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9章 十載

  清晨。,-*' ^ '~*-.,_,.-*~ 6❾ᔕℍ𝕌x.c𝕆๓ ~*-.,_,.-*~' ^ '*-,

  天還未亮,趙雲便已騎馬出了城。

  臨走前,他還不忘踹了倆小偷一腳。

  昨夜,若非刀泛光,喚醒了沉睡的他。

  不然,他定會丟了性命。

  還是涉世不深,遠不知世道的險惡。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下次就長記性了。

  提及昨夜,他又不禁憶起那個怪異的夢。

  神朝是何來歷,他不知。

  只知,望著那片廢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即便到此刻,還意猶未盡,心靈還隱隱作痛。

  「我究竟怎麼了。」

  趙雲喃喃自語,有太多的疑問。

  自打記事起,他便時常撞邪,如那「殿」字呼喚,如月亮中的大姐姐,也如迷迷糊糊的夢境。

  無人為他解惑。

  他的病,怕是一般人也治不了。

  一路向西。

  這一走,又是好幾月。

  逢遇城鎮,他都會停留一番,是補充乾糧,也是打聽故鄉,可謂一路長途跋涉。

  然,

  大半年過去,依舊沒有梧桐鎮的音訊。

  「老爹該是很擔憂。」他策馬奔騰時的低語,只他一人聽得見。

  的確,趙鐵匠的精氣神,不怎麼好。

  相比幾月前,他鬢角又多了幾縷白髮。

  「再過兩日,就是我兒生辰了。」

  夜深人靜,他獨自一人坐在家門口,神神叨叨。

  撿娃的那一天,他視作孩子的生辰,算算,已將近五個春秋。

  ...........。

  「老爺爺,一碗麵。」

  又是披星戴月,趙雲牽馬走入了一個古鎮。

  往年這個時候,父親都會給他做一碗長壽麵。

  今夜,獨自過生辰,思鄉之情,帶著幾許苦澀。

  「你這娃子,好生奇怪。」

  老人家笑的溫和,端來了熱乎乎的湯麵。

  趙雲只一笑,便埋頭喝湯,還是他個頭太低了,牽著馬也背著刀與劍,咋看都像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客,正因如此,才與他的年紀,顯得格格不入。

  「爺爺。」

  呼喚聲響起,一個三兩歲的女娃娃,跑了出來。

  老人家甚是溺愛,又抱又親,笑都笑的年輕不少。

  「印堂發黑。」

  趙雲扒拉了一口麵條,隨眸看了一眼小女娃。

  所謂印堂發黑,指的便是她,近日,怕有災禍。

  ...........。

  「老人家,面錢。」

  生辰的這個夜,趙雲又上路了。

  他心善,不止給了面錢,還留了兩道符咒。

  老爹曾說過,好人有好報,保不齊,多攢些善緣的功德,他能早些回故鄉。

  ..........。

  春去秋來。

  花謝花開。

  第六歲的生辰,他得了一場大病。

  是他太不安分,又自個給自個算命。

  當夜,

  他就昏了過去,且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他瞧見了倆人,一男一女,在天上打架。

  是上蒼入夢,一為太上,一為自在天。

  這倆天道,也真會挑地方,竟選在趙雲的夢中幹仗。

  無妨,死不了人。

  應劫入世,不代表趙雲就孱弱不堪。

  凡人或許能殺他。

  但涉及仙與神,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因,他有天道輪迴護體。

  神仙拿刀砍他也好,私下推演也罷,都繞不過天道輪迴的金鐘罩,哪怕是上蒼,也不敢輕易摘他的光。

  「自在天,他年,吾必斬你。」

  太上有些個優點,還是值得稱讚的,抗揍、嘴硬...不碰瓷。

  此戰,他就秀了一番良好的品德。

  就是那張老臉嘛!黑的有點兒透亮。

  沒輸。

  也沒贏。

  都是半死不活的天道,他顯然拿不下仙宗始祖。

  同樣,自在天也拿不下他,硬要分個勝負,便是一路上路。

  自在天有這覺悟,太上那癟犢子卻沒有。

  他還未看破生死,還有一大堆人,等著他忽悠呢?

