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佑真一個魚躍就出去,現在周圍沒有一個人,是自己表演的時候到了。閱讀
這家海佛寺以前肯定是闊過的,整個寺廟都被磚牆圈了起來。
這些牆足足有二米多高。
這難不住久經訓練的藤原佑真,他可是從德國特別訓練過後才回來的。
一個助跑,不用藉助任何工具,左腳尖在牆上點了一下,身體已經上了牆。
一個前竄,就上了隔壁的房頂。
就在這個時候,藤原佑真心裡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不敢怠慢,身體猛地向下一沉,剛剛才踏上這房頂的時候,他想要身輕如燕地從房頂上飛走。
現在他只是相重若泰山地沉入地下。
「砰!」一聲槍響,藤原佑真只覺得臂膀一痛,整個身體這個時候混著檁子瓦塊一起掉進了一個房間。
這個時候顧不上檢查傷口,藤原佑真直接爬起來,迅速找到了門,幾步衝出門去。
林凡遺憾地收了槍:那個跑掉的鬼子,是個高手。
竟然能夠在自己開槍的同時,發現了危機,臨機應變的墜入房間裡面去了。
林凡對守在下面的甄膽小命令:「派一個小隊,去那面看看。
是個高手,已經受傷了。
讓大家小心些。」
林凡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所有,他不但把整個海佛寺都包圍了,而且自己在開戰之後,就站到了高處,就是為了防備著有人翻牆而走。
結果還是被人逃走了。
高人啊!
林凡再次感嘆,能夠從自己的狙擊下逃走,前世今生,這都是第一個。
他覺得那個逃走的人,應該足以自豪了。
藤原佑真現在肯定沒有半點自豪的感覺。
他肩膀上的傷並不重,三八式步槍子彈的裝藥量大,力量足,打到他肩膀上直接穿出去跑了。
肩膀上面只是一貫通傷,並不嚴重。
傷勢不重,侮辱性極強。
這是藤原佑真自己的感覺。
當然了,今天最讓他覺得侮辱的是:自己花了一個多月心血,從整個華中方面軍找來上千優秀士兵。
養蠱一樣的訓練,最終培養到了三百來人,結果一把輸光。
這就太失敗了。
藤原佑真已經逃到大街上面,這些天,街道上面的傷員不少見,南京城裡的百姓們已經見習慣了。
並沒有人注意他。
這讓藤原佑真懸著的心放下一些。
他跑出來了,活佛寺裡面的戰鬥還在繼續。
春木悠希、由比祐希兩個,還有三、四十個幸運兒開始向著急衝過來的這支隊伍還擊。
小東北、賈書生這兩個班的士兵們,一部分原地射擊,一部分跟著土裝甲車後面衝鋒。
完全沒有重武器的藤原佑真這支隊伍,打出去的子彈根本破不了這些重機槍的防禦。
就只能夠被動挨打了。
前院的進攻,劉老炮只看了大雄寶殿一眼,立刻分配道:「一班打掃戰場,二班追擊。」
說完就從大雄寶殿側連綿不斷向後面衝過去了。
走的時候還加了一句:「米雨石,你帶兩個人留下,把炸彈拆了。」
陳四川也命令:「項立果,把炸彈拆了。」
他們布置在前院的那些定向炸彈,已經不可能有鬼子衝出來挨炸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當初是誰布置的,現在當然要誰去拆了。
不用陳四川吩咐,一班的士兵們已經衝進大雄寶殿。
陳四川對盛夢涵說道:「你就不要進去!別嚇著你了。」
盛夢涵:「我不怕!」
她知道現在應該是安全了,伸手掀了掀陳四川,人家沒動。
她倒是晃了晃,陳四川趕緊一把穩住她。
盛夢涵紅了臉,繞開陳四川小跑幾步,衝到大雄寶殿門口,看到特種連的士兵們,正在用刺刀挨個捅進鬼子身體裡。
整個大雄寶殿地面上,已經流淌著一層薄薄的鮮血。
盛夢涵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起來。
小手捂著嘴巴,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戰場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也沒有想到過,這些一直把自己保護在身後的兵哥哥們,面對鬼子的時候是這麼殘忍。
身後一隻大手,一把抱著她,拖了回來。
「讓你別看!」
看看外面的太陽,還是睛天!
