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臣子全都被邀請入宮。
他們雖知,此次金國想和皇朝聯姻,是想請奉安老侯爺攜領宋家軍幫他們對抗匈奴。
然而皇朝本身便一直受到匈奴軍隊的侵擾,苦不堪言。
他們秉持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對這次與金國聯姻及其重視。
都期待兩國聯合,將那群野蠻殘忍的匈奴人一鍋端滅。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金國長公主的身份尊貴無比,必然要嫁給皇室。
而如今信王年邁,宸王和譽王又都各自訂下了婚事。
而且宸王的未婚妻清河郡主,還深受奉安老侯爺寵愛,簡直是當成自己親閨女一般護著。
若長公主因此得罪了郡主,得罪了老侯爺,還如何有臉請求宋家軍出面幫他們對抗匈奴?
關於此次太后和皇上會讓長公主和誰聯姻的事情,寶華殿內的眾人徹底議論開來,大家眾說紛紛。
葉檀兮卻悄然退出了寶華殿,往太后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如今江宥亓已經在這宮裡一天一夜了,太后愣是沒讓一點有關於他被抓進宮後的消息透露出去。
若說葉檀兮的心裡完全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趁此機會,在宮中打探打探消息。
就算不能知道江宥亓有沒有被屈打成招,能知道他是否活著也是好事。
葉檀兮和小汐剛經過一座亭子,就聽見前面傳來陣陣說話的聲音。
「聽說昨日太后娘娘身邊的茹嬤嬤去了奉安侯府,把那清河郡主養在身邊的小白臉給抓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那小白臉被抓的時候,郡主還萬般不舍,試圖阻攔呢!」
「如今她已經和宸王有了婚約,卻還如此不知分寸、不守婦道,真不要臉!」
葉檀兮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小汐挽了挽袖子:「小姐,奴婢這就過去教訓她們,讓她們知道什麼叫眼見才為實!」
她怒氣沖沖地走了過去。
葉檀兮沒有攔她。
那群聽風就是雨的宮人們確實該教訓。
她想要在後面的亭子裡等小汐,結果剛一轉身,就被身後那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跟前的高大身影嚇得心中一震。
驚慌中,她往後退去,誰知腳下不穩,整個人竟不受控制地往後仰。
陸淮序不慌不亂地握住葉檀兮過分纖細的手腕,輕輕施力,就把她整個拉了回來。
待葉檀兮徹底站穩後,他後退一步,雙手交握,微微躬身。
「微臣衝撞了郡主,實屬無心之舉,還望郡主莫怪。」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葉檀兮當即認出來人。
她看著眼前顯得異常高大魁梧的陸淮序,不自禁地後退兩步。
「我無礙,原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陸大人。」
葉檀兮沒有忘記,此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宮中最不起眼的侍衛。
他搖身一變,成了目前頗受皇上重用的錦衣衛正千戶,還有御前伺候的資格。
如今這宮中,誰還敢與他過不去?
當初姚玉玲不知情,要叫人打殺他。
可葉檀兮卻深知這人的能力,和他日後登峰造極的地位。
這人和墨北淵一樣,渾身都透露著一股危險。
她既不能與之太過親近,也萬萬不能招惹了對方。
就讓他欠著之前她救他一命的人情,保持著雖不相熟,卻也不是完全陌生,這樣最好。
於是當即就要走,卻遭陸淮序再次攔截。
「陸大人還有何事?」
葉檀兮皺眉看著他,態度很是疏遠。
陸淮序抬頭望了一眼方才傳出閒言碎語的方向,他的眸色漸深。
「原是無事,只是昨日皇上去了一趟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聽聞娘娘除了皇上,誰也不見,宮人們路過時,時常聽到慈寧宮裡傳出一些不一樣的聲音,不知郡主是否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葉檀兮頭頂劈了下來。
他當著她的面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在試探她,還是純屬無心之舉?
葉檀兮捉摸不透陸淮序,又不想讓對方在自己身上看出任何破綻。
只能盡力掩蓋住眸底的異樣,唇瓣緊緊地抿了起來。
「陸大人真會說笑,大人一直在御前,都不知這到底是為何,我近來從未進宮,自然更加不知了。」
葉檀兮故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那個方向,轉過頭去,這個角度巧妙地避開了陸淮序的目光。
「金國的使臣馬上就要進宮,本郡主也該回寶華殿了。」
她抬腳就要往回走,可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陸淮序低悶的嗓音。
宛如僧人敲擊木魚的聲音,綿長有力。
「郡主若想知道那個人的消息,便待他們前去觀湖之時,來此處找我,我會在這裡等一刻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