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五日凌晨三點十五分：
幸田悠真中隊長在睡夢之中被驚醒。
他是住在指揮部邊上的房間裡，並且這個房間也特意跟指揮部打通了的。
為的就是能夠隨時隨地地指揮自己的隊伍。
這個時候，在他的房間外面，正人聲嘈雜：
能夠聽到渕上和真上士小心地喊著：
「幸田悠真中隊長！幸田悠真中隊長，第十軍司令部林下有凡少佐來了。」
幸田悠真中隊長聽到有人來了，立刻翻身就起。
他一邊穿衣著褲，腦子裡面開始迅速尋找起來：林下有凡？
這是誰？
幸田悠真中隊長不認識林下有凡！
但是並不妨礙他的動作和思考。
這些日子裡，帝國軍隊進攻順利。
當初組建第十軍的時候，國內許多權貴們都把自己家子侄緊急調走了。
怕他們到了上海戰場上會被國軍打死，因為當時戰事膠著，帝國還沒有占到明顯的上風。
等到第十軍參戰後，一路上勢如破竹地攻城略地。
那些被調走了權貴子侄們，和那些想要進軍中來鍍金的人們。
全都開始空降到第十軍的各個位置上來了。
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畢竟現在加入第十軍，勝利是肯定的，榮譽也是一定有的。
這些權貴們的子侄就可以藉此鍍上厚厚的一層金。
對他們今後的仕途升遷增加了無限可能。
這個林下有凡少佐一定也是這樣的人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幸田悠真中隊長不禁心中有些氣惱起來：
自己這種沒有背景的普通士兵，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出生入死的基層，卻總是得不到升遷。
這太不公平了！
幸田悠真中隊長終於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外面的火把照耀之中。
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得筆直，一雙眼睛正打量著自己。
幸田悠真中隊長趕緊跑了幾步上前，立正敬禮：「幸田悠真向林下少佐報導。」
幸田悠真中隊長只是一個中尉，跟眼前這個人的位置差了幾級。
人家又是從司令部下來的，無論心裡如何想的。
表面上的禮節不敢含糊。
林凡打量著眼前這個軍官，身高一米六二，臉型方正，這個人的性格可能有些方，是一個守規矩，死守規矩的人。
從他半夜被吵醒，出來的時候還是軍容嚴整，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講規矩的人。
整個人的身材也是方方正正的，像是一塊圓木。
這不可能是肥胖，那麼就只能夠是這個人訓練得非常努力。
身體能夠長成這樣，全身肌肉一定不少，力量也不會小。
林凡微笑著說道：「幸田悠真中隊長，我是第十軍司令部林下有凡少佐。
奉柳川司令官的命令，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現在需要在你的配合，召集整個秣陵關裡面所有帝國勇士集合吧！」
幸田悠真中隊長有些不理解：「集合所有士兵？」
林凡剛剛和善的笑容消失了：「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這些空降的權貴子侄們，總是喜歡搞些與眾不同的花樣。
標新立異當做是創新，只要不出特別大的事故，都是會在他們的履歷上面記上濃濃的一筆的。
心裡不是滋味的幸田悠真中隊長中隊立刻命令：
「渕上和真傳達命令，讓士兵們集合！」
渕上和真向著邊上一個門衝過去。
過了那門，馬上吹響了掛在胸口的鐵哨子。
悽厲的哨子聲音在隔壁院子裡面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渕上和真上士的喊聲：
「集合！緊急集合！」
等在門外的劉老炮他們都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緊急集合的聲音。
這個時候，門口只剩下高司憐央下士在警戒守衛了。
他看著一輛輛的汽車從眼前通過，最初過來的還只是運兵車。
後面過來的全是火炮了，有防空炮，步兵炮，甚至還有一百五十毫米的大炮。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隊伍啊？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大炮！」高司憐央下士心裡疑惑。
這個時候劉老炮帶著兩個士兵走上來：「茅房在什麼地方？」
高司憐央下士不明所以：「什麼？」
劉老炮的大手已經捂住他的嘴巴，一柄刺刀捅進了高司憐央下士的胸口。
高司憐央下士猛烈掙扎了一會兒，終於不再動彈了。
