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死,紫衣侯還是來了,哪怕只在她面前驚鴻一現,他也心甘情願。
因他,神界大乾坤衝撞仙界大乾坤。
整個星空,整個宇宙,乃至正在融入大宇宙的小宇宙,都轟的一聲顫。
無人能站穩,因為乾坤已亂套,乾坤護佑下的萬物,都遭了可怕的衝擊,造出了一幅幅奇景怪象。
晝夜又顛倒。
四季又亂來。
日月星辰蒙了雷霆。
山川草木染了閃電。
不知多少天地搖晃動盪。
亦不知多少世界坍塌崩壞。
唔!
帝仙一語低吟,與之鏖戰的五大禁區之主,也集體悶哼,六尊大神,皆在頃刻間,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捲入了一片未知的領域,更準確說,是仙神裂痕,不屬仙界,也不屬神界。
她這還算好的,瞧太宇神將,正與三大禁區之主戰的熱火,可打著打著,就跌入了一片黑暗,周身,多陰風兒肆虐,耳畔,也多厲鬼哀嚎,那是陰曹地府,冥界主宰的地盤。
月神也好不到哪去,她與五大禁區之主的戰場,本在輪迴中,也是稀里糊塗就換了天地,不再是輪迴,而是光怪陸離的時空。
女王和夢魔恰巧相反,一個不留神兒,就從時空干到了輪迴。
亂了。
一切都亂了。
短短一瞬間,不知多少人整丟,有神明跌下凡塵,有厲鬼飄上仙界,有活人墮入陰間,有死屍爬出墳墓。
噗!
有沒有人葬身,無人知曉。
但,欲殺大夏鴻雀的那尊血發神明,卻死的透透的,被紫衣侯一腳,踩滅了一個輪迴。
「你.....。」鴻雀神色怔怔,如似在做夢。
「師姐。」紫衣侯的笑,是一種從未對任何女子透露過半分的溫情。
前世今生,重逢是永恆的一瞬。
也只有一瞬,他便遭了天道制裁。
轟!
凌天的一道雷霆,世人望不見。
那是毀滅,是上蒼對主宰的抹殺。
一瞬,一生一世,一生一死。
紫衣侯葬滅了,只剩一道殘影。
即便是殘影,他的笑,依舊溫情。
「值得嗎?」
林知嫿似在詢問,也似喃喃自語。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聽多了山盟海誓,也看多了生離死別,從無哪一個,能如神界主宰這般,來的讓她震撼。
「紫衣侯。」
趙淵搖搖晃晃,心境前所未有的複雜。
他雖被那人逼死過,可他不恨那個人。
只因,那年那夜,紫衣侯救過他的孩子。
前塵往事...前塵了。
這一世,他只記得恩情。
「求你...回來。」
鴻雀淚眼婆娑,如個丟了家孩子,跌跌撞撞的找尋,哭的沙啞不堪,也痛的肝腸寸斷。
他刻了她一個個木雕,她又何嘗沒畫他一卷卷畫像,魂牽夢縈,重逢的一瞬,卻是永恆的訣別。
哎!
暗夜之主一聲嘆。
鴻雀是她的化身,她又怎不知其心境。
凡界的一遭,兜兜轉轉,不過一個情字。
哎!
林知嫿也一聲嘆,未想到是這麼個局面。
史上第一個被上蒼抹殺的制裁者,或許不是一個稱職的主宰,但絕對是一個為愛痴狂的瘋子,上一世如此,這個輪迴也一樣,世間一切皆與他無關,從生到死,都只為一人而活。
動盪,來的快去的也快。
因神界主宰葬滅,宇宙頓成平寂。
各界乾坤雖有崩壞,但不妨礙運轉。
什麼情況?
無盡的疑惑,淹沒了生靈的意識。
凡人不明所以,神仙也一頭霧水。
瞧洪荒,神魔混戰又停歇了。
無論神朝強者,還是漫天神魔,都在上下左右的看,不知發生了什麼,亦不知動盪因何而起。
只知,眨眼的功夫,少了很多人,有隊友、有仇家、也有看客,上一瞬還在,這一秒就沒了,鬼知道丟哪去了。
更詭異的是,各大戰場都多了些不相關的人,有神仙,有妖怪,也有鬼魂,好似,各界沒了屏障,乃至於,來回串門兒走親戚。
砰!
趙雲踉蹌一步才站穩,也如神魔,漫天望看。
同樣的局面,他所在的戰場也有。
突如其來的一番動盪,圍殺他的至尊,丟了很多,不乏頂天級大神,其中,就包括無相老神。
有人走。
亦有人來。
那不,憑空出現的幾隻鬼魂,正擱那隨風飄呢?面目不見得有多猙獰,除了迷茫,就是一臉懵逼。
「老夫是眼花了嗎?那是一條狗吧!」
「吾的坐騎呢?好端端的,咋就沒了。」
「神魔的戰場,哪來的凡人,怎麼來的。」
嘈雜的話語,滿戰場都有,因為滿戰場都是詭異的畫面,沒人給答案,誰也不曉得哪跟哪。
殺!
