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是。」
今日的天宗,頗是熱鬧。
更準確說,是羽化峰熱鬧,山腳下已聚滿了烏泱的人影。
就這,還有不少人趕來。
該是都聽說了:姬痕越獄出來,去了羽化峰。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姬痕是提著劍上去。
而且,他殺機滔天,凡他踏過的石階,都結成了寒冰。
羽化峰,還是那般祥和。
祥和中,有佛音響徹,有佛光飄飛。
自是般若,盤膝在玉石上,沐浴在佛輝之下,像一尊女菩薩。
羽化峰主玉瑾也在,正在涼亭飲茶,時而,也會看一眼般若,真是越看越欣慰。
她家的徒兒,雖不如姬痕那般驚艷,但也是萬中無一的妖孽。
加以培養,定是個大才。
嗯?
正看時,她俏眉微顰,隨之側眸。
入目,便見一朵花飄上來,染著佛光,有異象演化,而最刺目的,還是花上一抹嫣紅,該是一抹鮮血。
「哪來的花。」
玉瑾輕喃,又看向入口,美眸微眯,有一人正走上來,且帶一股強大的殺意,還未見人,便先見一片冰冷之氣,饒是她,都倍感心顫。
這得多少的仇恨,才能造出這般可怕的殺機。
除此,她也感知到了楊玄宗他們,還有雲煙和丹玄,怕是上來的人不少。
這讓他很不解,怎麼了這是。
轟!
趙雲最後一步踏下,踩的青石板都碎裂。
玉瑾見之,又皺了俏眉,殺意太強,未感知出是誰,這般一見,竟是姬痕,姬痕之後,便是楊玄宗等人,呼啦啦的一大片。
她很懵。
同樣懵的,還有楊玄宗他們。
趙雲沉默不語,定下了菩提花。
同一瞬,般若也開了眸,亦是俏眉微顰。
「師姐,可是你在召喚菩提花。」趙雲淡道。
「菩提...花?」
眾人聞之,皆是一驚,才知這朵染血的花,就是傳說中的菩提花,鮮有人見過。
今日,是頭回見真品。
不愧是佛家的花,綻放的佛光,都那般祥和。
「是我。」般若輕唇微啟。
「要它何用。」趙雲又問。
「我欲成佛。」般若輕語。
「得了它,你也成不了佛。」趙雲淡淡道,「即便你用了忘世咒,也抹不掉該有的因果,我是罪人,你同樣也是,縱下了十八層地獄,你我也躲不掉那筆債。」
他的話,聽的在場人一臉的懵。
啥個因果。
啥個罪人。
啥個忘世咒。
這都哪跟哪,姬痕所說,咋一句都聽不懂呢?
他們聽不懂,般若一樣聽不懂。
忘世咒乃佛家咒法,她曾用過?
「今日,我來找你了結另一段因果。」
趙雲冷冷一聲,瞬身出劍。
然,這一劍並未絕殺般若,只因般若身上,燃起了一片佛光,或者是,是一尊大佛,虛幻的金光大佛,籠罩了般若,遇到生死絕殺,便會自行顯化,類似於元殤的護體血胎,與護體血胎不同的是,這金佛極為堅硬,強如瞬身絕殺,都未能破開其防禦。
「姬痕。」
玉瑾一聲輕叱,身如鬼魅。
或者說,般若的身上,刻有她的烙印,一定距離內,可瞬身降臨,她用的便是此法,趙雲出的第二劍,被她一手攥住,許是劍威太強,她掌指之間,鮮血淌流。
「姬痕。」
雲煙速度也不慢,一手將趙雲抓住。
「你瘋了。」
黑玄老道最直接,自後抱了趙雲的腰,死命往後拽。
「放開我。」
趙雲劇烈的掙扎,如成一個瘋子,歇斯底里的咆哮,盈滿雙眸的,已不再是淚,而是猩紅的血,在場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雲煙在內,都從未見過這樣的姬痕,好似,他與般若,真有殺父之仇一般。
「師弟,你魔障了。」般若一聲輕語。
「去他.媽.的魔障,還無霜命來。」
趙雲這聲嘶吼,是發自靈魂的咆哮。
無霜?
楚無霜?
全場人都不解,又一頭霧水。
玲瓏抬眸,看了一眼菩提花,菩提花上的那一抹嫣紅,何等刺目,還殘存一絲氣,的確是楚無霜的氣,無霜的死,與般若有關?
「放肆。」
場面混亂之際,一道白衣人影從天而降,是一個白衣老者,手中還握著一個權杖,一道封印刻在了趙雲身上,封印很強,禁的趙雲都動彈不得。
白衣老者後,還有三位老者,皆是白衣白髮白鬍鬚。
「護國法師?」
楊玄宗見了,一眼認出。。
沒錯,他們便是大夏的四尊護國法師,皆貨真價實的准天境,與鴻淵和鴻雀屬同輩份,硬要論個高低,鴻淵和鴻雀也得喊他們一聲師兄,地位無比尊貴。
但這四位,很少在世間行走,基本是不出來的。
今日,竟一同降臨天宗,顯然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四位師伯,什麼風兒把你們吹來了。」玲瓏道。
「自是為姬痕而來。」第一護國法師淡淡道。
「準確說,是趙雲。」幽笑聲響起,又有一人上來。
定眼一瞅,正是殷明。
大白天的,這貨面目猙獰,宛如惡鬼。
「趙...雲?」
全場皆愣,皆看趙雲。
若他們未聽錯,殷明口中的趙雲,指的便是姬痕,而所謂的趙雲,多半就是忘古城的趙雲,也便是紫衣侯通緝的那個。
趙雲不語,血色的眸,盯著的還是般若。
「趙雲,聞名不如一見。」
殷明笑看趙雲,笑的森白牙齒盡露。
若非九尾狐告知,他都不知天宗的姬痕,還有另一層身份,偏偏,還是忘古城的趙雲,這麼些個時日,紫衣侯找他找苦了,到了都未尋到人影。
不曾想,竟混入了天宗。
而他,今日來便是揭發姬痕的。
為此,他還找了紫衣侯,通過紫衣侯,請動了四大護國法師。
「殷明,話可不能亂說。」楊玄宗冷冷道。
扯誰都好,可千萬別扯趙雲。
紫衣侯若發起狂來,除了天武境,誰都壓不住。
「是否亂說,問他便知。」殷明嘴角微翹。
「你眼瞎?這哪像趙雲。」黑玄老道張口便罵。
「無相人皮。」殷明只說了四個字。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雙目微眯,是聽過那種人皮的,一旦煉入臉部,會改變容貌,會改的連天武境都看不出的。
「你...真是趙雲?」黑玄老道試探性問了一句。
「不是。」趙雲只淡淡二字。
「早知你不會承認,所以我請來了四大護國法師。」殷明戲虐一笑,「容貌能改變,氣息能改變,記憶卻騙不了人,四大護國法師合力,可施展搜魂大陣,你之記憶,你之秘辛,都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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