劉老炮把這個鬼子拖到黑暗當中，對著申逸春、堵文軒命令：「你們兩個守在門口！
其餘人跟我進去，小心些！」
跟著進二排一起進去的，不只有他們這些人，八排也在一起行動。
停在外面的這些汽車，火炮只留下了十來人看守。
院子裡面幸田悠真中隊已經集合起來了。
幸田悠真中隊長在渕上和真上士吹響哨子後三分鐘。
對眼前這個林下有凡少佐說道：「少佐閣下！請移步到隔壁去檢閱隊伍。」
林凡冷冷說道：「讓他們過來！」
幸田悠真中隊長大聲命令：「才賀真一小隊、山家翔小隊長、江羅和也小隊全部帶過來！」
很快就有整齊的腳步聲傳過來，一支隊伍從邊上的那個園門走過來。
整隊完畢後，一個少尉出隊報告：「才賀真一小隊應到五十四人，實到四十一人。
有十三人在城東值勤！」
林凡點了點頭：「歸隊！」
幸田悠真中隊長能夠看得出來：這個林下有凡少佐對自己這支隊伍的速度還是滿意的。
山家翔小隊長帶著一支明顯人數少得多的士兵跑過來報告：「山家翔小隊應到五十四人，實到二十八人，十三人在城南值勤，十三人在城北值勤。」
林凡臉上神情平靜，微微點頭：「歸隊！」
他心裡在計算著：雙方的實力對比。
這裡的鬼子是一個滿編中隊，去掉一個小隊的人在四個城門值勤。
這裡剩下應該一百三十人左右。
他看著三個小隊的士兵都集合完畢，中隊部的人也全部到位了。
林凡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很好！從下達命令到集合隊伍，不超過五分鐘。
幸田悠真中隊長你這支隊伍還是不錯的。
現在所有士兵原地待命。
三個小隊長，幸田悠真中隊長進屋裡，傳達司令官的命令。」
說完之後，林凡大步向幸田悠真中隊的指揮部走過去。
馬上就有一個勤務兵跑進去，把馬燈點亮。
馮俊雅跟著林凡進去。
林凡看看屋子裡面的鬼子：三個小隊長，一個中隊長，還有一個勤務兵。
他走到擺著地圖的桌子前面：「你們過來看這裡。
……」
四個鬼子一起湊過來。
馮俊雅站得遠遠的，一副不敢參與機密的樣子。
那個勤務兵也跟他一樣，也是離得遠遠的，就在馮俊雅身邊站著，隨時聽候著命令。
明顯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機靈的人兒！
幸田悠真中隊長湊到桌子前面，看著林凡手指出的位置是句容。
林凡的聲音繼續響起：「柳川司令對句容被國軍殘部占領非常氣憤。
特地派我前來監督，準備從秣陵關抄小首，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林凡口中的話聲不停，還在繼續說著。
他的聲音非常大，就連在院子裡面幸田悠真中隊的士兵們也能夠隱約聽到一些。
幸田悠真中隊長對秣陵周圍的地圖早就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句容竟然被國軍占領了！
幸田悠真中隊長只知道：南京城已經被攻下來了。
這些軍部的上層，總是把消息對下面隱瞞著，讓士兵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天幸好沒有國軍隊伍從句容方向過來，否則的話，自己這些人一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只不過那些國軍的殘兵有多少人？
他剛剛要開口詢問的時候，感覺到脖子一涼。
雙手條件反射一樣地趕緊捂著脖子，目光從地圖上抬起。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屋子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光。
一道刀光！
林凡手裡的指揮刀，第一刀輕輕割開了幸田悠真中隊長脖子上的大血管。
這個鬼子是勁敵，林凡第一個解決的就是他。
林凡揮刀的時候，口中還同樣大聲地在說道：
「我這次就是帶著一個大隊前來，請你們配合著向句容進攻。
山家翔小隊長，明天帶著你這個小隊，先去查探道路。
一定要找出一條能夠讓我的車隊能過的道路出來。」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房間裡面就只能夠聽到林凡說話的聲音了。
幸田悠真中隊長憤怒的嘶吼聲，他脖子上鮮血向外濺射發出的聲音，全都沒有遮掩住了。
林凡手裡的指揮刀順勢繼續向前運動。
這道刀光掠起，下一個挨刀的是山家翔小隊長。
山家翔小隊長只是比中隊長挨割的時候晚上了不到一秒鐘。
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他並沒有比幸田悠真中隊長強上一星半點。
兩個鬼子都在挨了一刀後，立刻把剛剛低著看地圖的頭，抬起來了。
才賀真一小隊長原本看地圖看得好好的。
