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神色沉重，問道：「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現在這些，你還嫌不夠？」
「當然不夠。」
書院宗主道：「我會讓乾坤書院取代神霄宮，統一神霄仙域，甚至將來統一九霄！」
玄老聽到這裡，神色平靜，似乎並不意外。
「即便統一九霄，恐怕你也不會停下腳步，你一定會找機會踏平極樂淨土和魔域，讓天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玄老望著書院宗主，輕嘆一聲。
「好大的野心！」
蘇子墨暗暗心驚。
乾坤書院雖然是天級勢力，但在整個九霄仙域中，天級勢力眾多，乾坤書院不算什麼。
別說統一天界，乾坤書院想要將神霄宮取而代之，都是難如登天。
「有何不妥？」
書院宗主道：「那場動亂，極有可能在這一世降臨，只有將天界統一起來，才有可能在這場動亂中倖存下來。」
「這不過是你的藉口罷了。」
玄老搖頭道：「你只是想要趁著亂世而起，成為天界之主而已。」
那場動亂？
蘇子墨心中一動。
書院宗主口中所說的動亂，是否就是書仙雲竹曾跟他提及過的那場，席捲三千界的動亂？
而這場動亂，極有可能涉及一位橫貫十個紀元的恐怖存在——魔主！
玄老繼續說道：「甚至天界之主，可能都無法滿足你的野心，若是有機會，你甚至想成為十界之主，百界之主！」
書院宗主淡然一笑，沒有反駁，似乎已經默認。
玄老嘆息道：「師尊清楚你的本事，所以才給你『算無遺策』四個字的評價，但他也清楚，你的野心太大……」
「別再跟我提那個老東西！」
書院宗主突然將玄老打斷，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的喝斥一聲。
蘇子墨有些驚訝。
書院宗主始終都是情緒穩定，充滿智慧，仿佛看透世間萬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此時，書院宗主竟然有些失態，而且對他和玄老的師尊極為不敬。
玄老道：「你不該如此，他不僅是你我二人的師尊，還是你的父親。」
「父親？」
書院宗主微微冷笑：「他也配？」
蘇子墨心中更加迷惑。
書院宗主對他的師尊，也是他的父親，似乎有著極大的怨念！
玄老道：「你娘當時在巫界，當時的情況，師尊能將你救出來，已經是極限。你娘的死，師尊他無能為力。」
蘇子墨聽得暗暗咋舌。
他剛剛猜測書院宗主，可能是巫族中人。
如今看來，他只是說對了一半。
準確來說，這位書院宗主的體內，流淌著一部分的巫族血脈！
「救我回來做什麼？時時刻刻的監視我？」
書院宗主語氣冰冷，緩緩道：「那個老東西，他從來就沒將我視為己出，他始終將我視為異族，始終都在防著我！」
「你在說什麼？」
玄老神色複雜，沉聲道：「師尊他終身未娶，也只有你個孩子，他怎會視你為異族？」
「他若視你為異族，又怎麼會傳道授業，甚至最終將書院宗主的位子交給你？」
「呵呵呵呵……」
聽到此事，書院宗主神色有些陰沉，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書院宗主道：「他是將宗主之位傳給了我，但他不放心啊！所以，他才安排你來監視我！」
「他始終相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就算死了，也要讓你盯著我！」
玄老面無表情，道：「乾坤書院自從創立以來，在暗處，始終都有第十長老的傳承。」
「第十長老最大的作用，就是隱藏自己，當書院遭到滅頂之災的時候，第十長老可以獨自脫身，將書院傳承下去。」
聽到這裡，蘇子墨恍然。
若是他猜的沒錯，玄老便是書院第十長老的身份！
而第十長老的作用，就是保證書院的傳承不絕，火種不滅！
除了書院宗主之位，沒有人知道第十長老的身份。
即便書院出現叛逆，遭到大劫，第十長老也能隱藏下來，圖謀東山再起。
書院第十長老的身份雖然是秘密，但在書院的地位上，卻不弱於書院宗主。
所以，當初在道心梯前，玄老才能與書院宗主那般語氣的說話。
「呵呵。」
書院宗主笑了笑，道：「在你之前，第十長老確實只負責書院的傳承。但那個老東西讓你成為第十長老，除了書院傳承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來監視我，制衡我！」
玄老沉默下來，似乎已經默認書院宗主所說的話。
少許之後，玄老說道：「師尊確實叮囑過我，但並非因為你是異族。師尊只是擔心你的野心太大，會給書院帶來災難。」
「有我在，乾坤書院才能達到從未達到過的高度！」
書院宗主緩緩道：「只有我，才能帶領乾坤書院，成為天界唯一的霸主！」
玄老神色唏噓，嘆息一聲，道：「可是這些年來，乾坤書院已經完全變了。」
「書院弟子之間，明爭暗鬥，你始終不管不問，甚至暗中推動，導致書院內派系林立，這樣對書院有什麼好處？」
「你曾解釋過，這種爭鬥，才會讓書院弟子更快的成長，但你我心中清楚，這根本不是你的目的！」
「你讓書院弟子之間爭鬥，只不過是在用養蠱的方式，來培養弟子，這樣的人，就算最終成長起來，心性也已經徹底扭曲。」
書院宗主沒有反駁此事。
書院宗主語氣冰冷，道：「你說的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讓底層的這些人互相爭鬥，我在書院中的地位，才無可撼動！這就是權術！這就是人心！」
「如今的書院，九大長老，已經全部臣服於我，你孤身一人，拿什麼來制衡我？」
「這盤棋局，我將你也算計進來，就是要除掉你！」
「本來，念及你我師兄弟一場，我沒打算親自出手。不過，既然在大鐵圍山上，你逃過一劫，今天我就來親手送你上路！」
玄老神色凝重。
他心中清楚，今日兩人之間，必然會有個了斷。
「這件事與他無關，你解了他的弒師咒，放過他吧。」
玄老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子墨，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