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滝達也中隊長負責整個廟崗、趙家邊的防禦。
作為整個句容的第三道防線的總指揮。
現在岩滝達也中隊長手裡的實際兵力可是達到了二千一百多人,差不多是半個聯隊的實力。
這讓岩滝達也中隊長心裡著實有些興奮。
他手裡這些士兵的數量只有二千人,卻是比指揮第一道、第二防線的金神修中隊長三千傷兵的戰鬥力強上許多了。
剛剛的戰鬥中來島涼介小隊長的指揮非常好,壓制住了對面進攻這支隊伍的囂張氣焰。
現在嗎?
呆在廟崗防線後方五百米處,岩滝達也中隊長看著被炮彈炸得硝煙瀰漫的陣地。
臉上的皺紋深深地擠在一起:心裡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以一位參加過日俄戰爭的老兵眼光:他能夠清楚地看出來今天補充進來的兩千運輸兵的戰鬥素質不行!
這些士兵如果一直打像剛才那樣憑藉著優勢火力壓制國軍的戰鬥,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在優勢火力的遮掩下,這些士兵們的戰鬥意志、技能和素質都表現不出來什麼的。
但是在現在這樣密集炮彈轟炸之下:
沒有上過戰場的運輸兵們,能夠不能夠扛得下來。
這是個問題!
許多新兵在這種情況,會崩潰甚至逃跑。
這也是為什麼只有上過戰場的老兵,戰鬥力才算是經過檢驗了的。
就算是這些老兵們打了敗仗,只要他們在戰場上呆過,聽到過敵人的炮彈呼嘯著向陣地上砸下來。
聽到過子彈從耳連划過時候的聲音,見到過戰友躺在血泊當中的場景。
只有經過了這些的士兵,才算是一個真正合格的士兵。
現在嗎?
岩滝達也中隊長已經命令了指揮部裡面的這十幾個士兵,充當執法隊。
對所有從陣地上向後跑的士兵執行軍法,直接擊斃。
亂世用重典,現在的形勢容不得半點猶豫。
岩越拓磨下士,原本只是一個預備役士兵。
根本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以前也沒有入過伍當過兵。
這次第十軍團緊急動員國內兵力,他作為預備役被徵召進來了。
考慮到像他這種完全沒有經過訓練的人,上戰場有些勉強,於是岩越拓磨下士被分配到了運輸隊。
在運輸隊裡面,只需要踏實、肯干,任勞任怨地做事就好了。
對於士兵們的軍事素質、戰鬥技能就可以完全不用。
踏實、肯幹這些優點他都有!
在運輸隊裡面,他是骨幹也是先進!
只是岩越拓磨下士從來沒有想到過:當兵終究還是要上戰場的。
現在他就待在廟崗陣地上。
才上陣地的時候,岩越拓磨下士還非常興奮地操作著輕機槍,一刻也捨不得放下。
前面國軍士兵衝上來的時候,他是第一個開火的,儘管那個時候國軍士兵帶在二百米外。
岩越拓磨下士摟著槍把子,把扳機扣住不放,一梭子就把整個彈鼓裡面的子彈打完。
管它打中打不中,反正向著前面的方面開火就對了。
連續五個彈鼓打完,他操作得這挺輕機槍槍管位置已經發紅,熱力燙人。
在他身邊的筑波碧也是一個沒有經過戰鬥的新人。
岩越拓磨下士打得快,筑波碧就給他供彈裝得快。
岩越拓磨下士不停手地射擊、筑波碧就不停地給機槍裝彈、換彈鼓。
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打得飛起。
這一切都在炮彈砸下來那一刻變了。
炮彈劃開空氣發出的尖嘯聲,落地後地面的震動。
以及接下來爆炸時候產生的巨大的聲音和地面更強烈的震動,這一切都讓岩越拓磨下士心驚膽戰。
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在迴蕩:「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家!」
但是岩越拓磨下士還有最後一絲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走!不准走!走不掉!」
整個陣地上硝煙瀰漫,看不到多遠,岩越拓磨下士伏在自己挖掘的這一段工事裡。
聽著周圍炮彈爆炸的聲音,還有不遠處傳來有些人的呻吟聲。
這些聲音總是在提醒著他:「危險!危險!」
一枚炮彈就在他們身邊爆炸一聲,巨響的聲音震耳欲聾。
在他身邊的筑波碧下士,好奇地抬頭向著剛剛發生爆炸的位置看過去。
岩越拓磨下士馬上就看到了:筑波碧下士抬高了的腦袋被一塊飛過來的彈片擊中。
半邊腦袋都不見了。
筑波碧下士倒是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連他倒進工事裡面的泥地上,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就這麼悄悄地走了!
