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青衫血路

  葬龍谷底,不僅僅有大明寺、法華寺兩大超級宗門的傳承,還有當年北域的龐然大物,大乾帝國的傳承。

  蘇子墨在葬龍谷底蟄伏二十載,與世隔絕,實力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步!

  這種成長,不僅僅體現在佛法的參悟。

  陣法修行,也是日漸深厚。

  三座大陣,陣陣相銜,缺少一陣,都難道達到這樣的效果。

  在眾多凡人的視線,那些原本高高在的仙人,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變故,紛紛從半空跌落。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老天開眼,降下了懲罰?」

  在諸多凡人迷惑之際,一道身影緩緩升空!

  此人身著一襲青衫,眉目清秀,神色冷漠,眉宇間透著陰森的殺伐之意,手拎著一柄血色的長刀!

  「這個人有點眼熟。」

  「好像是……」

  老嫗微微張口,難以置信的望著半空這道身影,口不斷的輕喃著:「是他,是他!」

  「奶奶,是誰呀?」

  懷的孩童也看到了半空的身影,好的問道。

  「蘇二公子!是蘇家的蘇二公子!」

  老嫗的聲音顫抖著。

  數十年過去,老嫗依然一眼認出了蘇子墨。

  因為,縱然數十年過去,這位蘇二公子的臉,也沒有任何歲月留下的痕跡,一如從前!

  蘇子墨微微側目,看向老嫗和孩童,點了點頭,眉宇間的殺伐柔和了許多。

  老嫗愣住了。

  這個動作似曾相識,恍惚之間,她好像回到了從前。

  縱然成為仙人,蘇二公子也沒變!

  孩童一眨不眨的瞪著雙眼。

  同樣是仙人。

  但孩童在蘇子墨的身,卻感受不到任何恐懼和壓力。

  孩童原本懸著的心,漸漸落了下來。

  蘇子墨拎著血淬刀,踏空而行,居高臨下,俯視著正在平陽鎮倉皇逃竄的元嬰真君,眼帶著淡淡的譏諷。

  「還想逃?」

  蘇子墨從天而降,雙臂高舉,血淬刀爭鳴震顫,似乎亢奮不已,照著人群狠狠的斬了下去!

  一道血芒噴涌而出!

  轟!

  人群一分為二,地面被斬出一道溝壑,整整七位元嬰真君,直接被這道血芒斬成兩半,內臟散落一地,腥氣沖天!

  這是血淬刀出世之後,第一次飲血。

  刀身煞氣大盛!

  蘇子墨身形一動,瞬間撲向逃竄的人群之。

  血淬刀一橫。

  嗡!

  一道血色漣漪徐徐盪開,划過虛空,從人群掠過!

  噗!噗!噗!

  血色漣漪的籠罩之下,十幾位元嬰真君的頭顱,像是被利刃划過,生生切成兩半,血漿噴涌!

  元神被禁錮,連出竅的機會都沒有,寂滅當場!

  「諸君,不要再逃了!再逃下去,必會讓這畜生一一斬殺!」

  「雲度真君,你速速破陣,我等拼死一搏,為你爭取時間!」

  「不錯,諸君合力!」

  眾人呼喊一聲,重新聚在一起,爆發氣血,朝著蘇子墨沖了過來。

  最前方的幾位真君是煉體士,爆發氣血,舞動長戈劍戟殺了來。

  嘩啦啦!

  蘇子墨體內氣血升騰,海潮之聲滾滾,反手一刀,便是聲勢驚人。

  刀勢重重,猶如驚濤拍岸!

  當!當!當!

  血淬刀重重的斬在這些元嬰真君的兵器,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如海潮洶湧,勢不可擋!

  「噗!」

  有人支撐不住,當場噴出一口鮮血,虎口撕裂,兵器脫手而飛,身形倒跌出去。

  元嬰真君被禁錮了元神、靈力,所剩無非是肉身和氣血。

  但這些人的肉身、氣血之力,又怎能得過蘇子墨!

  他們手所持本是法器,由於元神被禁錮,無法調動法力,法器的真正威力,難以發揮,根本擋不住血淬刀的鋒芒!

  噗嗤!

  噗嗤!

  血光頻頻閃現,縱然剩下的元嬰真君聚在一起,也抵擋不住蘇子墨的殺戮!

  得到刀皇傳承,這一世修羅傳承之後,在刀法的造詣,蘇子墨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地步!

  定海卷之逆流、驚濤、漩渦、漣漪。

  修羅刀之鬼哭,血流,煉獄,白骨,魔影,行屍。

  時而剛猛無鑄,時而連綿如水,時而大氣磅礴,時而詭譎陰森……

  血淬刀在蘇子墨的手,飲盡鮮血!

  刀身的血光越來越盛,似乎血淬刀都變得亢奮起來!

  鎮子,有大膽的凡人按耐不住,偷偷扒開一條門縫,朝外面看來,正看見這樣讓他們終生難以忘記的一幕。

  那一個個原本高高在的仙人,揚言要讓平陽鎮雞犬不留的仙人,此時正倉皇逃竄,狼狽不堪,沒有了仙人的半點風采。

  一位青衫男子手持血色長刀,在長街閒庭信步,身後留下一具具屍首。

  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這完全是一場屠戮。

  弒仙!

  元神、靈力被禁錮的元嬰真君,在蘇子墨的面前,是俎魚肉!

  ……

  天色漸明。

  雲度真君滿頭大汗,在平陽鎮的邊緣,埋頭破陣。

  這座禁靈古陣和禁神古陣極為複雜,以他的能力,在短時間內,也難以解開。

  好在這座大霧涌動的困陣,並不算太難。

  聽著身後傳來的慘叫聲,雲度真君心更加慌亂。

  但他沒有回頭去看。

  他絕不能分心!

  儘快破除困陣,這是他們活命的唯一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霧散去。

  雲度真君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面,已經是汗流浹背。

  天際,朝陽初升,一道霞光衝破霧靄,灑落在這座小鎮,一切看去是那麼的安靜祥和。

  雲度真君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太安靜了!

  身後的哭喊聲,求饒聲,呼救聲,一切喧囂,不知何時都已經消失不見。

  啪嗒,啪嗒。

  腳步聲響起。

  像是來人的腳底,沾染著什麼粘稠的液體,走過青石路發出的聲音。

  腳步聲來到他的身後,突然消失。

  一股寒氣竄了脊背!

  雲度真君不敢回頭。

  一柄血色刀刃緩緩探到他的喉嚨下面,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刀身的鋒芒,寒意刺骨!

  「你是最後一個。」

  一道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輕輕地,淡淡的,沒有絲毫情感。

  噗嗤!

  血光閃現。

  雲度真君的頭顱掉落,鮮血迸濺。

  腦袋在地面滾了幾圈,最後面向平陽鎮。

  他瞪大了雙眼。

  青衫,血路。

  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刺激著他最後的感官。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最終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