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戰勝絕望

  「人類,你就是假面騎士?」

  還沒等印小牙做出驚嚇的反應,對方先開口說了話。

  好嘛,這貨一定已經超過七萬年了。我什麼時候得罪這麼一頭大鳥了?難不成……骨骼戰車的聲音太大,擾民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後面追過來的鬼面獅鷲王出現了,一上來就伸出前爪按在蒼凰的頭上。

  「讓你等一下,都說了不要誤了大事!」

  看到它的出現,印小牙稍稍鬆了口氣,畢竟是認識的。

  「呃……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面獅鷲王那張大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尷尬,然後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聽地印小牙一頭霧水。就為了這種事情特地跑過來找自己的麻煩麼?

  「人類小子,你要給我一個交待,為何將我孫兒交給一個弱者?我那孫兒可是融合了兩個種族之王血脈的存在,你這無疑是在我們兩個種族的臉上扔泥!」

  「哎!別亂說啊,本王可沒有這麼想。」

  「你閉嘴!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要怪你,你明明看著一切發生,卻沒有上前制止!」

  鬼面獅鷲王也被蒼凰的無理取鬧給弄地煩躁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想問題?鳥的腦子嗎你?」

  「你不也是鳥的腦子?」

  看著這兩個大傢伙在自己的面前拌嘴,知道了事情經過的印小牙一臉無語地說道:「那個,如果您是覺得蒼炎天獅鷲跟著我的那個後輩受委屈的話,那完全不用擔心。我那個後輩只是現在有些曲折,今後一定會成長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上的。」

  「哼,不是這個問題,我是想問你為何看不上我孫兒?」

  印小牙捂著腦門,真是敗給它了。他哪裡有看不上去蒼炎天獅鷲,當時還羨慕馬紅俊一上來就有這麼好潛力的騎士力量呢。可問題是按系統的說法,比起自己,蒼炎天獅鷲更適合馬紅俊在一起,這樣兩者今後才會更快地成長。

  不過對於這一點,他已經懶得解釋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傢伙過來就是單純找茬的,那說什麼都沒有用,還不如直奔主題。

  「前輩,您有什麼事還是請直說吧。」

  蒼凰低下巨大的頭顱,那張鳥臉說道:「讓我看看你那個所謂的假面騎士力量有多大的能耐。」

  我去,你傻還是我傻?難不成讓我跟你打嗎?欺負人的理由都能這麼冠冕堂皇了?

  仿佛是看出印小牙在想些什麼,蒼凰冷哼一聲:「哼,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人類小子,你根本就不值得本座出手,本座自然有辦法測試你。」

  一旁的鬼面獅鷲王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制止道:「等一下,不可以,他不是魂師。」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蒼凰的眼睛裡射出道蒼藍色的光芒,直接從印小牙的胸口處鑽了進去。

  「唔!」

  一股炙熱的能量在印小牙體內炸裂了開來,僅僅數秒鐘,他的身體表面就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這些裂痕里還冒出一絲絲的藍色光炎。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撕裂了一般,這些裂痕還在繼續龜裂著。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但卻並不是因為身體在龜裂而痛苦,而是因為內心世界正處在崩塌的邊緣。

  「你瘋了,本王都說了,他不是魂師,根本沒有魂力去抵抗!」

  蒼凰冷哼了一聲:「沒有魂力也沒有關係,你不是說他是內心強大的戰士麼?我的負能心炎是情緒之火里對心靈考驗最強大的力量,但若是他的內心真的強大,就算沒有魂力也能挺過去。」

  鬼面獅鷲王的臉色陰沉,態度堅決地說道:「立刻將你的狗屁火焰給本王撤回來,若是他撐不過去,會發生什麼你會不知道?他要是出了事情,你我的孫兒怎麼辦?你我的兒女怎麼辦?」