也許是發出了聲音的,只是剛剛炮彈爆炸後那巨大的聲音餘波還在。
讓人完全聽不到其他聲音。
岩越拓磨下士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場景,他終於冒著炮彈的轟炸。
站直了身體!
扔下了從句容出來就一直抱著的機槍,調頭就向後跑。
他要跑回句容去!
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岩越拓磨下士的逃跑並沒有讓戰場上的多少人看到。
他幸運地逃出了炮火轟炸的區域,外面還是晴天!
岩越拓磨下士的幸運就在這裡結束了,前面有十幾個士兵正緊張地端著槍,歡迎他。
岩越拓磨下士還看到了指揮這支隊伍的中隊長,正在不遠處用冷冷的目光看著自己。
他的心裡馬上緊張起來:這是傳說中的執法隊嗎?
在運輸隊裡面做的這兩個月,平常時候都只是認為執法隊這種事情。
在帝國這樣的文明國度裡面,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一定是別有用心人的誣衊。
現在的岩越拓磨下士比這十幾個士兵緊張多了。
他認為:這些人的樣子,仿佛、好像、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執法隊。
岩越拓磨下士害怕他們手抖一下子,自己的小命就完了。
他趕緊開口:「中隊長我只是出來走一走。出來走一走。」
現在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花點心思,記下中隊長的名字,哪怕是記住一個姓也好。
岩滝達也中隊長冷冷地一揮手,十幾個被臨時任命的執法隊員開槍了。
親眼見到這個懦夫倒在地上,岩滝達也中隊長說道:「下一個不需要我下令,直接斃了。
帝國不需要懦夫,這樣的存在,只會給帝國蒙羞!」
他這是在給手下十幾個執法隊員警告!
像岩越拓磨下士這樣從陣地上逃跑出來的士兵終究還是極少數。
一千多人的隊伍裡面,也只有這麼三、二個逃出來被執法了。
賈書生率領著三班士兵,這個已經從廟崗北邊迂迴過來,遠遠地看著還在轟炸的廟崗防線。
封飛問道:「班長,我們現在就開始衝鋒嗎?」
在嘉善的時候封飛腳受過傷,是送到南京治療,一直等到這次隊伍進了南京城裡,才歸隊的。
現在他一心只想把這些日子少打了的鬼子給補上來。
賈書生:「我們先把那個地方有十幾個鬼子給端了。
看樣子是鬼子的指揮所。」
三班一百七十個士兵,立刻向岩滝達也中隊長藏身的指揮所包抄過去。
岩滝達也中隊長的指揮所設立的位置很好,視線很寬。
能夠清楚地看到四周的情況。
當賈書生他們這支隊伍衝到離岩滝達也中隊長要到二百米位置的時候。
対川智哉下士突然發現了大隊國軍士兵向他們這個方向衝過來了。
対川智哉下士大聲喊叫起來:「國軍!國軍從後面衝過來了。」
岩滝達也中隊長順著他指出的方向,立刻發現了衝過來的這支隊伍。
再向其他向個方向觀察:岩滝達也中隊長發現自己這個指揮所被衝過來的國軍三面包圍。
想到這裡只有十幾個士兵,根本連防守的心思都沒有,馬上下令:「衝上去!」
対川智哉下士剛剛在執法的時候,對那些逃跑出來的懦夫都是開過槍的。
從心底里對中隊長的命令,沒有半點的牴觸。
聽到命令後,立刻向著衝過來的這支隊伍迎了上去。
其餘的士兵們也跟在他後邊,弓著腰,端著槍,低著身子迎向賈書生的第三班。
岩滝達也中隊長見到士兵們衝鋒的方向,跟自己下達命令時候想的方向不一樣。
他說的衝上去,是想要讓所有士兵衝進炮火轟炸的陣地裡面,去跟大部隊會合。
現在対川智哉下士帶著整個指揮所里僅剩下的十四個士兵迎著前來偷襲的國軍衝上去了。
岩滝達也中隊長也不敢再猶豫,他立刻邁開大步向正在被炮火轟炸的陣地上面衝上去。
賈書生看著衝上來的這支十多人的鬼子隊伍,命令:「機槍掃射!」
沖在最前面的兩挺重機槍,立刻開始射擊。
封飛手裡抱著輕機槍,立刻匍匐在地上,馬上開火!