聽到幸田悠真中隊長的發出沉悶的嘶吼聲，看到地圖上面突然滑落下來的血點。
這才抬頭，想要看看幸田悠真中隊長這是怎麼的了？
頭剛剛抬起來，就看到一柄指揮刀向自己划過來。
刀光如電，直向自己咽喉飄過來。
才賀真一小隊長只來得及向後退一步。手匆忙向腰間伸過去。
他後退的腳步雖然快，但是卻趕不上划過來的刀光迅速。
才賀真一小隊長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咽喉位置中了一刀。
他也步了幸田悠真中隊長的後塵。
林凡口中還在大聲地給這些人分配任務：「才賀真一小隊長，你們這支隊伍配合行動。
務必保證一天之內把我需要的道路整修好。
明天晚上我要從這裡出發，襲擊句容。」
他的聲音高亢有力，讓院子裡的士兵們，都聽得熱血沸騰。
江羅和也小隊長被突然的變故給驚呆了，大家都是在戰場上打過滾的。
他也只是呆了不到一秒鐘，就被當前的危險局勢給刺激過來。
江羅和也小隊長的反應也是非常的迅速，腳下向後退，伸手去懷裡摸槍。
開口就要出聲喊人！
林凡開始動作的時候，一直就注意著他的馮俊雅也同步了。
林凡的指揮刀抹上幸田悠真中隊長脖子的時候。
馮俊雅一步竄到身邊這個勤務兵的背後。
他的一隻手捂住勤務兵的嘴巴，不讓他出聲，用力一扭：
「喀嚓！」一聲輕響，這個勤務兵剛剛才開始掙扎的身體，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開關一樣，一下子就不動了。
扔下手上的這具屍體，馮俊雅立刻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江羅和也小隊長衝過去。
馮俊雅是習慣了從背後偷襲的。
他的腳步像貓一樣，腳尖落地，身體彈跳著一樣的前進。
只三步，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江羅和也小隊長這個時候，所有的心神都被這個林下有凡少佐給震撼了。
半點也不敢轉眼地盯著這個殺人如割雞一樣的人物。
江羅和也小隊長腰間的手槍剛剛從槍套裡面拔出來一半。
嘴巴被人捂住，後背一涼，一截刀尖從胸口突出來。
他的撥槍的手一下子就慢了下來，然後就看到：
那道如電如幻的刀光又飛到了自己脖子上。
剛剛就要出聲的那段氣息，被一隻大手捂在口腔裡面。
現在又回到了咽喉位置，突然從被割開的位置泄露出去。
江羅和也小隊長能夠發出來的只有「喝喝！」嘶啞的聲音。
林凡這個時候的任務也布置完了，他大聲說道：
「你們在這時仔細研究一下，找出一條合適的道路出來。
我出去看看外面的士兵們。」
江羅和也小隊長能夠感覺到脖子上冰冷的感覺，然後他就聽到「嘶嘶」的聲音。
他的手趕緊鬆開槍，去捂著脖子。
幸田悠真中隊長絕望地看著三個小隊長全部跟自己一樣。
雙手緊緊地捂著脖子，努力想要讓血衝出來的速度慢些。
四個鬼子脖子上的大動脈都被割開了，一時還沒有死。
它們雖然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林凡卻沒有掉以輕心。
他開始給這四個鬼子補刀。
鬼子！只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林凡從來不做拖泥帶水的事情，總是要把所有能夠做好的事情，做到最好。
他補了兩個鬼子的刀。
馮俊雅的想法跟連長一樣，動作快得很，他也補了兩個。
整個房間裡面的五個鬼子現在已經是完全死了。
解決了房間裡面的這幾個鬼子。
林凡走出房間，指揮所外面牆壁上插著的火把，照耀著他的身影。
呆在院子裡面的幸田悠真中隊士兵們，
隱藏在暗夜中的劉老炮，
他們都看到了林凡熟悉的動作，手掌如刀，自然地向下一划！
「開火！」
劉老炮大聲命令。
他第一個開槍，對著還列隊在院子裡的這些鬼子動手。
命令下達，整個二排的士兵們立刻開火，七挺輕機槍掃射。
上川內寛人班長從來沒有想到：這支被自己帶進來的隊伍。
竟然就是幸田悠真中隊的催命人。
整個幸田悠真中隊集合在這裡的鬼子們，從來沒有想到過：
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竟然死在了中隊指揮部門口。
青江悠斗上士站在隊伍末端，槍聲響起的時候。
他身體向前撲倒，倒地之後馬上把槍向著站在指揮部門口的那個林下少佐瞄準。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憑著直覺，青江悠斗上士認為這個人跟現在的偷襲有關。
整個隊伍裡面像他這樣動作迅速的士兵不止一個。
只是這些士兵們的運氣沒有他好。
七挺輕機槍打出來的彈雨，簡直就是密集得像潑水一樣。
還有上百支三八式步槍加入進來。
青江悠斗上士的優異表現，立刻吸引了好向個二排的士兵關注。
姬國讎手裡的步槍一動，立刻開槍。
