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傭兵公會中,極少有超過20人的傭兵團。更準確的描述是,在地下傭兵公會中並沒有登記註冊的傭兵團,取而代之的是傭兵組織--就是幾個相對固定的傭兵在一段時間內合作。
地下公會發布的任務危險係數相當高,因此傭兵死亡率非常高,在這種情況下組織規模自然很難擴大。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某幾個傭兵的實力超強,在經過幾年的奮鬥後組建起了超過50人以上的團體。在這個時候,這些傭兵都會想辦法洗白自己過去的記錄到真正的傭兵工會中註冊成為新的傭兵團。除非,某些人身上實在背了太重的污點根本見不得一絲陽光。
為了承接更大任務獲取更高的利潤,地下傭兵組織一旦接到大型或者危險係數高的任務後,第一選擇就是招募一些臨時xìng的合作夥伴。
--地下傭兵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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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才5個金幣,太少了吧,妖jīng森林又那麼危險,再加一些,就考慮去。」不遠處一個桌子邊站起了一個魁梧的戰士。
「對呀,對呀,去妖jīng森林這樣的地方,不能按照普通任務計算,起碼需要參考龍穴任務計算辛苦費。」又有傭兵幫著說話。
對於大部分地下傭兵而言,需要招募臨時夥伴的任務肯定危險係數比較大,尤其是本身已經很強的傭兵組織招募外援,從完成率來看低得可憐。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傭兵討價還價的不是完成任務後可以分多少,而是更現實地討論完不成的情況下可以得到多少。甚至有些武技非常差的傭兵會討論負傷後會得到補償。
中年法師沉吟了一下,重新公布了價格:「20天8個金幣,弓箭手和牧師優先,戰士如果實力不強,我們不考慮。不要法師。」
在地下殺手公會裡,5個金幣就可以買一條廉價的人命。20天8個金幣的辛苦費,這個足以說明任務的危險xìng。不過,開出來的價格依舊讓很多人心動。
一個魔法師在遠處大喊:「嗨……小子,為什麼不要法師,你才是個二級法師,差的遠,不要嫉賢妒能呀。」
「一級法師先生,你在妖jīng森林中可以釋放什麼法術?」中年魔法師冷冷地提示。對方啞口無言了。不是木系法師,在妖jīng森林裡面甚至無法使用任何一級魔法,就更不用想具有更大威力的高階魔法了。
「算我一個吧。」剛才出手救人者懶散的聲音響起。中年人和幾個夥伴眼睛中同時露出驚喜,在地下傭兵中有著這樣武技的傭兵非常少,而且對方沒有提出更高的要求,魔法師沒口子地答應了下來。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剛才的一劍,這樣武者的加入無疑會增加任務完成的可靠度,說不定,20個金幣也有了指望,更多的人站起來報名,以致於妖jīng之花中出現了篩選傭兵這樣罕見的場面。
不久後,中年法師笑著從人群中拉了一個牧師和一個戰士走了出來。看得出,法師對這次招募的滿意度。
從酒吧侍者手裡接過了訂購的肉脯和水饢,剛剛組成的八人傭兵組匆匆出發了。酒吧里剩下的傭兵開始私下裡從公會辦事員嘴裡打聽這次任務的低金到底是多少?辦事員很簡單的說了兩個字:「計件!」就不再透露任何消息。計件的任務多數都是搜索,完成的越多,報酬越高,這就難怪對方的隊長敢用這麼高的價格招募人了。
小隊伍從妖jīng之花出發後立刻離開了大陸公路範圍,緊貼著妖jīng森林向東前進。夥伴都是剛認識的,其中相當部分的人甚至記不得對方的名字,一路上傭兵間幾乎沒有什麼話。
入夏後在熱帶雨林邊緣行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晚上,雨林中都會有陣雨,因此,草地小徑都是上都是雨水,上千年來從來沒有被砍伐修理過的樹木極盡誇張的伸展著枝葉,路邊不斷有大朵的各sè野花在陽光下綻放著。密林中不時傳出鳥兒低低的鳴叫,還有小動物被驚動時在森林中踏倒樹木的聲音。在森林一側,偶爾能夠聽到涓涓的小溪聲。