盛夢涵低聲說道:「那些人還沒有死!還有救!」
陳四川輕聲說道:「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他們開著軍艦,拖著大炮,端著槍來到我們這個國家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這一天。」
「可是他們還活著啊!」
「所以要幫助他們成為一個好人啊!你看啊!朋友來了有好酒,
我們這些人對朋友從來都是用最好的、最豐盛的飯菜、美酒來招待的。
你們家也是這樣的對不對。」陳四川振振有詞地說道。
「對!」盛夢涵不得不同意。
「要是有小偷來了,你們是不是也要打他,打他不是害他。
是要讓他記得偷東西是要挨打的,讓他下一次改正過來,不要再偷了。
對不對?」為了說服眼前這個大學生,陳四川也是拼了命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腦子這麼靈活。
「對!」除了說對,盛夢涵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會說了,眼前這個男人說得太對了。
「所以這些鬼子端著槍來到我們的國家,我們也要幫助它們做一個好人。
現在我們就正在幫助他們做一個好人。
我們這樣做對不對?」陳四川的總結髮言終於點題了。
「對!」盛夢涵感覺有些東西可能不對,只是她找不到是那些東西不對,只能夠佩服地說出了一個對字。
陳四川的演講,贏得了一班所有士兵們的贊同:「班長說得對!」
盛夢涵能夠感覺得到這些士兵們的心意,她的臉上一紅,就要跑開。
陳四川一把拉住她的手:「等等再走!我們馬上就把這裡清理完了,現在危險還沒有消除。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那一個先到,我們還是儘量做到把意外降低到最低。」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個先到?你這話好有哲理,這是你說的嗎?」盛夢涵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看著陳四川,發出了靈魂之問。
盛夢涵眼睛亮起來的時候,陳四川感覺這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感覺到這個世界如此美好:「剛剛你不是才聽到的嗎?」
盛夢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一下子就紅了,低聲道:「別拉著我,讓人看見了不好。
我不走就是了!」
劉老炮帶著二班向後院衝過去,他們不敢像前面逃跑了的鬼子一樣,就那麼大大咧咧地追下去。
二班的士兵們要把這一路上的這些大殿一間一間地搜索過去,確定安全後這才能夠追下去。
他們追到後院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小東北、賈書生他們也在打掃戰場了。
見到劉老炮帶著人衝過來,小東北立刻笑著說道:「劉大哥,我們已經打完了。
你這是起大早,趕晚集啊!」
劉老炮恨恨地說道:「這些鬼子膽子小,一開仗就跑到後面來了。
害得老子在前面沒吃上肉。」
活佛寺里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立刻驚起了周圍許多人。
有人馬上報警,也有人向著南京衛戍區報告:這裡發生了軍隊火拼。
這些人是看到了爆炸聲剛剛響起,活佛寺前面的這條道路上。
立刻部有一隊士兵殺氣騰騰地衝過來,這些士兵全副武裝,推著一輛輛裝著機槍的小車,沖得飛起。
這些機槍就對著鐵佛寺的大門,一動不動。
收到電話報告的南京衛戍區司令,不得不立刻從預備隊裡面抽出一個連過來查看情況。
在他們到來之前,警察早早就到了,只是他們看到前面那支殺氣騰騰的隊伍,不敢上前。
林凡這個時候已經進了活佛寺。
活佛寺裡面的三個和尚已經在後院禪房裡面找到了,他們已經是三具屍體,還是被人用刺刀刺死的。
