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們是同志了

  小犬純一郎不只是一個口若懸河的外交官,他的槍法也是非常精湛的。閱讀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已經開始,他就要做得有始有終。

  小犬純一郎一直把這枝槍裡面的子彈打光這才停手。

  剛剛他計劃暗殺謝晉元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移動步子,走進了日本護衛這個圈子。

  他開槍的時候,不遠處的那些多國軍事觀察員們,第一反應不是制止。

  而是尋找安全位置,等到他們發現槍聲來自身邊。

  就是剛剛還咒口吐芬芳的日本公使在開槍時候,這些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知道,就算是借給這個小犬一個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對自己這些人開槍的。

  現在他們有思想可以見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正在跟謝晉元對話的張柏亭也發現了是小犬純一郎在開槍。

  他剛剛想要衝過去制止的時候,小犬已經把槍里的七發子彈打完了。

  並且小犬還是在一堆日本護衛中間,張柏亭算是想要阻止,也沖不進去,同時也來不及了。

  那些觀察員們,這個時候才發出聲音:「住手!小犬!租界是有法律的,租界是有正義的。」

  到底那些觀察員們,是不是真心想要阻止,誰也不知道。

  租界的警察聽到這裡發生槍聲,趕緊衝過來,見到被日本護衛保護在中間的兇手。

  這些警察也有些慌:這種情況他們以前遇到的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放過這些洋大人就行了。

  可是今天,洋大人的洋大人都在這裡。

  他們怎麼辦?

  他們這些處於底層的打手們,現在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弱小又無助了。

  租界華人總探長黃金榮,滿頭大汗地上來給各位洋人爸爸們敬禮,請示處置方法。

  吉爾伯特奧斯蒙公爵揮揮手:「誤會!都是誤會!」

  習慣於察言觀色的租界華人總探長黃金榮,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下不用他和他的手下為難了。」

  他也跟著揮揮手,譴散了從暗處衝出來的那些警察和探員。

  心裡默默默哀:「謝團長!對不住了,不是小弟不想給你報仇,實在是小弟吃人家飯,端人家碗,受人家的管。

  根本無法反抗啊!」

  在前些天送往四行倉庫里的那些物資裡面,黃金榮一個人就支持了兩車物資的。

  他雖然是混幫派的流氓頭子,在愛國這件事情上,大節卻還是知道的。

  蘇州河南岸到北岸有四十多米,張柏亭剛剛特意挑選了一個最狹窄的地方。

  夜色當中,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站在蘇州河南岸的所有,還是看到了:

  對岸那個偉岸的身影,在夜色中,慢慢地倒下!

  蘇州河北岸立刻竄出好幾條人影,有人抱起剛剛倒下的身影:「謝團長!謝團長!」

  也有人在喊:「石連長!石連長!」

  何香凝惱怒之極,大聲斥責道:「小犬!你侮辱了外交官這個身份!」

  然後她對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說道:「我要求,立刻接謝晉元團長進入租界醫治!

  逮捕違反了租界法律的小犬!

  剛剛發生在這裡的事件,嚴重違背了租界的宗旨。

  這裡是一個不受戰火干擾的和平地界。

  竟然有日本軍人從租界進攻國軍軍官,這是一起嚴重的外交事件。

  我保留進一步追究責任的權利!」

  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立刻同意:「立刻讓謝晉元先生進入租界治療,何女士!

