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變!」
吳蚍蜉一聲怒吼,驚醒了嚇得發愣的四個新人,眼看著觸手就要繼續往四個新人纏繞而去,他就在怒吼中直接向這觸手迎了上去。
觸手呈黝黑色,看起來材質仿佛是橡膠輪胎的那種,觸手表面有倒刺,觸手內面則是滿滿的銳利尖齒,若是被其刮上卷上一下,估計一大塊皮肉直接就沒了。
吳蚍蜉也是第一次遇到畸變體,不過他也聽前輩們提起過。
所有的畸變體都不涉及超自然污染的變異體。
算是所有怪物中最好對付的一類,類似於他之前所遭遇到的夢魘,若不是降了一個能級的夢世界,二級夢魘可以輕易屠殺光一個軍團幾萬人,而且用時絕對不超過一分鐘。
雖是最好對付的怪異,這觸手厚約巴掌大小,長度至少有五六米,數十條揮舞著,吳蚍蜉自己看了都是心底里發寒。
可其餘四個全是新人,別說是任何實力了,連心態都還在他們進入冷凍倉的那一刻,他們雖然會在冷凍倉內每隔五十年時間連入到夢境網絡,可是他們並非公民,只是讓他們在夢境網絡里繼續沉睡,避免陷入到虛無恐怖中,所以他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吳蚍蜉迎上了觸手,啾啾焦急的在半空飛舞鳴叫,而四個新人連滾帶爬的脫出了觸手揮舞範圍,他們就震驚的看著吳蚍蜉以常人根本無法觸及的速度上下翻騰著躲避數十條觸手的襲擊,時不時還一爪,一拳,一掌的打在觸手上,每一次擊打都會讓觸手迸裂出傷口,然後流出漆黑的血液來。
「是公民嗎?」
那溫柔青年在這個時候居然還用慢條斯理的語氣說話著。
中年男子就冷笑著道:「公民怎麼可能來我們這種地方?而且他沒有附屬界面,所以不是公民。」
豐滿身材女子也是點頭認同道:「不可能是公民,公民也不可能近身戰鬥……但是我想兩位的關注點很奇怪啊,不是該說說這是什麼東西嗎?」
中年男子這時候似乎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他開始左右尋找武器,同時說道:「還能是什麼?生化怪物唄,三戰中……我見多了!」
另外兩人明顯不贊同,他們這時候也從地上爬起,溫柔青年抱著胸口,一臉溫柔模樣的看向吳蚍蜉,而豐滿身材女子就跟隨著中年男子一起去尋找武器。
就在這時,吳蚍蜉的背部終於被觸手劃中,只是一撕,他後背上一大塊肌肉就被扯斷,而受此一擊,吳蚍蜉卻是半點不停留,就地一滾,雙腳用力,獨臂一壓,整個人就翻滾出了十多米開外,脫離了這觸手的攻擊範圍。
數十條觸手揮舞著,其長度延申到了極限,差不多有八米左右,然後就再也無法延申更長。
眾人見此都是鬆了口氣,但是下一秒,所有觸手居然縮回到了休眠艙旁,對著這一具休眠艙的底部開始了撕扯拉動。
這觸手怪的本體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很明顯無法離開休眠艙,而它似乎也有一些智能,知道攻擊這休眠艙的地步,其力量極大,撕扯攻擊之間雖然黑血四濺,但是卻將休眠艙地步給撕扯得電火花亂閃。
這時中年男子奔到了吳蚍蜉身旁,他沉聲道:「可有什麼武器?那怕沒有槍械,冷兵器呢?扳手什麼的總有吧?」
這中年男子五大三粗,足有接近兩米身高,袒露著上半身,渾身都是肌肉,皮膚表面更是許多傷疤,一看就是兇悍之輩。
吳蚍蜉就說道:「往通道里走,裡面有些東西可以當作武器!」
說完,吳蚍蜉就率先往維修基站跑了去。
三名新人以中年男子為首,也都往這維修基站跑去,啾啾飛在半空依然緊隨在了吳蚍蜉身後,但是卻小心的躲避開了那個溫柔青年。
四人一鳥沖向了維修基站,而在其身後,觸手已經將休眠艙底部給徹底撕開,數十條觸手不停扒拉地面,速度居然也不比他們奔跑慢多少。
待來到維修基站時,三名新人都是一愣,中年男子立刻大喊道:「不是吧,這裡是維修基站,不是地球古物展覽館,也不是什麼垃圾堆啊!?」
維修基站里除了一些器具,一些固定維修載具,還有著石像,木雕,漁網,破木桌,幾個皮盾牌,甚至還有一截斷掉的坦克炮管。
吳蚍蜉就說道:「這些都是前輩們從夢世界裡隨機抽取到的東西,沒什麼卵用,結果就全堆這裡了。」
這話里的信息量太大,三名新人都是滿腦子的疑惑,但身後那休眠艙撞擊通道金屬壁的聲音不斷傳來,他們也顧不得多詢問,豐滿身材女子從地面撿起了一塊破木板,溫柔青年則拿起了一麵皮盾,唯有那中年男子居然直接抱起了斷掉的坦克炮管當棍子用,雖然舉得勉強,但是也可以勉強而用。
中年男子就大聲對吳蚍蜉說道:「怎麼打!?」
吳蚍蜉卻是說道:「稍等一下!」
說完,他從雜物堆上拿起了佛泥,然後直接按在了自己的斷臂上,這黑色球體就化為泥一樣的東西融入到了他的斷臂之中,緊接著,一條漆黑手臂快速的從他斷臂上延申而出,只不過一個呼吸間新手臂的顏色就化為了肉色。
三人對此倒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們以為這一團黑球是戰場版或者快速版碳基納米物,這東西他們都見識過,實在不足為奇。
而吳蚍蜉則感受從新手臂上傳來了又麻又癢的劇烈痛苦,不過這痛苦正在快速消散,伴隨著痛苦而來的則是某種熱流,這熱流在他體內不停亂竄,竄過的肌肉區域全部都感覺漲鼓鼓的,渾身力量似乎都在增長。
吳蚍蜉對此狀況雖然早有準備,卻也沒想到這佛泥效果如此立竿見影,雖然那畸變怪即將到達,他卻也不得不立刻用出了靜虎蹲,然後努力的搬運氣血,將這熱流儘可能的擴散向全身上下。
隱約間,吳蚍蜉仿佛聽到了某種怒嚎,某種呻吟,某種痛苦的慘叫,以及由這些聲響所組成的念佛經的聲音。
怒嚎,呻吟,慘叫怎麼可能念誦佛經呢?
