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文星送來的情報非常詳細,
八團長當然不會放過戰機!
早早就把陷阱設好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第六師團一個大隊的步兵,
足足有一千二百多個鬼子,
值得自己的大炮開火了。
八團的一百五十毫米大炮設置好了各種參數,
隨著馮俊雅的一聲令下。
三十六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榴彈炮同時開炮,
一時間整個炮兵陣地上地動山搖。
硝煙瀰漫。
打出第一輪炮彈後,
炮兵團並沒有停下來,
所有人鎮靜地繼續第二輪的發射。
他們這一回的目標不再是鬼子的前沿陣地,
就是專門向著近江屋大樹大隊轟炸過來的。
剛剛才從虛驚一場中安靜下來的近江屋大隊,
突然遭到了密集的炮火轟炸。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聽著山谷中不斷有炮彈炸響的聲音。
這聲音在遠遠近近的山谷中來回激盪,
餘音繞樑,連綿不絕。
第一輪炮彈爆炸的聲音還沒有過去,
第二輪炮彈又到了!
整個近江屋大樹大隊的鬼子們都在轟炸範圍內,
有些炮彈直接就在這些鬼子中間爆炸,
方圓七十米範圍內的鬼子,
不是被彈片殺傷,就是被劇烈震盪給傷了內臟,
在這個範圍內的鬼子,
九成九都活不過今天了。
就算是那些沒有直接掉落在鬼子隊伍中間的炮彈,
威力也不容小覷。
它們在山坡上爆炸,
產生的碎片照樣是掉落到山谷中的鬼子隊伍中間,
山坡上炸飛的石塊、樹木全都讓山谷里的鬼子承受了。
有些巨大的岩石,被炮彈震松,
從山坡上慢慢向山谷下滾落過來。
第一輪炮彈落下來的時候,
河內瑛太上士它們這些經驗豐富的老鬼子們,
立刻就想起了剛剛的那枚測試彈。
「陷阱!
這裡是特種旅炮兵早就設好了的陷阱!」
這樣的想法在幾個老鬼子們心頭升起,
它們當然不會大聲嚷嚷出來!
如果所有的鬼子都知道這是陷阱的話,
全都亂跑起來,
它們這些老鬼子們,想要逃出生天就不要想了。
山谷下的這條道路並不是那麼寬敞,
又不是平原可以四處亂跑,
現在能夠逃跑的方向只有兩個:
向前或者向後!
這些老鬼子們第一反應就是向前沖!眼看著四處都是炮彈的硝煙瀰漫,
一隊十來個鬼子端著槍,
冒著炮火瘋狂向著虎頭山方向狂奔。
有些機靈的老鬼子們也跟在河內瑛太它們這群鬼子身後。
大多數的鬼子們這個時候還在就地尋找著掩體,
山谷底下這樣的掩體實在太多了,
隨便一眼掃過去,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或者是凹陷位置,
躲進這些位置能夠極大地減少那些划過空氣,
四處亂飛的彈片和石塊。
大多數鬼子都是這麼做的,
在它們看來,
只要擋住了彈片,它們就安全了。
只有河內瑛太它們這十幾個見到了剛剛那枚至少五十斤重的彈頭這些鬼子們才明白:
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榴彈,只憑著地面的震盪,
就可以要了它們的命。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原本還被幾個衛兵護著,
躲在一處凹陷處。
它聽著空氣著一直沒有停下來的炮彈爆炸的聲音,
今天這炮彈的聲音,由於是在山谷裡面,
這聲音來回震盪,
互相影響,就像是家庭影院一樣,
這聲音實在太有現場感覺了。
只是有些影響它判斷這炮彈到底是多大口徑的,
當近江屋大樹大隊長看到一百多米遠的地方一枚炮彈爆炸,
產生的碎片竟然飛過了一百多米的距離,
擊中了身邊一個衛兵的時候。
臉色大變,
立刻推開護著自己的衛兵,
大聲命令道:「向後跑!
所有人都向後跑!