  請放心,我們會有最好的醫生,給謝先生治療的。」

  對於何香凝後面說的那些事情,就當做空氣。

  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非常藝術把把謝晉元定位為先生,不承認他是一位軍人。

  這是為了今後好跟日本人打交道時候,免得被日本人抓住了把柄。

  張柏亭立刻喊道:「立刻把謝團長送進租界來。」

  從他們這裡到連接兩岸的那座垃圾橋不到一百米,很快張柏亭叫看到了送過來的傷員。

  看到這個重傷員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謝團長!謝團長!」

  擔架上的傷員低低地應了一聲。

  張柏亭低聲對何香凝說了一句什麼。

  何香凝對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說道:「謝謝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的仁慈,我們在租界裡面也有自己的醫生和醫院。

  為了謝團長的安全,還是送到我們自己的醫院去吧!」

  剛剛張柏亭告訴她的是:「送過來的不是謝團長,而是石美豪連長。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這種情況來看:謝團長應該是安全無事的。」

  今天晚上和平飯店的宴會:組織者小犬純一郎已經沒有了臉,再也不提這件事情。

  各國觀察員們,邀約著自行前去娛樂。

  何香凝要去親眼看著『謝團長』動手術,也不能夠前去了。

  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臨走的時候,終於還是對何先生說道:「何女士!我想要定購一幅您的畫。」

  何香凝無法拒絕這個剛剛才送了一個人情給自己的英國紳士。

  只能夠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繼續說道:「剛剛我們在軍事觀察室裡面,看到的四行倉庫,以及過後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非常有意義。

  我想何女士一定能夠畫出一幅極好的畫作出來。」

  何香凝想到了剛剛那煙塵中天而起,整個四行倉庫在迷霧當中時候的樣子。

  像極了這個國家現在的情境。

  她微笑著說道:「迷茫之中,光明總會到來的!」

  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微笑說道:「對此我一直深信不疑!

  野蠻只能夠得逞一時,正義才是永恆!」

  何香凝微笑著伸出小手:「我代表中國人民感謝爵士的友誼!」

  吉爾伯特奧斯蒙爵士微笑著:「暫時這也只能夠是我個人的友誼,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一定會成為我們兩個國家的友誼!」

  何香凝從他的話裡面,聽出來了英國政府內部,對當前這場戰爭也有了不同的聲音。

  她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一些:「我會盡力完成這一壯舉的。」

  「我很期待!」

  目光回到剛剛張柏亭要跟謝團長對話的時候:林凡建議用一名士兵站在岸邊,冒充謝晉元。

  反正當時夜已黑了,隔著一條河,雙方都只是能夠分辨大致輪廓。

  實際上就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的。

  謝晉元還要堅持親自跟參謀長對話。

  三連長吳美豪站出來表示自己願意頂替團長站在表面上,說話全由謝團長自己蹲在邊上。

  這完全就是二個人在唱雙簧。

  觀眾是對岸的市民和多國軍事觀察團、國軍的部分高層。

  隔著一條河對岸實在是無法從身形上看出區別來的。

  小犬純一郎開槍的時候,謝晉元這才知道林凡連長又救了他一命。

  好在小犬使用的是手槍,隔著近五十米寬的蘇州河。

  儘管他的槍法很好,受限於手槍自身的條件,吳美豪連長的傷勢雖然重,但還是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那傷,至少是需要養上二個月的了。

  回到四行倉庫,今天四行倉庫停電、停水了!

  鬼子把四行倉庫的水、電停了。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沒有多少實際用處,只是為了噁心一下駐守四行倉庫的國軍。

  整個五四二團的所有士兵們,在火把閃爍的火光中,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光芒。

  他們剛剛全殲了鬼子一個大隊!