在這個房間裡面,竟然還有一個活人:蒙元放。
他原本在這後院裡面,給這些鬼子們做飯,聽到爆炸聲的時候,趕緊跑了這個房間裡面來,沒有想到,竟然以這裡躲過了所有的傷害。
蒙元放被從房間裡面帶出來,看到後院裡面滿地的鬼子,不!是太君。
滿地的太君有些還在呻吟,這些國軍士兵們,排成隊向著倒在泥土裡面的太君冷靜地刺殺。
無論是死了的太君,還是活著的太君,待遇都沒有變。
這種場景一下子把他嚇著了:「我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不是太君。
不!不是鬼子!我不是鬼子!」
林凡問道:「他們都是鬼子嗎?」
「是!」
「是你帶他們來的?」林凡知道,新到一個地方,沒有當地人的配合,這支鬼子根本不可能這麼熟悉,找到這個地方來。
「是!不是!」蒙元放有些慌了。
「到底是不是?想要跟他們一樣嗎?」小東北生氣了,兩眼一輪,手裡的步槍一緊,眼看就要刺出來了。
「是!是!是我帶他們來的,昨天在南邊的一個大宅子裡面遇到了他們,被他們逼迫著。
才帶他們到開元寺的,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他們逼著我帶路的。
開元寺今天被炸了,我這才帶他們到這裡來的。」蒙元放終於把什麼都說了。
「一會兒帶我們去大宅子看看!你還有幾個同夥?說出來,饒你一命。」林凡淡淡地說道。
這種人,口頭上的義氣比關二哥還要硬,真到了時候,能夠出賣十分,絕對不會只出賣九分半。
果然:聽到能夠饒自己一命,蒙元放一下來了精神:「我坦白,我交待,我一定戴罪立功。」
特種連只是把戰場上的這些槍枝、武器收拾好。
其他東西都不動了。
走到前院的時候,陳四川對林凡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林凡奇怪了:「有事說事,有屁快放!」
他也看到了陳四川背後有一個女孩子跟著,也有些奇怪。
陳四川在林凡面前第一次臉紅了:「剛剛我們從她家後院破了牆進來的。
這個……
這個要修她家的牆,還有剛才我答應了她爹……」
「要娶她?我准了!」林凡也會搶答的。
「誰說我要嫁給他的,他答應我爹,打完這仗要把我家的存的菜全部買了。」
陳四川趕緊說道:「她家是開飯館的。」
林凡笑著說道:「我知道,這就是盛家飯館嘛。
告訴你爹,快些做飯,我們人多。」
「開飯館的不怕大肚漢,你們人再多也不怕。」盛夢涵高興起來,馬上大包大攬。
陳四川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盛夢涵認真地對他說道:「不怕!不怕!
開飯館的從來不怕人多。」
林凡笑著說道:「我們有一千五百人吃飯,讓你爹爹快些起鍋吧。」
盛夢涵一下子傻眼了,囁嚅著說道:「這人太多了,我們沒有準備那麼多。」
林凡笑著問,「準備了多少?」
「三百個人的。」盛夢涵低聲說道。
林凡笑著說道:「那就一班、二放幫著你們家把菜都吃了。
三班、四班、五班另外找幾家店吃飯吧!」
盛夢涵這下子高興了,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她爹回來做飯。
林凡看著陳四川:「心動了?」
陳四川紅了臉:「嗯!我就感覺看到她眼睛的時候,天突然就亮了起來。」
林凡笑著說道:「每一個戀愛中的男人,都是一個詩人。
這話果然不假,陳四川也會說這麼有詩意的話了。
放心吧!我這個連里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你喜歡,她願意。
我這裡是沒有問題的。」
陳四川為難地說道:「可是!我們要撤退了。她在城裡太危險。」
林凡笑著說道:「我們的隊伍是保家衛國的,自己的家人當然要保護。
只要你能夠說動她,就帶她一起走。
不是,帶著她家一起走,讓她爹在我們連來打班長。」
「班長?」陳四川吃驚了。
特種連的班長,像他這種的,一千多人裡面也只有九個。
這是要看在自己面子上,給老丈人一個班長當?