離開這片區域!」
炮彈爆炸,彈片能夠飛到一百多米外,
這樣的大口徑榴彈炮,
不是一百二十毫米的,就是一百五十毫米的,
甚至還有可能是二百四十毫米。
無論哪一種,都是它無法承受的。
現在這種情況,
不跑!留在原地,只要特種旅不停下轟炸,
自己活下來的機會渺茫,
跑的話,只要跑出去五百米就安全!
當然了這五百米當中的前兩百米也是非常危險的,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一邊向後跑,
一邊下達著命令。
大隊長的反常動作,
大隊部的這些鬼子們立刻就明白過來,
一個個地全都跟著跑了起來。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逃跑,
就沒有河內瑛太上士那麼多的顧慮了。
整個大隊裡面,
就算是逃命,
也沒有一個鬼子敢擋住近江屋大樹大隊長的路。
所以它才能夠一邊逃跑,
一邊讓手下的鬼子們一起逃跑,
呼喊著、命令著所有的鬼子們都一起跑。
對鬼子的轟炸一開始,
茅文星在空中能夠看到的只是剛剛鬼子休息的山谷硝煙瀰漫。
其餘的啥都看不清楚了,轟炸效果也完全看不到。
不過這並不要緊,
三團長賈書生知道了馮俊雅已經搶在自己前面,
指揮著炮團對鬼子步兵轟炸。
他當然清楚馮俊雅能夠用的是什麼炮,
因為清楚,所以知道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的威力。
當初在淞瀘戰場上,自己所在的連隊,就挨過這種大口徑炮彈的。
整個團剛剛進入陣地,
就被鬼子的炮兵轟炸,
頭上還有飛機扔炸彈,
一個團,在陣地上只堅持了一個白天,
撤退下來的時候,二千多人的隊伍,只剩下不足五百人。
正是因為這樣,賈書生才悄悄溜走了的。
隱藏在四行倉庫,又被林凡給強迫加入特種連,
一直到現在。
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也不後悔當初做了逃兵,
因為他不做逃兵,就遇不到旅長!
賈書生命令:「守在山腰的三連、四連立刻向著八團轟炸的位置前進!
五連、六連跟上接應,
七連、八連進入山腰陣地接防。」
這樣安排的目的當然只有一個,
儘管讓隊伍快一點趕到戰場去。
三連、四連是距離戰場最近的兩個連了。
賈書生怕兩個連兵力不足,
加強了兩個前去接應。
河內瑛太它們這十多個老鬼子領頭,
一口氣衝出上千米外,
終於跑出了炮彈轟炸的區域。
現在它們一個個張開嘴巴,
大口大口地喘氣,
雖然這一千米距離不長,
它們卻是拼了命在跑,
一時半會兒都歇不過氣來。
跟在它們身後一起跑出來的,
也有三十多個鬼子。
這些鬼子雖然形象狼狽,
看著還在炮火中掙扎的那些鬼子,
它們的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
這個時候,
它們就可以安心看戲了。
不管特種旅的炮彈打多少,
都不會影響到它們。
只會苦了還待在炮彈轟炸區域裡面的那些鬼子。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這個時候,
也已經帶著它的大隊部逃出生天,
剛剛它們隱藏的位置,
雖然沒有被炸到,
但是在那個位置周圍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卻有一個大大的彈坑。
看到那個彈坑,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就得意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見機得快,
整個大隊部都會死光,
包括自己也活不下來的!
想到這裡,它看看周圍跟著一起跑出來的鬼子,
已經有近二百個鬼子了。
還有少數的鬼子,正在向這裡跑來。
「不知道被轟炸區域裡面,
還有多少鬼子能夠活下來!」
這是一個問題!
需要等到炮火轟炸結束後才清點才能夠知道。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這麼想的時候,
炮彈轟炸竟然真的就停止下來了。
確信空中再沒有炮彈掉落,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馬上命令:
「快!快去救傷員!」
它的這個大隊在前期跟國軍作戰中,
傷亡慘重,這才接收了四百補充兵員,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給自己補充兵員了。
每一個鬼子對於近江屋大樹大隊來說:
都是非常重要的!