衝鋒在三班最前面的另外兩挺輕機槍,大家操作辦法一樣:
匍匐下來,瞄準鬼子,開火!
開火的機槍繼續開火,衝鋒的士兵們繞開這一小塊區域,繼續衝鋒。
岩滝達也中隊長向前衝鋒的途中,聽到後面傳來的槍聲。
百忙之中,還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跑得更快了一些。
川智哉下士、穴瀬寛太中士、藤平玲央上士這些士兵,剛剛還在衝鋒的十幾個人。
這個時候已經全部倒下了,不知道是被進攻的機槍給打倒了,還是主動匍匐下來躲避機槍子彈的。
不過,岩滝達也中隊長明白,無論是那一種情況,自己的執法隊全軍覆滅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了。
因為那些進攻的國軍步兵已經衝到那支小小的執法隊不足三十米距離了。
賈書生帶著士兵衝到離鬼子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來自後方的機槍掃射停止了。
封飛已經站起來,抱著心愛的輕機槍開始向這裡衝上來。
賈書生沒有打掃這些鬼子的機會留給後面機槍手們。
牧承業、高玉婷他們已經沖近了這些鬼子。
十幾個倒在地上的鬼子,能夠站起來的只有三個。
對面這個鬼子倉促起身,還沒有忘記把手裡的步槍向自己刺過來。
牧承業腳下大踏步,口中大喊一聲:「殺!」
手上的刺刀向著刺過來的這一槍向左側一架,順勢刺刀向前一挺。
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點也不生澀。
藤平玲央上士眼睜睜地看著胸前突兀出現的刺刀,不敢相信地大叫起來:「啊!」
牧承業手腕輕輕一個旋轉,又把步槍收回來。
向著邊上另外一個鬼子大喊一聲:「殺!」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出手雖然迅速無比,終於還是比高玉婷慢了一步。
高玉婷比他快了一秒鐘,兩柄刺刀同時***瀬寛太中士身體上。
穴瀬寛太中士立刻配合著身邊藤平玲央上士的喊叫聲,來了一個男高音二重唱:「啊!」
岩越拓磨下士在剛剛的重機槍掃射當中,就已經挨了好幾枚子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裡的十幾個鬼子,只是讓三班前進的腳步停歇了一下。
衝進了硝煙瀰漫陣地裡面的岩滝達也中隊長,突然發現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他衝上陣地後,整個陣地上的炮擊竟然停止下來了。
岩滝達也中隊長馬上下達命令:「後面有國軍衝上來了,防守!趕緊防守!」
陳四川也在轟炸剛剛停下來的時候,大聲命令:「衝鋒!」
一班的士兵們推著自己的土裝甲車向著廟崗陣地衝上來了。
腹背受敵的來島涼介小隊一下子亂了起來。
他們這支隊伍,在剛剛的轟炸中,已經傷亡慘重,一千多的士兵,至少減員了二百人以上。
現在又遇到了腹背受敵。
來島涼介小隊長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指揮,他只能命令:「開火!開火!」
他現在這支隊伍裡面有一千多人,但是這一千多人完全像是一盤散沙一樣。
根本就沒有編組,除了自己這麼一個小隊長外,整個隊伍裡面就沒有任命一個指揮。
每一個士兵的作戰都是各自為戰,全憑自覺。
現在遇到背後出現的情況,來島涼介小隊長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下令。
他心裡知道,需要分派部分士兵回頭抵抗:可是這一千多名士兵裡面,自己竟然連中隊、小隊這些作戰單位都沒有分配下來。
現在他也只能模糊下達命令:「一部分人回頭向後面攻上來的隊伍射擊!」
他的命令下達後,立刻就有士兵按照命令執行。
只不過出現的狀況讓來島涼介小隊長根本沒有想到:整個戰線上的士兵們,大部分人都回過頭來,朝著後面衝上來的第三班射擊。
正面戰場上的火力一下子就弱了許多。