「啪！」第一槍打在青江悠斗上士的腿上。
青江悠斗強忍著中彈後的痛苦，頑強地想要繼續瞄準。
他明顯低估了特種連衝進來這些士兵們的觀察力。
不知道是那些士兵，連續幾槍都打中了他。
青江悠斗終於認命地撲倒在地上，手裡的步槍也無力地放下了。
機槍掃射的時候，早就做好準備的二排士兵們同時就有人向院子裡的鬼子衝過去。
七挺輕機槍，每挺發射出來的子彈只有三十發，打完之後，又要換彈匣了。
現在已經不需要換了，二排的士兵們已經衝上去了。
白刃戰！
這是特種連士兵們每天早晨都要訓練一個小時的基本操作。
院子裡面的這些鬼子，剛剛槍響的時候，動作快的就已經主動躺平。
如果不是他們動作夠快，主動躺平，就會被眼無數的機槍子彈、步槍子彈被動躺平。
現在這些衝上來的士兵們，又要跟他們白刃戰。
人都還沒有爬得起來，怎麼搞白刃戰？
躲過了子彈躲不過刺刀！
到底那一種才算是幸運？
倒在地上的這些鬼子們沒有回答！
劉老炮沖在最前面，他的步槍如同蜻蜓點水一樣，在倒在地上的這些鬼子身體裡進進出出。
刺刀見紅！
一百三十多個鬼子，不到五分鐘時間，被二排、八排一部分士兵給全殲了。
林凡命令：「建立防禦，打掃戰場！」
整個秣陵關裡面大部分的鬼子已經被殲滅了。
剩下的就是三個城門位置。
葛樂游營長帶著手下兩個連的兵力向秣陵關東門衝過去。
在他身後有二十輛汽車跟著。
那個幸運兒被抽中當帶路黨的偽軍，一臉興奮：「長官！我叫蒲高傑。
我們都是前些日子才被鬼子逼著參加偽軍的。
誰願意好好的人不做，跟這些鬼子當狗啊！
長官！你們來了就不會再走了吧？
要走，也帶上我。
再也不想當偽軍了。」
葛樂游營長這下子是真的樂了：「你有這樣的想法，早做什麼去了？」
蒲高傑委屈地說道：「早先在國軍裡面做過，總是被長官打，天天還被老兵欺負。
這次不是被鬼子把隊伍打散了嗎？
糊裡糊塗地跟著一隊人被長官收編著，一起當了偽軍。
當了偽軍之後，這才知道，該挨的打沒有少，受到的欺負還更多了。
我們隊長每次在鬼子那裡受了氣回來，就要出在我們身上。
可是鬼子能夠給隊長受氣的人太多了。
就算是普通的鬼子士兵，也可以甩隊長几個耳光的。
我們也就天天受隊長的打。
長官見到我們隊就明白了，他的臉一直都是黑著的。
那不是他的本色，是被鬼子天天打耳光，時間久了之後形成的。」
葛樂游營長打斷了他的話：「如果這次在城東的時候，你表現得好。
我介紹你去一個官兵平等，打鬼子特別厲害的隊伍去。」
蒲高傑高興了：「長官！你放心好了！你會說鬼話不？」
「不會！人怎麼能夠說鬼話？」葛樂游營長一口否定，又給了自己一個不那麼強大的理由。
「那個……，待會兒到了地方，長官不要開口，等我把鬼子全部叫出來後再動手。」蒲高傑出主意。
「行！」
秣陵關其實不大，汽車一路開過，根本沒有遇到半點阻礙就到了城東。
汽車剛剛停下來，蒲高傑已經下了車，大聲傳達命令：「幸田悠真中隊長命令：所有太君、偽軍立刻集合。
所有人回到指揮部，準備進入南京城。
秣陵關交給新來的太君守衛。」
進入南京城裡那些鬼子們的收穫，在秣陵關的鬼子們已經有所耳聞。
他們白天的時候都地討論著：什麼時候能夠去南京城裡搶掠一番，發上一筆大財。
守在城東的熊川聰太班長，雖然他的任務是值勤在這裡。
但是他卻是早早就睡下了。
熊川聰太班長都睡覺了，他手下的這些鬼子們，也有樣學樣。
在這樣荒僻的地方，不要說人，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這些鬼子們也放鬆了警惕，再說了：他們不是還安排了兩個偽軍在這裡守著的嗎？
守在城樓上的只有兩個偽軍：嚴銳陣、華鴻信兩個聽到下面在喊著讓太君出來集合。
趕緊跑下城樓來，對著蒲高傑吼道：「太君都在這邊的屋子裡面睡覺。
你吵到他們了，等下的耳光少不了。」
蒲高傑趕緊問道：「太君沒有在城牆上？」
嚴銳陣、華鴻信兩個偽軍同間說道：「太君天才黑就睡覺了。全都睡覺了。」
在他們身邊的葛樂游營長的手向著他們指出來的方向一揮：「上！」
熊川聰太班長在睡夢中，被人驚醒。
他雖然在這裡睡覺，但是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崗位。
睡得並不踏實，剛剛汽車停下來的聲音，他就已經聽到了。
再聽到蒲高傑大聲喊出來的命令。
心裡高興，草草穿上衣服就跑出來。
大聲問道：「什麼時候進城？」
南京城，從他們跨過吳福線的那一天起，就成了所有鬼子心裡夢想的地方。
突然從夢中驚醒，竟然聽到這樣的命令。
讓熊川聰太班長怎麼能夠不高興。
不只是他，在他的隊伍當中，也有兩個鬼子動作迅速的。
古月勇太和中陣俊介兩個士兵也跟在班長後面。
他們不敢說話，只能夠聽。
蒲高傑大聲說道：「幸田悠真中隊長命令：整個中隊所有人半小時內集合。
帶著偽軍一起向南京出發。」
末了他補充了一句：「聽說這是為了彌補所有守衛在外將士，特別特定的輪換制度。」
