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階狂潮。6⃞ 9⃞ s⃞ h⃞ u⃞ x⃞ .⃞ c⃞ o⃞ m⃞
是席捲整個凡界的輝煌。
制裁者功不可沒,研究棋經時,還不忘干點兒正事兒。
瞧趙雲,還是那般上進,一手拿木塊一手握刻刀,一刀一頓,都格外有氣蘊,乃至惹來不少看客,揣著手板板整整的圍了一圈兒。
多是准天巔峰境。
找不著啥機緣進階天武,就跑這沾喜氣兒了。
趙雲是個福將,身負大夏氣運,與他待一塊,保不齊真有驚喜。
「投胎...也是個技術活。」
「等下輩子,老夫也要姓趙。」
「你可得瞄準,別投到了豬圈裡。」
大半夜的,這幫老傢伙也是閒的蛋疼,不去睡覺也不思修煉,就擱這扎堆兒扯淡,其中有那幾位,還順帶手掏出了一兩部珍藏版。
「秀兒,神是否有專屬通道。」趙雲看向意識。
「這還用說?」月神一話回的慵懶,「神自有特權。」
「神明能否捎凡人去仙界。」
「以前可以,如今自是行不通。」
「我....。」
趙雲一話沒說完,便驀的消失了。
沒錯,就那般憑空沒了,再尋不到蹤影。
眾老傢伙愕然,這麼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砰!
趙雲再現身,已是一片山林。
也不知是姿勢沒擺好,還是逼格太晃眼,落下時一頭卡在了樹杈上,完了,一個倒栽蔥插在了石頭裡,那咔嚓一聲響,聽著都疼。
哇...!
趙雲起身,頗是狼狽。
環看一周,他才仰了頭,能見不遠處的山巔上,坐著一個老頭兒,看不清其尊榮,但瞧那老子天下第一的氣蘊,便知是制裁者。
不用問。
便知是制裁者給他拎過來的。
趙雲一步踏天而上,落在山峰之巔。
許是走的太快,他差點兒從山上栽下去。
還是制裁者伸手,將他拽了回來。
待站穩,趙雲一聲驚異,因為山巔之外,乃一片星空,與東海盡頭的那片星空,如出一轍,也是與地平線持平,也是漫天星辰。
「這是....?」趙雲試探性道。
「南方天盡頭。」制裁者話語悠悠。
「晚輩還真是榮幸。」趙雲深吸一口氣。
凡界何其大,疆域何其遼闊。
他該是唯一一個,見過兩個天盡頭的凡人。
「武魂變元神,你已凡界第一,有此殊榮。」制裁者語重心長道。
「前輩給我拽過來,不止是誇我吧!」
趙雲拿著望遠鏡,盯著那片星空看了又看。
他,他極盡了准仙目力,也望不見盡頭,而且,越看越頭暈,因為星空太深邃,也太浩瀚了,看的時間久了,便覺心神要被吞噬。
「替老夫去陰曹地府。」制裁者捋了捋鬍鬚。
「今夜...天色頗佳。」趙雲說著,扭頭便要跑。
「哪去。」制裁者伸手,又給他拎了出來。
「我要去仙界,我不想下地獄。」趙雲一聲乾笑。
「放心,保你無恙。」制裁者悠悠道,「不讓你白去。」
說著,他還拂手拿了一部古卷,「此乃天滅,元神攻伐類的仙術,修之可煉出元神劍,方圓百丈之內,可斬人首級,威力無匹。」
趙雲未接,側眸看向了月神。
月神未有答話,沉默便是默認。
「可願意。」制裁者笑道。
「一部仙法不夠,再送我一個人情。」
「嘿...!」
「不答應算了。」趙雲聳了聳肩。
「老夫允你。」制裁者臉色有點兒黑。
「三個人情了。」趙雲呵呵一笑,麻溜接下了天滅仙術秘卷,隨手還翻開看,一邊看還一邊問了一句,「讓我下陰曹地府去幹啥。」
「取一碗冥河的水。」
「就...這麼簡單?」
「簡單?你真以為是去趕集?」制裁者斜了一眼,再次拂袖,取了一件黑袍、一張書卷和一塊玉石,「披上此袍,可避陰兵覺察,這是冥府地圖,冥河位置、以及去冥河的路線,老夫已有標註,切莫亂走,取了冥河水,便儘快捏碎此玉石,老夫會接你回來。」
「明白。」趙雲忙慌接下。
制裁者則抬手,憑空撕開了一道裂縫。
旋即,便聞陰氣翻湧而出,冰冷而枯寂。
饒是趙雲修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透過裂縫去看,裡面黑漆漆一片,仔細去聆聽的話,還能聽聞厲鬼哀嚎,聽著賊瘮人。
「記住,你只有三天時間。」制裁者又道。
「若超了三天,我是不是就回不來了。」趙雲小聲道。
「嗯。」
「你可別坑我。」
「哪那麼多廢話。」
制裁者懶得嘰嘰歪歪,一手把趙雲推了進去。
完了,他才癒合了裂縫,揣著手坐在了山巔,靜候佳音。
噗通!
