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堡中堡
三天後，《中華一番》世界。
廣舟城。
郊外，夜深人靜的亭子。
黑暗中，人影錯錯落落，彼此都帶著一些警惕，間隔了起碼一米距離。
夏言穿戴黑斗篷，借著兜帽，把面容很好遮掩下來，如果他實在不想曝光，按照顏先的說法，大可戴上面具當個冷酷的面具男，人狠話不多的類型。
他到場後，發現在場的人員，有九成的跟他裝束類似，都是包頭裹手，一寸皮膚都不會露出來。
沒人說話，氛圍靜到可怕。
曠野上，夜風呼呼吹嘯的聲音尤為真切。
作為光明界「科舉」的參與者，夏言暗自對比了一下，嘖一聲。
果然，黑暗界的「擂台」。
開場選手露面的環節，都盡顯黑暗冷酷風。
「噠噠噠——」
不久，一陣馬蹄聲打破死寂。
「人都到齊了？」卻是一個女性嗓音，負責統計人數的管事，連忙小跑到馬匹前，對馬背上披黑袍的女子抱拳，稟告道：「還有七人未到。」
「不必等了。」
女人揮揮手，作風乾練，夏言和等候者們能察覺到她兜帽之下，掃視過來的冷冽視線。
於是，女人騎馬在前面，管事和黑暗料理界的雜兵嘍囉，則護送這一屆的擂台選手，走在他們的兩側，一行人浩浩蕩蕩，偏離了官道，向山區郊野中的一座豪強塢堡而去。
塢堡，可以理解為中式的城堡。
遠遠望去，座落於山腳的塢堡，呈方方正正的形狀，而實際站在了塢堡的門樓下，夏言不禁伸手比劃一下，目測面前的「城牆」，有七八米高。
牆上分布著規則的孔洞，這是箭孔。
若不是塢堡周圍，還錯錯落落分布民宅，儼然是一個清淨小村莊的模樣，夏言真懷疑這座塢堡，真就是亂世中擁有割據自保能力的豪強自留地了。
裡面建築密集，光線不太充足。
眾人呈直線，走著走著，面前又出現門洞，又有一座堡中堡橫亘於視野中。
「咣鐺——」
厚重的大門，在眾人背後合上，之前藏在門扇後的黑暗界嘍囉，把橫木也一併放下扣死，而後負手立在昏黃的燈籠光芒下，表情肅穆，紋絲不動，猶如兵馬俑。
那個騎馬領路的女人，棄掉了馬匹，噔噔噔走上一條狹窄的樓梯。
夏言目視她的背影，隱隱覺得眼熟。
說是堡中堡，不如說是樓中樓。
類似土樓的構造，方方正正的天井區域，完全的放空，仰頭可見繁星遍布的星空。
四側高有三層的樓房裡，依次掛滿了燈籠，看客觀眾們似乎也等得不耐煩了，見選手們終於到場，紛紛擁擠到欄杆前，對下面的天井，指指點點。
「這一屆不太行的樣子啊。」
「就這點人？」
「大概一百人，10人為一組，正好10組，每組只取一人的話，很快就是十名合格者之間的激烈對決！」
這些看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如果把他們當成普通路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夏言眼睛掃去，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二樓欄杆附近，就發現了幾個熟面孔。
『餃子兄弟』？
一高一瘦的身影，前陣子在樂園論壇備受關注，有各個角度的人物截圖，夏言雖沒有親自摻和廣舟春節餃子大會，卻也可以從這些截圖，記住重要角色們的面貌。
嘶，還有一個廣舟廚協的長老？
差點和對方對上目光，夏言趕緊壓低兜帽。
他之所以認識這名長老，還是在關長老府邸落腳的緣故，作為廚協的總瓢把子，關長老經常招待這些上門拜訪的同僚，夏言進出府邸，總有碰面的時候。
「對比官方承辦的光明界考核，這個黑暗界的『擂台』，為什麼有種武林大會的感覺。」夏言暗暗吐槽。
倒不是說，這個長老是二五仔什麼的，大概率是受邀參加盛會。
夏言謹慎觀察旁邊人。
除了他，其他「選手」顯然也有發現，表現得不像路上那般淡定了，有些人還低呼，接著陷入了疑神疑鬼的嘀咕狀態。
「為什麼廣舟本地，好多老字號的東家也在？」
「咦，那個不是『東江菜館』的韓老闆嗎？聽說他兒子韓武在『科舉』慘遭淘汰，這幾天突然人間蒸發，該不會是……」
聽到有人這麼議論，夏言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在一個披黑袍的高大身影上。
這個人，在「選手」人群中，如同鐵塔，身材矚目。
而受人側目的猛漢，發出一記哼聲，似不屑解釋什麼，可也有一種默認的意味。
「擦，不是同一批人吧？」
夏言嘴角抽了一抽，「希望來點狠角色，否則我準備的『炸彈牌』，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話音方落。
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顏先生請閣下過去一敘。」有個黑暗界嘍囉客客氣氣的說，他和周邊的侍衛嘍囉們，都是相同的皮甲、披風、腰刀裝束。
聽到是顏先生，夏言就沒什麼可疑慮的，點點頭，跟著這個小兵噔噔噔走上樓梯。
他這個越眾而出，從「選手」人群脫離的身影，自然是吸引了一大片視線。
起初還引發驚詫的議論。
可是，當看見小兵領著夏言，越過第二層樓，直上第三層樓，並且二層、三層之間的守衛還很快讓出通道，這些聲音忽然就消失了。
「門徒！」
「是哪位天王座下？！」
三樓。
和擁擠不堪的二樓看台對比，這一層樓，情況就仿佛生意慘澹的客棧大堂，一張張桌子，哪怕坐了人，也是孤零零的一個，沒有三五成群聚在一塊，熱鬧喝酒吃茶的場面。
所以，很明顯了，這一層樓的「看客」，才是真真正正的黑暗料理界人士。
夏言走到一個被竹簾隔離起來的雅座，看見老熟人『浪子』顏先，笑眯眯地，鞋子也沒穿，盤腿坐在榻上，手肘撐住一張矮腳茶桌，桌上有銅質的香薰爐，冒出裊裊的煙霧。
寬衣博帶的裝著，加上臉龐寫滿的放蕩不羈笑容，夏言都不禁恍惚了一下，還以為榻上坐著某某嗑藥的魏晉名士。
「來啦？」顏先繼續手撐臉頰，另一隻手抬起，隨意地揮了揮。
「坐——」
見到夏言一臉古怪望著自己，顏先拍拍屁股底下的木榻，又指了指茶几旁邊的空位，解釋道：
「你不同，不必參加一輪輪的選拔，所以大可悠閒坐很久。」
夏言剛想脫鞋，也一屁股坐上去的時候，竹簾旁邊，隔壁的雅座上，有個模糊的魁梧身影，忽地動了動，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直接進入最終的擂台，這是『五虎星』的門徒、保舉對象擁有的特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