熊川聰太班長臉上笑開了花，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吹了起來。
「所有人集合！三分鐘！
三分鐘緊急集合！」
他又對嚴銳陣、華鴻信兩個偽軍命令：「讓所有偽軍快些集合。
進入南京城，有我們就夠了。
還要帶著這些偽軍做什麼？」
蒲高傑討好地說道：「南京城裡的好東西太多了，太君們可以讓我們這些人幫忙搬運！」
這句話非常合熊川聰太班長的胃口：「你的！大大的好好！」
這個時候，已經有一隊國軍士兵衝上了城牆，他們站在高處，槍口向著下面的這些鬼子。
三分鐘不到，十三個鬼子已經帶著所有東西，整齊劃一地集合好了。
偽軍們還在挨挨擠擠地摩擦著。
葛樂游營長看著鬼子已經集合完畢，偽軍們也都出來了。
大聲命令：「打！」
剛剛他為了不讓前面的這些鬼子起疑心，手裡什麼武器也沒有拿。
下達命令後，才去撥槍。
聽到他命令的兩個連士兵們，對著十三個鬼子同時開火。
上百條槍，其中還有機槍對著完全暴露的鬼子打。
葛營長手的槍撥出來，面前卻沒有了目標了。
還沒有完全站好隊的偽軍們，被突然出現的槍聲給嚇傻了。
有人立刻就開始跑。
葛營長大聲命令：「再跑就開槍！」
正在逃跑的韋志澤聽到這話，趕緊站住，大聲喊了起來：「長官！我不跑！不跑了。」
閔和暢這個時候已經快到跑到黑暗裡面去了，看看還差幾步就可以跑過轉角。
子彈就打不著他。
這種時候，閔和暢不願意停下來，還加快了步子。
葛樂游營長生氣了，手裡的槍向那個不聽話的偽軍打去，同時還下達了命令：「打死逃跑的！」
閔和暢立刻成了整個營的公敵。
至少五十個士兵向他開槍。
那些偽軍們看著倒下去的閔和暢，終於沒有一個人敢逃跑了。
「把他拖回來！」葛營長命令。
這才對著集中在這裡的偽軍訓話：「老實聽話的活，逃跑者死。
現在所有人把槍放到前面來，包括子彈、手榴彈、匕首。
全部交上來。」
這裡的偽軍們現在終於反應過來了。
剛剛的應急反應是搞錯了。
這些人根本不是太君，他們也不是想要殺人。
至少他們不是想要殺死自己這些偽軍，否則的話，剛剛打死鬼子的時候。
一道腳手的就可以把自己這些人全部給突突了。
機槍掃射，步槍點殺，非常方便的。
蒲高傑還在大喊：「兄弟們！不要跑！長官只打鬼子，不打兄弟！」
在他的喊聲中。
已經成了瓮中之鱉的這些偽軍們都在排隊繳槍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鬼子屍體，還有這麼一大群排隊投降的偽軍。
葛樂游營長感覺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什麼時候自己也這麼強大了的？
今天晚上，從句容出發，已經連續打下了三個被鬼子占領了的關口。
打鬼子變得這麼容易了嗎？
等到這些偽軍全部繳械，葛營長心裡終於放鬆下來。
大聲命令：「宿連長！安排好城牆上的值勤！
能連長，安排一個排把這些偽軍守著。
如果有人亂動，立刻開槍，不用警告！」
葛樂游營長這兩天，可是聽過不少特種連的事跡。
對特種連那種殺伐果斷非常佩服，不知不覺間就向特種連學習起來了。
「其餘人，立刻休息！」葛營長只知道他們將會在這裡防禦，但是還不知道要防禦多長時間。
因此命令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息。
前往西門的是時良弼營長，給他這個營帶路的是諸鴻波。
在剛剛能夠主動跳出來申請當帶路黨的，都是隊伍當中非常機靈的人。
諸鴻波表現得並不比蒲高傑差。
他上車後，儘量縮小已經在駕駛室里的占位，只是為了想讓這個長官坐得舒服一點。
「長官！城西的鬼子有十三個，他們是不會投降的。
偽軍有五十幾個，鬼子不死，他們不敢降！」
時良弼營長問道：「怎麼才能夠讓所有的鬼子死？」
報告長官！都這個時候了。鬼子們應該全部在屋子裡面睡覺了。
晚上的時候，鬼子都是睡覺，值勤全是兄弟們的。
到了地頭上，我給長官指房間。
十三個鬼子都是住在一個房間裡面的。
只需要幾顆手榴彈就可以把他們全部炸死。
那些偽軍，大部分都在另一個房間，城牆上面都是只有兩個人。
長官們派幾個人上去，他們都不敢開槍的。」
諸鴻波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聽他說得有理，葉良弼營長笑著點頭：「要是真的能夠這麼順利，老子保你不死。
不但不死，還給你介紹一個好地方去。」
諸鴻波趕緊說道：「再好的地方，也不如跟著長官混！」
葉良弼營長認真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小的就是真的這麼想的。」諸鴻波這個時候怎麼敢改口。
「好小子！我看好你！今後跟著老子好好干，有你的好處！
