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夜裡的趙家,一聲聲慘叫悽厲。🐍👹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是趙淵,大開殺戒了。
今夜的刺殺,泯滅了他對某些族人的最後一絲憐憫,無論是大長老,還是與大長老沆瀣一氣者,皆成他劍下亡魂。
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
鮮血,染紅了祠堂。
莫說中立的長老,就連他這一派的長老,都倒抽冷氣了。
今夜的趙淵,是發了瘋嗎?無論從哪看,都像一個沒人性的大魔頭,竟是連孩童都不放過,而且,還是在祖宗的牌位前,生生將大長老一脈...屠了乾乾淨淨。
「現世報嗎?」
太多人喃喃,太多人嘆息,最不想看的便是同族相殘。
可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無人憐憫。
想想芙蓉,想想趙雲,想想趙淵的這些年,便不會再有同情,若非六指人親口吐露,誰會想到一族的大長老...竟造了這麼多的孽。
縱是同族相殘,也是他先失的人性。
慘叫聲,終是停了。
趙淵渾身是血,提劍的手都是顫抖的,本是挺拔的腰背,佝僂了不少。
列祖列祖都看著呢?是看著他如何屠戮的同族。
嗖!
一道黑影如驚鴻,從人影的縫隙中穿行而至。
是趙雲,偷偷跑出來了。
其後,還有看守他的兩位叔叔,一臉的尷尬。
一不留神兒...就讓趙雲竄出來了。
今夜把趙雲軟禁在小園,是趙淵的意思,跟了趙淵這麼多年,家主的寓意,他們還是能猜出一兩分的,一族之長大開殺戒,不止是清算仇怨,也是為下一代家主...掃平障礙與威脅。
畫面太血腥,才不讓趙雲過來。
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是何等的兇殘而沒人性。
若硬要有一人做那個惡魔,身為父親...自是義不容辭。
同樣來的,還有芙蓉。
對此一幕,她毫無意外,她的丈夫她自是了解。
整個趙家,也只她一人...知道趙淵此舉還有第三層寓意。
趙雲靜靜佇立,滿地的血,滿地的屍體,觸目驚心,縱上過戰場,縱見過屍山血海,依舊忍不住心顫,這些皆是族人,其中有太多,都是不知情的,可他的父親,卻是殺了個乾乾淨淨。
「來。」
趙淵淡淡道,是對趙雲說。
趙雲不語,踏著鮮血,一步步的走上前。
老實說,今日的父親,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
「跪下。」
趙淵一語,頗具父親與族長的威嚴。
砰!
趙雲彎了雙膝,跪在了祠堂前,裡面...都是老祖宗的牌位。
「自今日起,你便是趙家的族長。」
「父親。」
「叩頭。」
趙淵一聲鏗鏘,一語再無父親的慈和。
趙雲未有違抗,低頭三叩首,是以家主的身份。
除趙淵,在場有一個算一個,也包括芙蓉在內,全都跪下了,這是規矩,逢新一代家主上位,都是舉族拜祭,列祖列宗便是見證。
轟!砰!
禮畢,便聞兩聲轟鳴。
打老遠一看,有兩片黑影橫飛過來。
仔細一瞅,才知是兩塊門板,準確說,是趙家府邸的大門,看樣子,是被人一掌打壞的,自大門口,一路橫翻到了這裡。
有人砸場子?
舉族起身,皺眉的望著那方。
趙雲也起了身,總覺有一尊強大的存在,要降臨在此。
如他所料,眾人只覺眼前鬼魅一現,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眼前,是一個紫衣青年,氣質悠然,長發飄逸,如一尊謫仙,不染凡世的塵埃,特別是那雙紫色的眸,如若天成,每一道眸光,都恍似一柄蓋世神劍,立在那,也如一尊君王,俯瞰著四海八荒。
「准...准天境?」
太多長老聲音顫抖,臉龐已是煞白無血色。
只差半步...便是天武境的絕代強者。
可怕的威壓,讓他們直有一種要跪伏下去的衝動。
「好強。」
趙雲嘴角溢血,被准天威勢壓的動彈不得。
他有理由相信,那個紫衣人,比赤焰女帥更可怕。
「該來的,還是來了。」
芙蓉與趙淵對視一眼,苦笑中有那麼一種苦澀,只他二人懂。
不祥的預感,從來都是那般的准。
正因有此預感,趙淵才大開殺戒,要在臨走之前,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一個沒有威脅的趙家,哪怕背負罵名,他也在所不惜。
不久後,他會親自去向列祖列宗們請罪。
「本座...該是錯過一場精彩的大戲。」
紫衣人笑道,是側著身站的,倒背著手,悠閒的欣賞著月色,從頭到尾,都未看趙家人一眼,那是一種無視,一種赤.裸裸的無視。
趙淵與芙蓉並肩,齊齊走上了前。
見之,趙雲欲擠出人群,卻被身後一人...伸手抱住,一瞬封了他的真元,也捂了他的嘴巴。
這,同樣是趙淵交代的。
「十年了,真讓本座好找。」紫衣人淡淡一聲。
「不...不關趙家的事。」芙蓉一語,前所未有的卑微。
「關與不關,你說了不算。」紫衣人微微抬手,芙蓉當場被吸了過去,被掐住了脖頸,只需他稍一用力,便可送芙蓉上黃泉。
唔...!
被擋在後方的趙雲,劇烈的掙扎,奈何掙不脫束縛。
「皆是我的錯,放過她、放過趙家。」
趙淵砰的一聲跪地,如一條狗一般匍匐,芙蓉有多卑微,他便有多卑賤,已不是希冀,而是一種發自靈魂的哀求。
「這點誠意,可不夠。」紫衣人幽幽一笑。
錚!
話方落,便聞趙淵抽出了匕首,想都未想便插入了胸膛。
「家主。」
唔....!
舉族顫慄,被鉗制的趙雲,更是熱淚盈眶。
唔...!
同樣說不出話的,還有芙蓉,淚眼婆娑。
一抹血光,是那般的刺目。
自裁的一刀,趙淵並未給自己留絲毫餘地,必死無疑。
「求求你,放過他們。」
趙家的家主,先前像一條狗,如今,他真就是一條狗,是一步步匍匐,是一寸寸爬到紫衣人腳下的,淌出的是一條血淋淋的路。
「求求你,放過他們。」
趙淵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砰砰作響,
他已死了,該是最後一絲執念,在支撐他做著最後的哀求。
趙家人都哭了,動彈不得。
而趙雲眸中的淚,也已成了血色,一條條血絲...一條條刻出,將他滿含淚光的眸,生生染成了猩紅,那是他的爹娘,一個如狗一般求饒,一個被掐著脖子,毫無縛雞之力,卑微的不能再卑微。
「無趣。」
紫衣人終是轉了身,如鬼魅一般來,也如幽靈一般走。
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已哭成淚人的芙蓉,在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瞬,竭力的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
這一眼,便是最後一眼。
這一別,也是永恆的訣別。
「父親。」
趙雲終是被放開了,跌跌撞撞而來,一步撲倒在地,抱住了血淋淋的趙淵,滾滾的真元,不要命的往父親體內灌入。
奈何,趙淵心脈已碎,再多真元都無用。
「帶...帶你娘親...回家。」
趙淵聲音沙啞,露出最後一抹溫和的笑。
縱使再不願,這個父親,還是無力倒在了孩子懷中。
啊...!
趙雲仰天嘶吼,滿臉血淚縱橫。
許是上蒼有悲憫,一聲雷鳴響滿天穹,瓢潑大雨為其祭奠。
雨來了,他卻昏厥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