  「兒女?」蒼凰轉過頭來問道,「跟我們的兒女有何關係?」

  「你這個傢伙,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個人類很有可能就是能拯救他們的希望啊!」

  蒼凰並不愚蠢,立刻就意識到它在說什麼:「你是說,讓他們也變成假面騎士的力量?」

  「不錯,當時孫兒它化成所謂的騎士力量時,我就在現場,直覺告訴我,這種將生命形態直接轉變的能力或許就是改變你我兒女命運的唯一可能。」

  蒼凰沉默了一會,又轉過頭看著還處在痛苦之中的印小牙,卻緩緩搖了搖頭:「即便如此,本座也不會撤走他體內的負能心炎。別這麼看著本座,該冷靜的應該是你,你覺得我真的會害他麼?若他撐過去了,本座就賜予他一個機緣。若是他真的撐不住,到那時本座自然會出手救下他,而且一樣會給他一個賠償。我蒼凰一族從來不會欠下任何情債,哪怕是對方是人類也是一樣。」

  聽了它的話,鬼面獅鷲王眨了眨眼睛,然後無奈地說道:「你這個傢伙,為什麼就不能改改你那個傲嬌的性格?」

  原來蒼凰壓根就沒有想真的傷害印小牙,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給它還恩情找一個藉口而已。

  負能心炎是一種可以點燃所有負面情感的火種,可以通過魂力對其進行抵抗,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不用魂力單純用內心去直面它,只要挺過它的炙烤,那麼就會自動獲得來自蒼凰的祝福。

  以蒼凰的等級,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印小牙不是魂師這件事情。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就算想用魂力抵抗也做不到,這就給了蒼凰用負能心炎炙烤他的機會。

  當然,一般來說如果挺不過去的話,這個人就會被負面能量完全吞噬,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所以就算印小牙挺不過負面心炎的炙烤,蒼凰也會在第一時間出手,確保他不會真的出事。

  此時的印小牙已經沒有了痛苦的掙扎,整個人就如同被抽了魂一樣地癱倒在地,呆滯地瞪著一對無神的眼睛,可若是靠近了看,他的眼睛裡正閃爍著無數的畫面。

  在一片灰白無色的世界裡,印小牙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一具死相猙獰的屍體。而在屍體的一旁,則是另一個全身沾滿血漬的自己,他正拿著一把匕首一臉驚恐地看著地上的屍體。

  沒有任何過渡,但又沒有任何違和感地畫面變掉了。這是一處荒山野嶺,幾名身著軍裝戰士正押解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帶著黑色頭套的人走了過來。他們完全沒有看到面前的印小牙,直接就穿過了他的身體走了過去。

  印小牙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這群人將那個帶著頭套的人帶去一個地方跪了下來。一個面色冷峻,戰士手拿著槍站在他的身後,因為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他那握著槍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這時,又一名戰士將那人的頭套給摘了下來,露里下面一張無神又絕望的臉。這不是別人,正是印小牙本人。

  「殺人犯印小牙,已經驗明正身,準備執行死刑!」

  只見他持槍的戰士緩緩地抬起手來,就在這個時候灰白的世界開始劇烈地晃動,一道道裂痕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

  旁觀的印小牙和正要迎接死亡的印小牙,同時感受著死亡的來臨,同時露出一絲慘笑,同時開了口,同時說了四個字。

  「死而無憾。」

  「碰!」

  隨著一聲槍響,世界上的裂縫開始變地更多,於是畫面又出現了變化。這次卻出現了印小牙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畫面。

  這是一個病房,虛弱的女孩從昏睡中緩緩地睜了開了眼睛。一看到她,印小牙再也保持不住平靜。

  「小曼!?」

  他沖了過去,但是卻什麼也碰不到。

  這時,病房被打開,一對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女走了進來。

  「爸!媽!」

  印小牙的臉上流下了止不住的淚水,他沒有注意到,這個世界的龜裂開始變多。

  「啊,小曼醒了。」

  中年女子先一步發現了女兒甦醒了過來,於是兩人激動地衝上前去抱住了她。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總算……總算老天爺沒有將你們都從我的身邊奪走。」

  「孩子他媽!」

  在男子的提醒下,女子立刻驚慌地捂住了嘴。但話已經被剛剛甦醒的印小曼聽到,她驚恐地問道:「哥哥呢?哥哥他怎麼了?」

  「別!別!不要說!」

  印小牙在旁邊嘶吼著,但是面前的人一個字也聽不到。世界的龜裂又開始變多了。

  「哥哥是不是做傻事了?是不是被抓起來了?不行!快帶我去警局,我願意諒解那個人,只求他們放過我哥哥。」

  然而,中年男女只是低下頭泣不成聲地哭泣著。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你們快說話啊?他到底怎麼了?」