連長給自己的面子也太大了些。
陳四川思緒萬千,心思天馬行空地亂跑。
林凡笑著說道:「想什麼呢?這個班長就是真正的班長了,炊事班的,讓她爹爹負責全連的伙食。
現在我們連是應該有個專業一些的炊事班了。」
陳四川這才笑笑,放下心來了:「這樣好!這樣好!我一定說服她!」
想了想,低聲說道:「連長,要不你幫我說一說。」
林凡點了點頭:「除了洞房,其他的事情,連里都可以幫。
你還是先砌牆去吧!」
班長的心思早就寫在臉上,一班的士兵那有不知道的。
現在要給班長老丈人家砌牆,這些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
那些磚就倒在地上,選出來大多數還能夠用。
林凡走出海佛寺的時候,甄膽小跑過來報告:「連長,有城裡憲兵隊過來檢查,還有警察,我都沒有讓他們過來。」
林凡笑了笑:「總是蹣蹣來遲的警察嗎?」
「他們在那裡?」
甄膽小帶著林凡走過街道,只幾步就看到一隊士兵被攔在路口。
林凡走過去:「我是八十八師五四二團特種連連長林凡,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林連長,你好!我是南京警備司令部憲兵隊隊長錢光明!聽說這裡發生了槍戰。
南京衛戍區長官司令部唐長官派我們前來調查。
請林連長配合。」
林凡笑著說道:「配合!配合!我們一定配合。
這位怎麼稱呼?」
「我是南京警察局局長王明遠。」
林凡笑著說道:「兩位一起進吧!這些兄弟們也一起進去。」
陪著這些人一邊走,一邊介紹情況:「今天我連原本在中華門城牆上面,正打退了鬼子進攻,還沒有來得及休息。
駐地這邊,我連留守人員打電話過來,說是發現了鬼子隊伍在城裡。
我連這才從前線回來巢滅鬼子的。」
錢光明嚴肅地問道:「你們發現了城裡有鬼子行蹤,從前線回來,匯報了沒有?」
「沒有!我們不知道誰不是奸細,這城裡的奸細太多。」林凡還是微笑著。
錢光明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進了活佛寺。
聞到裡面濃烈的血腥味道。
錢光明、王明遠同時皺起了眉頭:「這裡面有多少鬼子?」
「三百三十七個鬼子,跑了一個鬼子!」林凡說道。
「那些鬼子叱?」錢光明問道。
軍隊打鬼子的事情,跟警察局無關,王明遠沒有插嘴,只是聽著。
「他們都在地上躺著的。」林凡笑咪·咪地說道。
說話間,這些人已經看到一班的士兵在補牆。
林凡笑著解釋:「剛剛為了打鬼子,破牆而入,也算是打了鬼子一個措手不及。
效果很好!效果很好!」
走進海佛寺裡面來的不只能錢光明和王明遠兩個人,還有他們的手下。
錢光明帶了一個排三十幾個憲兵進來,這些人看到海佛寺兩連院牆上的大洞。
都有士兵正在忙碌著。
錢光明指著那些士兵:「他們這是做什麼?」
「補洞,雖說是為了打鬼子,但是把老百姓的牆拆也,也還是要給人家還原的。」林凡微笑著解釋。
王明遠不引人注意地點了點了頭,明顯的他對特種連的這種做法還是比較贊同的。
特種連能夠這麼做,也讓他這個警察局長好做得多,畢竟如果有什麼事情,這些百姓又會找到他頭上來。
前面的血腥味道更濃了。
這些剛剛才走進來的人們,都能夠感覺得到,是從大雄寶殿裡面傳出來的。
錢光明徑直走到大雄寶殿門口,抬起右腳沒有落下去,停在門檻上。
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
在他進門的門口就撲著一具鬼子的屍體,身體上千瘡百孔的,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武器給打的。
整個大雄寶殿地面上,有一層紅色的血水,橫七豎八倒在大殿裡面。
至少四十具屍體,穿的全是國軍服裝,大部分的屍體上面都有許多個彈孔。