在妖jīng森林邊緣處行走,危險還沒有象想像中那麼大,至少,冒險者進入森林30步以內還是安全的,在這個距離上,冒險者可以穿透密林看到外面的陽光,隨時可以退出密林――只有真正進入過妖jīng森林的旅人才知道,妖jīng森林中並非是一個被釋放了魔法保護的禁地,所有在森林中失去了蹤影的夥伴都只是因為一個原因:他們進入森林太深,以至於不僅看不到夥伴,甚至根本找不到正確的方向。有些冒險者曾經想通過砍伐樹木在林中建立一條固定的道路――立刻會招來從密林深處shè來jǐng告的綠sè短箭。
八個冒險者都不是生手,對於妖jīng森林中必須遵守的原則都相當清楚,無需隊長費任何口舌,而且行進的非常快。中年法師暗暗慶幸自己這次挑對了人,如果可以完成任務的話,不妨多給新夥伴發一些錢,希望以後還可以再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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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è漸漸暗了下來,雖然在森林邊上行走,不過太陽落山的時間明顯要比城市裡的早。中年魔法師宣布開始安營。
幾個戰士都沒有敢砍伐樹木,而是從外側已經枯死的樹幹上搞到了很多木頭,澆了一些麻油篝火沖天而起。唯一的女xìng在火上架起了鍋,把適合作湯的肉脯切碎放在水裡燉湯。很快,所有人都聞到了繚繞而起的香氣。
傭兵們每人盛了一碗肉湯,一邊吃自己手裡的麵餅一邊借這個機會互相熟悉起來。
「頭――我們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你這次給的價錢還真不錯,呵呵,4個金幣在我們哪裡就可以娶一個老婆,8個金幣就可以娶2個老婆了。」剛剛成為合伙人的另外一個戰士問――看這個戰士的樣子非常象沙漠帝國的居民,與大部分戰士不同的是,這個眼睛深凹的戰士使用一把弧度極大的彎刀。剛才自我介紹中,這個傢伙確實也有著沙漠民族的名字特徵:莫汗穆德。據說,在這個政教合一的國家裡,每個男xìng公民都可以娶四個合法老婆,也難怪年輕戰士的笑容間一副「xing福」得要死的樣子。
中年人法師臉上露出了會意的詭秘笑容:「有人委託,到妖jīng的村落中搞到一些20歲以下的孩子,越多越好。」對於jīng靈而言,20歲以下大概相當於人類3歲以下的孩子,多數都還在學走路。
新夥伴之一牧師嚇得手裡碗晃動了一下,湯湯水水灑了一身:「為什麼不早說?我要退出!」這個牧師明顯是神聖教廷中最小的教派月神教的信徒,在胸口刺繡著一牙彎彎的月亮:「深入妖jīng森林裡搶劫妖jīng嬰兒?開什麼玩笑?妖jīng們會答應?就我們幾個的實力在這個森林中連一隻兔子都不如。我們這就是在找死。」這個名叫方舟的牧師說的是實情。
「別……別……別激動呀。」法師笑著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不通過武力,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得到。比如,我想買或者……」
「法師閣下,你不是想偷吧?」身背兩把大劍的戰士靠在一棵大樹上淡淡地說,剛才在介紹中眾人已經記住了他的名字:牧草。
「這個……總之,第一,希望不傷和氣;第二,希望能夠完成。對方每個孩子給我們200個金幣,如果大家可以完成,我承諾,每多一個再給大家分5個金幣。」
錢難掙……這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個天理。在地下傭兵公會中,即使是好手,一個月收入也罕有30個金幣以上的。而且,在這裡人命不值錢,為了5個金幣,就會有一大堆亡命之徒去殺人放火。每一個5個金幣,又多一層新的誘惑,幾個新夥伴都沉默了。
「我覺得,總會有jīng靈家多孩子吧,任務中寫的,僱主希望可以收養幾個jīng靈孩子,不僅保證安全,而且承諾這個孩子以後可以回家看望親生父母。」 切琺郎二級魔法師還希望解釋一下,以增加新夥伴的安全感。