收到命令的鬼子們立刻又向前面走去,
這一次的速度當然沒有從炮火當中衝出來的時候快了。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也想要跟著去作秀的時候,
被它的參謀長給阻止了。
大隊長不能夠去,
整個大隊部裡面的鬼子,
當然就要做榜樣了。
整個大隊部,只留下了不到二十個鬼子守在近江屋大樹身邊。
其餘的鬼子全都去戰場打掃,
它們要做的事情很多,
收攏傷員,收斂屍體,
把武器回收,等等各種工作。
近江屋大樹步兵大隊遇襲特種旅炮兵轟炸的消息,
實時傳到了第六師團稻葉四郎師團上這裡。
看著這樣的消息,
稻葉四郎師團長感覺今天是第六師團的倒霉日,
在今天它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錯誤的,
它的每一個決定都讓第六師團損失慘重。
現在它不知道這個近江屋大隊還能夠不能夠前去攻下虎頭山了。
但是虎頭山對於第六師團確實重要啊!是它不能夠不爭的地方。
虎頭山的重要性近江屋大樹大隊長當然知道,
因此它也沒有提出來就此打道回去休整的要求,
這不符合第六師團的傳統!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現在就遠遠地看著,
看著手下的鬼子們清理戰場,
看看還能夠湊出來多少完整的中隊。
準備繼續向虎頭山進攻。
河內瑛太它們這群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鬼子,
見到炮火轟炸停止,
已經有活著的鬼子在山谷中活動了。
這些老鬼子們才慢慢走回去,
開始參加對那些斷手斷腳,
死得毫無人狀的鬼子們的收斂工作。
只有那些新僥倖跟著它們一起跑出來的新人們,
才去攙扶走路顫顫巍巍,臉色雪白,
身體卻沒有半點傷的鬼子。
河內瑛太上士笑著問身邊的一個老鬼子:
「你猜它還能夠活多久?」
「五根香菸,賭它還能夠活半個小時。」
「接了!」河內瑛太上士大聲說道。
又有兩個老鬼子搭上來,
還有更多的鬼子要賭一把,
河內瑛太上士卻不敢再接了。
它身上這包香菸,只剩下十七根,
再接就賠不起的。
那個走路都不穩的鬼子,
看到一隊鬼子都在打量自己。
不由得有些納悶,
也有些生氣。
它大聲問道:「你們!
你們看什麼?」
有一個新兵剛剛聽到河內瑛太上士他們賭局的,
立刻大聲說道:
「他們賭你半個小時死不死?」
一句話把那個鬼子氣極了,
它大聲咒罵著:
「你們全都要死,
你們在半個小時裡,全都要死了。」
說著話的時候,口中就開始流出血來。
剛剛跟河內瑛太打賭的三個鬼子,
自覺地一個數出五根煙。
有個鬼子不服氣地說道:
「這個新兵蛋子幫了你!」
河內瑛太上士隨手扔給剛剛說話的那個新兵鬼子兩根煙:
「送你的!」
確實是這樣,如果沒有人引那個傷員說話,
它應該還能夠多堅持一會兒。
現在那個傷員氣急敗壞,
不停地開口說話,
已經口鼻來血,
馬上就要死了。
果然如此:這邊的煙才收完。
那個傷員就是一大口血吐出來,
吐了扶著它的鬼子一身血。
河內瑛太上士它們哈哈大笑起來,
指著那個滿身滿臉都是鮮血的鬼子:
「我們都知道會這樣!」
那個吐血的鬼子,吐著吐著,
吐出來的就是血塊了。
河內瑛太它們這些老兵都知道,
那不是血塊,
那些只是被震碎了的肉塊。
第六師團是南京大屠殺當中的絕對主力,
這些老鬼子們,
都是在那場大屠殺當中嘗到了血腥的惡趣味。
對於它們來說,
只要能夠見到血,
無論這血是誰的,
都是能夠讓它們興奮和取笑的。
在南京屠殺時候指揮它的谷壽夫師團長,
正是因為國際壓力太大,
被大本營調回去轉到預備役去了。
稻葉四郎師團長是才來不久的一個新師團長,
它也根本無意改變第六師團這種嗜血傳統,
因為這樣禽獸一樣的隊伍,
戰鬥力相當強悍的。