陳四川已經聽到了這個陣地背後響起了的槍聲,心裡清楚是賈書生他們到了。
不是陳四川一個人聽到這些槍聲,一班的士兵們都聽到了。
現在他們的衝鋒更快,已經推進到了鬼子陣地前面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了。
對面的陣地上,鬼子還在頑抗,只是開槍的人少了許多。
陳四川大聲下令:「衝上去!」
三十米的距離幾秒鐘的時間,一班已經衝上來了。
這個時候來島涼介小隊長正在改正自己的命令:「正面!向著正面的國軍射擊!」
已經衝進了戰壕的一班士兵,像洪水一樣,順著鬼子挖掘的戰壕,向著兩邊快速推進。
這裡的戰壕,來島涼介小隊長指揮挖掘的臨時戰壕,就是一條戰壕通到底。
重機槍架在戰壕裡面,向著一個方向開火,整個來島涼介小隊加上運輸隊的上千士兵,立刻在戰壕裡面就呆不住了。
他們紛紛跑出戰壕,立刻又暴露在正在衝鋒的三班士兵們面前。
國越竜之介就是跑出戰壕的這些士兵當中的一個。
原本他只是一個馬夫,每天負責餵養騾子、趕著大車給帝國軍隊運送補給的。
國越竜之介是一個好馬夫,他餵養的幾頭騾子毛色發亮,膘肥體壯的,每次送貨的時候從來沒有遲到過。
可惜他不是一個好步兵,剛剛地戰鬥,他一直在划水。
手裡的三八式步槍射擊的時候,後坐力撞得他肩膀疼得厲害,他在打完五發子彈後,就再也沒有繼續射擊的想法。
好在後面國軍的炮彈拯救了他。讓他不需要繼續開槍射擊了。
只需要好好地躲在戰壕裡面,安安靜靜地呆著就好。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炮彈轟炸才過去不到三分鐘,子彈就從戰壕的另一個方向打過來。
逼得國越竜之介不得不跳出那個能夠給他短暫安寧的窩。
剛剛衝出戰壕的國越竜之介還沒有做好準備,迎面而來的就是三班重機槍掃射出來的子彈。
這些子彈如果現在這個季節的西北風一樣地無孔不入。
西北風讓這些鬼子們身體准,這些彈雨讓國越竜之介的心冷。
來島涼介小隊無助地看著已經被國軍占領了一半的陣地,想要發布命令,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現在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原來大隊長真的不是自己這個小隊長能夠當得了的。
以前的時候來島涼介小隊長私下還在抱怨著一頭豬坐上大隊長的位置,也能夠當得下來指揮官。
現在他決定收回這句話。
這個時候的來島涼介小隊長,連指揮他手下的五十四個士兵也做不到。
因為這些士兵都被打散了,混在那一千個運輸兵中間去了的。
岩滝達也中隊長終於如願地進入到了上千人的大部隊裡面。
他發布的第一個命令,讓士兵們向陣地背後追擊上來的三班開火。
這些堅守陣地的士兵們,都聽到了背後傳來的槍聲。
他們只需要向後看一眼就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這些人的處境。
這些士兵們對身後衝上來的國軍當然要攔截的。
岩滝達也中隊長發布了的命令,這些士兵們立刻轉身,迎戰從背後衝上來的這些國軍士兵。
剛才原本就有不少士兵主動調轉了方向,在向背後衝上來的國軍士兵射擊。
現在岩滝達也中隊長又動員了不少的士兵回頭過來,向著背後衝上來的這批國軍士兵開火。
向著下面戰場上開火的鬼子一下子十不存一。
這種情況在陳四川眼裡,完全就是鬼子在打配合了。
一班馬上發起了衝鋒!
鬼子在廟崗的整個防線,在岩滝達也中隊長進入陣地後,不到三分鐘時候就完全崩潰了。
岩滝達也中隊長也發現了正面的國軍已經衝到了陣地面前,這個時候沒有其它辦法。
只能夠跟對方拼刺刀!
看看陣地上鬼子還剩下至少六百人以上。
岩滝達也中隊長發布了第二個命令:「衝上去!衝鋒!」
他要讓士兵們衝出去,跟對方拼刺刀!
人數占優,白刃戰能夠占便宜的。
有了岩滝達也中隊長的命令,來島涼介小隊長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用的稻草。
趕緊附和起來:「衝鋒!衝鋒!」
雖然他們這支隊伍,屢遭打擊!
