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青洛當然知道池傲天指責的是什麼,鬢角隨即有了汗水。
池傲天雖然生xìng孤傲,但是,絕非蠻不講理之人,同樣,任何事情一旦做出決定而且通過之後,就必須令行禁止。不論在小傭兵團還是遠征軍,所有軍官都知道,池家二少輕易不說,但是,說了就要算。
就在狂鷲營的外面,兩個身材纖細的女孩正用毛巾沾著水清洗著狂鷲的羽毛,高大的鳥獸咕咕低鳴著,不時調皮地用粗壯的緣部叼咬著兩個女孩的秀髮。
艾米從湛藍島再次回歸小傭兵團後,大陸戰局已經越來越明朗,小傭兵團轄地也越來越大,兵源也rì趨充足,在這種情況下,由大青山提議,小傭兵團幾位主官共同決定:北部戰區轄內所有一線戰備軍團中級以下女xìng傭兵、女xìng軍人全部轉入二線軍團或直接退出戰爭。
這一條命令,其實主要是針對小傭兵團。在傭兵團草創初期,艾米和大青山都同意收入女xìng傭兵主要是因為當時建立北部聯邦小傭兵團基地的目的是為了照顧雪月軍團殉難老兵的親屬,因此,小傭兵團里的女孩子們曾經達到百分之四十。
後來,屢屢經過戰爭,小傭兵團所有主官當然都體會到一點:戰爭,對於女xìng而言,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是一種極度的創傷。
因此,才有了這樣一條特殊的命令。
池傲天遠征軍與小傭兵團會合後,遠征軍還屢屢dú lì出征,因此,遠征軍還保留了200人的狂鷲營,其中,女孩子總數不超過20人。按道理而言,這些傭兵女孩們前年就應該轉入二線軍團。
「這個……」青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如果換成小傭兵團其他主官,就算要追究責任,一定也會換個時間和地點,但是,池傲天冰冷地目光就這樣看著戰魂榜絕頂高手,很顯然,如果青洛不答覆,那麼今天的巡視就會一直停留在這裡。
「將軍,小傭兵團二線部隊中就沒有jīng靈的編制。」青洛找到了一個理由,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這兩個身材纖細到極點的女孩並非人類。
「這還用你和我說麼?森林jīng靈要麼返回妖jīng森林,要麼,給靈寶兒當護衛。難道你不知道麼?」池傲天難得說這麼多話,這也意味著,池家二少真的憤怒了。
青洛帶動坐騎,儘量靠近池傲天,小聲地說:「您還記得,剛進入花語平原,那兩個女孩子麼?她們額頭上有墨青,根本洗不掉,她們能回妖jīng森林麼?她們能去護衛女王陛下麼?」說著說著,一向冷靜的jīng靈長老閣下竟然失態了,額頭上隱約繃起幾根經脈:「jīng靈一族也崇尚勇武,如果她們是因戰而傷,所有的jīng靈都會尊重她們,但是,現在算什麼呢?jīng靈30歲的小孩也能認全人類所有的文字,不要說得到森林jīng靈的認同,她們就算想在草原jīng靈里找一個夫婿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的聲音,對於人類而言,已經足夠做到保密了,但是對於六識高度敏銳的jīng靈而言――兩個女孩身軀同時一震。
池傲天馬上就知道答案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最終,這個語言匱乏到極點的單細胞人類說了更不該說的話:「她們……難道一直沒有戰死麼?」
這話一說出來,青洛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兩個女孩當然更是聽得一清二楚,左側的女孩肩膀開始微微顫抖,隨即,右側的女孩也被感染了。兩頭狂鷲感馬上感受到森林jīng靈心底的痛楚,惡狠狠地衝著池傲天叫了兩聲。
狂鷲營外,頓時一片尷尬,只是隱約聽到女孩低低的哭聲。
最終,池傲天沖青洛擺擺手:「我現在直屬侍衛還有空餘編制麼?」
按照小傭兵團規定,副團長以上者,必須配備20人直屬護衛。不過,池傲天遠征軍一直游離在小傭兵團編制外,而池傲天又是那種見人多就煩的人,更不喜歡有人圍著自己轉,所以,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侍衛。這一點,池傲天自己當然知道,這裡提出來,也只是找個由頭。
「哦,當然還有。」青洛人老成jīng,馬上就猜出將軍大人的本意。做池傲天的護衛,大概是天下最省心也是最安全的護衛。
「把她們兩個調過去。」池傲天很反常地撓了撓頭,隨即揮了揮手――就象要把兩隻圍著他團團轉的討厭蒼蠅趕跑:「給她們單獨安排個營帳。」
下面的安排,池傲天沒有說,不過青洛猜出來了,一定是找個機會,把兩個女孩直接送回通雲關池府――護衛嘛,不一定就一定要帶在身邊的,狂鷲的速度怎麼也趕不上要離龍,不是麼?