趙雲一個狗啃泥,栽倒了地上。
他麻溜起身,第一時間拎出了龍淵,也是第一時間環看四方。
黑。
真他娘的黑。
就好似一片黑幕,遮了整個天地。
陰間嘛!他已不是第一回來了,但這一次看的更真切,原來,陰曹地府也有山,也有水,也有花草,也有樹木,但全都黑不溜秋,特別是樹木,乾巴巴的,不見半片枝葉,不見半點生氣。
除此,便是凜冽的陰風。
除此,便是此起彼伏的厲鬼哀嚎聲。
「冷不冷。」月神打了個哈欠。
「冷。」趙雲說著,隨手披上了制裁者給他的黑袍。
而後,他才好奇的問了一句,「那老頭兒要冥河之水作甚。」
「洗鍊神器。」
「冥河之水還有這等神力?」
「制裁者的神器較為特殊,需用冥河水。」月神解釋道。
「原來如此。」
趙雲拿出了地圖,看了一眼四方地勢,才朝一方走去。
約莫估算距離,兩日足夠到冥河,但前提是,半道不出岔子,萬一撞見陰兵,或是可怕之物,那此一行,就是不可預知的變故了。
陰間的土,是黑色的焦土,踩在其上,格外鬆軟。
然,回頭去看,卻不見一個腳印。
趙雲眼神兒奇怪,陽間人入陰曹地府,留不下痕跡?
越過一片焦土,是潺潺的流水聲,那是一條小河,不是冥河,河上擺著一座木橋,木橋欄杆上,掛滿了骷髏頭,僅看著都覺悚然。
誒?
走上木橋,他才望見不遠處,有一個女子正坐在河畔洗衣裳。
他看時,恰見女子側眸,本以為是一張絕美的臉頰,不曾想,那是一張骷髏的臉,而且,還對他笑了笑。
「多有叨擾。」
趙雲一聲乾咳,忙慌走過了石橋。
橋的另一側,是一片黝黑的小樹林,掛著一盞盞泛著幽光的燈籠。
不知為啥,走在其中,能時而聽聞打更聲。
而後,便是一道毫無情感的吆喝: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趙雲不敢停留,加快了速度。
其後一路,真讓他大開眼界,見多了詭異事,便如枯山之下,有一個無頭之人,握著斧頭劈柴火;又如瓦房之側,一個老邁婦人,趴在古井前哭泣;再如山間小道,擺著一口口血紅血紅的棺材....。
「秀兒,你可來過陰曹地府。」趙雲問道。
「來過一趟。」月神伸了懶腰,又拎出了小鏡子。
「你與冥神關係如何。」趙雲眸光熠熠,頗有幾分八卦。
「他...追過我。」
「追...殺?」
「嗯。」
「咋到哪都是你的仇家。」趙雲扯了嘴角。
前有凡界制裁者,後有冥府扛把子,這位究竟惹了多少大佬,就沖這層關係,他年他若去了仙界或神界,都不敢說是月神的徒兒。
「有陰兵。」月神驀的一語。
趙雲忙慌收神,躲在了一塊岩石後面。
很快,便見一隊身披鎧甲、手持戰戈的人走來,排列的整齊,連步伐都是一致的,再去瞧神態,各個都是面如死灰,都毫無情感。
趙雲未動,藏的嚴嚴實實。
他不是怕陰兵,而是不能搞動靜。
畢竟,這裡是陰間,是人冥神的地盤,莫說他一個小小准仙,縱巔峰時期的月神,來了此地怕也不敢造次,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他也不是啥個強龍,充其量,只是一條不起眼的小長蟲。
待陰兵走過,他才冒出頭,又循著地圖奔向一方。
不知是何緣故,越往冥河方向走,所遇陰兵便越多,像是在巡邏,一隊走過一隊來,其中有那麼幾隊,還鎖著三兩隻孤魂野鬼。
「有無可能撞見父親他們的魂魄。」趙雲問道。
「這誰知道。」月神回的不太確定,「陰間比凡界還大幾圈,撞見他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即便能撞見,你也不可能帶走他們。」
趙雲未多話,卻眸光堅定。
倘若真能遇見,他不介意搏一搏。
「有陰兵。」
不知哪個瞬間,又聞月神提醒。
趙雲腿腳頗麻溜,躲在了一棵老樹下,打老遠便見一隊陰兵,鎖著三五個魂魄,能清晰聽聞厲鐵鏈的撞擊聲,乃是捉鬼的鎖魂鏈。
「老門主?」
趙雲一聲輕語,認出了其中一人。
沒錯,就是落霞的師尊,前不久老死在陽間。
不曾想,竟又在陰間遇到了,真就下了地獄啊!
他未出手。
這...是老門主自己選的路。
伴著鐵鏈撞擊聲,陰兵漸行漸遠。
「被捉來的魂魄,會被帶去哪!」趙雲又看月神。
「或被打入煉獄,或投胎重生,或留在冥府,也或...魂飛魄散。」月神話語悠悠,說了頗多可能,聽的趙雲又是一陣暗自沉默。
良久,他才收眸。
期間,他不止一次看地圖。
若不出意外,再過一日便可到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