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邪,便是武道本尊在夢境中遇到的那位小女孩。
也就是畜生道之主,邪帝。
那次遭遇,看似只是一場夢。
但實際上,蘇子墨卻在那個夢境中,與阿邪相依為命,整整過了一世!
他不清楚,真正的邪帝,是不是就是夢境中阿邪的樣子。
那處夢境中的阿邪,內心充滿著天真,她固執的認為,天道自有輪迴,善良的人就該得到福報,而惡人就該受到懲罰。
但在真實的世界裡,哪有什麼天道輪迴。
若有天道輪迴,九天早就該覆滅!
若有天道輪迴,那些古之大帝,也不會相繼隕落,背負著數個紀元,無盡歲月的罪名!
若有天道輪迴,躲在背後,挑起龍鳳之戰,鯤鵬之戰,讓無數的無辜生靈葬身戰場的那個人,早就該遭到報應,不會活到現在!
而這個人,現在如今就坐在他的對面。
武道本尊心中生出一種感覺。
地府和六道之間,雖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甚至伐天之戰,就是他們聯手發起,對抗天庭。
但邪帝,與眼前這位葬天大帝,並不是一類人。
他們的道不同。
可魔主呢?
梵天鬼母呢?
武道本尊對這幾位接觸並不多,也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九霄仙帝原本正悠然自得的呷著茶,卻突然感受到對面的兩道灼熱的目光,直視而來!
「嗯?」
九霄仙帝微微挑眉,回望過去,毫不避讓!
武道本尊戴著銀色面具,看不到神情,只露出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眸,看似毫無波動。
但九霄仙帝卻在這雙眼眸深處,感受到一絲敵意和殺機!
「你想幹什麼?」
九霄仙帝眯眼問道。
武道本尊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自顧的說道:「當初,在龍界龍島的時候,龍界之主中了厭勝詛咒,已經迷失心智,在這種情況下,周圍有一眾龍族看著他的眼神,都充滿著狂熱崇拜。」
「我當時就感到,這種狂熱的眼神有些熟悉,一時間沒想起來。」
「後來,猜測出你的身份,我才記起,這種眼神,我曾在追隨六梵天主的那些佛門僧人的身上看到過。」
九霄仙帝道:「其實,中了厭勝詛咒的龍族並不多。」
「不錯。」
武道本尊點頭,道:「但你洞察人心,玩弄人性,利用龍界之主等一些厭勝傀儡,促使龍族四處征戰,到處為敵,最終引發龍鳳大戰。「
「這怪我嗎?「
九霄仙帝輕笑道:「你要知道,我控制得龍族並不多,也沒興趣控制那麼多螻蟻。」
「我只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那群龍族可以釋放他們內心深處的惡!」
「那群龍族變得充滿仇恨,是非不分,黑白顛倒,都是因為他們自己內心深處就隱藏著這些陰暗的東西,只不過,我給了他們一個釋放出來的機會。」
九霄仙帝的臉上,再度流露出一抹詭異驚悚的笑容,幽幽的說道:「你知道嗎?每個人的心中,都囚禁著一個惡魔,我做的事,只是將這個牢籠之門輕輕打開……」
此時的九霄仙帝,確實讓武道本尊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悚然之感!
他就像是一個躲在黑暗中的惡魔,利用人性的弱點,擺布人心,最終將人變得面目全非,六親不認,冷血無情!
他甚至都不必親自動手去殺人,便可以造成無數生靈隕落!
萬族生靈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個牽線玩偶。
其實,在洞察人性,操控人心方面,書院宗主也是此中高手。
當年的乾坤書院中,就有一眾書院弟子在面對書院宗主的時候,流露出那種狂熱。
哪怕書院宗主一聲令下,讓他們殺害自己的親友,他們都會毫不猶豫。
武道本尊突然說道:「以你的手段,藉助冥厄之毒,厭勝詛咒,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住書院宗主,倒是沒想到,你會輕易放走他。」
以葬天大帝的行事風格和心性,應該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提及此事,九霄仙帝笑道:「當時,書院宗主來找我,我確實動了這方面的心思。」
「只不過,這人太過謹慎,來見我的只是一道分身而已。」
「另外,他提出來的合作,確實讓我動心。這麼多年來,能讓我欣賞的人不多,一番交談下來,我竟有些捨不得,哈哈。」
武道本尊沉默。
不管怎樣,書院宗主能在葬天大帝的面前全身而退,確實算他本事。
「龍鳳之戰,鯤鵬之戰中,死了太多的人。」
武道本尊幽幽一嘆。
九霄仙帝聽出武道本尊的語氣有些不對,也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面無表情的問道:「你要給他們討個公道?」
「這筆帳,總要有人來還。」
武道本尊淡淡的說道。
「你要跟我算帳?」
九霄仙帝身體微微前傾,目不轉睛的盯著武道本尊,緩緩說道:「巫界、毒界、血界也死了不少人,這筆帳,我還沒跟你清算!」
武道本尊神色如常,道:「他們該死,這也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哈哈哈哈!」
九霄仙帝突然大笑起來。
隨後,他臉色陡然一變,道:「他們該死,龍界、梧桐界那上千個界面的螻蟻就不該死?」
「你要知道,一旦開啟伐天之戰,這些界面都會站在天庭那邊,阻擋我們的伐天之路。」
「既然免不了與他們一戰,我便提前略施手段,讓他們自相殘殺,也能讓我們的伐天之路,變得更加順利一些。」
「荒武,我告訴你。」
九霄仙帝冷冷的說道:「根本沒有人在乎三千界萬族眾生的性命,在天庭眼中,他們就是一群螻蟻,命如草芥!」
「由於九天大陣的緣故,每一次伐天之戰,都要經過中千世界。而天庭會讓三千界生靈沖在前面,阻擋我們征伐天庭。」
「這件事,原本不必要將三千界的生靈卷進來。我們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踏碎天庭。」
「是天庭將三千界牽連進來,才導致一次次浩劫!」
「所謂的動亂三千界,天地浩劫,都是天庭一手造成的,天庭才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