可是他確實聽到了,只是仔細去聽時,卻又什麼都沒聽到,只有他體內氣血流動時的聲響。
三個新人都看到吳蚍蜉手舞足蹈,同時他的呼吸聲大得仿佛風箱一般,眼看著那觸手怪即將衝出通道,吳蚍蜉卻是一點攻擊的狀態都沒有,中年男子就怒吼一聲,扛著坦克炮管往這觸手怪衝去。
坦克炮管約有一米五左右長短,重量驚人,而這中年男子居然扛得起來,就見得他迎著觸手用力摔下炮管,嘭的一聲悶響,數隻觸手狠狠撞在了炮管上,這炮管居然略微凹陷彎曲,巨大的力量直接迸裂了中年男子的雙手,而剩下的觸手就直接向他捲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直竄到了中年男子身旁,一隻手印在了他肩上,看似輕飄飄的一印,卻有一股綿軟大力裹著他就往斜後方摔去,直摔出了七八米開外才停了下來。
而這道身影另一隻手臂則如爪形,對著捲來的觸手就不停撕扯,一截截觸手居然生生被這肉爪給撕斷開來。
正是吳蚍蜉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中年男子。
他也不停,雙腳用力踏動地面,在最短時間內幾乎完全爆發了他的全部力量與氣血,身體表面都赤紅一片,更有白色蒸汽從其皮膚表面冒起,而他速度快得幾乎超出了視網膜接受速度,眨眼之間就打破了數十條觸手的間斷,整個身影更是躬身向前,形如猛虎一樣用力一躍。
彈指一霎,吳蚍蜉就撞入到了休眠艙內,在那休眠艙內則有一張巨大的人臉,觸手全部都是從這人臉口中吐出,而人臉的後半部分則平平依附在休眠艙內部,吳蚍蜉一撞之力,雙手雙腳,連同他的身體都化為武器,狠狠的從這巨大人臉鼻眼口部分衝撞而去,巨大聲響爆發,休眠艙居然生生被撞飛出了十多米開外,又在地面上翻騰了幾下,終於是徹底不動了,連同那些觸手都軟倒在地,頃刻間就化為了污血。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從中年男子扛著坦克炮管衝擊,到其差點命喪於此,再到吳蚍蜉衝上前解救,又撞入到了休眠艙內,前後不過一秒多時間,三名新人這才回過神來,他們連忙仔細往破損的休眠艙看去,就看到觸手化為血水的一幕。
「厲害,真是厲害!」中年男子大聲讚嘆著,他就往吳蚍蜉處小跑而去。
其餘兩名新人也都是如此動作跑來,吳蚍蜉就微笑著,然後突然暴喝道:「全體閉上眼睛!!」
突然暴喝,再加上他才擊殺觸手怪的威勢,三名新人居然真就本能的閉上了雙眼,然後下一瞬間,吳蚍蜉一閃之間衝到了溫柔青年身旁,一拳打再其胸膛上,一爪則撕碎了他的喉嚨。
嘶啦聲響,中年男子和身材豐滿女子立刻就要睜眼,然後下一刻,他們兩人痛苦的哀嚎了起來,不但不敢睜眼,甚至連耳朵都直接捂住。
一個陰冷滑膩的聲音道:「好奇怪,你是怎麼發現的?」
隨著這聲音響起,中年男子和身材豐滿女子同時慘嚎,他們的皮膚表面居然浮現出了一塊塊類似蛇鱗一樣的印記,而且正在越發的明顯。
「……味道太臭了!」
吳蚍蜉說話之間動作卻是不停,對著從溫柔青年男子破開的脖子裡冒出來的一個人臉形蛇頭,他近乎用盡了全力爆發,雙臂合起來至少有千斤之力,仿如剪刀一般的兩隻爪子同時用力一撕,硬生生將這蛇頭給撕裂開來。
而這還在蠕動化形的蛇頭並沒有什麼痛苦表情,它正在逐漸化為一張人臉,而這人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是饒有興致,嘴巴還在不停蠕動,以吳蚍蜉的動態視覺自然看得清楚。
「有趣,我記得你了,小東西……」
蛇頭騰空,化為一縷粉紅色煙塵,就此消失不見了。
兩名殘存的新人還在慘嚎,但是他們皮膚表面的鱗片印記卻是逐漸消失,數分鐘後,兩人才都虛脫的停下了慘嚎,女子直接暈死過去,而中年男子卻是硬挺著半跪起來,他沉聲說道:「那是什麼!?剛剛那到底是什麼?」
「污染,不,應該是污染源的寄生體,6120到6122覆滅的元兇……粉色之蛇。」吳蚍蜉淡漠的說道。
他看著現場的慘狀,五名新人剩下兩人,他就嘆了口氣道:「新人們……歡迎甦醒,歡迎你們……」
「來到這噩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