不過！要是等會兒你耍什麼么蛾子，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聽到營長這麼說。
諸鴻波趕緊表忠心：「長官啊！我們以前在這國軍裡面當兵，再怎麼做，也不會對不起祖宗的。
現在當了這個偽軍，總是感覺有人在背後指著脊梁骨罵。
心裡總是不安啦。」
「沒有看出來，你還是一個孝子！」葉營長真的對這個帶路的小兵有些興趣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非草木，總是要有些什麼念想的。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被人指著說：這是漢奸的父母。
心裡就不好受！
我要去打鬼子，就算是死了，也好過現在這樣活著。」諸鴻波從長官的語氣裡面聽出來了。
這個長官是個講理的人，立刻就把自己的孝心展現出來。
果然就得到了回應：「小子！你運氣好，能夠遇到我們。
只要你知錯能改，這次帶著我們把西門拿下來。
也算是戰場立功，將來無論是誰問，都可以驕傲地說出來。
我也是帶著國軍打死過鬼子的人了。
要是你一直跟著我們走，今後打鬼子的機會多的是。
那個時候，所有人見到你的父母，都是翹起大拇夸上一句：「英雄他爹！」」
諸鴻波聽到葉營長這麼說，心裡當真有些想念這種情況。
他想得更多，想到自己回鄉之後，同鄉的人見到自己，個個都伸出大拇指說一聲：「英雄！打鬼子的英雄！」
有了這樣的名聲，說個媳婦，討個老婆自然不在話下。
想到這些，他感覺就算是真的跟著這個長官走也是不錯的了。
車輪飛轉，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們已經就到了西門。
西門城樓上面的兩個偽軍正躲在背風的角落裡面打盹。
突然聽到傳來汽車轟鳴聲，寂靜的夜裡，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傳得很遠。
他們趕緊跳起來，睜開惺忪的睡眼。
向著秣陵城外看過去。
城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覺，光明從背後過來的。
這汽車是從城裡來的，荊九陰、荀得來這才放下心來。
從城裡過來的，都是友軍！
荊九陰、荀得來兩人回頭看看城裡，一條長長的燈龍向這個城門位置開過來。
另外還有幾條同樣的長龍向著城東、城北開過去。
「這是出什麼事情了？」兩個偽軍面面相覷。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想要知道情況當然只能夠從城牆上面下來，到城門口等著。
這個時候，荊九陰、荀得來兩個偽軍還不敢就這樣什麼情況都不清楚的時候，就跑去打擾太君們休息。
就算真的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他們也要先給林太軍小隊長匯報。
然後再由林太軍小隊長去跟太君匯報，這叫作逐級匯報，次序不能夠搞混了的。
荊九陰、荀得來兩人匆忙跑到城下，等在城門前面的空地上。
剛剛還在遠處的汽車長龍，很快就到了面前。
諸鴻波看到站在空地上的兩個偽軍，趕緊對葉良弼營長說道：
「這兩個偽軍高的那個叫荊九陰，矮的那個叫荀得來。
他們都是最受欺負的新兵蛋子，這個時候肯定是他們兩個在守夜。
有車隊過來的情況，他們還沒有敢去匯報。」
葉良弼營長點了點頭：「你對他們還很了解呀！」
「要想混得開，就要多認識一些人，我們都在一個隊伍裡面。
整個大隊五百人，個個我都認得。
一百八十五個鬼子，我也全部認得到。
只是眾人識鬼子易，鬼子識眾人難。
那些鬼子就沒有向個認識我的！」諸漚波的語氣當中多了一些滄桑，也有一點點的遺憾。
剛剛他這句話是把：「眾人識英雄易，英雄識眾人難！」這一句話臨時改變了的。
這是因為話到嘴邊，突然想到不能夠用英雄兩個字來形容鬼子，這才靈機一動，改了口。
葉良弼心裡明白，不過他也沒有特別地指出來。
荊九陰、荀得來兩人直面著雪亮的大燈，這些汽車一直開面前才停下來。
但是燈光卻沒有變化。
明亮的燈光晃得人眼睛什麼也看不清，只能夠模糊地看到眼前不遠處有兩個人影。
更遠一些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了。
迎面走來的兩個人影當中，有人開口問道：「荊九陰！太君他們還在房間裡面沒有？」
這話聲音熟悉，荊九陰趕緊回答：「報告長官！太君們都在房間裡面休息。」
「他們在什麼地方？」另外有一個聲音問道。
荊九陰趕緊指著邊上不到三十米距離位置的一間房屋：「最左邊那一間！門口有布帘子的。」
在汽車車燈照耀下，可以隱約看到那個位置是一排緊靠著城牆修建的房屋。
門口有布帘子的卻是只有一間。
那一排房屋都是直接用城牆當了一面牆壁用。
明顯是為了守城門才修建的房屋。