河內瑛太上士它們這些鬼子,
看著剛剛才能夠站著走路的傷員,
現在已經倒在地上咽氣了。
它又指著三十米外的幾個傷員:
「還賭不賭?」
剛剛它才贏了十五根香菸,
這個時候氣勢正盛呢。
只不過一回沒有人願意跟它賭了。
倒剛剛收了它兩根香菸的新鬼子一臉崇拜地問道:
「前輩!那邊的幾個前輩也要死了嗎?」
這個鬼子懂尊重,
河內瑛太上士得意地說道:
「你看他們走路虛浮,
全身無傷,
臉色雪白。
這些都表明剛才它們是被炮彈震碎了內臟,
現在雖然還沒有死,
實際上它們的肺早就碎了,
只是被強扭在一起。
無論它們走動不走動,
都活不長的。
只不過,它們若是不動,
就這麼好好地抬下戰場,
可能會多活一、兩天。
反正都是要死的,
像現在這樣強自走動,
很快就死了。」
它說話像是有魔法,
話音剛落,
那幾個鬼子就開始彎腰咳嗽。
河內瑛太一臉驕傲,那個新兵鬼子一臉崇拜。
就在這個時候,
地面上突然出現許多的也就陰影,
山谷中又有了炮彈划過空氣的尖嘯聲!
河內瑛太上士再也顧不得什麼了,
再次向虎頭山方向跑去。
這一回它的運氣沒有剛剛那麼好了,
河內瑛太心頭一陣恐懼,
剛才它能夠看到在面前看到陰影,
那就是炮彈在正午的太陽下露出來的獠牙,
明顯能夠知道:
炮彈的炸點離自己不遠。
現在這種時候,
是站著跑?
還是匍匐在地上?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站著跑!一百五十毫米榴彈有兩千八百多塊彈片,
自己想要完美避開這麼多的彈片,
河內瑛太完全不會相信。
那就只有匍匐在地上,
祈求天照大神不要讓彈片打在自己身上了。
剛才跟著它一起逃得性命的鬼子們,
一直跟著它在收斂鬼子的屍體,
大家都在附近,
大多數的鬼子都做了河內瑛太上士同樣的選擇:
匍匐在地上。
也有些鬼子什麼都不管不顧地,
拼命地向外面跑!
炮彈的爆炸聲響起,
河內瑛太上士感覺到地面像是波浪一樣地抖動起來。
難受極了!
等到這陣抖動過去後,
這才抬頭看那十幾個向外面跑的鬼子,
現在它們也全部倒下了。
並且到了現在還沒有站起來。
估計它們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河內瑛太上士感覺到自己心頭煩悶,
想要作嘔,卻什麼也嘔不出來。
強撐著身體站起來,
它想跑!
它想逃!
它想離開這裡!
只是腳下如同灌了千斤重擔一樣,
根本就邁不開大步。
這個時候,河內瑛太上士已經明白:
「自己也成了被炮彈震死的鬼子了。」
它強撐著身體,一步一挪地向著剛剛才出現的彈坑走過去。
在它身後,
還有剛剛那個一臉崇拜的新兵鬼子,
情況跟它一樣的。
這個新鬼子應該用了莫大的毅力,
這才能夠跟上來。
在後面,還有十幾個鬼子也是同樣的。
河內瑛太上士到了彈坑邊上,
小心地,動作非常慢地蹲下去,
撐著邊緣滑到坑底,
這才靠著壁上,掏出一根煙,
先給自己點上。
然後看到一個鬼子滑到彈坑裡面,
就遞出去一根煙。
這些鬼子們全都默默地,小心地吸著煙,
生怕一口氣用猛了,
把煙抽光了一樣。
那個新兵鬼子不解地問道:
「前輩!我們躲在這裡安全嗎?」
河內瑛太原本不想要理睬這個無知的鬼子,
不知道怎麼的,
看著這小子稚嫩的臉龐,
比自家兒子也大不了幾歲。
終於還是心軟了一下,
它慘笑一聲:
「我們都要死了,
安全不安全有什麼用。
不過在戰場上,無處可去的時候,
躲在彈坑裡面活下來的可能要大得多。
據說戰場上,要把兩枚炮彈打進同一個彈坑,
是非常困難的!」
那個新兵鬼子這才明白過來:
「我們全都要死了嗎?」
它的話立刻讓這裡的十幾個鬼子感覺有些耳熟。
稍稍回想,就想到了剛剛打賭時候的那個鬼子說的話:
你們全都要死,
你們在半個小時裡,全都要死了。」
言猶在耳,自己這些鬼子就當真要死了。
這氣人不氣人!
