣。
嗖!
血雕迅如閃電,又眸射血芒。
呱呱!
大鵬頗通人性,翅膀撲閃,第二次避過血芒,速度也猛增了。
嗖!嗖!
兩隻大鳥,於空中盤旋,一追一逃,自下方去看,儼然是一片血色和黑色的雲彩,在來回追逐。
「有趣。」
白衣青年陰笑,嘴角微翹。
話落,血雕便展翅高飛了,高度越過大鵬,若從這方向俯衝下去,能一爪子撕碎那隻雜毛鳥。
「就怕你不來。」
趙雲一聲冷哼,單手掐訣,插在腰間的紫霄,如一道幽芒射出,若能命中,必一劍洞穿血雕的腹部,他不攻擊白衣青年,打他坐騎便好,摔死你丫的。
「御劍術?」
青年挑眉,顯然未曾料到,飛得太高,未必是啥好事,對方通御劍術,那他與血雕,儼然就是個活靶子。
嗖!
血雕反應不慢,輕鬆避過,自天上俯衝,血芒不斷,還有青年,也彎弓搭箭,瞄準了趙雲和大鵬,要將他倆,一併射穿。
錚!
趙雲控劍,以紫霄劍攻伐,御龍淵劍格擋,破了血雕一道道血芒,也斬飛了白衣青年的箭。
哐當!磅!鏗鏘!
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兩人兩鳥,在天宵拉開一場空戰,互有攻伐,碰出一道道火花。
趙雲火氣不小,頭回上天,就撞上殺人越貨的主,不怒才怪。
呱!呱!
大鵬嘶鳴不止,也夠亢奮,與趙雲心意相通,趙雲怒它也怒。
同樣怒的,還有那隻血雕,眸色更顯暴戾,嗜血之意更濃厚,速度修為皆碾壓,竟拿不下。
「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青年冷哼道,又彎弓搭箭。
錚!錚!
趙雲更快,已有飛刀甩出,每一柄都掛一道爆符,逆天而上。
血雕滿目輕蔑,看都未看,如這攻伐,能輕鬆避過,縱能命中,也傷不到它,它很抗揍的。
然,待望見飛刀上的爆符,它雙目頓的凸顯了,同樣色變的,還有那青年,這他娘的,還有這操作?哪來這麼多的爆符。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道道的爆符,已然炸開了,本朝下俯衝的血雕,被一路炸上了天,血骨崩飛,還真是夠能抗,竟沒給它炸死,不過,卻炸掉了它一隻翅膀,有血雨傾灑,再飛不穩了,只剩一個翅膀,擱那胡亂撲騰。
再看青年,也好不到哪去,血雕雖承受了爆符威力,他也遭波及,險被炸下去,本白衣勝雪,如今,通體被染紅,有血雕的血,也有他的血,人與坐騎,都被爆符炸的一臉的懵逼。
「走,速走。」
青年冷哼,左手捂著右臂,歇斯底里的大喝,真小看了趙雲,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今血雕身殘,若還在空中打,那才是真的活靶子。
「走?」
趙雲冷笑,一路緊追不放,大鵬夠配合,血雕只剩一個翅膀,不止飛不穩,速度也一落千丈,若連這都追不上,那它就不用混了。
錚!錚!
趙雲神色並愣,手御兩劍,邊追邊打,無視白衣青年,就打他的坐騎,在陸地上,射人先射馬,在天空嘛!打人就得先打鳥兒了,就這個高度,玄陽境一路摔下去,也能摔成肉泥。
「真要不死不休?」
青年大喝,怒的五臟劇痛,自有血雕那一日起,在空中戰鬥,他就沒落過下風,今日,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堂堂真靈巔峰,竟被一個真靈二重追著打。
「留你過年?」
趙雲一喝鏗鏘,御劍斬來,又在血雕的身上,劈出一道血壑。
噗!噗!
其後一幕,就格外血腥了,血雕一路逃,大鵬一路追,趙雲一劍接一劍,斬的血雕慘叫連連,好好一坐騎,已成血呼啦。
「該死。」
青年咬牙切齒,怒不可遏,偏偏他不通御劍術,難遠程攻擊,加之血雕已身殘,處處受制,自出道還未吃過這般大的虧。
錚!
劍鳴聲刺耳,紫霄劍又來,劍體有寒光四射,一劍命中血雕。
啊...!
血雕能吐人言,一聲慘叫,再撐不住了,自空一頭栽了下去,自遠看,那就是一道血色的光,劃出了一抹極優美的弧線,撞向的是一座山頭,不出意外,血雕會撞得粉身碎骨,而白衣青年,多半也會半身不遂。
「殺過去。」
趙雲一聲咋呼,緊追不放,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然,大鵬飛行不過兩三丈,便嗖的一下沒影兒了,毫無徵兆。
它沒了,趙雲就很尷尬了,沒了坐騎,也栽了下去,倒是忘了,大鵬不比馴服的妖獸和靈獸,它屬通靈獸,通靈到這世界,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限一到,便會回歸靈界。
不過,他比青年運氣要好,下方乃是一片湖泊,摔不死他的。
說那湖泊,著實清澈明淨,湖水蕩漾,波光粼粼,仔細凝看,湖畔還放著幾件衣衫,女子的衣衫,擺放整齊,奼紫嫣紅。
不用說,湖中有人沐浴。
這些,墜落的趙雲自不知,如一塊天外隕石,從空砸了下來。
在入水前一瞬,湖水蕩漾,有一人從湖中冒出,是一個女子,頭髮濕淋,臉頰掛滿了水珠。
噗通!
就這般巧,剛冒頭的女子,都不知哪跟哪,就又被趙雲砸了回去,那個水花啊!盪的奇高,還有噗通的聲響,也極悅耳。
嘖嘖嘖!
月神唏噓,咋舌不已。
世上巧合千千萬。
趙家少爺占一半。
真奇了怪了,這個小武修,開掛了嗎?咋走哪都能撞桃花運。
噗!
三兩瞬息,趙雲第一個冒頭。
而後,便是那女子。
四目對視,整個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