但是在這個時候,鬼子的人數還是比衝上來的一班、三班加起來還要多。
就算是遭到了重炮的肆虐,這些鬼子還剩下了近八百個。
剛剛三班、一班聯合打擊,也只是讓他們再次減員了三百人左右。
剩下五百多個鬼子馬上向著這兩個方向衝鋒。
他們當中有些人向著一班衝鋒,有些人向著三班衝鋒。
陳四川帶著一班的士兵後已經沖了陣地,沿著戰壕也占領了大半的防線。
賈書生帶著的三班,也不敢用重機槍掃射鬼子了。
怕誤傷了隊友!
又到了特種連最擅長的白刃戰時候。
今天對一班、三班都是一個考驗。
實際上對整個特種連都是一個考驗:他們從十二號早晨開始到現在已經連續兩個白天,一個晚上沒有休息過。
這三十多個小時裡面,特種連一直在跑、在運動、在作戰。
這種時候拼刺刀,對他們實在有些不公平。
但是這個世界上,什麼時候有過公平?
不都是趁你病,要你命嗎?
陳四川帶著隊伍衝上去:「殺!」
賈書生帶著隊伍衝上去:「殺!」
來島涼介小隊長也帶著隊伍衝上去,現在這個時候,能夠跟眼前這支隊伍拼刺刀、
他認為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自己這邊的人數明顯比前來進攻的隊伍人數多得多。
來島涼介小隊長下達命令的聲音明顯都要高昂一些,清晰一些:「殺及及!」
高沖凜太郎是來島涼介小隊的原生人馬,是真正的步兵。
他幸運地躲過了一次一次的危機,終於活到了當下。
他端著步槍,穩步迎向衝上來的國軍士兵。
高沖凜太郎是一個合格的步兵,他在衝鋒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向身邊這些渾身發抖的運輸兵們講解:
「不要怕!不用慌!國軍拼刺刀是最垃圾的了。
他們三個士兵都拼不過我們一個。
你們也是帝國的勇士,你們一個對付他們一個,如果抓小雞崽一樣的容易。
你們看,像我這樣端著槍,向前沖就是了。
來了三個國軍士兵,我對付中間那個。
你們五個人對付左右那兩個。」
他們這一行六個人的任務分派得明明白白的。
高沖凜太郎向著衝上來的都玉澤挺槍就刺。
都玉澤跟封飛一樣,也是受過傷、流過血被送到南京去治療過的人。
在南京的日子,用都玉澤的話來說: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每天他這個傷員,還沒能在特種連的時候吃得好。
連副送他們這些到南京之前,每人還給了五十塊錢防身,這些錢全讓他買了肉包子吃。
都玉澤在南京這些日子,一想到特種連,就只能拿一根竹竿當做步槍,練習刺殺、練習瞄準。
現在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到了。
對面的鬼子衝過來的有些多,今天這開局難度有些高了。
都玉澤心中滋味不知道怎麼講。
只是他沒有慌張,大喝一聲:「殺!」
配合著一個踏步,身體向前一小步,距離接近一大截。
手上的步槍眨眼之間就到了對面這個鬼子胸前。
高沖凜太郎從來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國軍士兵,不是以前遇到過的國軍那個樣子的。
這刺刀捅過來的速度又快又急,一點也沒有給自己反應時間。
高沖凜太郎只能夠條件反射一般,手裡的步槍倉促向外一撥,希望能夠招架格得住這支捅到面前的步槍。
他同時也希望身邊的這些戰友們能夠刺出去一刀,向著這個突前的士兵刺上一刀。
身邊的這五個運輸兵讓高沖凜太郎失望了,他們還愣住的時候。
高沖凜太郎倉皇失措招架的那一槍,根本沒有撥開對面這個國軍的刺刀。
面對這種情況,高沖凜太郎只能夠無助地用胸膛招架住了這刺激。
然後他就覺得心口一痛,全身所有的力量像是被這一刀給全部吸走了。
那五個在他身邊,等著他表演以一敵三行動的運輸兵。
突然發現劇本打開的方式錯了:這個步兵老大哥,沒有表演以一敵三的英姿,倒是表演了一幕用胸膛接刺刀的壯舉。
這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堀健一就是這麼想的,他的腦袋告訴他:快跑!