「你最好還是打消這樣的念頭。」牧草冷冷的說,被酒jīng長時間浸泡後的眼睛在黑暗的夜裡發出獨有紅sè光芒:「以jīng靈的善良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孩子的,而且,你也不要寄託於他們會養不起孩子,在妖jīng森林中,每生一個小孩子,就會在門前栽一棵香蕉樹,僅靠結的香蕉就可以養大孩子。偷,或者拐騙可能是你唯一的辦法……真奇怪,怎麼在妖jīng之花里接到的都是這樣xìng質的任務?」
「試試吧……」 切琺郎長嘆一聲:「我們儘量不與妖jīng發生衝突,我就不相信在妖jīng森林裡沒有孤兒什麼的。」
「牧草先生,聽你的話,你似乎對妖jīng森林很熟悉。」隱藏在黑暗中的女子低低的問――這個女子是大陸上最神秘的種族影人,據說這個種族最擅長在夜間活動,擅長使用短劍或者匕首。隊伍中其他人都叫她琳娜。
「哦……我以前作過一個階段的帝國圖書館守衛工作,沒事的夜裡常翻書。看得東西多了,有用的沒有用的也就知道多了。」牧草仰面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淡淡的星星即漸漸被雲層遮擋。
「牧草先生,我想請教您一個事情。」隊伍中最年輕的戰士琿陽在話語中帶上了對長輩才需要使用的敬詞:「今天中午,那個白衣少年武力非常高,您怎麼能夠在一瞬間就救了懷特呢?」
「這不奇怪。他進入酒吧的一瞬間,我就注意到了他,他長槍刺出的時候,風聲也不小,其實不難。」戰士似乎沒有感受到琿陽話語中的敬意,言語中更絲毫沒有喜悅。
「哦……」幾個武者均動容:「為什麼?你並沒有扭頭。」
「不同階段的武者有著自己不同的氣勢,那個白衣戰士的氣勢已經可以威脅到我,因此,我一直在默默觀察……等你們再過些時候就明白了。如果真的動手,我估計打不過他,他的槍太厲害了。」沉默一下,牧草又補充了幾句:「我還見過氣勢更強的人,不要說動手,在他面前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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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牧草都被壓迫的站不穩,這樣的強者應該可以上戰魂榜了吧。
「什麼是階段和氣勢?我怎麼不知道?」少年人都有著足夠的好奇心。
「牧草先生,那他用的是什麼槍?我在軍隊中從來沒有看過。」前修斯帝國騎士懷特奇怪的問。
「我也沒有見過。不過,有耳聞。這把槍的歷史或者說這類型槍的歷史至少有3000年以上。」牧草已經可以感受到天上開始掉落雨滴――在熱帶地區,所謂的下雨就是空氣中的濕度達到了100%後凝結成水滴落下。
「您是怎麼知道的?」人們並不能象要求魔法師一樣要求騎士博學多才,懷特騎士沒有聽懂。
「你知道魔法jīng靈cháo汐麼?」牧草答非所問。
「什麼?」這次不僅是戰士,牧師和法師也感興趣了起來。
「據書上記載,大陸範圍內,魔法jīng靈的數量在每個時期是不同的就象大海澎湃而起的cháo汐,每隔一斷時間就會減少或者增加。為什麼現在叫魔法歷,就是因為在幾年前魔法jīng靈數量大量增加。魔法jīng靈有多的時候,同樣就會有少的時候――當然這一多一少往往隔著數千年。在魔法jīng靈多的年代裡,魔法師就非常多,因為一個普通的魔法學徒就可以達到以前一級魔法師的水平,這麼強大的魔法威力,當然學習的人就多,據說在魔法jīng靈大cháo的時期,整個軍隊序列中只有魔法師,而這些魔法師又編製成魔法騎士、魔法弓箭手等等,而且,在這些年代中,家裡甚至不需要燒木材,大量廉價的魔法捲軸被廣泛使用。而在魔法jīng靈少的年代中,法師就非常稀少,甚至連火jīng靈都召喚不出來,同樣戰士數量就非常多。」牧草稍微動了動身體,躲在了寬大的芭蕉樹葉下面以避免太多的雨滴落在身上:「上一個魔法jīng靈低cháo是3000年的事情,在當時,各個大陸武者數量極多,甚至成立了大量以武者為基礎的傭兵團和一種叫幫會的更為嚴密的組織。這把槍,就是當時極為盛行的一個樣式。與現在的槍明顯不同的是,這種槍的作用完全是在單兵作戰使用,在騎兵衝刺中它的作用非常小。只是,現在如果想熟練使用這樣的武器,需要投入非常大的jīng力,並且要有足夠天資的人,同樣的學生如果學魔法,至少可以期盼大魔法師的境界,所以,武道才慢慢被湮沒。」牧草仰面朝天,沒有看任何人,象是在自言自語。