這些屍體把整個地面鋪滿了。
「這麼多人?怎麼確定是鬼子?」錢光明突然有些緊張了。
他的腳停在大雄寶殿門檻上,不再踏進去。
錢光明的腦袋裡面開始亂想了:這人的隊伍一次打死這麼多人,如果這些人不是鬼子。
完全就是他們自己隊伍裡面內部矛盾,要是這樣的話,自己這支隊伍也要小心些了。
林凡不以為然地走進去,腳踩在地上,濺起一片片的血花,一把扯開一個鬼子腰帶,再扯開它的褲子:「他們習慣成自然了,總認為偽裝,只要外面裝得像就行了。
只是它們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還是會露餡的。」
王明遠的眼睛從看到地上這些屍體的時候,就一直在這些屍體上面來回掃動。
看到林凡這個動作,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細節決定成敗,雖然他們從來不會想到有人會先打死,再證據。」
林凡笑了,其實還有證據的,在這裡。
說遠又脫下這個鬼子的鞋子,脫掉襪子,指著大腳丫位置說道:「鬼子露台光腳穿木屐,這個位置就會比我們分得開得多。
一眼假!」
錢光明明顯對林凡的這兩個證據有些懷疑,卻又找不出來反駁的理由。
最主要的是林凡說話的語氣太認真了,仿佛說的就是事實一樣。
王明遠明顯地看出來了錢光明的窘境,他點頭說道:「我也有鬼子朋友,林連長不指出來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
現在這麼一想,想一想還真的是這樣。
這些人是鬼子應該不會錯了。」
錢光明沒有走進去:「這麼多的鬼子,他們進來是想要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前來殺人的。」
林凡對王明遠說道:「海佛寺的三個和尚,被這些鬼子殺了,屍體放在後院禪房裡,王局長過去看看?」
「看看。」王明遠立刻說道。
錢光明沒有立刻就走,也跟著一起向後院走過去,既然連長都沒有走進大雄寶殿裡面去。
整個憲兵大隊的這些士兵們都沒有走進去,從邊上繞過大雄寶殿,一路走到後院。
錢光明原本以為大雄寶殿就已經把鬼子殺完了,現在看到後院滿地的鬼子時候,這才真正吃驚起來。
「這個,這裡的鬼子怕不是有好向百?」
林凡伸出大拇指:「錢連長好眼光,這裡有二百九十七具鬼子屍體,都是戰鬥中被我連打死的。
那間禪房裡面有三個和沿,是被鬼子殺害的。」
要走到林凡指出來的那間禪房,是需要從鬼子屍體堆裡面走過去的。
錢光明走過這些鬼子屍體的時候,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他指著屍體上的刺刀痕跡問道:「這些也是戰鬥中捅進去的?」
王明遠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尋味,也是認真地看著林凡,等待著他的回答。
林凡笑了笑:「不是!這是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的戰士被刀的。」
「你們在這裡屠殺俘虜?」錢連長的眼睛微眯。
林凡還是笑著:「不是俘虜,我們從不接受投降!」
錢光明連長的語氣有些不好了:「這些鬼子倒在戰場上,只要沒有了反抗能力,我們打掃戰場的時候,就要按照日內瓦公約來做的。
那個時候他們就是俘虜了,是受到公約保護的。
我們要尊重國際公約,自覺地遵守國際公約。
林連長,我懷疑你們虐殺俘虜。」
林凡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說道:「我們沒有抓俘虜的習慣,至於你說的公約。
去跟鬼子說吧!讓他們遵守公約,立刻退出南京,退出上海,退出東北!