「你們這些人睡在什麼地方？」那個聲音繼續問。
「就在太君住右邊幾間。」荊九陰趕快說道。
「到底有幾間？」
「四間！長官有四間！」
葉良弼營長的手一指：孫俊民連長你帶著人去左手邊的這一間，有布帘子的那間。
諸鴻波你帶路！
蘇嘉禎連長你帶著人去右手邊的四間。
鬼子直接殺了，偽軍有反抗的直接殺了。」
荊九陰、荀得來兩個偽軍聽到連續兩個殺了，嚇得一下子就坐在地上：
「長官！這個，這個開不得玩笑的。」
諸鴻波這個時候已經帶著孫俊民一個連上百人向著三十米外衝過去。
蘇嘉禎連長也不落後，兩個連的士兵們快速衝到那排房間外面。
機槍手立刻架好機槍，十來米的距離，臥倒在地上。
等著其他士兵們衝上去。
孫俊民連長讓三個士兵，一個手裡提著三顆手榴彈。
衝到那個有布帘子的房間前面，一腳踢開房門。
九顆手榴彈扔進去。
這些士兵們趕緊從房門位置躲開。
三秒鐘，火光閃現，爆炸聲響起。
三個士兵打火把，四個士兵端著槍，立刻沖了進去。
「啪！啪！啪！」連續向聲槍響。
葉良弼營長剛剛看到了火光閃現，然後又看到了士兵們衝進去。
很快孫俊民連長又進去了，他又走出來。
他們這些士兵們踢門的時候，右邊蘇嘉禎連隊的士兵們，也在砰！砰！砰！地踢門。
他們踢開門後，跟孫連長不一樣的是，先進端著槍的人，然後是打火把的進去。
「不許動！」
「不許動！」的喊聲此起彼伏。
這個時候，隔壁的爆炸聲傳來，讓他們這些喊聲更有威勢。
諸鴻波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偽軍兄弟們，我是小諸葛啊！
大家千萬不要反抗！
千萬不要摸槍啊！
這是國軍前來解救我們來的。
大家不要反抗！
千萬不要反抗！
反抗就死！
剛剛的爆炸聲聽到沒有？
那就是炸鬼子的，房間裡的鬼子已經全部被炸死了。」
林太軍小隊長顫抖的聲音問：「小諸葛，真的是你？
是你帶國軍來救我們的？」
這又是一個明白人。
諸鴻波立刻說道：林隊長，是我！是我！就是我！
田軍已經把整個秣陵關所有的鬼子打死了。
現在秣陵關已經光復了。
兄弟們又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
林隊長，你下令讓兄弟們不要反抗，穿好衣服到外面去集合。
國軍長官要訓話！」
林太軍小隊長趕緊吼了起來：「起來！起來！穿好衣服都出來！
長官要訓話！都不要摸槍，不要摸槍啊！」
這一排房間隔音並不好。
諸鴻波和林太軍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到了。
不只是那些房間裡面的偽軍，就連隔著三十米遠的葉良弼也聽到了。
孫俊民連長這個時候已經完成任務，跑步過來向營長匯報：「報告營長，房間裡面一共有十三個鬼子。
已經全殲！繳獲步槍九支，輕機槍一挺！」
葉良弼高興了：「還有一挺輕機槍？」
「是啊！今天晚上賺到了。」
荊九陰、荀得來兩個偽軍一直軟在地上。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明白過來：這真是國軍的隊伍殺過來了。
聽到這位長官繳獲一挺輕機槍就高興得找不到邊了。
荊九陰坐在地上就打起報告來了：「報告長官！城樓上還有一挺重機槍！一門迫擊炮。」
葉良頃營長這下子更高興了：「帶路！」
「是！是！」
荊九陰主動把步槍放在地上不帶，趕緊走在前面。
孫俊民連長趕緊喊了一聲：「一排長，帶你的人過來。」
這才對葉營長賠笑：「營長，讓他們去辦！他們力氣大。」
葉良弼笑著說道：「好處不能夠全讓你一個連占完了。」
「營長！規矩我懂！我們連只要重機槍，不要輕機槍，輕機槍分配給兄弟連。」
葉良弼不再說話，幾個士兵打著火把走在前面。
順著邊上的梯子走上城牆，雖然在城樓上有一挺看著嶄新的重機槍架在那裡。
邊上不遠就是一門迫擊炮，還有十幾箱炮彈。
這可把孫俊民高興壞了：「營長，這炮，這槍我都要了。」
葉良弼有些為難：「好處你占得太多了。」
孫連長急了：「連長，優勢兵力配備優勢火力，在戰場上才能夠給敵致命一擊。
我們連的火力強一些，打敵人的時候，不也是為您爭臉嗎？」
「一碗水林端平啊！」葉營長為難。
「輕機槍也是我們繳獲的，重機槍、迫擊炮都是我們繳獲的。
我們把自己繳獲的輕機槍都送人了。
這還不行嗎？」孫俊民連長準備以理服人。
「行吧！重機槍和迫擊炮就交給你們先保管著。」葉營長終於抹不過臉，鬆了口。
「一排長！快！把重機槍和迫擊炮，炮彈、子彈全部搬到汽車上面去。」孫俊民連長馬上下達命令。
葉營長出聲了：「且慢！……」
「營長你適應了的！」孫連長急了。
「我又沒有說不給你們連了，我們接到的任務是打下來。
還要守著。
這挺重機槍分給你們連，你也連也先在這裡守著。」
「是！」孫俊民連長聽得出來，營長這是讓自己占了便宜，就要多做點事。
立刻重新下達命令：「一排長！立刻進入陣地，嚴防死守。」