他的另外一半邊腦袋告訴他:「刺刀!小心刺刀!」
只是無論腦袋怎麼報警,他的手腳一動也不能夠動,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樣。
堀健一的糾結沒有持續到一分鐘,都玉澤就幫他做出了結。
都玉澤看著倒在地上的六個鬼子。
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前些日子裡面,他在傷兵營裡面,常常吃著大肉包子,本業就引起了許多同是傷兵的不滿。
吃完肉包子後的都玉澤還要用一根笮竿當做步槍練刺殺,練槍法。
這樣的人,受到了許多傷兵的鄙視。
當時都玉澤就只有一個想法:老子要默默地練槍,默默地練槍。
等到上了戰場的時候,驚瞎鬼子的狗眼!
就在剛才的拼殺中,他先把鬼子當中最強悍的這個一槍刺死,後面又是連續兩捅。
又捅殺了兩個鬼子,另外三個鬼子才是被身邊的兩個戰友刺死了的。
賴立人佩服地說道:「都哥!你受傷之後,刺殺還這麼強悍了?」
都玉澤驕傲地說道:「這個月在傷兵營裡面,我天天就練這個。
為了把它練好,五十塊錢全用來練刺殺了。」
賴立人驚奇地說道:「你花了五十塊錢請了高人指點嗎?」
「是啊!」都玉澤已經笑了起來。
「高人是誰啊!比連長還要高嗎?」
「高人叫肉包子,怕是沒有連長高,比連長扛餓。」都玉澤已經笑出聲來了。
他們只是說笑,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前面的鬼子還多。
正是都玉澤彌補遺憾的時候。
岩滝達也中隊長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五百多個士兵,拼刺刀的時候,竟然拼不過人家三百來人。
他看到帝國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陣地上。
心頭就悲哀:這還是帝國的士兵嗎?竟然這麼沒有戰鬥力?
心頭悲哀的岩滝達也中隊長已經看到了這支隊伍的結局,他不再猶豫了。
大聲命令著整個來島涼介小隊在這裡的所有士兵:「衝上去!衝上去!」
來島涼介小隊長也看出來這些運輸兵,可能趕馬驅牛是好手。
拼起刺刀來確實太差勁了:什麼一個帝國士兵對付三個國軍士兵?
現在應該是反過頭來了。
一個國軍士兵能夠同時對付三個這樣的運輸兵。
無奈的來島涼介小隊長只能夠自己端著步槍親自衝上去了。
來島涼介小隊長衝上去了!
岩滝達也中隊長心中安定了:他能夠名正言順地向陣地的另一個方向跑過去。
他一邊跑,還在一邊大聲吆喝著:「沖!衝上去!你們幾個士兵,躲在這裡做什麼?」
不是每一個運輸兵都有衝上去拼刺刀的勇氣的。
日根大悟他們至少有十個士兵,就蹲在這裡。
抱團不想衝上去拼命,如果不是岩滝達也中隊長跑過這裡,也不會發現他們的。
現在被岩滝達也中隊長發現了,日根大悟他們這十一個士兵,不得不慢騰騰地站起來。
還想要試圖對岩滝達也中隊長解釋一下子。
當他看到岩滝達也中隊長已經撥出了腰間的手槍。
沒有半點兒猶豫:「懦夫!」
日根大悟看到剛剛還在瑟瑟發抖的古久根晴斗一頭栽倒。
倒在地上的古久根晴斗手腳亂動地掙扎了幾下。
再沒有什麼動靜,從他撲倒在地的身體下面流出一長彎曲的紅色小溪。
見到這些士兵竟然還有人沒有向前衝鋒,
岩滝達也中隊長手裡的槍再次開火了。
平口悠斗也倒下了。
這一次再沒有一個士兵敢拖延,日根大悟大喊一聲,轉身就朝著正在拼殺的戰場上沖了過去。
又有九個生力軍加入前面的戰鬥。
岩滝達也中隊長欣慰地笑了。
他看到這九個士兵一直衝進了戰場,這才滿意地回身,加快了向側翼戰略轉進的速度。
同一時間趙家邊戰鬥也進行得如火如荼。
劉老炮的隊伍也在小東北從背後給鬼子狠**上一刀後,衝上了陣地。
相同的戰術,相同打法!
拼刺刀?
