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你比化身看著順眼。」
「難得師祖誇讚,著實受寵若驚。」
「這般一本正經,還真有些不習慣。」
光怪陸離的域門通道,趙雲與玲瓏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開心,是敘舊也是緬懷,畢竟一百多年了,總有說不完的感慨。
魔王也是有意思,就揣手坐在他倆身側,也不說話也不言語,聽的正兒八經,頗有一種做電燈泡...捨我其誰的精神。
事實上,他在與不在,貌似都沒啥區別。
人趙雲和玲瓏,真的在敘舊,想聽就聽唄!
「安心修煉。」
不知第幾日,趙雲才將玲瓏送入了永恆界。
他的隨身空間,就是個寶藏,修煉資源頗多。
玲瓏自不客氣,逃亡了十八年,終是能靜心坐下修煉了,也終於不用再為修煉資源發愁,給她足夠時間,定能有所蛻變,不求追上趙雲的腳步,只求日後,不拖趙雲的後腿。
玲瓏有事干,趙雲也沒閒著。
繼續療傷,順便沉澱一番心境。
「能否望見仙王門徑。」魔王問道。
「不曾望見。」趙雲輕搖頭,十八年的融合,他雖然涅槃了,但畢竟是在沉睡中,遠不如醒著實在,浪費了不少光陰。
「你得儘快了。」
魔王揣著手,話說的語重心長。
無需他點名,趙雲也深知寓意,按不念天所說,登仙路開啟後,神界解封便不遠了,八成會有一場厄難,得竭力提升修為,以應對不可預知的變故,他也有所感,或者說有所推演,他年的路,雖然看不清,卻是染著一抹血光,這,可不是啥好兆頭。
魔王未再說,不叨擾他靜修。
趙雲有所感,他也一樣,神界解封後,仙界很多勢力,都會很難過,譬如大羅仙宗,也譬如道家,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月下的涅槃古星,依舊死寂沉沉。
曾出過神明的寶地,也架不住時光的侵蝕,偌大的一顆星辰,經歲月風化,已是喪盡星辰本源,再不復當年的盛況。
趙雲降臨時,夜已深。
猶記得,當年第一次來時,雲蒼子還在。
此番再看,依舊是蕭條之景,舉目四望,天地蒼涼一片,莫說修道者,連凡人都鮮見一個,再過幾百年,怕是生靈滅絕。
還是那座被黃沙半掩的古城,趙雲找的很準。
當年,就是在這撞見的仙界制裁者,多半還在此。
「前輩?」
他的呼喚聲,在夜裡格外清晰。
魔王是聽客,不知趙雲來此,究竟是找誰,既然被稱作前輩,那對方,必定不是一般的人,保不齊見了,他還認得。
「沒在這?」
呼喚良久,都不見有人回應。
趙雲的眉頭不由皺下了,這可不是啥好消息,千里迢迢而來,若找不著人,豈不是白跑一趟,還是說,對方不想見他?
「停。」
正走時,突聞魔王一語。
趙雲下意識定身,也下意識看魔王。
混天魔王沒說話,一步走出了永恆界。
完了,便見這廝趴在了地上,如一個哈巴狗,嗅來嗅去,時而還用耳朵貼地,順便敲幾下,咋看都像個考古專家在找墳,昔日的壽衣老道,就喜歡這麼搞,應該都有這毛病。
「不應該啊!」魔王嘀嘀咕咕。
「你找啥呢?」趙雲蹲了下來。
「這下面,有人,哦不對,有神。」
「神?」
趙雲聽的挑眉,又看地面。
然,他窮盡了目力,也未看出半點端倪,更未嗅到半點神力,這就是一個殘破的古城,這黃沙之下,貌似沒啥乾坤。
「絕不會有錯。」
魔王說著,當場開挖了。
趙雲雖不怎麼信,但也捋了袖子。
於是乎,這一老一小,映著璀璨星輝,也沐著皎潔月光,頭頂頭的擱那挖坑,大片黃沙被刨開,挖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物件兒,譬如一把生鐵鏽的劍,又如一面殘破的鏡子。
「你忽悠我的吧!」趙雲越往越沒勁。
「聽我的,准沒錯。」魔王越挖越眼亮。
有神,這地底真有一尊神,保不齊,是一尊神明屍身。
若如此,那就發了,神明啊!至尊哪!渾身上下都是寶。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
挖了大半夜,真被他挖到了。
的確是一尊神,老者的模樣,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深埋於地底,體魄僵硬,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尊雕像呢?
魔王不挖了,嘴角一陣陣抽搐。
這是一尊神無疑,恰巧他還認得:仙界制裁者。
相比他,趙公子的眸光,就格外雪亮了,難怪呼喚制裁者時,從未得到回應,神明還真就睡著了,自個把自個活埋了?
「走,速走。」
魔王從心了,拉著趙雲便要走。
這尊神可不是屍身,是一尊活的神明。
「我找的就是他。」趙雲哪會走。
「你不早說。」魔王一聲大罵,頓覺渾身涼颼。
老實說,制裁者可不怎麼待見他。
「前輩?」趙雲試探性的呼喚了一聲。
亦如先前,無半點回應。
他不放棄,一次次的呼喚。
「別叫了,沒用。」魔王說道。
「為何。」趙雲一臉的不解。
「他的意識不在此。」魔王話語悠悠,「若是我未看錯,他之神智,應該墮入了一個秘境,也或者,在悟道中沉湎心神,這般狀態的神明,是叫不醒的,除非他自個醒來。」
「莫不如,砍他兩刀?」趙雲小聲道。
「他不止是神明,還是制裁者,對這仙界,有絕對的掌控力,莫說砍兩刀,縱砍一百年,你也喚不醒他。」魔王說道。
「我欲尋親友,想請他指引。」
「那好辦,開個神明之眼便好。」
「神明之眼?」趙雲聽了,並不陌生。
昔年,月神為助他尋殷晝的藏身處,也曾開過一次神明之眼,若非凡界制裁者盯著,她不敢太亂來,不然,能一眼望盡凡間。
「制裁者在沉睡中,也能開神明之眼?」趙雲問道。
「這不還有我嘛!」魔王說著,又捋起了袖子,出自神明的他,可是有絕活的,一般不外漏,除非有人求。
今日嘛!就應時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