「我不去!」一個女孩小聲說。
另外一個女孩馬上跟了一句:「我也不去!」
哼――池傲天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理都沒理,帶馬從兩個女孩身邊進入狂鷲營。在池傲天心裡:「這種事,你們也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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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洛讓其他中級軍官跟進去,自己跳下戰馬,過來做兩個晚輩的思想工作――唉,小傭兵團這幾個團長,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還好,青洛另外一個身份是jīng靈長老,而團長大人另外一個身份是jīng靈王國攝政王,真得黑下臉來說幾句,青洛很快找到了合適的藉口,最終說服了兩個jīng靈女孩。
池傲天遠征軍和小傭兵團是整個聯軍的戰備軍團,平時的輪值、巡視以及小規模的衝突戰都是從這兩支部隊中抽調,一圈巡視下來,池傲天嘴裡沒說,心理還是相對滿意。
回到自己的大帳後,池傲天愣了,青洛是在搞什麼,怎麼真的把這兩個jīng靈女孩派到自己這裡來了?屋子裡,兩個jīng靈小女孩正在細心的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池傲天這樣的簡單男人,桌子上連本書都不會放,柜子里連件多餘的衣服都不會有。去冰封大陸這些rì子,遠征軍自然有人專門打掃大帳。
看到池傲天進來了,兩個小女孩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低頭走了出去,池傲天本來還準備說一句:「以後我沒有招呼,你們不用來了。」結果,就在話說出口的前一瞬間,池二少看到了兩個女孩臉上的墨青――之前看到的只是背景,現在……如花似玉的面容上不應有的東西扎得池傲天眼睛一疼,這話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不要太累了,你們都早點休息吧。」
兩個女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以冷酷著稱的池二少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略帶溫情的話。呃……池傲天自己感覺也挺反常,隨即想岔開話題,這個沒有任何與異xìng打交道的單細胞動物又岔錯了方向:「你們怎麼稱呼呢?」
相對白皙的jīng靈女孩用力抿了抿單薄的嘴唇,低聲說:「萌燕。」另外一個高挑的jīng靈女孩沉默了片刻才說了出來:「紫菱。」
對於jīng靈的名字,池傲天借艾米的光還是非常了解的。jīng靈男xìng按照輩分不同,有一個嚴格的循環規律;而一般家族的jīng靈女孩名字並不按照這個規律循環,但大多數名字中都帶有草字頭――森林jīng靈本來就是木系jīng靈衍化而出的。
女xìng收拾屋子和男xìng收拾屋子,是兩種決然不同的感覺――池傲天這種裝飾、家具簡單到極點的屋子裡都能表現出這種不同。最起碼,第三rì,艾米和大青山兩個人來找池傲天商量事情的時候,艾米在進屋的瞬間就發現了。
不過,艾米沒有當時說破――雖然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女xìng到底是誰,但是池傲天突然有了女xìng照顧,而且,更難得的是,這個貌似xìng取向有問題的傢伙竟然容得身邊有了女xìng存在,這是多麼巨大的變化,艾米生怕因為自己一句話半句話說錯了,把池傲天剛剛萌生出來的sè情小火苗給扇滅。
「走,我們一起去找池長雲。」艾米和池傲天說的第一句話。
