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何以聚人心
夏言就略微矜持了半分鐘，結果如宮殿寬敞的店面，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人沒疾奔出去看熱鬧。
擦，夏言表示也想吃瓜圍觀的。
他對『陳氏三雄』，真不熟，陳氏姐妹放《中華一番》原著里只是大一點的龍套角色，單純為了給【迦樓羅刀】的劇情篇幅當工具人的。
而今，卻是一個真實世界。
陳空、陳瑜莉作為那位陳龍頭的親子親女，硬生生造出「麻婆宮」和「鳳凰麻婆」兩大陣營不說，他們的一舉一動，堪稱半個錦官城的民眾都在吃瓜。
嘖。
這影響力，也不全是陳龍頭的餘蔭。
至少從剛剛撞見的狂熱富商食客，從他們的言論看，這陳空陳瑜莉起碼也是特級的廚藝段位。
「好運氣！」
「過來打探消息、收集情報，碰上了陳氏內部的第N次廚藝論戰！」
夏言加快腳步，不過，在他快步跨過門檻，要三步作兩步加入圍觀行列時，右手近側突然傳來一個怯生生的低呼：
「啊，盤子。」
一聲驚呼，稚嫩清脆的嗓門，顯然歲數很小。
蘿莉音？
夏言一個激靈，趕緊伸以援手，畢竟這人是為了躲他才陷入危機，於是他一隻手掌搭在蘿莉瘦弱的小肩膀上，穩住她搖搖晃晃的小身體，然後另一隻手搭住她懷中緊緊抱住的「盤山」。
起碼十幾個空盤子，壘砌成塔，要是全掉地上了，一地碎瓷片不說，「鳳凰麻婆」的管事肯定要嚴罰這個童工了。
險情過去，小女孩怯生生的，一個勁道謝：
「得救了。」
「謝謝你，大哥哥。」
夏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是換個人，鐵定問罪他，態度不好的甚至呵斥他有沒有長眼睛，急著去投胎啊。反正就是這類話，而他確實要承擔事故的六七成責任。
「小姑娘，太善良可是要被欺負的呀。」夏言手沒立即收回來，從肩膀，移到蘿莉的小腦袋瓜上，輕輕拍了拍，「尤其是在這種地方打工，一定要凶起來，先以凶武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非常不好惹，不然連你都把自己放在弱勢群體的位置，別人也就順理成章的欺軟怕硬欺凌你了。」
逮住一頓雞湯教育。
小姑娘似懂非懂，「可是，在這裡沒人欺負我呀？」
這不妨礙蘿莉察覺到夏言的善意，小臉蛋上，笑容里的怯弱消失很多：
「大哥哥，你是個好人呢。」
夏言：「……」
瞳孔微微一縮。
小姑娘呀，你怕是不知道這句話，殺傷力有多大。
當然，『好人卡』什麼的，對夏言這種生活無比充實的究極爆炸現充來說，威力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趕去廚房送盤子？」夏言抬手，指了指大門外、牌坊下，烏泱泱的一片人，這裡面有剛剛到場的幫廚、掌勺師傅。
他們身上的衣服很好辨認，有統一的圖案。
「現在，廚房人也走空了，應該不急著用盤子吧。」夏言聳肩。
「呀——」
卻不料小姑娘驚叫一聲，仿佛才察覺到外面鬧哄哄的場景，原地跺腳，嗓音充滿了無奈、焦急：
「姐姐和哥哥老是這樣，真討厭，上個月才打完，這個月又要大論戰！」
「這樣下去，族內上下，都要被他們弄得疲憊不堪！」
咦。
夏言卻突然不打算去湊熱鬧了，而是完全的收回腳步，又回到小姑娘身側，在一米外，上上下下，打量著個頭很矮的蘿莉，以及他一巴掌就能糊滿的稚嫩小臉蛋。
身上的一套作務粗布衣，根本看不出，她竟是陳氏族人。
而聽她情急之下的自述。
哥哥，姐姐。