交出戰犯,等待著國際法庭審判吧!」
錢連長被林凡懟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他們已經走到禪房門口,這個時候他才說道:「國際公約我管不到,鬼子我也管不到,但是:在南京城裡的官兵我都能夠管得到。
林連長,這裡的情況看完了,你就跟我們衛戍區司令部走一趟吧!」
林凡沒有作聲,對王明遠局長說道:「三具屍體都在裡面,局長進去看吧!」
說完他退開一步,讓開路,沒有進去。
錢光明進去了,他一眼看出來:這三個都是死在刺刀下面的。
心頭就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莫不是這三個和尚也是剛剛那個連殺的?
王明遠局長,看看三具屍體,什麼也沒有做,對身邊一個人說道:「金探長,你看看!」
從他身邊走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一雙眼睛微微眯著,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又仿佛什麼都看到了。
這個金探長戴上一雙手套,在死掉的三人身體上摸索起來。
又活動了一下三人的手腳,特別仔細察看了他們的傷口。
足足半個小時這才站起來:「三個死者都是死於他殺。」
「這不是廢話嗎?誰還看不出來?」錢光明心頭有些不耐煩了,只不過他這麼想,沒有說出來。
金探長繼續說道:「從死者身體的柔軟度和身上的情況來看,死了至少二個小時以上。
死者身體裡面的血液還沒有凝固,說明也就是今天上午死的。
林連長說這些鬼子是今天上午進的活佛寺。
可能他們一進來,就把這三個人殺了。」
錢連長問道:「這些傷口,跟外面鬼子屍體上的傷口是不是一樣的?」
他這麼問的意圖太明顯了。
金探長還是一臉認真地說道:「是一樣的,都是刺刀刺出來的,不過也有不一樣的,這不是同一種刺刀。」
錢連長不解了:「刺刀還有不一樣的?」
金探長解釋道:「剛才還街邊被攔住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林連長手下的兵是全套鬼子制式裝備。
死在這海佛寺里的這些人,應該是全套國軍裝備,那些槍還堆在鐵佛寺門口的。
這兩種槍的刺刀是不一樣的,刺出來的傷口也有些細微的差別。
這三個死者是用中正式步槍刺刀刺死的。」
林凡在門外鼓掌:「神探!金探長這雙眼睛,真的是明察秋毫。」
聽到林凡的表揚,金探長微微一笑:「只是在這三個人身邊還有一個人去哪裡了?
林連長可以告訴我們嗎?」
林凡嘆了一口氣:「你這雙眼睛真的是什麼都看得到嗎?」
讓人把蒙元放帶上來。
蒙元放把剛剛對林凡他們說過的話說了一遍。
金探長仔細聽了一遍,對王明遠說道:「局長,這個人說得應該就是事實了。
我們還得去開元寺看看。」
王明遠說道:「林連長,這個人交給我們帶走吧!」
錢光明說道:「不行,他還有同夥,這個人交給我們帶回去,好好審一下,把那些同夥找出來。」
蒙元放趕緊對林凡求救:「林連長,你說了要饒我一命的。」
林凡說道:「允許一個人犯錯誤,也要允許一個人戴罪立功嘛。這個人不能夠交給你們。」
錢光明大聲說道:「林連長,你這個連涉嫌殺俘、虐待俘虜,現在我要帶你回警備司令部去調查。
跟我們走一趟吧!」
林凡瞪大了眼睛:「錢連長,你認真的?
這樣真的可以嗎?」
錢光明冷笑道:「有什麼話進了警備司令部再說吧!」
手一揮,站在門外的三十向個憲兵立刻圍了上來。
陳四川一直跟著連長的,他今天可有大事要請連長幫忙,趕緊向前院衝出去。
林凡對王明遠、錢光明說道:「這裡收尾的事情,我們特種連就不農管了。
我們做事,從來都是管殺不管埋的。」
錢光明沒有接話,王明遠趕緊說道:「林連長放心,這裡我們會找人前來收拾的。」
林凡又指著後院牆上的兩個破洞:「那兩個洞也是我的人搞出來的,今天也要把它們補好!」
王明遠趕緊說道:「林連長放心,一定補好。」
「這樣的話,你們就先在後院看看,計劃怎麼補洞吧!