「我怎麼練才可以打過他?」懷特提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很難,就象他們那個時代的大魔法師比不過我們這個時代的二級魔法師一樣,我們在純武力方面和他們的差距相當大了,除非,除非你找到當時流傳下來的武技殘本,而且至少投入20年以上的苦功,還有名師指導。」 牧草搖搖頭,聲音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困意。
「牧草先生,不知道你對我們這次行動有把握麼?」 切琺郎法師輕聲問。
「無過就是有功。」牧草平淡地說:「以我們幾個人想從妖jīng森林裡拿點什麼東西,太難了。還好,這次不是深入妖jīng森林,否則,我肯定現在就退出。」
「這個僱主真他nǎinǎi的是王八蛋,什麼不好偷,非要偷jīng靈孩子,他nǎinǎi的,祖師爺不砍了他的手。」已經確認是洞穴侏儒的靈猴兒憤憤的罵――這個種族簡直是天生的盜賊,他們每一個人最高1米1,手長腳短,有一對尖尖的耳朵和一雙在夜sè中發出綠光的眼睛,比普通人類的視覺和聽覺要靈敏非常多。
「我知道。」語不驚人死不休。影人女孩剛說完,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她。
「其實,中午,我們接任務的時候,僱主就在我們身邊。」更讓人吃驚的話語說了出來,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弱弱少女想要說什麼:「就是那幾個蒙面的非常瘦弱的人。」
「為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是誰?」
雖然只有八個人,此時卻絕對真實的再現了所謂的「七嘴八舌」。
「他們都是jīng靈,只是,是另外一種jīng靈。」琳娜剛說完,牧草驚訝地翻身而起:「他們是草原jīng靈還是暗黑jīng靈?」
「哦……原來牧草先生也猜出來一些,他們是暗黑jīng靈。」琳娜臉上也略微露出了驚訝。
「他們這麼作是什麼意思?」雖然是在熱帶,法師還是感覺到骨子裡發出了寒氣:jīng靈來搶jīng靈的孩子,而且這些jīng靈是傳說中最為神秘的殺手一族,jīng靈、殺手……不論哪個詞說出來都足以讓一個城市為之震驚。
「我聽到了他們的講話……」影人的話沒有講完已經被三、四個人搶著打斷了。少女示意大家聽她說:「我能聽懂他們說話,這不奇怪……」剛說到這裡影人突然在眾人面前消失了,瞬息後再次出現:「因為影人就是他們的分支。」
jīng靈是一個很奇怪的種族,這個種族即依託於創世神界但又超然於創世神界其他種族。最關鍵在於,jīng靈血脈中有來自於上jīng靈界的神秘物質。因此,雖然創世神界屢屢毀滅,但是jīng靈一族卻總能綿延而下,不僅如此,甚至智慧和知識都可以通過在世界毀滅時躲在上jīng靈界避難的長老們隔代相傳。
這些名詞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聽懂的,不過為了讓所有夥伴有一個大概的了解,影人還是盡力講的更清楚一些。
在現在這個世界中,有著數世之前一個jīng靈種族,即為暗jīng靈族。這個種族與目前的jīng靈族有著同樣來自於上jīng靈界的血緣關係。在這個種族中,血液最純的稱為暗jīng靈,這些純種暗jīng靈即使在聖潔的光輝下也可以立刻遁形地無影無蹤,可惜,血液如此之純的暗jīng靈已經不到100人了。為了保證種族的繁衍,暗jīng靈不斷的去掠奪妖jīng森林中的jīng靈幼兒,然後通過生育模式產生下一代,這些jīng靈稱為暗黑jīng靈,也具有隱形的能力;而影人是暗黑jīng靈與普通人類男歡女愛後生育下的半jīng靈後代,因為同時不容於人類社會和暗黑jīng靈社會,這些被遺棄的半人類慢慢聚集在一起生活,並最終形成了自己的世界和獨有的種族。
牧草嘴角露出了苦笑,切琺郎剛好看到了眼裡:「牧草先生有什麼意見麼?」
「沒有什麼,只是我奇怪,我所遇到的每一個暗黑jīng靈人,都似乎一樣打著卑鄙的烙印。其心有罪,其心該殺。」牧草寬闊的手掌抹去臉上的雨水,重新躺下。
「你……」影人誤會了,以為牧草含沙shè影:「暗黑jīng靈也是生命,他們也有繁衍自己種族的權力!」
「哦……如果只是這樣,我倒不認為他們卑鄙。我另外有所指,回頭遇到了,我告訴你,現在說了你也不信。」牧草說完不久,就發出了輕微的酣聲。