那麼此蘿莉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陳氏龍頭的幼女，陳美玲？
由此。
夏言又不禁點開還未做出選擇的選項界面：
「幫助無依無靠的老么陳美玲，掌控陳氏？」
原著里，是這麼個情況，丁油之女丁梅麗為陳美玲而戰，然後這對組合竟然在「萬福橋料理比賽」上，贏了蘭飛鴻、劉昴星，這就有點扯了，要知道在這個劇情和時間節點，雙星的廚藝實力已隱隱化龍。
而如今的情況就是。
夏言發現陳美玲，歲數太小，甚至比13歲的劉昴星，都小兩三歲的樣子。
他決定叉叉掉選項三。
讓這麼一個小女孩掌控陳氏，那不是開玩笑嘛。
憑空給自己增添難度，更何況來自陳氏內部的阻力也是無比巨大的，看看現在陳美玲身穿的粗布作務衣，還要給餐館干雜活的境況。
族老不可能接受一個庶出女童成為家督。
而且！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
騷亂的人群，忽然分開，兩伙人的領頭者顯然快速達成了論戰協議，一群人往回走，另一群人則退出石牌坊，回到了萬福橋對岸。
回「鳳凰麻婆」這群人，以一個旗袍裝的氣勢御姐為首。
夏言觀察著陳瑜莉，尤為在意撐起旗袍的誇張曲線。
回過頭，再看看陳美玲乾癟癟沒長開的身體。
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乳不巨，何以聚人心？」
不好意思，煉銅術士非吾道，我堅持【選項二】！
——
客人悉數回到店面，回到原來的位置，但用餐氣氛怕是十匹馬都拉不回了，是個人都在熱議三天後，萬福橋畔又一次爆發的料理論戰。
「陳空陳當頭，來勢洶洶啊！」
「嘿，豈不是麼，前幾次可以說互有勝負，總體戰績是打平的，但我聽說了，陳氏族老們一致認為，內卷不能持續下去了，要儘快推舉出新一任的家主。」
「你就是異人口中的老懂哥？所以，族老到底偏向哪位啊，目前的情況看，陳空陳瑜莉都不可能打服對方，族老的態度至關重要！」
另一個房間裡。
陳瑜莉把自己關在房裡，腦子裡，一遍遍過著西川名廚的名單，看看能將哪位邀請過來擔當外援。
前幾次，她和陳空，都請了一些有交情的特級絕巔。
然而一次次的論戰證明，麟字以下，不存在碾壓場面，從而沒有打服氣，將對手氣魄擊潰的說法。
這次，陳瑜莉咬牙，決定花大價錢，請一位麟字出山。
但很快她迷茫了。
西川行省內，麟字名廚不多，卻也不少，可願意插手陳氏這潭渾水的，十個里怕也沒有一個，畢竟麟字代表了金字招牌，他們愛惜羽毛，哪怕請得動，所耗費的錢財、資源，陳瑜莉也出不起啊。
咚咚！
誰在這時候敲門？
陳瑜莉挑著眉，不太高興：「進來。」
陳美玲小心翼翼地，進了這間屋子。
「美玲？」陳瑜莉沒好氣，「有什麼事嗎，你姐姐我啊，正為這次論戰想法子，要是姐姐被陳空擊潰了，「鳳凰麻婆」字號倒塌，以後你就要和陳空同桌吃飯了。」
陳美玲咬著唇，「姐姐，是……」
她終於鼓起勇氣：
「我、我認識一位朋友。」
「他自我舉薦，願意幫助我，不是，願意幫助姐姐贏下論戰，擊垮陳空。」
朋友？
還是你認識的？
陳瑜莉狐疑掃視身材幹癟癟的蘿莉妹妹，並不覺得這個孤僻，沒什麼人待見的妹妹，能結交到廚藝不凡的俊才。
至於特級絕巔之上，讓她費盡心思，怕也請不動的麟字。
那更絕無可能！
「你妹妹說的『朋友』，也許就是我們。」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從門外走廊傳來，接著四五個人站在了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