孫連長就是會來事，當著營長的面已經把任務分配下去了。
這個時候蘇嘉楨連長已經把所有的偽軍全部趕出來了。
這些偽軍們聚集在空壩子上。
荀得來剛剛沒有上得來城牆，一個人軟倒在地上，孤單無助得很。
這個時候看到所有的兄弟伙都被趕出來了。
他立刻自覺地跑過去集合，至於他的槍，也跟荊九陰一樣，扔在地上不管了。
兩個連的士兵們，已經把鬼子的三八式步槍，這些偽軍們使用的中正式步槍，全都撿到一起。
蘇嘉楨連長也找上城樓，他看到城樓上面一門迫擊炮，一挺重機槍。
特別是迫擊炮邊上還有十幾箱炮彈。
就算是在黑夜當中，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營長，上山打獵，剛才有份。
重機槍和迫擊炮我們連只要一樣，孫兄弟先到，就讓他先選吧！」
孫俊民連長立刻說道：真男人，做什麼選擇題？
我全要了。
你也不要不服氣，這些都是我最先看到的。
剛剛在下面我們繳獲了一挺輕機槍，送你了！
至於子彈？特種連那裡多的是，想要多少去搬多少。」
輕機槍蘇嘉楨這個連已經有了九挺。
他雖然羨慕嫉妒迫擊炮和重機槍，可是人家已經說出來願意用輕機槍換了，他能夠怎麼辦？
只能夠怨那些偽軍們太窮了，武器裝備竟然連輕機槍都沒有。
丁子民團長帶著去城北的是井成化連、耿興文連。
給他們一支隊伍帶路的是項正成。
這也是個機靈人，從一上車就開始說話了：「長官！你們真是太像太君了，完全能夠以假亂真的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攻城還可以這麼做的。
說書的人都不敢這麼編！」
丁子民團長笑了：「是嗎？」
「是啊！你們今晚這一仗，毫髮無傷，整個秣陵關的鬼子，肯定死完了。」項正成繼續說道。
「你認為鬼子會死完？」丁為民團長有興趣了。
「當然的了，你們有意算無意。那些鬼子根本想不到：
他們以為的自己人，竟然是要他們命的人。
再說了，這個時候去城門口，那些鬼子全都在睡覺。
幾顆手榴彈扔進去，就一個活得都沒有了！」項正成想的跟諸鴻波想的倒是同樣的。
「你們怎麼知道那些鬼子都在睡覺？
在城牆上值勤，不是也有鬼子嗎？」丁子民團長問。
「上面的要求當然是那樣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
再說了鬼子願意值勤就值勤，不願意值勤，我們誰還敢說些什麼嗎？
並且他們睡覺去了，我們也可以躲到避風處悄悄眯上一會的。」項正成神秘地說道。
「我們過去了，就算是鬼子都在睡覺，也有偽軍在值勤。
他們如果喊了那些鬼子起來，不一樣還對打上一場？」丁子民團長說道。
「長官放心！我們是從城裡過去的，值勤的偽軍都是在城樓上面。
防範的是城外的人。
長官這支車隊，這個時候，除了鬼子。
誰會相信國軍還有這麼整齊的車隊呢？
他們是半點都不敢懷疑的，只要不是敵襲。
那些偽軍們都不敢吵醒睡覺的鬼子。
這兩天鬼子們的心情都不好。」項正成說道。
「為什麼？」
「聽說現在南京城裡好慘！鬼子攻下南京城後，正在屠城！
那些進了城的鬼子們個個發了大財。
南京城裡的所有東西，他們只要看中了的，拿走就是了。
這些鬼子呆在秣陵關，就算是放開讓他們搶，他們也搶不到東西的。
這裡只有磚頭！讓他們搶吧！
因此他們覺得不公平，心頭火大得很。
這個時候的鬼子，誰敢半夜去喊他們起床？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嗎？」
丁團長對城北的形勢有了一些了解：
「那些偽軍呢？他們會不會反抗？」
「鬼子不死，他們就會反抗！
鬼子死了，他們不敢反抗！」項正成肯定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丁團長不理解這些偽軍們的想法。
「當了偽軍，就是給鬼子當狗的。
主人不死，狗當然要吠叫的了。
主人死了狗立刻就會夾著尾巴逃跑了。」
丁子民團長笑了起來：「這個比喻恰當！」
項正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都是人，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想做狗的。
只是為了活下來，不得不低頭。
苟且活著吧！」
丁子民嚴肅地說道：「為什麼不堂堂正正地活著呢？」
「誰不想堂堂正正地活著啊！長官。
可有時候，堂堂正正地活，就要死。
這個時候，有幾個能夠真正選擇去死的？」項正成有些感慨。
有一句話他沒有敢說出來：「要是長官你遇到這種情況，還不知道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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