立刻就有暴躁的鬼子開始罵起來了。
河內瑛太指了指那個咒罵的鬼子:
「它最先死!
有人賭不?」
「一根煙!我賭五分鐘!」有個鬼子說話了。
「我加!」
「我加!」
……
那個性格暴躁的鬼子這下更生氣了,
從坑邊滑下來,
一把搶過河內瑛太上士手裡的煙盒。
剛剛搶過煙盒,
就是大口鮮血噴出來,
噴了河內瑛太一臉一身。
這下子,就連那個新鬼子都知道,
這個鬼子活不長了!
這個鬼子死了!
還活著的鬼子就把它放在彈坑底,
睬在腳下,河內瑛太上士說道:
「我們死了都扔在這裡,
也許能夠留個全屍體!」
另外一個老鬼子冷笑道:
「不要想了!
今天整個近江屋大隊死了這麼多鬼子,
我猜我們只會被斬下一隻手,
燒成灰帶回去!」
它說得淡然,仿佛看透了一切!
只有那個新來的鬼子,在一旁瑟瑟發抖。
它成了第二個倒下的鬼子,
第三個、第四個慢慢都在倒下。
山谷中的轟炸還在繼續,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看著遠處的山谷里,
爆炸聲不斷傳來,
硝煙瀰漫,已經看不清楚谷里的情景。
又有一些鬼子從硝煙裡面衝出來,
只不過,這一次衝出來的鬼子還不到一個小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山谷裡面的轟炸停下來了。
這一回再也沒有一個鬼子願意主動進入山谷裡面去。
這讓近江屋大樹大隊長非常為難:
到底還要不要去救那些倒在山谷裡面的傷員?
去吧!它怕特種旅再來一次回馬槍。
不管還有沒有回馬槍,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都清楚地知道:
「這回自己是不可能再去進攻虎頭山的了。」
既然這些鬼子都不願意進入山谷裡面去,
它就只能夠派出一個通信兵衝進去,
招呼山谷裡面的那些僥倖沒有被炸死傷員和鬼子自己走出來。
讓它們回到這邊來,
準備打道回府!
這樣的命令,想來會讓山谷中的那些鬼子們受到一些打擊。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的近江屋大樹大隊實在是沒有多少鬼子,
完全沒有占領虎頭山的能力了。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又等了二十分鐘,
看到從山谷裡面走出來大約一個中隊的鬼子。
它開始向稻葉四郎師團長匯報:
「我軍再次遭到特種旅猛烈炮火轟炸,
隊伍傷亡巨大,
能夠作戰的鬼子不足一個中隊,
另加一個中隊的傷員,
其餘鬼子全部玉碎!」
收到這份電報的稻葉四郎師團長,
看著電報,半晌沒有出聲。
當它終於要開口的時候,
先吐出一口鮮血出來。
這才對等候著的司令部參謀命令:
「讓它們退回來吧!