池長雲的帥帳在聯營南側,距離小傭兵團帥帳有30餘里,通雲關目前還有三萬jīng銳部隊在輪值。
池傲天也沒有問為什麼要去找自己的兄長,只是點點頭就跟了出來,直到見到了池長雲,艾米才說出了原因:「池元帥,關於雷諾爾邀請函一事,我思前想後,覺得裡面還是可能有yīn謀存在。所以,我想請你坐鎮雙子城,從即rì開始,向傭兵帝國境內推進――據我所知,目前傭兵帝國復興者的兵力也有三萬餘眾,黑龍騎士團如果再抽調兩萬到三萬jīng銳部隊,而且,傭兵帝國內的法諾斯軍隊也深受瘟疫影響。所以,所以,我認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阻力。至於在花語平原,通雲關留一位參將統兵即可,戰爭結束後,功勞簿上不會少了通雲關一筆。」
艾米.哈伯的官方身份是整個艾米諾爾大陸的最高統帥,軍銜又是大元帥,完全可以向池長雲下令,不過,兩家的關係就意味著完全沒有必要。
池家大少只是略微一思考就同意,甚至還提議,要不通雲關戰區的軍隊就直接由池傲天統領。
這個建議被艾米否決了,第一,遠征軍那些大小瑣事如果沒有蘇文就會把池傲天煩死;第二,嚴格意義講,池傲天已經不算通雲關池府的人了,這是另外一個完全dú lì的池門派系,不適合再來指揮通雲關戰區的軍隊,名不正則言不順。
再返回大帳後,艾米藉故遠征軍要為明天的會談備戰,早早把池傲天趕跑了,池傲天這單細胞動物當然就更猜不到艾米這個舉動只是為了和大青山分享一下自己的小秘密。
「唔……剛才,你在池傲天的房間裡發現什麼了?」艾米擠眉弄眼地問大青山。
「什麼?」其實大青山在這方面的經驗也少的可憐,他和沙若那點小故事,實在不足以拿出傳經授道。
「你難道沒有覺得池傲天房間有什麼不正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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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床和書桌的位置都沒有變,屋子裡也沒有變質的食物……」大青山皺著眉頭回憶。
「難道……你真的沒有發現,在池傲天的屋子裡藏著一個女人?」艾米非常無奈地開始提醒這個遲鈍的傢伙。
「啊?」一說到這裡,大青山神sè緊張地跳了起來:「那不是很危險?說不定是個刺客,不行,我得去通知他。」說完,大青山撩開門帘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呼喊著:「池傲天,危險……」
最終,小傭兵團相當一部分傭兵近衛們看到,團長大人以難得敏捷從帥帳里衝出來,從後面一拳砸倒副團長大人,手腳並用地要把副團長大人拖回帥帳……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用傻子的目光看著團長大人。艾米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得不再次展現他聖潔的笑容:「哦……這個……你們要知道,大青山這傢伙欠我錢,現在卻想賴帳逃跑……」
暈……所有近衛們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借錢……似乎兩者的關係反了吧……
第二rì,也就是與雷諾爾約定的rì子,艾米帶著魔劍士營和騎士營以及三位龍騎士早早出發了,在距離望江亭還有十餘里地的開闊地,兩支部隊留了下來。
望江亭上,已經有四個人正在眯縫著眼睛看著艾米一行。
「你說,我們今天的目的能實現麼?」
「以我對他的了解,第一個,不可能;第二個,很難;如果只為了第三個,我們今天沒有必要來的。」略微遲疑了片刻,雷諾爾輕輕拍著亭中的石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