  中年女子再也忍不住,抽泣地著將事實說了出來,任憑一旁的印小牙怎麼吼叫都沒有用。

  「你哥哥為了給你報仇,失手殺了那個人,已經……已經被執行死刑了,女兒,你已經昏迷整整一年了!嗚……」

  印小曼本就血色不好的臉上,頓時蠟黃起來,雙眼空洞地她顫抖著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哥哥不會死的,他說過會一直保護我的。」

  她的身子一軟,向後倒了過去,被及時出手的父親給扶住。就在這時,她摸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人偶,假面騎士空我的人偶。那正是印小牙當初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

  「哥哥……不是說會一直守護我的笑容呢?」

  「對不起,小曼,對不起。」

  印小牙跪在病床邊,失聲痛哭著。

  「啊!小曼你怎麼了?」

  「我去叫醫生!」

  「不……不不不,小曼!!」

  看著身心受措的印小曼口吐鮮血地倒了下去,印小牙撲了過去,但又一次從眼前的畫面穿透了過去,什麼都沒有碰到。轉過身來,他已經不在醫院裡,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

  這是一個冰冷的房間,有一張冰冷的床,床上輕輕地漂動著床單,床單下面靜靜地躺著一個人,十分地安靜。印小牙沒有上前掀開,他也做不到。他只能一臉呆滯地看著從床單下面伸出來的那隻手,直到這個時候,那隻手裡還緊緊地握著那沾滿了鮮血的假面騎士空我。

  此時此刻,龜裂已經遍布整個世界,只需要輕輕一個力,它就會徹底地崩壞。

  「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崩壞開始了,無數的碎片在掉落著,碎片後面的空洞湧出大量藍色的火焰,它們一同向絕望的源頭印小牙涌去,瞬間便吞噬了他。

  在外面的世界裡,鬼面獅鷲王看著已經全身龜裂,並被裂痕中湧出的藍色火焰淹沒的印小牙,連忙催促著一旁的蒼凰。

  「你還不快動手!」

  蒼凰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看來,他的能力也只到這一步,可惜了。」

  說著,他便抬起巨大的翅膀,向印小牙伸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它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停了下來。

  「嗯?這個是……」

  印小牙一臉絕望地任憑著火焰灼燒著自己,而這個灰暗色的世界已經崩壞地差不多了。他身上的藍色火焰也向印小曼的遺體涌了過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印小牙發出一聲大吼。

  「不對!!我妹妹她絕對不可能死!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她!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崩壞暫停了,火焰的炙烤也暫停了。

  「我沒有死,我妹妹她不會感知不到,只要我還活著,她就一定會堅強地活下去!因為我……就是希望!」

  面前的白色床單無風而起,少女坐了起來,她抬起手看著那個空我的人偶,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微笑。

  於是人偶有了顏色,少女也有顏色,光芒以他們為中心照亮了整個世界,崩壞的世界就像時間倒流一般修復著,不僅恢復了它原有模樣,更恢復了它原有的色彩。

  「謝謝你,哥哥。」

  少女露出笑顏,輕輕地將手城的空我人偶向印小牙拋了過來。於是畫面再一次變回到他被行刑的那一天,就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一道光芒從天而降,融入了那個快要被子彈爆頭的印小牙身體當中。

  這一次,從旁觀的角度上,印小牙終於看到了,那個光芒之中的正是空我人偶。

  【發現騎士之心擁有者……你好宿主……這裡假面騎士系統……請你成為世界的希望吧……】

  於是,原本還被綁著的印小牙憑空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原來如此,妹妹,原來是你送給了我祝福,我是世界的希望,而你……送給了我希望。」

  在這個世界中,印小牙已經是最後一塊灰白,在明白了這一切之後,他也恢復了原有的色彩,灰白之色全部消失。

  「系統!出來!」

  【宿主,您終於清醒了,真是太了不起了。恭喜您戰勝了絕望,請轉過身看看您的戰果吧】

  印小牙轉過身,一團巨大的藍色火焰正在他的內心世界的正中心燃燒著。

  「這個是……」

  【這是您的絕望本身,你戰勝了它,所以擁有了它。沒錯,這正是假面騎士巫騎世界觀里,象徵著絕望的魅影,也是所有魔法騎士的力量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