另外傳令:今天晚上所有隊伍,
退到第二道防線。」
那個參謀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師團長!這些天我們在前線做的那麼多,
就這麼白費了嗎?」
稻葉四郎師團長無力地揮揮手:
「去吧!」
收到回電的近江屋大樹大隊的這些鬼子們,
根本沒有一個鬼子提及那些死在山谷里的鬼子屍體怎麼辦。
它們仿佛遺忘了這個問題一樣,
全都呆呆地站著,
看著近江屋大樹大隊長。
這些鬼子連坐都不會了。
就在這個時候,
從山谷裡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這腳步聲是那麼的有力,迅速。
近江屋大隊的鬼子們都是面色一喜,
它們以為山谷裡面又有一支隊伍衝出來了。
事實上從山谷裡面確實衝出來一支隊伍,
只不過這支隊伍是三團的三連、四連,
他們剛剛躲在炮火轟炸外圍,
一直等到炮彈轟炸停止下來後,
又通過無線電跟團長確認,
確定了八團不會再開炮了,
他們這才敢進入山谷中。
剛剛那些炮彈在山谷裡面的爆炸的威力,
三連、四連可都是看到了的。
眼見著鬼子的身體在爆炸中飛起,
三連、四連的官兵們都興奮得很。
現在他們衝進了山谷,
一直衝到了近江屋大樹大隊長他們面前,
這個時候,鬼子們才發現:
衝出來的這些人,竟然是特種旅的士兵!
近江屋大樹到底是大隊長,
它立刻下令:
「傷員就地狙擊!
其餘的鬼子立刻撤退!」
它的命令下達得快,
三連、四連沖得更快,
就在這麼一會兒的時間,
好幾枚火箭彈打過來。
專門打在鬼子逃跑得最快的鬼子身上,
那些留下斷後的鬼子們,
反應、動作都慢騰騰的,
一點也不像是來打仗,倒像是作戲一樣。
近江屋大樹大隊長,
雖然反應得快,
跑得也快,
但是它終究快不過火箭彈,
連續幾枚火箭彈在它前面爆炸,
已經封死了它們逃跑之路。
那十幾個逃跑得最快的鬼子,
現在已經倒在血泊中,
有的就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有的還在血泊中打著滾地哀嚎、呻吟。
已經衝進了鬼子隊伍里的三連士兵們,
發現這些鬼子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意圖,
它們的動作緩慢,反應更慢。
面對著捅過的明晃晃的刺刀,
這些鬼子們手裡的步槍卻是緩緩舉起,
象徵性地反抗一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這並不能夠讓三連、四連的這些士兵們手軟。
他們動作迅速,殺開一條血路,
很快就衝到了近江屋大樹大隊最後的一批鬼子面前。
近江屋大隊長和它的大隊部這五十多個鬼子,
心裡清楚:今天死定了!它們大聲吶喊著,
給自己鼓勁,
向著三連、四連這三百多人衝過來。
這些鬼子們無力地做著困獸猶鬥,
並不能夠讓它們覆沒的時間多延長一分鐘。
這裡的戰鬥結束後,
兩個連立刻開始打掃戰場。
他們看到有一個彈坑裡面,
竟然重重疊疊地堆著十幾具鬼子的屍體。
有些鬼子的手裡還抓著步槍,
這怎麼行?
鬼子可以死,武器必須留下。
三團長賈書生從三連、四連的匯報知道:
剛剛八團的轟炸,
竟然把鬼子整整一個步兵大隊給炸得只剩下一百多個鬼子。整個山谷裡面全是鬼子屍體,
鬼子的武器許多都還完好無損。
賈團長命令在山谷裡面的三到六連,
四個連把鬼子的屍體堆在一起,
燒了!
不能夠就這麼放在叢林之中,
否則的話,這裡容易成瘟疫。
馮俊雅團長聽到了賈書生轉述的戰況,
心頭得意極了。
對正在擦拭大炮的全團士兵們說道:
「兄弟們!剛剛我們炸死了足足一個大隊的鬼子,
一千二百多個鬼子,
只剩下了不到兩百個鬼子沒有死。
並且真正沒有受傷的鬼子只有五十來個。」
八團的士兵們都歡呼起來。
這樣的戰果,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也是林凡沒有想到的。
他想到了鬼子會派出隊伍進攻虎頭山,
只是沒有想到鬼子的一個步兵大隊就這麼被輕鬆地被八團給炸沒了。
大炮洗地的威力,當真要得!