我跟錢連長有點誤會就先走了。」
「一起走,一起走!」王局長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聽到林凡說先走,錢光明就開始向禪房外面走去。
林凡走在前面帶路。
王明遠也要跟上去,被金探長一把拉住:「局長你看這三具屍體怎麼處置?」
王局長不耐煩地說道:「按正常流程走就是了!」
就要追上去。
看看林凡他們已經走開十多米了。
金探長低聲說道:「他們要火拼了,局長你真的要去硬插一手?」
「要火拼了?」
「是啊!能夠打死三百多個鬼子的隊伍,怎麼可能讓連長被憲兵隊伍抓起增嘛。」金探長低聲說道。
「我們去看熱鬧!」跟著一起的另外一個警察說道。
王明遠局長一腳踢過去:「當兵的火拼,子彈不長眼,你還去看熱鬧?
命怎麼丟了的都不曉得。
我們看看從這後牆的破洞走出去是哪兒了?
開元寺我們還沒有去呢,工作要緊!」帶頭就向後牆那石油走過去。
走出這個破洞,對剛剛想要去看熱鬧的警察說道:「你去找些人來,把這裡面的屍體拉出去埋了。
另外再把這兩個洞補了。」
「局長城進而正在打仗,這些屍體拉到什麼地方去埋?」
「笨蛋,後院這麼,那裡埋不下去這些鬼子,記得要撒上石灰消毒,不要引起瘟疫。」王明遠指點迷津。
林凡走在前面,還像剛才進來時候一樣,跟在他後面的這些憲兵們也沒有多少注意。
畢竟被憲兵逮到的官兵多了去,還沒有誰敢當場反抗的。
這些人一直到大雄寶殿下面的壩子裡的時候,陳四川帶著一班的一百多個士兵,推著重機他,對準了這些剛剛走出來的憲兵。
另一邊劉老炮也指揮著二班的士兵堵在另一側。
剛剛林凡下了令的,三班、四班另找地方吃飯去了。
他們這兩個班就等著盛家飯館的招待呢。
劉老炮罵罵咧咧地吼著:「全體都有,不准動。老子從來不說二話,有一個敢動的,機槍掃射。」
三十幾個憲兵什麼時候見到過這種陣勢:二十挺重機槍對準自己這些人。
還有三百多士兵,人人手裡端著槍,瞄準著,這要是有哪一個手滑,今天可就沒有命了。
平常的時候只有官兵怕憲兵,今天這些憲兵是真的害怕了。
錢光明看著劉老炮凶神惡煞的樣子,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劉老炮惡狠狠地說道:「動作慢點,慢慢地把武器放下來。
動作不要大,不要引起我們這些人的誤會,產生誤會了,責任全是你們的。
後果也全由你們承擔!」
林凡走進一班隊伍裡面,低聲說道:「把外面的憲兵武器繳了。
人全部帶進來。」
錢光明先是小心翼翼地解開腰帶,把佩戴著的手槍連同槍套一起輕輕放在地上。
劉老炮一揮手,立刻衝過去十幾個士兵,把這些憲兵的武器都收了回來。
錢光明這個時候才敢大聲喊:「林連長,你這是犯法。
這是造反!是要受軍法的。」
林凡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劉老炮哈哈大笑:「老子才不怕造反呢?要是打鬼子就是造反,老子早就反了!」
走上去,伸手就是兩個巴掌,錢光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嘴角流血,他不敢再說狠話,大聲喊道:「林連長!大家就是為國家做事。
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如何?」
林凡這才停下腳步:「怎麼個算法?」
見到林凡終於停了腳,錢光明心裡一喜,立刻說道:「林連長發現鬼子蹤跡,運籌帷幄,率領全連把鬼子舉全殲。」
林凡滿意了:「劉老炮!帶著他去街邊打電話,就讓他按這個匯報。
匯報好了,再讓他因來把這些人和他們的武器還他。」
錢光明走出海佛寺的時候,見到自己帶過來的這個連,剛才還等在外面的這些人,正被押著向海佛寺走進門來。