劉老炮從跟著連長一起混後,就再也沒有怕過。
特種連的槍械分解結合他拿不到名次。
拼刺刀,劉老炮還是非常在行的。
降旗大輝小隊長遇到的情況跟廟崗的情況是一樣的。
雙方都拋棄了火力,短兵相接的時候,特種連的士兵們,才發揮出來真正的實力。
三百多士兵跟五、六百個鬼子拼刺刀,就算是殺死六百頭豬。讓他們這些士兵去抓來殺,也要花些時間的。
更不用說是六百個武裝到牙齒的鬼子。
還是會反抗的!
花島悠馬就是這樣的鬼子,一直以來他都是運輸隊裡最強壯的人。
在運輸隊裡面打架從來沒有輸過。
花島悠馬中士常常感嘆自己來錯了地方:「要是我在步兵部隊!」
「要是我上了前線!」
今天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步兵,也上到了前線。
這一會時間,他一直表現得就非常的勇敢。
兩軍相遇短兵相接的時候,花島悠馬中士端著步槍就衝上去了。
他是直接奔向了衝上來這支隊伍裡面最前面的那柄尖刀。
雖然他只是一個中士,但是他有一顆當上將軍的心。
花島悠馬中士認為只要折斷了這支隊伍的刀尖,這支隊伍的士氣一定會降低下來的。
所以他直接朝著劉老炮沖了過去。
劉老炮也發現了這個鬼子是直直地向著自己衝過來,腳下步子調整好。
朝著花島悠馬中士就衝上來了。
看看雙方距離還有五米的時候,劉老炮大喊一聲:「殺!」
腳下的步子連續三步邁進!這動作他每天都練上上百次。
熟極而流!
花島悠馬中士看到對方過來的勇士,距離還有這麼遠就發恨了。
心頭哂笑:這麼遠,刺刀還沒有這麼長呢。
眨眼之間,這個人就衝到他的面前。
花島悠馬中士手裡的刺刀還沒有做好準備,劉老炮刺上來的這一刀就到了胸前。
花島悠馬倉促地把手裡的步槍向前一揮,只想能夠擋得了一時。
他這樣的菜鳥,只憑著一時意氣上來戰場。
刺刀見紅的時候,意氣就現地沒有什麼用處了。
他揮舞著的步槍被劉老炮一撞一挑,一下子脫離了花島悠馬的掌握。
現在花島悠馬中士赤手空拳面對劉老炮的刺刀,不行他反應過來,胸膛已經挨了一刀。
這一刀的力度是那麼的猛烈,刺刀從胸前刺進去,從後背透出來。
花島悠馬中士不愧是勇士,就算是劉老炮的刺刀捅進了他的胸膛。
步槍頂著他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步。
花島悠馬中士還不甘心地伸出手,試圖扼住劉老炮的咽喉。
只是中間還差了一點點的距離。
劉老炮手裡的步槍稍稍旋轉一下,刺刀在花島悠馬中士胸膛裡面攪動。
瞬間花島悠馬中士感覺到全身的力量迅速流失,他的勇氣跟著力量在流失。
當劉老炮把刺刀抽出去後,花島悠馬中士的勇氣隨著力量一起消失了。
沒有了步槍的支撐,他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在地上花島悠馬中士掙扎著、爬著轉頭,試圖要離開劉老炮遠一點。
這個時候,跟在花島悠馬中士後面的太田豐沖了上來。
劉老炮一隻腳踏住腳下還在掙扎的花島悠馬中士,手裡的步槍向著衝過來的太田豐刺過去。
劉老炮大喊一聲:「殺!」
腳下用力一踏,一下子把已經心碎的花島悠馬中士踏進了地獄。
花島悠馬中士再也不掙扎了,劉老炮手裡的刺刀已經撥開了太田豐刺過來的一槍。
然後又是一挑,把太田豐手裡的步槍挑得差點脫手。
為了穩住手裡的跳動的步槍,太田豐用了力了。
重心不穩,主動向著劉老炮倒過來:碰瓷?
劉老炮從來不怕,他沒有去扶,只是用手裡的步槍刺過去,刺刀捅進了太田豐的胸膛。
算是給了太田豐一個支撐,讓他腳下不再踉蹌。
太田豐張口吐出大口的鮮血,他絕對不是想要對劉老炮說一聲謝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