特種旅今天上午轟炸鬼子在宿松的前沿陣地,
搶占虎頭山,都是白崇禧親自打電話問,
林凡才匯報上去的。
剛剛對鬼子近江屋大樹步兵大隊的轟炸,
讓遠處潛伏著的國軍偵察隊伍非常奇怪,
不知道特種旅打了這麼多炮彈,
目標是什麼?
他們只能夠把看到的一切都匯報上去。
白崇禧再次發電報過來詢問情況。
得到了林凡兩句話的報告:「轟炸了鬼子一個大隊,
全殲了這個鬼子大隊!」今天的特種旅可是太厲害了,
兩個小時前送上來的戰報中就已經殲滅過一個大隊的鬼子了。
這又全殲一個大隊的鬼子。
什麼時候鬼子這麼容易打了?
特種旅能夠有這樣的戰果,
白崇禧想著因為眼傷復發在武漢住院治療的李忠仁,
他如果能夠知道這樣的消息一定會非常高興吧!
於是把特種旅今天的戰果興高采烈地發電報給了李忠仁。
收到電報的李忠仁聽到有一封白崇禧發給自己的電報,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要事呢。
聽了副官讀出電報裡面的內容,
高興得在病房裡走來走去。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
他還是想要去看看地圖。
副官當然不能夠違背他的命令,
李忠仁一行人到武漢國軍大本營,
進入司令部。
副官怕他多用眼不利恢復,
主動用指揮棒指點著特種旅現在的位置,
今天是在那些地方作戰的。
看到特種旅在新地方又搶回來這麼多的地盤,
李忠仁非常高興地說道:「真不愧是我第五戰區的特種旅。」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
邊上一個士兵嗤笑起來:
「李長官!是大本營的特種旅,
校長今天剛剛頒布了命令的。」
一句話,讓李忠仁的臉都漲紅了。
他做這個第五戰區長官半年多來,
最得意的事情就只有兩件:第一件事是台兒莊大捷,
第二件事就是給了林凡一個特種旅的空頭編制。
台兒莊大捷已經過去了,蓋棺論定了。
特種旅可是一隻金雞,是能夠不斷地給自己掙臉,撐單方面的。
這回讓常凱申一下子把金雞給擼走了。
他怎麼能夠不怒?
怒氣沖沖的李忠仁二話不說,
立刻轉身出門,就找常凱申去了。
他的副官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多嘴的士兵,
趕緊追上去。
常凱申見到李忠仁怒氣沖沖地進來,
還關心地問道:「德鄰!眼睛好些沒有?」
「好不了了!」李忠仁氣憤地說道。
「我的眼瞎了,竟然培養了一個白眼狼,
剛剛有點成績就跳槽!」
常凱申有些不解地問道:「是誰?」
「還能夠有誰?
我手下手特種旅啊!
第五戰區花了那麼多錢,
我還費心把他從一個連,
一下子提拔到一個旅的編制。
現在倒好,有了點戰績,
連老上級也不要了,
攀高枝兒去了。」
常凱申這才明白:原來這是找自己要人來的。
他想了想,這才說道:
「德鄰兄!這事是我今天看到他們戰鬥力確實不錯,
作戰方式也靈活多變。
想著把他們調到中央直屬,
這樣可以把他們的經驗向各個部隊傳授。
既然德鄰兄不願意,
那就此事作罷!」
聽到常凱申這麼解釋,
李忠仁也覺得自己唐突了,
立刻說道:「讓他們傳授經驗,教導一些部隊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建制必須要在第五戰區。
特種旅無論如何都要放在第五戰區。」
常凱申苦笑道:「好!好!
就在第五戰區,
不過德鄰兄!
