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趙雲一語驚醒。→
想要坐起,才知自個還被掛著。
夜風不怎麼知情趣,還在一縷縷的吹,吹的他來回晃悠。
「好詭異的夢。」
趙雲劇烈喘粗氣,腦袋瓜有些迷糊。
欲想夢中事,卻記不太清了,宛若記憶退潮,上一瞬還頗感清晰的畫面,這一秒便覺朦朧模糊,就像流逝的時間,抓也抓不住。
良久,他才看向意識。
這一看,他不由一愣。
為啥愣嘞!緣因月神又擱那修月亮。
「咋...又毀了。」趙雲愕然。
「我也想問...咋又毀了。」月神也是生無可戀。
「可能...是缺德事干多了,遭報應了。」趙雲深吸了一口氣。
「是啊!是缺德事干多了,就不該傳你易筋經,不該助你造雷霆,不該教你修天眼,老娘與你...真的八字不合。」月神悵然道。
趙雲聽了扯嘴角。
這是拐著彎兒的罵他呢?
你月亮毀了...關我鳥事。
別惹我,姑奶奶我火氣很大!
月神沒再言語,不過臉黑的神態,很好的昭示了這番話。
趙雲不以為然,專心冥想夢中事。
還真是記憶退潮,夢中畫面更顯模糊不堪。
不過,有一點卻是真的,那便是眼角還未風乾的淚。
哭了,一個夢給他整哭了。
他心神有些恍惚,不知此夢寓意何在。
只知...心在一瞬瞬的作痛,疼的他又想掉眼淚。
「秀兒,你可知...永恆天。」
良久,才聞趙雲開口,夢中事忘的差不多了,就這三字記得清晰,好似刻在了靈魂深處,也仿佛一道永恆印記,咋抹都抹不掉。
「永恆天?」月神一瞬停滯。
趙雲眸光一亮,看樣子月神好像知道。
恰逢月神回眸,上下掃量了一眼趙雲。
你說,這般高大上的三個字,咋就從一個凡人口中吐出來了呢?
「秀兒?」趙雲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永恆天...嗯...就是永恆的天。」月神有模有樣的回道。
老實說,她也不知永恆天是啥品種。
不過,身為神明的她,可不能說不知道,因為...很沒面子。
於是乎...就有了這麼個解釋。
趙雲眼神兒斜了。
你這說法,還真箇通俗易懂。
「永恆的天?」
趙雲一聲喃語,下意識看了一眼星空。
天有多高他不知,天之外是什麼...他亦不知,更不知那永恆的天,代表的是何等概念,真是永恆不變?萬古青天...不朽不滅?
道行太淺。
想多無益。
他又墮入沉湎,繼續參悟大地靈咒。
期間,他不止一次看月神,頗想秀兒給他些提示,好歹是我師傅,這般讓我在黑暗中摸索,好意思?這不是讓我徒走彎路嗎?
事實上:
月神是想給他一些提示的。
不過想想...還是作罷。
白撿的秘法,遠不如自個領悟來的真切。
自然,還有另一層原因與深意,那便是極盡發掘趙雲的潛力,在領悟中的每一瞬頓悟,都是一個蛻變;而在頓悟中的每一次沉澱,都是一個涅槃,這是一個極漫長的過程,遠沒有所謂盡頭可言,在凡人界或許不明顯,一旦成了仙一旦接觸了道,這便是造化,武道築基,築的不止是體魄,還有感悟,日後會有大用。
「你非池中之物。」
月神的喃語只她自個聽得見,飽含深意。
這個小武修,絕不會止步於天武,更不會止步於仙。
此刻所走的彎路,他年...都會成他封神路上的一步步階梯。
這,才是真正的捷徑。
夜,又成清靜,萬籟俱寂。
不久,聞房門吱呀聲。
也不知是提前商量好的,還是個巧合,穆清寒和赤嫣的房門,竟是一塊打開的,莫說趙雲,連她倆都不由的一愣,待對視一眼後,皆是一聲輕笑,完事兒,皆朝趙雲而來了,笑的不正常。
見之,趙雲劇烈掙扎。
先前挨揍時,這倆都沒插上手。
如今大半夜起來,搞不好要給他補上啊!
兩人已到樹下,先瞪了他一眼,才問了一句,「餓不。」
「還...還行。」趙雲呵呵一笑。
說著,他還瞅了一眼月神。
秀兒啊!可不能再鬧了,再鬧我就被打死了。
月神沒吭聲兒,只專心修月亮,可沒空搭理趙雲。
「喏,吃吧!」
穆清寒抱著一個飯盆,赤嫣提著一籃饅頭。
好嘛!大米配饅頭,趙雲僅看著都噎的慌。
師姐親自餵飯了,那敢不吃,還得多吃,倒不是有多餓,主要是,想那自個嘴巴堵上,省的那個叫秀兒的,又給他殺個回馬槍。
「再嘴欠...掐死你。」赤嫣白了一眼趙雲。
「年紀不大,淨不學好。」穆清寒也斜了一眼。
趙雲想解釋來著,不過...這事兒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總的來說,畫面還是很溫馨的。
嘩啦啦!
