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淨化（上）
一顆眼珠子。
當然，這是夏言避開了朱七的視線，伸手到背包，實際上溝通了系統的物品欄，把早就備好的一份「變幻海靈的完整眼球」取出。
這是比食肉藤、雞蛇獸尾肉等常規的『魔法級』，品質要高出一層的素材。
就夏言自己的經驗總結，這顆眼珠子，和近段時間常用的魔法素材，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無時不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夏言直接用手，抓起這枚眼珠，單是心悸感就讓他一陣心理不適。
很明顯了，精神上的影響居多。
這就不得不提早前晉升為【美食獵人】的神秘進階了，作為『食戟都市的黑暗之王』任務之後解鎖的寶藏級獎勵，正是靠著這個已經蛻變到一定地步的苟命進階，夏言才能以如今從容的姿態，直接用抓眼珠子，而不必擔心突然暈厥，或是羊癲瘋、口吐白沫的惡劣反應。
夏言取出眼球的想法很簡單：
「【永靈刀】實測之後，結果表明這件傳說廚具，作用範圍並不被局限在『水產類』食材里，嚴格來說，這是一把時間的殺豬刀，溯游而上那種，是刀刀催人老的反面，一刀刀下去，葡萄由紫變嫩紅……香蕉由軟變回青春的堅挺！」
「而【迦樓羅刀】，作為姐妹刀，它的作用範圍可能也並非原著里常規意義上的『飛禽走獸』，簡單說，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好傢夥，幾乎覆蓋所有食材了！」
「並且，淨化，才是這件傳說廚具的神異！」
走到瀑潭前，用羊皮水袋裝滿山泉水返回，把一塊略顯平整的山石，仔仔細細地清洗乾淨，就當做是野炊的天然廚台了。
【迦樓羅刀】並不需要清洗、磨刀。
夏言是從一座石頭神龕將之取出的，此刻拿在手上，當著傍晚的夕陽餘暉，刀面森然發光，鋒刃也是保持著千年不變的銳利，依舊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朱七停在十幾米開外，脖子幾乎伸成長頸鹿，眼巴巴觀察石板上的『眼珠』：
「這是什麼？！」
他忍不住開口問，額頭上，有一層無法控制的虛汗，「為什麼我感覺這東西很危險，讓人汗毛倒豎的，武林上最歹毒的暗器和毒藥，那給我的危險感也遠遠不如啊！」
「危險就對了！」
夏言左右翻看迦樓羅刀，並不心急試刀，聞聲斜眺一眼躁動不安的黑暗天王，「這還只是死物，從屍體取下的一個小小部位，要是完整的、活著的不可名狀，出現在你附近，我估計你直接就瘋掉了。」
朱七：「……瘋掉？」
他咋舌，覺得夏言的說法有誇張成分，但不打算在這當槓精，此時此刻，對『眼珠子』的好奇、心慌以及一絲隱隱的他不太願意承認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心靈。
咕嚕~
吞咽了一口吐沫，有些口乾舌燥。
「你打算怎麼做？」他繼續問，眼睛直勾勾的，就盯看石板上的詭異食材。
「簡單啊——」
隨著一句輕鬆淡定的回答。
「噗嗤」一聲。
刀子已然揮下，並將巴掌大的眼珠子，從中間，一分為二。
好比切開了什麼深海大洋的柑橘，頓時有一股濃重的鮮味洶洶湧出。
但奇怪的是，不見任何汁液。
沒滲一滴水。
這固然有揮刀者，刀工驚人的原因，但眼珠本身的奇詭結構才是主因，明明就是死物、屍體上扣下來的食材，而要知道，眼珠子絕大部分的構成都是玻璃體，一種無色透明膠狀物，充滿了粘液、凝膠，一刀下去正常情況肯定要迸流出不少的液體。
然而。
實際的情況是……
切面平整如鏡不說，內里的透明凝膠層，宛如光滑的果凍，愣是保持著切開一剎那的原狀。
「噔！噔噔噔！」
朱七飛身退出很遠，幾乎退到了瀑潭的對面。
他面色驚悚。
眼珠切開的瞬間，朱七感覺身上每一根毛孔都在刺痛，嚇得趕緊遠離，直到退出某個極限範圍，刺痛感大為衰減，才定了定神。
視線掃過去，驚愕！
身旁不遠處的瀑潭，陸續漂上來許多死魚，這是一些深潭活魚，以山鯉為主，個頭肥大，身體表面不見一絲一毫的損傷，偏偏就挺屍浮在了潭面上。
這一幕，看得朱七眼角直抽搐：
「要是我退得晚了，是不是也躺屍了？」
想著，朱七看向那個切開『眼珠』，卻毫髮無損，依舊穩穩地半蹲在那一塊石板前的主廚，抽搐開始向整張臉擴散了：
「喂，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啊！別給我擺出這種世外高人的淡然樣子！」
夏言沒一點理會朱七的意思，認真的觀測什麼，嘴中像是在計數，「……100…70…30…好快的速度，『魔法靈光』衰減到輕微濃度了。」
『魔法靈光』，即浮現在視野上，被夏言【美食獵人】進階捕捉到的一行動態數據資料。
換言之，現在的【美食獵人】進階在夏言這，表現出來的用途，堪比什麼神級鑑定術，專門針對詭異、神秘側的素材。
當然。
靈光有正面的，有負面的。
正面效果可以是祝福術之類的buff，通常以附魔、寶石鑲嵌的方式，出現在那些經典的魔法道具上，形成一件件強大的氪金裝備。
負面效果，諸如混亂、恐懼、癲狂等。
現在，據夏言的觀測，【迦樓羅刀】一刀切下來之後，眼珠子繚繞的負面氣息，竟散去了六七成。
「進一步切片看看！」
夏言嘴角咧開，泛起笑容，神色那個振奮啊，實測證明傳說廚具，果然很好很強大。
【美食獵人】進階只能保他自己的苟命，並極大加強他的發掘、觀測、鑑定食材能力，根本不能幫助他把不可名狀的「素材」，變成普通大眾餐桌上的美食。
而今【迦樓羅刀】呢，卻讓他看見了快速淨化不可名狀的希望。
不至於冷藏靜置一個月起步。
就眼巴巴看著，無能為力，只能讓『靈光』隨時間而自然衰減，然後衰減到一定程度了，對普通人身體無礙了，才可以烹調並搬上餐桌的。
接下來，一刀一刀的。
把完整的眼珠，切成了一整排的刺身薄片，堆疊在野炊石板上。
「哎？」
夏言放下刀的時候，近側傳來了朱七的驚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