  這樣的戰績,就算是放到整個淞滬戰場上,都算是一場數得著的大勝了。

  這個時候,五四二團的這些官兵們,還不知道:鬼子的這個大隊,並沒有被全殲。

  他們還有一個炮兵小隊,因為道路艱難,裝備沉重,來得比前面的步兵中隊慢上了許多。

  因此橫內竜之介大隊還不算是被成建制地全殲。

  林凡低聲對謝晉元建議:「今晚趁著夜色,全團應該把被破壞的工事全部恢復起來。

  方便明天繼續堅守。

  同時鬼子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最終是怎麼被殲滅的。

  這樣的戰術,還能夠再用一次。」

  謝晉元現在對林凡是言聽計從。

  從林凡這裡聽過來,立刻就對所有士兵們宣布:「大家辛苦了,剛剛我們打了一個大勝仗。

  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打這樣的大勝仗。

  今天的勝仗,外面的那些工事、戰壕功不可沒。

  因此所有人休息一下,吃過晚飯後,一連外圍警戒,其餘三個連一起出動。

  修復被鬼子破壞的工事!」

  所有士兵們聽著這個命令,哄然答應。

  然後又開始了訴說自己打掃戰場時候,見到的場景。

  這個說:見到一個鬼子,兩個眼眶剛好被兩顆鐵彈子打進去,整個眼睛都不見了,變成了兩個黑洞。

  然後整個臉和身體全都完好無損!

  從這個鬼子身上脫下來的裝備,全都是完好無損的!

  真是一個好鬼子!

  他說完的時候,還不忘記感嘆了這一句。

  立刻就有士兵接上來:只有死了鬼子才是好鬼子!

  他接著說道:「我打掃戰場的時候,看到有堆鬼子,是堆在一起的。

  掀開最上面的三個鬼子後,發現躺在最下面的那個鬼子,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不過他卻死了!

  是怎麼死的,你們猜?」

  「嚇死的!」

  「被鐵彈子打死的!」

  「已經說了他身上沒有傷!不可能被鐵彈子打死的。」

  「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也不知道,所以問你們。」

  『是不是被那三個鬼子壓死的?』

  士兵們的討論五花八門。

  特種連的士兵們,趁著這個時間,正在把擦拭自己的槍枝。

  五四二團的士兵中間,有人笑著說道:「他們把這些槍,看得比老婆還重要。

  今天都擦第二回了。」

  另外一個士兵說道:「林連長對他們說過,愛護槍枝,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

  有一個士兵說道:「林連長講槍的時候,我聽他說,這槍不要看是鋼鐵做的,實際上非常驕氣。

  就算是只打了一槍,如果不擦拭保養的話,第二天就會生鏽。

  要是在灰塵大的地方使用,第二天這槍就可能打不響。

  甚至還會炸膛,傷到自己。」

  另外的士兵吃驚了:「有沒有這樣哦!剛剛最後那會兒的灰塵,那麼大。

  不要說槍管裡面進了灰塵,就是我的眼睛裡面,也進了灰塵的。」

  「我們要不也把槍擦拭一下吧!萬一開槍的時候炸膛,挨打的就是各人了。」

  這些士兵們,一個個都開始把自己的槍取出來擦拭。

  每一次打完子彈,就需要擦拭武器,這才林凡接受的訓練當中,已經是最基本的一條操作了。

  只是在這個時代,對於士兵的訓練不那麼嚴,有些士兵也有些懶,他們的槍枝,反正都是一發一發的打。

  對槍的擦拭要求不高。

  但是槍枝確實容易生鏽的,特別是被火藥氣體熏過的那些部件。

  比如槍管:它裡面的那些膛線,那怕是只發射了一顆子彈,整個膛線裡面,都會殘留著火藥殘渣。

  如果不及時把它們擦拭出來,第二天就會起鏽,一直不擦拭。

  要不了多長時間,這枝槍的膛線就會變化。

  老化得特別迅速!

  整枝槍的射擊精度就完全沒有了。

  這樣的槍,在戰場上聽響可以,殺敵就太過勉強。

  抗戰時期,國軍士兵的武器,往往連膛線都打沒有了,打出去的子彈根本就沒有什麼準確性。

  不得不說,士兵們對槍枝的態度也有非常大的原因。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被那些記者們一一記錄下來。