驀的...鐵鏈碰撞聲響起,傳自雲煙房間。
而後,便是一聲痛苦的低吟,在外清晰可聞。
赤嫣與穆清寒側眸,皆俏眉微顰,知道師傅用特殊鐵鏈鎖了自己,就怕夢遊時傷了無辜人,如今鐵鏈嘩啦,必又遭夢的反噬了。
趙雲有天眼,看的更清晰。
雲煙已下了床,已成無意識狀態,又要夢遊出來。
然,因鐵鏈鎖著她,才無法走出房間,正擱那掙脫鐵鏈呢?
「秀兒,夢之法你可懂。」趙雲問了一句。
「無所不通。」月神亮出逼格,還是很晃眼的。
「把她的夢之法修補一下唄!也省的每天夢遊。」趙雲笑呵呵的,寓意也明確,雲煙遭反噬,這般不安分,安全沒個保障啊!
「這我幫不了。」月神聳了肩。
「為啥。」趙雲挑了眉,「你不是無所不通嗎?」
「她所修夢之秘法,本就是完整的,無需修復。」月神淡道,「此法不同其他,遭反噬便如天劫,外人幫不了,需靠自身。」
「這般嚴重?」趙雲皺了眉。
「她修夢之法時,就該想到有今日。」月神悠悠道。
正經時,這個秀兒還是很正經的。
夢之法夢之道,莫說仙人,連高高在上得神都不敢輕易觸及,更遑論一介凡人,她記憶中,也只有那麼一個,將夢道修到了大成,嗯...也就是傳說中的夢魔了,夢道一途,夢魔不知走了多少年,不知渾噩了多少年,才從夢中涅槃,可見此道有多可怕。
「往後餘生,切莫觸碰此法。」月神告誡道。
「我倒真想嘗試一下。」趙雲心中嘀咕,真有那般邪乎。
月神沒再多說,某些人不信邪,吃點兒苦頭多半就信了,夢之道,是無視修為的,按她所想,越強的人,遭的反噬越是恐怖。
穆清寒放了飯盆。
赤嫣放下了籃子。
兩人都輕輕走了過去,只敢透過門縫往裡看,卻是不敢叨擾,掌教與玲瓏師祖都說過,師傅夢遊時,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驚醒她,本就遭反噬,再因驚醒遭反噬,就更糟糕,會危及性命。
趙雲也在看,能透過牆壁看得清。
雲煙的狀態,已極其差了,瞧那三千青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原本的顏色,如染了一層白雪,絲絲縷縷化作了雪白。
「好詭異啊!」趙雲眉宇又皺一分。
瞧雲煙,眉心已刻出一道古老的符文,應該是夢之法的符文,任那符文再夢幻,也掩不住雲煙的痛苦之色,該是想在渾噩中清醒,卻是醒過不來,在真實與虛幻的碰撞中,逐漸讓她迷失了自我,待符文徹底刻出,雲煙的氣息不再是地藏巔峰,而是貨真價實的准天境,趙雲感知的清晰,穆清寒與赤嫣兩人也看得真切。
「這...也行?」趙雲一臉的懵。
未見進階異象,這就成准天了?還是在夢中突破?
這才哪到哪。
按月神的話說,這都小意思。
修夢道的人....若是開起神級掛來,上蒼都攔不住。
誒?
只因多看了一眼,月神驀的一聲輕咦。
不知為何,此刻再看雲煙,竟還有點兒面熟了。
「有意思。」月神莫名一笑。
這個凡間,遠比她想像中...要有趣的多。
不知何時,鐵鏈嘩啦聲才漸漸湮滅下去。
房中,再聽不見雲煙的低吟,該是已睡下了,睡的恬靜安詳。
「咋又變回去了。」趙雲頗不解。
所謂變回去了,便是雲煙的秀髮,又從雪白...回歸了原本顏色。
而雲煙的准天修為,也從准天跌到了地藏巔峰。
「只白髮雲煙...才是准天境?」
趙雲心中這般猜測,道理不難懂,白髮與黑髮...顯然是兩個狀態,白髮是准天,黑髮是地藏巔峰;白髮是渾噩,黑髮是清醒。
夜的最後一絲夜幕,悄然間散去。
東方已映出紅霞,新的一日到來。
穆清寒與赤嫣已走上灶台,凌飛也跑去幫忙。
只趙雲,還擱那晃啊晃。
雲煙出來時,愜意的伸了懶腰。
待瞧見趙雲,美眸又不免冒火。
趙雲以及赤嫣和穆清寒,看她的眼神兒都特別怪。
早餐很快做好。
赤嫣和穆清寒都試探性的看了雲煙。
寓意明顯:要不...咱把姬痕放下來?
雲煙未言語,神態代表一切:繼續掛著,再讓他耍流.氓。
「來得早,不如趕得巧。」
未等開飯,便聞一語縹緲的話。
話未落,一道倩影已映入眾人眼帘。
乃楚嵐...大夏赤焰軍的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