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讓你們來找本郡主的?」
葉檀兮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沉聲發問。
事實也果真如她所料。
那幾個人皆默了默,臉上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好似欲言又止。
於是葉檀兮又問:「除此之外,她還說過什麼?」
斜眼男人當即開口回答。
「回稟郡主,她說勇毅侯府大房二房已經分家,就算她有錢,也沒理由替二公子還,還說郡主素來與二公子關係好,趕我們來找郡主。」
葉檀兮聽完冷嗤了一聲。
昔日裡被葉淞澤視為眼珠子一樣護著的「姐姐」,如今他一出事兒,就迫不及待地與他撇清了關係。
撇下這麼一大堆債務,指望她替他還錢?
就算是天塌了,她也不可能為了葉淞澤拿一文錢!
葉檀兮端坐主位,面容清冷,不苟言笑的時候,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你們走吧,錢我一文都不會給你們,現在趕緊去找葉淞澤,或許還能把錢要回來,若晚了,叫他跑出了京城,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那群人面面相覷,臉上各自帶著為難、猶豫的表情。
葉淞澤八成早就跑了。
要不然怎麼他們找了好幾日,都沒瞧見他的人影?
幾人現在就像個球一樣,被踢過來踢過去的,心中都積攢了些怒氣。
為了錢,他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斜眼男人緊皺著眉看向葉檀兮,眼中帶有怒意。
「現在欠債的是爺,我們反倒像個孫子一樣四處奔走,我說的話難聽,郡主也莫怪,今天若是不還錢,我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對,我們不走了!」
「哪怕把利息還給我們也行啊,郡主那麼有錢,卻一毛不拔,這合適嗎……」
幾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說道了起來,大有一副不給錢就不走了的架勢。
周管家剛要叫人,門口突然進來一個小廝。
小廝半跪在地上:「啟稟郡主,宸王爺過來了,現在正往這邊走著呢。」
葉檀兮的眉目間露出一抹詫異。
她微微側首,手肘支在桌面上,撐住一半的臉頰,眸中 出現思忖。
這幾日她都沒見過墨北淵的面。
今天是怎麼了,他怎麼突然來訪侯府?
小廝的話剛說完,頓時間整個屋內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方才那幾人都閉緊了嘴巴,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有畏懼之色。
不為別的,單是聽見宸王這兩個字,都能把他們嚇得心頭亂顫。
更別提那個煞星如今也來了奉安侯府。
若是讓他們和煞星迎面撞見,他們的腿還不得都軟成麵條?
更何況,這清河郡主還是宸王的未婚妻,傳聞她極受宸王看重。
若知道他們是放印子錢的,還跑來找他的未婚妻要錢,還不得三兩下擰斷他們的脖子!
眾人心中警鐘大作,不等葉檀兮說話,便齊齊轉身想要往門外跑。
那個斜眼男人也剛才的態度,他急匆匆地朝葉檀兮看了一眼:「郡主大人,草民粗魯卑賤,怕衝撞了王爺,銀子的事情改日再談,草民告退。」
說罷,他也要走。
誰知幾人剛踏出房門,就立馬齊刷刷地倒退了回來,臉上和眼底儘是懼怕之色。
葉檀兮抬頭看過去,只見墨北淵一步步走進廳內,臉色漸冷,深色眸子打量著他們,逼得他們不住後退。
他穿一襲銀白色錦衣,胸口繡著一種複雜且精細的花紋,肩上披著一件狐皮披風。
他雙手負後,腰身蒼勁如松,通身的氣勢隨著他的腳步,漸漸鋪滿整個前廳。
葉檀兮下意識站起身來,眸光跟著他的身體慢慢移動,幾日不見,此時她的心裡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那幾人的眼睛都瞪得像銅鈴一樣,臉色蒼白,滿頭冷汗,雙腿疲軟,幾步路就差點都跌坐在地上。
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哪裡見過墨北淵的尊容?
以前只聽過那些有關他的恐怖傳聞,聽說當年他絞殺奸臣,連小孩都不放過,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手段狠毒至極。
今日猛一見到真人,又被其氣勢所嚇,一個個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最後還是斜眼男人最先反應過來。
他帶著大家紛紛跪在地上,朝墨北淵附下身子。
「草民叩見、叩見王爺,王爺永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