  ...........。

  「葉辰。」

  太上走了,自在天還在趙雲的夢中,飄來飄去。

  好一個帝道因果劫,讓她隱約望見了外宇宙的天驕,趙雲便是替他扛災,好巧不巧,撞上了天道輪迴。

  「混沌道永恆。」

  自在天輕語,渾濁的美眸,閃出了奇異之光。

  倘有一日,她退下天道,定去那炎宇宙走一遭,去見見那尊女荒神,是看看那個名為「葉辰」的妖孽,究竟是何等逆天的人物,竟與趙雲戰的同歸於盡。

  「大姐姐,你是誰啊?」

  夢中的小趙雲,仰著小腦袋問道。

  他依舊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就是滿目的好奇。

  「我是你媳婦。」總有上蒼不老實,學著自在天的口吻,說著為老不尊的話。

  女天道嘛!...總有那麼幾日,心情不爽。

  於是乎,某一天道的鬍子,便被她薅了個乾乾淨淨。

  ..........。

  趙雲離家的第三年,是在沙漠之中度過的。

  是他走偏了,走著走著,便撞進了萬里黃沙。

  水,萬物的源泉,也是他的小命。

  他運氣不差,沙漠中藏有一片綠洲;

  他意志也極堅強,回家的執念,撐著他,一步步走出了死亡之地,而且,還得了一番不小的機緣。

  「又是一個會發光的兵器。」

  出沙漠的那一夜,他拿著一把匕首,看了又看。

  這玩意兒,通體黝黑,唯有其上刻的字,金燦燦的。

  沒錯,還是遁甲天字。

  應劫入世,他已得其二。

  刀與匕首放一塊,皆是嗡嗡作響。

  可惜,趙雲並不認得,只知是寶貝。

  .............。

  第五年,

  趙雲再不是小娃,長成了面目清秀的少年。

  該是一路風餐露宿,他的清秀,被風塵掩蓋。

  這年,是他突飛猛進的一年。

  連林教頭都不通曉的輕功,卻被他悟出了門道。

  凡人會飛不奇怪,隔著一座山飛過去,那就牛逼了。

  有得,有舍。

  武藝精進,有一門功課,卻是漸漸的荒廢了。

  半仙傳他的手藝活,不知從哪一日起,不靈了。

  「我算命算多了?」

  「或者,又撞邪了?」

  趙雲沉思了多日,得出這麼個定論。

  算多少都無妨,邪的是他這不完整的應劫入世。

  這,並非人力所能逆轉。

  他的路,本就充滿了變數。

  .............。

  「閻王讓他三更走。」

  「他二更天就去了。」

  「然後.....?」

  「然後,他把閻王殿掀了。」

  這,不是世人吹牛皮。

  這,是趙雲離家第七年,真真正正幹過的驚天壯舉。

  閻王殿沒有鬼,卻有一窩子土匪。

  不湊巧,惹了他這個煞星,百十號人,十年前結拜,十年後...埋一塊了。

  「趙、子、龍。」

  閻王殿機緣,是哪第三顆遁甲天字。

  也巧了,放在一塊,正好湊成他的名。

  ...........。

  第八年,

  神朝的殘破小世界,又有一座墳,冒青煙兒。

  此番,是趙雲的衣冠冢,大半夜的,火焰滔天。

  「怎會如此。」太多人聚來,一臉懵逼的看著那一幕。

  懵逼只後,他們的眸,都多了希冀的光芒。

  他神朝的扛把子,真還活在世間的某個角落?

  「算。」

  狂英傑一聲吼,通體神光綻放,染著永恆色彩。

  他之霸道永恆,小有成就了,給了他一種極大的自信。

  此番,扶搖沒拉他,攔也攔不住。

  兄弟嘛!那該是個基情四射的年代。

  「我...噗...!」

  推演需謹慎,老狂就險些升了天。

  小打小鬧的算上一算,也無傷大雅。

  偏偏,他是一根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完了,天道輪迴便給他正兒八經的上了一課。

  「趙雲,你大爺的。」

  老狂被封印時,以最親切的方式,問候了趙家的十八輩祖宗。

  難得修出小有成就的永恆。

  一番推演,差點崩了他的道。

  ...........。

  阿...嚏!

  趙雲十四歲時的長壽麵,是哭著吃完的。

  父親說過,若有太多人想念,是會打噴嚏的。

  離家九年了,梧桐鎮的父老鄉親,應該都很想念他。

  事實上,被人問候多了,也會打噴嚏的。

  想念...問候,若趕在一塊,吃麵都不安生。

  ..........。

  第十年,

  他哭的更痛,淚流滿面。

  十年的路,他走了很遠很遠,終是在一張殘破的地圖上,看見了讓他魂牽夢縈許多年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