  李顯一直特別關注林凡的一舉一動。

  也引起了林凡的注意,終於瞅住一個林凡獨自在一旁的機會。

  李顯微笑著靠上去,低聲道:「林連長,可以聊一聊嗎?」

  記者的水平不是蓋的,這次他不提採訪,只說聊一聊。

  林凡聽出來李顯的言外之意,微笑著:「只要不公開發表,還是可以的。」

  李顯也聽出來林凡的意思:小範圍內的擴散,林連長是不介意的。

  這是一個信號,李顯的心咚咚地跳了起來。

  多年的雙重身份,讓他立刻壓下了激動的心情,裝作隨意地問道:「林連長對軍事的各個方面,都非常在行啊!」

  林凡微笑著:「李記者,有什麼直接說吧!我的時間很緊。」

  李顯沒有想到林凡這麼直接插入進來,一下子打斷了思路。

  想了想,決定單刀直入:「林連長對當前的全國聯合統一戰線怎麼看?」

  林凡臉上微笑,心裡吐嘈:這麼不爽快!

  從後世過來的林凡,沒有親自經歷過白色恐怖,不知道這些在敵後活動的黨員們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挺過來的。

  不過他還是嚴肅地說道:「當前正是鬼子入侵我們的第一階段,全國各個陣線的人民都團結起來了。

  但是常凱申為首的一伙人,是不會改變對紅黨的看法的。

  等到抗戰進入相持階段的時候,他就會製造摩擦。

  如果我是紅黨領導人,在這一點一定要有充分的準備。」

  李顯愣了一下:「你對紅黨很同情?」

  林凡笑了:「我不是同情,我雖然沒有機會認識他們,但是我對他們的了解不比你少。

  單從思想上來說,我應該跟他們是同志。」

  李顯聽到林凡這樣明確的表態:「我們就是同志了!林凡同志!」

  林凡裝作詫異地說道:「你是……」

  李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我是!」

  然後他才接著剛才的話問道:「你說的抗戰第一階段、第二階段是什麼意思?」

  林凡只能夠抄了偉人的論斷,微笑著說道:「我認為抗戰分為三個階段,防守、相持、進攻。

  現在全國人民都覺醒了,日本的武器設備比我們先進。

  我們還處於防守階段。

  我國疆域遼闊,大後方有非常利於防守的山地、丘陵,這個時候鬼子的戰線會越來越長,漫長的補給錢,是紅黨活動的最好目標。

  這個時候的鬼子將會再無能力繼續前進,整個戰略就會進入相持階段。

  這個時候才是最困難的時候。

  這個時候就是雙方拼國家潛力的時候,日本國小,資源少,像這種全民皆兵的軍政府,堅持不了幾年,就會迅速耗盡他們的潛力。

  那時候,他們無論如何也只有收縮防線,只能夠龜縮在一些主要城市節點上了。

  這就進入第三階段,進攻階段,我們將會用摧枯拉朽的方式,迅速擊潰日本人,打到他們本土上去。」

  聽了林凡這樣激動人心的判斷,李顯激動地把這些話全部啟示下來。

  他對林凡說道:「林連長!你這些判斷太重要了,我也感覺到非常有道理。

  我要把你的這些話,傳給上級。

  請問可以嗎?」

  林凡微笑著:「注意保密就好!一定不能夠擴大。」

  他怕李顯不能夠理解:「現在的時機不對,有些論斷現在說出去,會影響到大家的熱情!」

  李顯立刻明白了:抗戰是一個長期的、艱苦卓絕的戰鬥,不是短時間就能夠結束的。

  現在這些論斷傳出去,會打擊許多普通國人的信心。

  他立刻說道:「我黨的保密工作,歷來都是值得信任的。」

  林凡也笑著說道:「我相信!」

  李顯從來沒有覺得林凡在這個時候順眼!

  我們是同志了!

  【作者題外話】:推一本同是軍事的書:《835714+大時代的中華夢》

  這個民族遭受了很多本不該有的苦難,如果有那麼一個機會,這一切必將改變

  穿越甲午戰爭爆發之前,練精兵,戰列強,巨龍覺醒!

  無系統、無狗血!帶你穿越到民族沉淪的時代,一起讓我們的民族不再遭受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