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惜月聞言，更加驚喜地看著墨北淵。
「北淵哥哥都看完了嗎？這下你總可以相信，我當初真的是被迫才離開的了吧？」
葉檀兮也不由得看向了墨北淵，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緊繃。
墨北淵沒有半分猶豫地開口道：「信件本王沒有看過，公主，就算當時你是女兒身，本王也不會對你產生任何旁的感情。」
他這番話就相當於直接告訴漓惜月，當年她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漓惜月猶如被釘子訂在了原地，她直愣愣地看著墨北淵的臉，她突然意識到，那雙好看的眸子似乎從來都沒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過半刻。
當年是，現在更是。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和看著葉檀兮的時候不一樣。
她不想相信，卻不得不面對現實。
漓惜月手足無措地面對著墨北淵，她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
墨北淵很快便移開目光，他轉頭看向葉檀兮：「本王突然想去大理寺旁觀，郡主想去嗎？」
葉檀兮直勾勾地盯著墨北淵詢問出聲：「太后娘娘說過不允許任何人插手此案。」
更何況一個結果毫無懸念的案子，有何可看？
墨北淵突然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唇邊的弧度上揚。
「我們只是看看，並不會隨意插手，太后不會生氣，想必陸大人也一定不會介意。」
他抬眼掃了一下陸淮序，眼中藏鋒。
這眼神尋常人不敢接，陸淮序卻毫不避閃地和他對視了起來。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微臣不敢，只要太后娘娘不說什麼便好。」
墨北淵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陸淮序都沒說什麼，葉檀兮也沒有拒絕。
「那好，我去梳洗一下。」
她轉身走去了。
漓惜月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互動。
她發現墨北淵伸手觸碰葉檀兮時，她並非驚訝和閃躲。
這說明，像這樣親密的觸碰，已經發生在他們身上無數次了。
嫉妒的酸水一個勁兒在漓惜月的心裡上涌。
她雙眼含淚望著墨北淵，企圖能讓他回頭看她一眼也好，可她卻始終都沒有等來。
葉檀兮梳洗好之後，便被墨北淵帶上了馬車。
陸淮序來時是駕馬，走時卻也乘坐了另一輛馬車。
葉檀兮已經讓周管家為漓惜月自己準備了一輛馬車，可她還沒坐穩，就看見漓惜月自己提起裙擺，上了他們的車。
漓惜月無視掉葉檀兮，而是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墨北淵，頗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北淵哥哥，我坐不慣那種硬邦邦的馬車，我可以同你乘坐一輛嗎？」
她問完之後，並沒有等墨北淵回答，而是直接在墨北淵的旁邊坐了下去。
她知道她現在和墨北淵初一見面，對方可能會不適應，所以並未和他靠得很近，而是隔開了一小段距離。
果然墨北淵並未說什麼。
漓惜月心中暗自竊喜。
葉檀兮也不好再趕她下去了。
反正奉安侯府距離大理寺不算遠，她和漓惜月共處不了多長時間。
可她還是低估了對方作妖的實力。
她眼睜睜看著漓惜月坐下之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悄悄往墨北淵那邊不斷靠近。
甚至兩人的大腿馬上就要碰到一起了。
她還暗中用挑釁的目光看向她，完全是做給她看的。
「北淵哥哥佩戴的護身符可真好看，是從哪裡得來的？我也想要一個，北淵哥哥可不可以給我也買一個？」
漓惜月揚聲問道，眼神卻一個勁兒地往葉檀兮那邊瞟。
墨北淵好似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依舊閉目養神，如實回答道：
「的確好看，畢竟是郡主大人佩戴了十幾年的物件，世間只此一枚，你若是想要，也便只能想想罷。」
聽到這句，漓惜月臉上的挑釁瞬間消失不見。
她神情複雜地看著那個護身符，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她意識到了這枚護身符是誰送給墨北淵的。
「不就是一個荷包？雖然好看，可卻是普普通通，也沒什麼稀罕的。」
墨北淵抬手當著漓惜月漆黑的臉撫摸了一下護身符，並未說什麼。
葉檀兮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唇邊依稀露出一抹弧度。
接下來漓惜月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又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昨日不僅是小年宴，還是我的生日，因為那場意外，導致我忘記告訴北淵哥哥了，北淵哥哥能送我一個小小的禮物嗎？」
墨北淵連眼睛都沒睜就回答道：「自然可以，公主想要什麼？」
「我想要北淵哥哥佩戴的護身符。」
這回墨北淵沒有回答，而是睜開了雙眸，轉頭一臉深沉地看著漓惜月，眼神里的陰鷙清晰可見。
「你想要本王如何回答才能滿意？」
「護身符是郡主送與本王做生辰禮，本王視為珍寶，旁人連碰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更加不會送給你。」
「或者說，你壓根就配不上它。」
漓惜月和他對視，心中突然湧入一股恐懼感。
怎麼會是這樣，幾年而已，她的北淵哥哥怎會變得如此陌生。
以前他從未對她這樣過的呀！
「我……」
她眼角的淚滑到了臉頰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墨北淵卻早已收回了視線。
葉檀兮想起墨北淵剛才的那番話，心中同樣很複雜。
她看著那枚自己佩戴了十幾年的護身符，表情凝重。
漓惜月無聲地哭了一會，才霍地一下站起身來。
「停車！」
「我要下車，現在就要！」
她說完，試探地看了一眼墨北淵。
見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更加賭氣了起來。
「我要上陸大人的馬車，你們快停車！」
她的話音落下，馬車果真停了下來。
而墨北淵依舊雙眸緊閉，好似一點都不關注其它。
漓惜月握緊雙手，她只是賭氣，想要墨北淵挽留她一下。
可她沒有想到，他能如此無情。
她已經被架到了這裡，不想下車也不行了。
漓惜月抬手抹了一把眼角，轉身跳下了馬車。
車內重新恢復一片安靜。
葉檀兮突然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