若是在第五戰區之外,
有些戰場確實需要增援的話,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同意讓特種旅跨戰區作戰。」
李忠仁立刻說道:
「總裁放心!台兒莊大戰的時候,
也是各個戰區的兄弟支援,
才有了後來的大捷,
這一點,小弟還是分得清的。」
兩人各退了一步,
算是達成協議。
常凱申看著李忠仁:
「德鄰兄!你只看到了他們戰鬥力強,
能打鬼子,
你想過他們的信仰沒有?」
李忠仁心頭一驚,想到特種旅組織隊伍的方法,
以及他們在根據地里實行的制度。
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他們的信仰跟我們不同,
不過這也正是他們打仗跟我們不同之處。
他們的隊伍,上萬人當真像一個人一樣的容易指揮。
不像我們的隊伍,
各個軍有各個軍的想法,
甚至就自己隊伍裡面的各個團,
在戰場都不會互相拉一把的。」
說到這裡,李忠仁突然來了興趣:
他指著常凱申辦公室里掛著的地圖說道:
「今天特種旅的這種打法,
完全就是把鬼子牽著鼻子在走,
看看特種旅在上新河趙家咀這裡伏擊了鬼子的補給船隊,
讓鬼子航空兵、炮艇、步兵都動了起來。
然後借著林凡的神炮,
狠狠打擊了鬼子的飛機、炮艇。
他們尋找的位置,
就是讓鬼子想要最快地派出步兵,
就只能夠從虎頭山派出來。
這樣特種旅就能夠:
設伏把鬼子前來增援的步兵殲滅,
還能夠乘著虎頭山上的鬼子兵力薄弱,
一舉攻下虎頭山。
總裁你看,他們為了攻打虎頭山,
把鬼子前沿陣地,從北到南挨個炸了一遍,
讓鬼子根本找不到主攻方向是什麼地方。
出其不意地就把虎頭山這個天險給搶下來了。
不但如此,還藉機消滅了鬼子一個隱藏的炮兵陣地。
然後又藉機設局,
把鬼子派出來進攻虎頭山的一個大隊給全殲了。
這樣一步一算計,一環套一環,
讓鬼子不得不按照特種旅的打法走。
這局布置得太妙了,
我想來想去,
如果想要破局,
鬼子就只能夠在補給物資被劫了之後,
什麼也不動,
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才能夠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
特種旅這次打得太好了!」
李忠仁的話把常凱申逗樂了,
他微笑著說道:
「這怎麼可能?
任誰的物資被搶了,
都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吧!」
說到這裡,他笑了:
「這就上了林凡那小子的當了。」
李忠仁也笑了起來。
兩個大佬,終於有點相逢一笑泯恩怨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常凱申有些為難地說道:
「德鄰兄!鬼子總是會被打出去的,
這些日子裡面,
我們一步步地後退,
他們在敵人不斷建立起來根據地,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啊!」
李忠仁明白常凱申的擔心:
「他們在敵後建立根據地,
已經拖住了十二個鬼子師團,
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像是特種旅在句容建立起來的根據地,
橫在鬼子我們中間,
這就讓我們的隊伍減少了極大的壓力,
這一次花園口以水當兵,
那麼多的難民,
他們也默默接收。
這些都是對我們非常有利的。
像魯南根據地,
有他們在,鬼子在那些地區根本就收不到稅,
也征不到糧,
不但讓鬼子不得不派出更多的隊伍在後方維持交通線,
也不得不從國內調配物資過來。
這就大在增加了鬼子作戰的經濟壓力,
聽說鬼子國內現在通貨膨脹非常厲害,
它們的經濟已經承受不起大的戰役了。
如果沒有特種旅,
沒有全國抗戰統一戰線,
沒有他們在敵後打游擊,
我們的正面戰場會更加難打!」
常凱申當然知道這些,
正是因為知道,
他的心情才不好。
他的臉色陰沉,默然不語。
李忠仁無奈說道:「古人說:兄弟鬩牆、外御其侮!
我等軍人,不會沒有古人的胸襟吧!」
常凱申只能夠勉強地說道:「德鄰說得對!」
【作者題外話】:二天上山,三天休整!
上山挖了兩天的洋芋,到了今天終於能夠恢復正常了。
保持日萬的金身不破!
小小得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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