仙尊一喝如轟雷,率先打破了戰場的寧靜。
眾神也紛紛收眸,如一道道神芒,攻入九天。
「來。」
趙雲氣血升騰,本命法則如刀劍飛舞。
他還是那般氣吞八荒,一人鏖戰漫天神魔。
殺!
戰!
各大戰場的戰火,又一次燃起,喊殺聲震天。
看客依舊有,如幽靈神出鬼沒,轉著圈的看熱鬧。
熱鬧的不止仙界,還有神界、凡間和地府。
神魔大戰丟了不少人,但都還在宇宙中,只不過,約架的場地換了。
正所謂,仇家見面,分外眼紅。
在哪打不是打啊!...先撂倒了再說。
「丟了好多鬼啊!」
「來了好多大神哪!」
今夜的冥界制裁者,甚是忙碌,一邊修乾坤,一邊數人頭,又一邊看熱鬧,乾坤壞了得修,鬼丟了得找。
至於熱鬧,不看白不看。
要說打的最熱火的,還是太宇神將和三大禁區之主。
那四個,都是絕代狠人,必須得看好,若是一不留神兒擾了地府大乾坤,他是要發飆的,沒有幾百萬神石,誰都別想走。
忙歸忙,他還不忘看縹緲,
「那誰,上面鬧騰不。」
「你說呢?」凡界制裁者有回話。
不過,他比下面那位會偷懶,沒有數人頭,也沒有修乾坤,就揣著手,滿天地的溜達。
仙界那位大姐說了,碰瓷兒是個技術活,不能硬碰,要碰的自然一些。
如此,才不壞規矩,且還有錢拿。
今夜,他就瞅准了,哪熱鬧往哪湊,若是誰誰不長眼打了他,那便關進小黑屋。
「就這了。」
趁著月光,他入了一座古城。
那是大夏的帝都,夜裡本該寧靜,卻是轟聲漫天。
有人在打群架,能望見龍戰和羽靈皇妃,亦能瞧見禁區的神魔。
他們,都是在洪荒大陸走丟了,稀里糊塗就到了凡間,而且,還是大夏龍朝的皇城。
皇城好啊!皇城就到家了。
大夏人才濟濟,尤屬天宗和帝都最多。
一來二去,禁區至尊便被群毆了。
「大姐,你仙界如何。」凡界主宰問道。
良久,都不見林知嫿回話。
論制裁者,她才是最敬業的那個,至少,今晚很敬業,沒心情看熱鬧,也沒心情碰瓷兒,只一門心思的修乾坤。
她狀態不咋好,嘴角溢血不斷,看樣子,是遭了雷劈。
敢制裁她的,自是上蒼。
神界主宰這般亂來,她難辭其咎,若非她與紫衣侯共享上蒼視角,也不會有這場禍亂,仙界大乾坤也不會嚴重崩壞。
犯了錯,受制裁,她無話可說,還得盡力彌補過失,就怕天道一個震怒,連帶她也一塊抹殺了。
說到抹殺,她至此還心有餘悸,因為,她是除了上蒼,唯一一個見證神界主宰被轟滅的人。
同為制裁者,眼見另一個主宰被上蒼抹殺,不怕才怪,往後多年,這都會是一個夢魘,會對她糾纏不休。
新任神界主宰...是誰?
修乾坤時,她還抽空朝虛無看了一眼。
紫衣侯,史上第一個被抹殺的主宰,也是在位時間最短、也最瘋狂的一個制裁者,有此前車之鑑,天道再選人,該是會異常慎重。
在她望看下,神界有異象乍現,乃封位主宰的異象。
她不知是誰,未詢問,更不敢強行窺看。
砰!
她看時,洪荒大陸傳來了驚天的轟鳴,又震的仙界晃蕩。
待她回眸,正見一座山崩塌。
那山,非一般的山,是無妄海中的神山,也是仙界通往神界的路,前不久,她才修好,而今,被人砸的碎石滿天飛。
誰砸的呢?...葬海天君。
除他,還有陰泉之主、神谷之主、神王殿之主和妖宮之主,皆是從時空中跌出來的。
與之一道跌出來的,還有跟他們鏖戰的月神。
只不過,月神跌到了宇宙邊荒,他五個,奔著神山就來了,瞄的不是一般的准。
封!
林知嫿一字輕叱,以大乾坤,鎖了五大禁區之主。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
神山的確是他們砸壞的,自不能善了。
莫說禁區之主,縱砸塌神山的是帝仙和月神,她也照封不誤,因為上蒼看著呢?本就對她很不滿了,若再放水,還得遭雷劈。
唔!
葬海天君一聲悶哼,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
神谷之主、陰泉之主、神王殿之主和妖宮之主,也是同等的處境。
頂天大神又如何,有至高神器護體又怎麼樣,主宰想收拾他們,一個念頭就夠了。
「該死。」
他們的怒罵,不知是對月神,還是對林知嫿。
應該都有。
是月神挖坑,一巴掌就給他們打這來的。
還有仙界主宰,你是真他娘的會挑時候,曉不曉得,打仗呢?即便要制裁,不能打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