心裡五味百陳,他就不明白了:「這個連長,明明就是殺俘,為什麼還這樣理直氣壯的樣子。」
人在屋檐下,當然要低頭,他現在要做一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走出去打完電話回來,也不過十分鐘時間。
有劉老炮跟在身邊,錢光明沒有敢多說,只是簡單地向衛戍區司令部匯報了:八十八五四二團特種連,發現城裡有鬼子隊伍的線索,怕打草驚蛇。
從前線回來,在活佛寺裡面殲·殺鬼子三百三十七人,逃脫一人。
他這樣的匯報,劉老炮沒有找到毛病。
回來之後,林凡果然按照剛才說的把整個憲兵隊的人和武器全部還給了錢光明。
錢連長連招呼都不好意思再跟林凡打了。
灰頭土臉地帶著士兵回去,回到憲兵司令部,立即就去找唐生智匯報:特種連在海佛寺,佛門清淨地,大肆亂殺。
三百多個鬼子,竟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無論鬼子如何,全都被事後補刀殺死。
並且還拒絕到警備司令部來配合調查情況。
唐生智聽完後,沒有表態。
他剛剛已經聽到下面的人匯報了,知道今天發生在城裡的槍戰,是特種連從前線回來打鬼子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第反應就是:幸好有特種連把這些鬼子全殺了。
在他看來,三百多個鬼子,已經是兩個中隊的力量,他們潛伏進城,目標肯定是衛戍區司令長官部啊!自己肯定是這些鬼子的第一目標,特種連當然是殺的對,殺的好!
現在聽到錢光明這麼一說,這才想起:特種連的這個林凡可是一直就不服管教的。
江陰防區司令部發生的事情,他可是聽過的。
想到這裡他沒有表態,只是看著自己的副司令劉興,劉光在江陰的時候就是林凡的上級,前天還跟林凡的特種連一起到處滅過火。
劉興看到唐生智看過來的目光,思考了一下,又斟酌著語氣:林凡這個人,年輕、沒有文化,不會說話。
就一個大頭兵,說話做事一根筋。
他們連的火力一直都比較強大,所以在戰場上是留不下來俘虜的。
當前而今眼目下,還是打鬼子最重要。
對於林連長這種人,錢隊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劉興說了話,唐生智嘆了一口氣:「政府的軍隊現在素質已經這麼差了嗎?
等到打退了鬼子,我一定要好好整頓一下軍紀。
應該要遵守的,一定要遵守!
錢隊長!今天這事你做得對,當前這種形勢下,暫時就不要假定了。
你下去吧!」
錢隊長正要退出去,劉興笑著說道:「錢隊長是個有福氣的人,能夠從林連長手下活著回來,很不錯的。
知道上一次是誰做了跟你差不多一樣的事情嗎?
江陰防區軍統金主任。
他也跟你一樣,要留下林連長配合調查,就在作戰指揮部裡面。
林連長當場翻臉不認人,一槍擱倒金主任。」
「他都沒有事情?」錢連長臉上在流汗。
「有事,今天就輪不到你出手了。」劉興微笑著。
錢連長向上指了指:「他是上面的人?」
劉興笑了:「要是那樣,他早就是師長了。
他不是誰的人,只是他能打!他那個連能打。
這就是他的本錢,要是在江陰的時候,金主任把他帶走了。
這南京城,前天就已經被鬼子攻破了。」
錢連長這才明白過來:劉光長官是讓自己不要想著私下做什么小動作。
林連長可是不認人的,連軍統的一個主任也敢直接槍斃,那至少也是大校甚至少將級別的人物了。
一個連長把人殺了,竟然還沒有事情。
唐生智皺著眉頭:「這樣的莽漢子,還是少去惹他。」
錢連長趕緊說道:「明白,明白!卑職明白了。
謝謝兩位長官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